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偶然凑在了一起,就造成了必然的结果。句不好听的话,这何三官,真的是命终该绝了!
王木头等何三官不动后仍然抓着刀,警惕地过去把何三官的尸体从柳衣衣身上推开,那具刚才还生猛虎跳的躯体现在如同灌满了泥沙的破布袋一般了无生气,胯间的那物事刚才还怒张挺拔,现在却象一只死癞哈蟆一样软塌塌地趴在那里。他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何三官仍然一动不动,这才确定何三官真的是被他杀死了。他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泄了下来,全身的力气象被瞬间抽走了一般,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他才总算喘匀了气,力气也回复了一点点,可当他睁眼看到眼前的血腥场面时,一下子怔住了,心里又犯起了迷糊,这个趴在稻草上的死人是谁?难道刚才是被自己杀了?柳衣衣不是在家吗,怎么会在这里昏迷不醒呢?……
王木头一时脑子不够用了,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草棚一时陷入死寂,只有棚顶上雪花飘落的沙沙轻响,证实这里是人世而不是修罗地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也许是因为下雪天,草棚里并不显得十分昏暗。就在此时,柳衣衣低低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弄明白自己现在何处,在蒙胧中,她看到了坐在地上如木偶样的王木头和稍远处躺着的一具躯体,立刻记起了昏迷前的情景,立刻挣起身子,扑到王木头身上连打带咬,嘶声吼叫着:“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你这个王八蛋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你这个狗杂种……”
柳衣衣心里又痛又惊又恨又怕,反正什么话难听她就骂什么,没想到那句“王八蛋”却触痛到了王木头心底的禁脔,一下子把他骂醒了,午后发生在草棚里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他使劲挣开女人的抓咬,怒声:“臭女人,还有脸我。如果不是你和他私通,我又怎么会杀他,他又怎么会死?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由你而起。你要是舍不得他,那好,我成全你,你就和他做一对鬼鸳鸯吧……”完,脸上又浮起了逼人的森森杀气,两只手重又紧紧抓住了那把匕首缓缓举了起来,匕首上何三官的血早已干涸变紫,如同贴了一张紫皮膏药般阴森可怖。
看到王木头手里带着强烈死亡煞气的匕首,柳衣衣的身子不禁畏惧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她知道此时的王木头绝对是得到做得到的,只要他手里的刀往她身上轻轻一划,那她立刻就会香消玉殒,变成一具发臭的尸体。
她柳衣衣从来就不是一个贞节烈妇,也绝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而毙命。因此,她非常识相地闭住了嘴巴,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木头看柳衣衣不动也不骂了,知道她不会再生事,于是垂下手臂,白了柳衣衣一眼:“看你这副荡妇样丑相,还不赶快把袍子穿好。”
柳衣衣这才看到自己的**竟然半裸着,禁不住微微红了脸,赶紧慌乱地挣扎着站起来,将袍子掩好。
王木头从肩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件干净袍子来,将自己的血衣换下来扔到何三官的尸体上。然后又摸出了打火石和火捻子,点着后将火捻子扔到了稻草堆上,这才大步出了草棚。柳衣衣一看王木头走了,楞了一下,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何三官最后一眼,眸子里闪动着伤痛和不舍,但随即就被淡然和冷漠掩盖,接着一扭头也跟着出了草棚。
此时外面银蛇乱舞大地一片灰白苍茫,远景近影全都重叠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的界线。王木头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田野上厚而平整的积雪一直延伸到目力所不能及处,没有人经过的踪迹,他返身把草棚的门合上,又取出备好的一根细麻绳将草棚门上的两个门鼻子紧紧地绑住,这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拽着她跌跌撞撞地离开这个地方。
在他们的身后,一团红光突然冲天而起……
大雪仍然纷纷扬扬地下着,渐渐将王木头和柳衣衣留在草棚外的脚印掩盖,不管是从杨柳村望过来还从芦花浜看过去,这熊熊燃烧的草棚只不过象晚会上的篝火一样,只是小小的一团亮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加上又下着漫天大雪,在这样的大雪夜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四处寻模找事?所以,没过多久,稻草燃尽,火势渐渐小了下来,慢慢地响起了雪遇上火化成水时发出的滋滋声,再后来,这片火场就被雪完全掩住了。
大雪,完美地掩盖了这桩凶杀案,原来耸立在荒草滩上的草棚,现在成了一个微微隆起的雪冢……
王木头不知道的是,他杀了何三官,除了抢回了自己女人外,无意中还帮了青柳兄妹的忙,自此以后,他们就不虞来自何三官的潜在威胁了。
ps:关于何三官的身后事因为限于篇幅,在这里就不再赘述,待本书完本后,鲁鲁自会在《番外》里有所交代,敬请各位原谅。
章节目录 第一章拒婚
鲁荣明出了私塾以后,就回家帮父亲打理米行生意,闲下来时看看书练练算盘写写小楷。在别人看来,这位鲁家米行老板的长公子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愉快。
从私塾出来后,他和张丹桂见面的机会很少,屈指可数的那几次,除了一次是他央大妹妹月娟递纸条相约外,其余几次都是路上巧遇。
就是这唯一一次的鸿雁传书约会事后还是被她父亲发现并重重责骂一顿后严加看管,从此以后,就连月娟也进不了张家门了。
为了见张丹桂,他曾经试着去爬过张家高大的砖墙,无奈那墙实在太高,而他又没有练过什么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轻功,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纵身一跳,脚提高了也就离地一尺多点,根本就够不到墙顶,此时他真后悔当初跟着小师姐学什么船拳嘛,要是学点轻功多好,这跳墙越房就不在话下了,可是如今却只能望高墙兴叹。
鲁荣明将思念初恋情人的煎熬深深地藏在心里,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因此旁人自然也无从知道这位俊郎公子的心事,包括他的父母亲。好在,男人的神经比女人总是要大条强韧得多,所以他才不至于弄得“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地步。
这一日下午,米行无事,他和店里的伙计了一声,就提前回家,打算把昨晚没写完的小楷写完,然后再看点书。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对这点,父亲鲁昌轩也颇为赞赏。当然,这种赞赏做父亲的并没有出来。
正是春浓时节,沿街不少住房的廊檐下都筑了燕子窝,只听得小燕子喳喳讨食不已,催得老燕子如同安了发条一般,穿梭般地飞进飞出地将嘴里御着的小虫子塞到其中一只大张着黄色小嘴的小燕子口中。有的房子的边上种植了许多蔬菜,青的鸀的黄的,看上去赏心悦目。有绽放的粉色桃花和白色杏花从高墙里边探出头来,就象顽皮的小孩子一样好奇地窥探着外面的风景……
此时的鲁荣明已是十八岁,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瓜子脸形,瘦削下巴,浓眉大眼,两眼清纯炯炯有神,穿一袭长衫风度翩翩儒雅潇洒,施施然走在这小镇街头,惹得路人和两旁店铺里的少女少妇频频回头。
“哇,好俊郎的公子,他是谁家的啊?”一个正和鲁荣明擦身而过穿着一件鸀色衣裙头上盘了发髻的少妇,突然觉得眼侧一亮,不由侧头望过来,立刻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向她的同伴问道。
“哦,他就是鲁家米行里的大公子啊,怎么,你不认得?”少妇的同伴长得胖嘟嘟的,脑后垂条大辫子,显然还没有出阁。
“啊,他就是米老板的大公子啊?早就听闻了,但没看到过真人,没想到比传中还要飘逸……”
鲁荣明听着这越来越轻的窃窃私语,知道是在谈论他,但他毫不在意,只要他去米行,一路上,这样的议论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有时,还会从边上的店铺里突然冲出一个激动得满面绯红的小丫头来,语无论次地和他搭讪,搞得他莫名其妙尴尬不已。
鲁荣明边欣赏着春景,边慢慢踱着方步,转入家门前的小街时,看到对面三伯伯家的院门虚掩着,忽然想起那一年和张丹桂莫文馨一起看堂姐二宝养的那几只兔子的事情来,心里不由一阵伤感。仅仅才过去了四年,就桃花依旧人面全非,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轻松愉快两小无猜的感觉。三伯家的二宝姐姐早就出嫁到东门头的高家,女儿都已三岁了;而那个莫文馨听去年也嫁了人;至于张丹桂……鲁荣明不敢再想下去。早几天,他听米行里那个叫生和的伙计,张家正在为她四处寻找门当户对的人家,想来不久之后,她也要作人妇为人母了。
院门开着,鲁荣明刚进去,就听到堂屋里传出来话声,其中还有陌生口音的,知道家里又来了媒人,不由厌恶地皱了皱眉。今年以来,家里往来穿梭的媒人象赶集一样没有断过,一个个都象鸀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地盯着他没完没了地叫,真是烦死了。
他在堂屋外的一棵灯青树下停住了脚步,不知道接下去自己该是目不斜视地径直去自己房间还是面带微笑地进去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咦,阿哥,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故意放大的叫声,鲁荣明一听,头立刻大了,他回身狠狠白了刚放学的弟弟一眼:“叫那么响干什么?多事!”
“呀,阿明回来啦?快进来吧。”堂屋里的周氏听到外面的声音也叫了一声。鲁荣明知道没法躲过去了,只好向堂屋走去,回头又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只见十岁的鲁荣胜脸上浮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堂屋里的来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中年男人,黝黑壮实,鲁荣明不认得,但从穿着打扮的外形上,可以看得出这人是一直在地里劳作的乡里人。另一个是个面色红润身子发胖的中年妇人,这人鲁荣明是认得的,镇上人都叫她王媒婆,之前曾为鲁荣明合亲事来过鲁宅几次。
“哈哈,阿明来了就好,鲁先生,这样我们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只要你家公子点头或是摇头,这事就算是了结了,你看怎么样?”王媒婆看到鲁荣明进来,乐得嘴都合不上了。都媒人行事全靠嘴皮子,可谁能知道除了嘴以外还要脚头功夫的呢?唉呀,天天东家进西家出的,腿杆子都快要跑断了,不容易呀!
“哦,这样也好。阿明,你来看看这小姑娘的八字,我看和你倒是蛮配的,如果你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诺,这位是小姑娘的爷,姓钱,你就叫他钱伯伯好了。钱家小姑娘听人家你怎么怎么好,就动了心,要非你不嫁呢,所以……”鲁昌轩指着中年汉子介绍着。
“我不要!”没想到鲁昌轩的话还没完,就听得一声干脆利落的拒绝。此话一出,堂屋里的所有人都怔住了,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中年汉子看了看王媒婆,这位的胖脸微微抖动着,尴尬无比地不出一句话来。又看了看鲁昌轩,那位正狠狠地瞪住儿子,脸上黑得象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看样子,如果不是他和王媒婆在场,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心里不由对自家女儿暗自着恼,我就嘛,历来都是男家上女家提亲的,哪有倒过来的?现在好了吧?上门提亲坏了规矩不还被人家回头(拒绝),真是面子夹里全部坍台坍光!
“呃,我阿明啊,钱家小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多贤惠就有多贤惠,家底子又好,这在钱家墩都是有名气的,将来嫁过来时,赔妆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么好的姑娘你就是打着十八只灯笼也找不到了,你还想讨什么样的娘子呢?!”王媒婆不死心,扭着肥大的屁股,仍想做最后的努力。
其实这钱家的姑娘她连看都没看到过,哪里晓得长相怎样人品如何?之所以这样,只是想给女方加点分增加些成功的可能性罢了。
鲁荣明到此时才知道这中年汉子是钱家墩的人,但是,他仍然紧闭嘴唇,再一次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人,再也住不进第二个了。
章节目录 第二章被拒婚
“你这个小赤佬,你倒底想怎么样?打算当一辈子光棍吗?”送走王媒婆两人后,鲁昌轩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冲正在房间里凝神屏气写小楷的鲁荣明大吼道。
此时他非常后悔两年前在父亲鲁秀才弥留之际作出的让鲁荣明自己决定娶哪家姑娘的承诺。如果不是那个承诺,他早就按着牛头吃牛草,将这小赤佬强送进洞房了,就象当年的自己一样,何至于象现在这样让他伤透了脑筋?
两年前鲁秀才病重,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就把最疼爱的孙子鲁荣明叫到床前,长谈了一次,面对祖父的细细询问,鲁荣明一向紧闭的心扉打开了,就把和张丹桂两情相悦的事一五一十全都了。鲁秀才听了后问他,张丹桂的父母同意不同意这桩婚事,鲁荣明老老实实地不知道。
鲁秀才一时沉默不语,他知道雁城张家是大宅门人家,其家境比鲁家不知好了多少倍,这张大官人又一向自恃甚高,怎么可能同意让姑娘下嫁鲁家?但看到孙子一往情深的样子,又不忍穿,因此沉吟良久后,答应帮孙子去服他父亲鲁昌轩应允他有选择娘子的自由。
这个缘由,鲁昌轩并不知道,而鲁荣明却是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件事上如此的有恃无恐,如此的毫不让步
“不想干什么?我还小,不想这么早就结婚。”鲁荣明拧着头颈。长大后的鲁荣明对父亲不象小时候那样畏惧和害怕了,也敢回嘴,但象今天这样,回嘴回得这么激烈的还是第一次。
“你……”鲁昌轩被儿子的话噎得脖子上的青筋直爆,拳头痒痒的,直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但看到几乎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儿子,想想如果小赤佬情急之下还起手来,自己还真讨不到半点便宜,便强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一屁股坐下来呼呼地直喘粗气。
“呃,阿明爷,你别急,身体要紧,啊?我阿明啊,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所以才会这样挑三拣四的?”旁边一直沉默的周氏看到丈夫大气得五筋暴六筋,怕他气坏身子,连忙开口道。凭着一个母亲的直觉,她觉得儿子这样毫无理由的一次次拒绝亲事,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因此在男人暴怒前赶紧开口问道。
周氏的话让一边的鲁昌轩直翻白眼,女人这叫什么话?自古以来,儿女婚事就一直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训,千百年来亘古不变一直如此,不儿子没有那么大的胆,就是有胆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只要父母不点头,他就铁定娶不成,按女人的法,难道儿子心里有了人就可以由着他性子胡来么?这还反了他不成!他之所以一定要征得儿子的同意,也只不过是遵循着自己两年前的承诺而已。早知道这个承诺会成为捆绑自己绳索,当初宁可背着忤逆的罪名也不会应承下来。
鲁昌轩刚想驳斥周氏的话,让儿子别存这样的心思,可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寻常,对他姆妈的提问,儿子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呢?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难道真的被他娘中了,他心中真的有人了?
“呃,这个……嗯,是有一个……”鲁荣明憋了好半天,才迟迟嗳嗳地了出来。这句压在他心头四年的话一出口,心里立刻感到一阵轻松。
唉,四年了……
一个念头在心里流转了千百次后,终于化成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了出来。
“咦?真的有?那好,,是那户人家的?也在这个镇上还是雁城的?”听得儿子真的有看中的姑娘,鲁昌轩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真是看不出啊,这个平时三扁担敲不出一个屁的儿子,竟然也会暗里动情。难道两个人早已好上了?如果真的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嘿嘿,不定可以省好多彩礼呢……
“是……嗯,是张家的大女儿……”鲁荣明吞吞吐吐的道。
“张家?哪个张家?雁城张家还是这里的张家?小赤佬你倒是讲清爽点,想急死爷娘是吧?”鲁昌轩站起身来,两眼瞪住儿子那张刚刚长出硬胡须的脸,急得恨不得用把匙子把他嘴里的话一股脑儿全掏出来。
“唉呀,阿明爷,你就耐心点听阿明嘛。来,快坐下来。”周氏看到丈夫急得脑门上青筋直暴,怕爷两个讲毛了,连忙伸手拉了鲁昌轩一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是张大官人家的……”鲁荣明终于完,心里再次觉得轻松了许多。可是当他看到对面父母十分难看的脸色时,不由忐忑地问:“怎么啦?我错话了?”
“小赤佬,你夜里困觉没困醒是吧?那张大官人是什么人家?我们又是什么人家,啊?张大官人财大气粗,家产百万,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这件事,你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