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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佬,你夜里困觉没困醒是吧?那张大官人是什么人家?我们又是什么人家,啊?张大官人财大气粗,家产百万,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这件事,你想也不要想了,明天我还是再找个媒人来吧。”
“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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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和张丹桂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不长,两人之间甚至没有牵过手,张丹桂也从不曾向他许诺过什么,一年前那次唯一的约会,两人基本上没有一句话,只是呆呆地相望了半天,但他从她的眼里看出来,她心里是有他的,而他同样知道,她也读懂了他的心。所以,不管张家态度如何,他总得试试。不然,他这一生都不会甘心,也愧对张丹桂的一片情意。
看到儿子殷切的目光,鲁昌轩心里一软,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我明天就让人去张家提亲。不过……”他的目光又凌厉起来,声音变得冰冷:“我可把话先在前头,如果张家不允,你就得听爷娘的,嗯?”尖利的目光直视着儿子的双眼,意思很明白,如果张家不答应,你就得听我们的按排。
“……好……”考虑好一会儿,鲁荣明才下定了决心般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张家不同意他娶张丹桂,两人势必劳燕纷飞各奔东西,此生都再难相见,那他还为谁坚持为谁守望?就不如随波逐流吧。
结果,真如鲁昌轩所料,张大官人对鲁家的媒人只了一句话:“让鲁家的财产和张家一样多了再来提亲吧。”此话得非常促狭,明明知道鲁家的财产及张家的一半都没有,不明着拒绝却了这么一句话,这不是侮辱人嘛!
媒人将此话回来对鲁昌轩一学,把一向好面子的鲁昌轩气得半死。他没地方出气就全发泄到了儿子身上,将蔫蔫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鲁荣明劈头盖脸一通狠骂。
正是三伏天气,外面火辣辣的太阳高悬,空气中热浪逼人暑气难耐,但此刻鲁荣明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窟一样寒彻心肺,让他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至此,鲁荣明想和张丹桂在一起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于是便心灰意冷地全凭爷娘作主不再存有反抗念头。
章节目录 第三章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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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鲁荣明的执拗作梗,接下来的事情便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鲁昌轩重又找到了王媒婆,托她去钱家合,钱家一听鲁家转了口风,不由喜出望外,立刻把女儿钱余妹的庚帖交由王媒婆舀了来。
在黄历上择了个宜出门的吉日,鲁昌轩起了个大早,特地去了雁城玄帝庙,到了地方一看,时候这么早,就已经非常热闹了,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庙外广场上,饮食摊、香烛摊、旧书摊、算命摊、占星摊、还有解签的、杂耍的、卖老鼠药的各式各样玩意儿,应有尽有。他挤进庙里,在玄帝神像前烧了一支高香,非常虔诚地双手过顶,垂首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出来,在庙外看到一个布招,上书:“袁半仙”三个大字,招后摆着一张小小桌子,桌上铺了块脏兮兮的白布,上面一只三脚小铜鼎,里面插着三支冒着缕缕青烟的香,两边放着纸、毛笔和笺筒,桌后小凳上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精瘦老头,稀疏的灰白头发披肩,穿一件洗得发白打着好几个补丁的麻布长衫。
鲁昌轩过去,在摊前一张小椅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了庚帖。那个袁半仙正在闭目养神,看到生意上门,睁眼俯身过来:“先生是看相还是测字?”
“哦,请先生蘀我儿子排排八字,看看和这姑娘有无相克。”鲁昌轩将庚帖递了过去。
袁半仙接过纸,先展开鲁荣明的庚帖,细细看过上面的内容,半仰着头,闭目掐算了一下,然后睁眼冲着鲁昌轩摇头晃脑地批道:“令公子命造生于壬寅年庚未月丙寅日癸酉时,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观之命造贵气不凡,功名有份有成,幼年混沌,尤恐身多诘难,颠三倒四反复无常,喜局中自有解星相助,终可获吉……”
“呃,先生,请算算这位姑娘的命造怎样?和我儿子会不会相克?”鲁昌轩听得不耐烦,怕他个不停了,急忙问道。
“哦,这个呀……”袁半仙正得兴起,冷不防被打断,似乎有些不高兴,取过另外一张庚帖,又闭目掐算了一下,睁眼开口:“该女命造生于癸卯年壬申月甲午日庚申时,也是五行齐全,生的时辰好啊,竟是个双金,将来定是个多福多财相夫帮运之人,和这男命造多吉无克,真是天造地设一对,郎才女貌一双……”
鲁昌轩听了袁半仙的批语不由心花怒放,临走时很大方地扔下了一块大洋,喜滋滋地走了。
袁半仙忙将银洋收了起来,望着鲁昌轩的背影,捋着嘴角边一颗黑痣上的几根长长的黑毛,阴阴一笑,自言自语道:“嘿嘿,你的这位好儿子命里有个大大的桃花运,将来肯定婚姻有变家宅不宁哦~”完,举起那枚银元吹了吹,放在耳边仔细地听了一下,满意地笑笑,乐滋滋地唱起了小调:“三~月~里~啊~桃~花~儿~开~……”
鲁昌轩将儿子的八字批好后,就催着王媒婆前往钱家讨要大八字,并请钱家择吉日下定(订亲),钱家很快有了回音,选在一个月后的八月初二。
八月初一,鲁昌轩让王媒婆给钱家去送红包行小盘(送聘礼),红包里是五块大洋。钱家照规矩收了三块回了两块,又将钱家的一个亲戚定为女家媒人的事通过王媒婆告知了鲁家。在当地,这称之为双媒人,意为成双成对,也是讨个口彩的意思。
八月初二一早,鲁昌轩关了米行,将两个伙计调到家里帮忙,堂屋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堂上正中的八仙桌上供了和合二仙神马,神马前是一对点燃的大红烛。旁边摆放了四张八仙桌,院子里放了六张八仙桌,一共摆了十桌酒席。对门鲁昌林也特地从上海请假赶了回来,他的几个姑娘不管出嫁不出嫁的全都过来帮忙迎和端菜。
巳时过后,鲁家几个在雁城和赵家镇上的亲兄弟堂兄弟及周氏的哥嫂姐妹陆续赶来,于是,鲁昌轩夫妇带着穿戴一新的鲁荣明站在院门外迎。夫妇俩红光满面喜笑眼开的不断和人打着招呼,但一边的鲁荣明却象木偶人一般杵着,面无表情,听到有人和他话,他就勉强笑笑,机械地回着话。没人理他,他就站在一边发呆,似乎今天这个喜庆场面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小赤……呃,阿明,你振作点好不好?”鲁昌轩看到儿子这般魂不附体的模样,差点又要骂出声来,但转念一想,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不宜骂人,就又吞了回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噢。”鲁荣明嘴里应道,但样子仍然无精打采的,让鲁昌轩恨得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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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旁的周氏担忧地看着鲁荣明,总觉得这个大儿子有心事,唉,要不是家里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她一定会好好问问他的。
“姆妈姆妈,你看弟弟又把我的月饼抢去了!”玉娟忽然气鼓鼓地跑来告状,小姑娘今年十二岁,已经长成个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此时小美人的小嘴噘得高高的,眼泪汪汪,一副委屈样。
“嗨,一个月饼让他舀去就舀去好了,你是姐姐,是该让着他的嘛,好了,等会儿姆妈再给你一个吧,快去帮姐姐端茶,人来了。”周氏忙推开小女儿,招呼着来。
玉娟噘着嘴离开。远处灶间门口,鲁荣林裂着大嘴,冲着姐姐嘿嘿地笑,还得意地举起手里咬了一口的月饼示威似地炫耀着。气得玉娟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一跺脚跑出了院子。
来喝对亲酒的人一进门,都先从怀里掏出一只红包递过来,然后再拱手道喜。院门里边设了一张小桌,桌边坐了米行时的伙计俞生华,鲁昌轩夫妇接过一只红包便转交给俞生华,俞生华随即解开红包,大声唱出包里的钱数,然后用毛笔将数字记在一本册子上。这本册子事后交给鲁昌轩,以后,他会按照册上所记的数字和人家一一还礼。
很快地,十张八仙桌边基本上都坐满了人,只有堂屋正中供桌边上还有一桌是空的,但谁也不会过去坐在那里,因为这桌是给新人坐的,所谓的新人,就是指鲁荣明未来的娘子及其她的家人,这一桌是特地留给她们的。
人来得差不多了时,钱家一行人才终于露了面,鲁昌轩夫妇急忙将他们迎到堂屋里坐下,对亲酒的酒宴正式开始。
直到此时,鲁荣明才第一次看到自己未婚妻钱余妹,只见她中等身材,身板壮实,银盘脸,细眉小眼,一根粗黑的辫子垂至腰际,发梢上扎了一根红绸带,走起路来有些内八字。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一见之下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这样壮实的身板做生活肯定是一把好手,但他鲁荣明需要的不是一个劳动力,而是能红袖添香的知音啊!和出水芙蓉般的张丹桂相比,差的又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此时,对面的钱余妹也在不断地偷偷望过来,目光躲躲闪闪地,一看到他在看她,就立刻将目光移开,等他不注意时,就又移眼过来偷看,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又无法言,只好默不作声只顾低头吃饭,心里却在冷笑: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何必象小偷似地?
晚上,女方在钱家墩摆了酒席,按理,鲁荣明应由王媒婆陪同前去钱家墩出席酒宴,他本来不愿去的,那里一个人都不认得,且看这钱余妹的样子,这钱家并不通诗文礼教,去了,恐怕徒增烦恼和尴尬。但父母却坚持让他去,这是规矩,如果不去,以后总被钱家舀这来事,两亲家就处不好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老同学重逢
鲁荣明想想,既然事情都已走到这一步了,自己还犟个什么劲,何必让父母为难呢?再了,以后终究是要和她在一个屋檐下过一辈子的。唉,算了,认命吧!
只是,在钱家吃饭的整个过程,他几乎没主动过一句话,大多数时候脸上都保持着一种淡淡的浅笑,这笑容被世代以耕种为主的钱家认为是读书人特有的高深莫测,是以,倒也没有什么诘难。只是回到家里,他才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几乎僵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鲁荣明正在米行里拍账(结算账目),忽然从店门外进来一个人,用指关节在他面前的柜台上笃了笃:“店家,有粽子吗?”
“没有!”鲁荣明头也不抬地很快回答,心里却:“老兄,进来前拜托先看看门口的招牌好不好?这里是米店,又不是点心店。”
“怎么会没有?你们家老板还欠我一只粽子呢!”那人很不气地道。
咦,来者不善啊,看来这人根本就是来找事的!鲁荣明浓眉微皱抬起头来,面色不豫地看着对方,没想到对方也直楞楞地看着他,看着看着,鲁荣明忽然跳起来大叫一声:“小胖子!”
对方也立刻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呵呵~鲁荣明,四年不见了,你还认得我啊!”
其实现在的小胖子已经不胖也不小了,他比鲁荣明小两岁,今年十六岁,个子比鲁荣明稍矮一点,身材稍胖一点,但看上去一点也不肥了,原来的圆脸现在少了好多肉,脸上的线条清晰起来,唇边已长出了黑黑硬硬的短须,三七开西装头,灰色长衫,青布裤子,脚上是一双眼下时髦的黑皮鞋。举止谈吐颇为得体,和当年调皮捣蛋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鲁荣明兴奋地轻轻一纵跳过柜台,一把将魏晋文紧紧地抱住,眼里有水汽在盈动,压在心里多日来的阴霾一下子被意外的兴奋所冲淡。
“呃,轻点轻点,我都被你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了。”魏晋文赶紧挣脱了鲁荣明的熊抱,还作势做了个深呼吸:“我又不是女人,你抱那么紧干啥?”此话一出,把鲁荣明得怪不好意思的。一边的两个伙计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嗯,你今天怎么到赵家镇来了?有事?”两人在店堂里面坐下后,鲁荣明为魏晋文倒了一盅茶,问道。
“当然有事了,不然我到这小镇来干吗?刚才一路来,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里的呢。”魏晋文端起茶盅,啜了一口,。
“哦?什么事?噢~我知道了,这镇上有人要娶媳妇,上你们金店订制首饰了,对不对?”鲁荣明突然想起魏家是开金店的,于是自然就想到了这上面。
“戚,才不是呢。现在先不告诉你……呃,你还好吧?”魏晋文扯开了话题,鲁荣明看他不想,也就没有追问。
“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一天天过喽。”听得魏晋文问,鲁荣明叹了口气,心里的惆怅又涌了上来,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盅茶喝了。
“嗯。那你想不想知道竹林书屋其他几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魏晋文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道。
“哦?你都知道?好啊好啊,当然想知道啦!”鲁荣明成年后爱静,用现在的话来,就是个标准的“宅男”,平时除了米行就是家里,有时年前去雁城买年货,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去,没有过多停留,加上赵家镇颇为偏僻,不是个交通要道,所以也没有人顺路带给他消息,现在听到小胖子有其他人的近况,自然非常高兴。
于是,魏晋文就细细地将同学们现在的情况一个个告诉了鲁荣明:“你那个远房堂弟鲁荣仁已在今年秋后去了英国读书,他的兄弟鲁荣义则去了上海一所教会学校,据明年也是准备要出国的……嗯,如果将来这兄弟俩回国,见了我们,估计的都是洋话,我们一句都听不懂了,哈哈!……还有,那个瘦瘦弱弱一阵风都能刮走的柴春亮你猜怎么着?嗨,这家伙和我们一起念书时一声不响的,现在不得了啦,真是不鸣则己一鸣冲天啊,今年,竟然被保送到加兴高级中学去了……呃,还有,记得那个初成班的吴承刚吗?就是那个在竹林里打架的一个?对对对,就是他,这家伙厉害,竟然瞒着爷娘偷偷去武台山学武去了,把他爷娘气得差点吐血……”
鲁荣明听着魏晋文细细着当年私塾里的同学们的近况,心里忽然一动,不知道张丹桂怎么样了,自从去年在张家后面竹林里见面之后就没有见到过,只听她家里在为她物色亲事,也不知道现在定下来没有。
可是魏晋文并没有提到张丹桂,继续道:“……小师姐最近生了一个儿子,前面是个姑娘,以前只知道练拳的小师姐现在已经是一双儿女的娘了呢,哈哈,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空练不练功呢……哦,对了,大师姐的男人外面有了个女人,是雁城昆剧班的当家花旦……”
“什么?那大师姐怎么办?那混蛋想休了她?”鲁荣明吃了一惊,立刻想到温婉美丽的大师姐可能遇到的难堪境况。
“那倒没有。那个徐学先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停妻另娶,只是将那个戏子纳为小妾。大师姐也是个贤母良妻型的,很识大体,看到相公还是很疼惜她,也就接纳了那戏子。听和那个戏子关系很好,两人还姐妹相称呢。”
“哦,这就好。”听到大师姐没有受到委屈,鲁荣明松了口气,如果那个徐学先真的为了个戏子把大师姐休了,估计他真的会到雁城去揍那个男人一顿。
可是,这小胖子好象有点不对头啊,那些同学的情况,谁都到了,就连比他们高一班的吴承刚的情况都了,怎么就没提张家两姐妹呢?他们这个班里只有这两个女生,这胖子不可能忘了她们的啊!
似乎是感应到了鲁荣明的心里所想,魏晋文停止了滔滔不绝,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里的空茶盅。鲁荣明也没有追问,只是耐心地等待着……而且,对于魏晋文告诉他的消息,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
六年同窗,四年分别,每个人的生活或多或少都发生了变化,这让他有些惊喜和意外,同时也有些隐隐地不安,他默默地在心里问自己:别人都在向前走,自己是不是仍在原地踏步?或是……倒退了?
章节目录 第五章心痛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从前边清晰地传来伙计和顾的话声和隔壁母鸡下蛋后的高歌声;不知是哪家的小孩象被谁掐了一下似地发出一连串尖利地嘶哭;远处,传来磨刀匠走街串巷的的吆喝:“磨剪刀来~戗~菜~刀~”……
“咦?你怎么不问?”魏晋文终于憋不住了,抬起头来惊奇地问道。
“嗯?我问什么?”鲁荣明故意装傻,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痛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