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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伝徕轻笑不语,似是在思索什么。
就这样看着他沉默的走着,小蝶心中莫名的酸楚,一种难以言表的互诉衷肠之情借着迷离的月色在两人周围升腾开来。
她想过吧?
也曾想认命吧?
可那时,她可以为逃脱命运的束缚,而现在呢?
见伝徕头上点点汗珠,走得愈发艰难,小蝶心中不忍再拿他打趣,樱桃小口几开几合,终是拗不过内心的真实想法,别扭的略带娇嗔地说道:“如果……如果,不是因为碧眼蝴蝶,爹爹硬要把我嫁出去;如果,你我不是这样的相遇,也许……”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身后传来马蹄声逐渐清晰,一时打乱两人思绪,伝徕苦笑得摇摇头,话未说完,两人只好继续逃命了。
跑出十几步,伝徕突然停下脚步,对小蝶说道:“来不及了,折回去!”
“啊?”小蝶不懂他是何意。
“折回村庄!”伝徕又说了一遍。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要再回去……”
“瞧,老天都在帮我们啊,”伝徕轻笑,慵懒地看向如墨的星空,“想抓我们,哪有这么容易!”
转机这种事,有时不过是自己帮自己罢了。
不想死的人,总能想出办法!
越过来时的小麦地,满地金黄,依稀可见摇着点点火光的渺渺人烟。
天色突变,已泛鱼肚白的天空骤时再度变暗,空中群星浮现,奇异而明亮幽远。
一时风起云涌,眼前景物被一团团淡黄色的薄雾所笼罩,雾气从远方的地平线升腾而起,只感气温骤然下降,身边刹那间肃静无声。
两人到达前方的小村落时,身后追来的马蹄声已清晰入耳。
伝徕拉住欲继续狂奔的唐蝶嫣,脚下一顿,表情紧张地说道:“他们来了……”
小蝶一愣,一时进退两难,因赶路而微喘的小脸染上困顿之色,焦灼道:“这可如何是好!”
“嘘~”伝徕神秘地一笑。
只听周边赶来的脚步和马蹄声突然被锣鼓喧天所替代。
“天狗吃月亮啦!”
“快拿锣鼓,没有的,带上铜盆铁器,操家伙喽!”
人们张罗着跑出家门,边跑边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村子中年青力壮的男人们全部跑出家门,手击锣鼓,燃放鞭炮,一时震耳欲聋,人声鼎沸,村子中好不热闹。
而夜空之上,刚才还是一轮明月挂于天边,刹那间云过风起,满月如一条娥眉月形的亮带隐去了大半,锣鼓声持续,这样的天象也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
随着人声、敲击声……天色逐渐清明。
“天狗跑喽!月亮被吐出来了!”村民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风吹雾散,衣诀飘扬,立于树顶枝蔓中的男女相视一笑,将全村景象尽收眼底。
包括那群不知向何处寻人的黑衣贼人!
多疑之人不曾想,三次往返于村落之中,翻来覆去找了一个时辰的“猎物”,此时正在他们头顶,观其蠢相。
“天狗吃月亮?”小蝶终于知道伝徕口中那可以帮助他们逃过一劫的是何天象了。
“唐小姐,正解也!”伝徕笑回。
天狗吃月亮,古时早有传说,相传地藏菩萨目连之母因作恶多端被玉帝化为天狗。她憎恨玉帝,誓要食日月,夺天光。而这天狗害怕响亮之声,每每将日月吃进嘴中,善良的人们便以响亮之音吓她吐出口中食物,拯救日月,恢复天地光明……这就是日后被人们所熟识的日食和月食天象的神话传说了。
伝徕深知,以两人体力,与四条腿的大马抗衡,实为不妥,更何况贼人众多,双拳难敌四手。
跑路间,伝徕观天象,掐指一算,今夜刚好月食之日。而每当出现天狗吃月亮的天象时,村庄的人们总是锣鼓鞭炮伺候,吓走“天狗”。因此,伝徕巧妙借助天象,趁着百姓们弄出巨大动静,刚好扰乱那群黑衣贼人的视听,让他们误以为两人已经跑出村子,追随而去,岂不省事?
“呵呵,伝徕,原来你是如此心机之人呀~”小蝶全身一松,悬空滑坐在粗壮的枝干上,不觉音中带笑。
“保命而已。”伝徕也随她坐下。
“谦虚什么?”
“人应有自知之明。”伝徕含笑的眼眸逐渐深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林兄他们,他们才是你我到达京城最好的庇护伞。”
原来,伝徕一直在打这个主意,都怪我分不清形势,惹出这么多麻烦!唐蝶嫣心中很是懊悔,同时为伝徕一心只想帮自己而并无半点“私心杂念”而开心。
“原来不是为了要和那个林傲玉……哈!”
“你说什么?”
“没,没有,”唐蝶嫣羞着桃花小脸,柔声道:“我知你遇事冷静,处事现实,都是……为了我。”
小蝶将头倚在伝徕肩头,脚下悬空,两条小腿轻摆,如临风起舞的纤细柳条摇摇晃晃,竟让人有飘飘然的飘逸之感。益满幸福的小脸上,笑容依旧如桃花般灿烂。
“你知我心便好。”伝徕侧过头,在她耳边轻语,他不知此时心中那团情素所为何起,只是暗暗在心中期许,时间就此静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夜空下,皎月高挂,一双人儿静坐在树梢之上,气氛尚好。许是劫后余生大意了,两人全然不自知,危险已悄悄靠近。
猛地,唐蝶嫣一把将伝徕推开,用力过猛差点将伝徕推下树去!
伝徕摇晃几下才掌握好平衡,回头再看小蝶,听她轻声“啊”了一声,瞬间已脸色煞白,嘴唇泛着淡紫色。
不知何时,一条毒蟒爬上树干,它来后,又悄悄爬走。伝徕方才知晓,刚刚是她为了救自己而被毒蟒咬伤。那是一条白头黑身红横斑的蟒蛇,全身长不超一米,身型极为灵活。几乎还未看清,那毒蛇早已不知所踪。
“白头蛇!”伝徕惊呼道。
白头蛇,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白绸流星刀,白头蛇……这些日子以来,一切都太过离奇,不寻常的人和事接连出现,是不是也在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毕竟能驱使他们的定不是凡人!
看到那蛇的全貌后,伝徕眉头紧锁。
唐蝶嫣鲜少见伝徕如此紧张,意识模糊前听他一遍遍地问道:“小蝶,那蛇咬了哪里?快告诉我!”
伝徕见小蝶右手握住脖子左侧,闪开后,脖颈处不大的两个小洞已经乌黑。
“小蝶,你这又是何必……”自责和愧疚让伝徕看起来极为窘迫,小蝶看到这样的伝徕,心中却稍有安慰,如同是一种确认,确认这个人在为自己担忧,心底引出淡淡的惊喜。
小蝶语气无力,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强撑:“没事,我们走吧,到镇上的药铺去……”刚要沿树身而下,被伝徕扶住身子,制止了动作。
“来不及了,”伝徕深知其中厉害,当机立断道:“现在我是医治你的人,你听我便好。”
“什么……你能医我……”她勉强自己微笑对人,却已力不从心。
“无礼了!”没再犹豫,伝徕狠狠地吻在唐蝶嫣纤细的脖间。
那一刻,无论是伝徕还是唐蝶嫣,两人的心均跳得好快,他感受得是她的体温和生息;而她在尝试放下戒备,将自己交给另一个生命……
但想起蛇毒,唐蝶嫣心有余悸,却已无力反抗。
伝徕吸出大量黑色毒血,吐出,再吸……往复几次,那血色已渐显红。
灭门,毁家,囚父,天地像得了失心疯般欲与她为敌,几次要取这弱小女子的性命,可他伝徕不准!
她不能死,更不能为救自己而死。
伝徕似是从生命的顶端走来,从未有过如此担忧,他将一颗真心悬于另一个人。
小蝶脸色渐渐恢复红晕,那抹红晕并不非正常的健康色,她依旧虚弱得很。
将小蝶轻轻扶上背,从树上跃下,伝徕一刻不敢耽误,要快点找到医馆。
伝徕边走边找,眼不停,脚不停,口也不能停,他一直不断地和小蝶说话聊天,时刻确认身后人的情况,让她保持清醒。
“小蝶,你看,前面有一大片桃花林。”
“嗯……”
“桃树成林,桃花盛开,你闻得到吗?那香味浓郁芬芳啊!”
“嗯,香……”
“我们到那边去好吗,走近看看,不过有小蝶在,那里的桃花一定不敢再肆意开放,定羞得掩面见人。”见背后无回应,伝徕一阵紧张,摇晃身后的人儿,一遍遍唤道:“小蝶……小蝶!不要睡,快醒醒……你回答我呀!”
“哦……”只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单字,伝徕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天色末明,哪看得清桃花之色呢?
虽然小蝶只是回一些简单的词汇,但知道她还在听,伝徕心中便有一线生机。
伝徕感觉双腿越来越沉重,而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也逐渐失去力气。
走在硌脚难行泥石路上,他向上推了推小蝶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避免她下滑受伤。伝徕身子很累,累得如赘磐石,步履蹒跚,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坚持下去,背着唐蝶嫣一路前行。
而他的嘴角也挂上一抹淡紫。
作者有话要说:
☆、(16)一身三毒
繁华集市之中,一绝美公子爷穿梭其中,不时与身边手下交谈。即使是游人众多之地,肌如凝脂、似雪如玉的人儿一样能够鹤立鸡群,大有独美于天下的感觉。
其实这公子此时正心急如焚。
“还没找到吗?”
“公子,并无他二人行踪。”
“废物!再找!”
“是。”手下抱拳领命。
两天了,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起这个,林傲玉还真是悔呀!那天夜里,见小蝶手拎小包裹溜下小楼,挎上马扬长出了客站。这刁蛮女子想走,她也没有必要硬留,谁知,转天才发现伝公子也不在客房中,他话都没来得急说上一句就离开,定是追小蝶而去……
还有一个重点便是,鹰眼一天前离开,至今未回。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身,林傲玉顺着小镇唯一的道路追了过去,路遇一片麦子地,到达时,田地连同村落一齐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全村无一幸免,情形相当惨烈。
返回城镇之中,林傲玉寝食难安,这火烧得太不寻常了。
她不曾放弃,经过两天的搜索,这镇上大大小小犄角旮旯也都找得差不多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还是他们已经平安出城?林傲玉很是不解。
突感身后有一双眼睛注视自己,她轻扬嘴角,绕道于角落,余光扫视着那躲闪之人,刚要出手,只见一人影闪过,那人稍一抬手,对方当场毙命,出手之人正是失踪了两日的鹰眼。
鹰眼眼底青紫,平时妖娆却精壮的身子尽显疲惫之态。
一夜未归,不知事情出了何差错?林傲玉问道:“那麦子地的火可与你有关。”
鹰眼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否认:“无关。”
“最好无关。”林傲玉目空前方:“为何晚归?”
鹰眼垂首,抱拳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
见鹰眼面色不好,林傲玉没再多加为难,只道:“回去再说。”
林傲玉命手下人查验偷袭之人,只搜出一把短刀。小刀刀口锋利,阳光下泛着银光,见刀柄处刻有一指度大小的繁体“九”字,她眉头微锁,“想不到,还是追来了。”将此兵器收入怀中。
走到街角,正看到下踏的客栈门前,无力的伝徕背着昏昏欲睡的唐蝶嫣。
“伝兄!”林傲玉飞奔上前,一把接住滑下的唐蝶嫣,那一刻伝徕随之倒下。
昼夜往复。
唐蝶嫣逐渐清醒。
从她口中得知,伝徕是为了救她性命而用嘴吸出毒液最终中毒的,林傲玉勃然大怒。
“什么?伝兄为了找你竟中蟒毒?”她猛摇几个折扇,似是这屋子密不透风,一时燥热得很,“你可真是不祥!”
“我……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林公子!”见林傲玉如此愤怒,床上呆坐的唐蝶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这场祸端确实是由她私自离开造成的。
“如此害人,就与我有关!伤及伝兄性命,就与我有关!”冰冷地林傲玉也会为别人如此沸腾?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心头的怒意难消,眼前这个含泪的女子就是不认。
“他才不会死呢!”泪水已夸出眼眶,唐蝶嫣已然成了泪人,口中喃喃道:“我要去看他……”
“站住!”
唐蝶嫣穿鞋的脚一定,她无措地望向林傲玉。
“记得当日,伝兄救我一命,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林傲玉转过身,略带些伤感地回忆初次与伝徕相遇时刻,“唐蝶嫣,如果伝兄因你而丧命,我不会马上杀了你。我也会保你去京都,但事成之后,我会亲手取你性命!”
说罢,林傲玉摔门而出。
此话说得不免意气用事,可如今她亲手宰了小蝶的心都有。
伝徕卧室之中,大夫坐在床头的木橙上,一手捋着花白胡须,一手为躺在床上不醒人世的伝徕诊脉问病。
闭目沉量许久,他终于开口。
“这病,是中毒而发……”
“大夫,这个众人皆知!可否说些有用之言?”立在门边的唐蝶嫣上前打断。
“大夫是镇中有名的神医,让大夫把话说完!”林傲玉吓道。
“伝徕本就是中毒蟒之毒,谁人不知?”唐蝶嫣望着林傲玉,两人怒视相对。
见两人剑拔弩张,大夫不禁摇摇头,“没这么简单。”
“您何出此言?”林傲玉急切问道。
“别听这老头的!就是!就是!我是看着他中毒的,这还能有错?”小蝶又语。
“你给我安静些!”林傲玉眼看就快发作!
听唐蝶嫣出此狂言,大夫既不怒,也不躁,他扭过头去,对她问道:“这位小姐,是否也中了此毒?”
“当然,他是为了救……”蝶嫣欲言又止,想到伝徕以嘴对颈,也算肌肤之亲,她从头顶一下红到了脚趾,“你怎么知道?”
“看你脸色便知。”大夫又言:“此毒应该也是从你身上渡过去的。但他却比这位小姐中毒更深。他为你吸去毒液后,不仅没有及时进行防毒,又……”
一旁的林傲玉接道:“又急于奔走,背你就医,才会毒火攻心。”
“这样做……也会中毒?他没有对我如实相告。他会不会自己也不知道,才……”唐蝶嫣不敢相信,床上的这个人为了自己,及有可能丧命!她脖子上的疮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身上的某个部位似乎比伤口还要疼痛。
“能做出这样舍己救人之事,其中的厉害关系伝兄又怎会不知?”望着床上静止不动的伝徕,林傲玉一字一句,话说得格外沉重,如同她现在的心情。她突然挥手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唐蝶嫣眉心,“唐蝶嫣,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他,伝徕怎么会救你这么个无心肝的刁女?”
“为…了…我……”
是呀,伝徕不仅认得那蛇,叫得出名字,单从那时他分析自己中毒的情况来看,他怎会不知这蛇有多毒?
从他以口过血时,他就知道……会死的。
小蝶愧疚地望了望躺在床上的伝徕。
床榻上,青衣下,消瘦的人,平静的表情,苍白近乎无血色的脸,就是这个单薄的男子不知多少次为她以身犯险,救她于危难。
唐宅灭门,亲人生死面前,小蝶是知道伝徕有多现实,有多残忍的,也知道人性在面对生死时有多凉薄。即使日后他百般照顾,相扶相救,小蝶依然不信他。她不是不信伝徕,或许不信的是这世道……
林傲玉的话像一根根针刺透唐蝶嫣的心脏。小蝶如听到了宣判一般,闭上眼睛,任凭林傲玉的处置。
“先别妄自下评断!你不是说过,我是神医!”大夫搂胡须,突然开口,“算这小子命大,还有救,其实,他之前有吃过解药。”
举剑对峙的两人一同回头,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小蝶如抓到救命稻草,穷追不舍还要再问,被神医老头一摆手给压了下去,“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说他还有救,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已中毒,恰好这毒素之间相生相克,互相压制,才保他一命,不然,他小命早已归西!”
林傲玉心中纳闷:“伝徕早已中毒?”此时,小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错,他身上先后中了三种毒,且次次毒辣,皆要人命!”老神医起身,身前踱了几步,道:“第一种毒,阻人经脉,似是慢性,应该是长期服用,如果我推算得不错,这毒是近日才加大剂量,引至毒发。”
“这是何毒,会如此阴毒?”林傲玉握拳,因用力过猛挤得关节发白。
“不知道。”神医对不清楚之事丝毫无心遮掩,“第二种毒嘛,是武林消失以久的一种暗器之毒,淬在刀刃之上,见血封喉,想不到在老朽有生之年还有缘再见,甚是欢心!”
看那老头心中欢喜,脸上雀跃,唐蝶嫣抽剑的心都有了……
“这又是何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