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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允、许!”翎云的眸子几乎都能喷出火来,他死死囚住挽云,不让她有任何可趁之机。“在别的男人面前弱不禁风,当着朕的面又若无其事。”他冷笑,丝丝凉气喷在挽云面上:“你倒挺本事的,嗯!?”
挽云被他抱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仰头看他怒气冲冲的脸,似乎嗅到空气中一股酸酸的一股味,心底不由一颤!
“翎云你……是不是吃醋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迫切地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来。
翎云一僵,眉眼之间阴沉之色更愈,竟放手任挽云从自己怀中跌下!看她一翻身站稳后,他才邪邪抹起唇角,伸指勾起挽云的下颚。
“吃醋?记清楚,投怀送抱的是你,不顾剜心之约也要爱的是你!谁先爱,谁便输,你早就输了,因为朕,根本没有对你动过心……”
翎云的手下移,越过她的领口滑至左胸口停下,“而你的这颗心,只要朕不高兴……”他的五指张开,用力按下,一字一字在她耳侧缓缓道:“朕随时,都可以把它剜出来!”
不远处王大人一个哆嗦,被翎云的狰狞与阴寒吓得低着脑袋双腿直打颤。
挽云眼眸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吗?这两夜的缠绵,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吗?
她嗤笑一声,淡淡摇头。
翎云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起一句老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说得可真简单啊,做起来可就难多了……”挽云握住翎云按在她心脏上的手,用力将其移开。
“这颗心脏,只要你还没剜,它还在我身体里跳跃,它便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强迫它改变意愿。”她按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掌心下有力的跳动,目光清亮地看着翎云:“我不会退赛,逍遥殿第十任殿主做的第一件事,决不能是逃跑。”
这番话不是商量,而是笃定。话说完后,挽云也不再看翎云的冰山脸,拍拍掌心扭身做起热身准备来,又是扭脖子又是弯腰压腿的,还不忘招呼一旁双腿打颤的王大人,“让大人久等了,比试继续吧。”
她说得很随意,好像一切都已尽在掌握。王大人一脸纠结,看看翎云又看看挽云,结结巴巴的:“陛下,这……”
翎云冷眼盯着挽云,半响后长袖一摆板着脸返身入座。
这便算是陛下默许了,王大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苍天啊!居然有人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跟陛下对着干?关键是她还反抗成功了?
用眼神向挽云表达了“崇拜”之情后,王大人直起背脊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先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吧,待换了衣服,比试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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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换了一身干净白袍,挽云重返斗场。
翰笙和驽哈铎早已侯在场上,三人相互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站成一个三角阵型,静候下一关的守关者出现。
“比试继续,请,无极门守关之人入场。”
王大人声音刚落,仲裁席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长羡公子已经站起,右脚一蹬几步飞踏负手立于三人跟前,木质面具微微抬起,黑衣如墨气势凛然,“第二轮,由我亲自守关。”
欣长的身型,儒雅的气质,面具下一双黑眸如星璀璨……只是一个背影,已让外围万千百姓们看呆了眼,随即为这被誉为天下间最神秘的男子为之倾倒,在场的大婶大姐们雌性荷尔蒙瞬间飙升,推开男人们纷纷往前挤,手臂还不忘在空中狂舞:“长羡公子!长羡公子!”
第一关是逍遥殿殿主,第二关是无极门门主,第三关是九玄门门主,这第三轮比试的规格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百姓们打心底感慨,今日来凑热闹真是来对了!
欢腾的欢呼声中,长羡公子抱胸歪头,谁也不看独看挽云一人,冷然中带点戏谑,淡淡挑衅的意味。
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挽云立即转开头忧郁四十五度望天,嘴角直抽搐——不是吧!
师叔皱着眉头碎碎念:“乌鸦头头上场了……”盯着漆黑衣服与精致面具,还有那一身桀骜不驯与傲然,师叔越看越看不爽,桌子一拍扯着喉咙又道:“丫头!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面具也给掀了!老夫要看他长一副啥鸟模样!”
鸟模样?
挽云板着的脸明显噗了一下,随即赶忙恢复镇定表情——好……彪悍的形容词,不知面具下的他听了是什么感受……
“无极门主亲自守关,驽哈铎甚感荣幸,求门主不吝赐教。”驽哈铎半欠身子一拜,率先攻了上去!
北宫男子身型健硕,五大三粗猩猩似的扑向长羡公子,没有任何技巧可言,靠的全是蛮力。
长羡公子长袖一抹一柄精致玉扇滑出,手腕一转间玉扇格格展开,反手一扇,汇聚的内力骤然间将驽哈铎扇开!
“啊”地一声惨叫,驽哈铎捂着心口连番后退,差点没撞上挽云。
翰笙见状,继而挺身而上。不知是畏惧门主威严还是的确身手稍逊,很快也被玉扇扇开,看形势,若不是及时翻身退后,只怕是要被扇出场去!
三位参赛者两位不敌,全场的目光不由自主又集中在挽云身上。有期待,也有担忧。
观赛池上,北宫太子微笑摇扇:“好戏,正式开始。”
这是怎么回事?
挽云回头看了眼捂胸半跪的翰笙,又看向负手而立的长羡公子,黛眉拧起。
“丫头发什么愣啊?快上啊!”师叔见挽云迟迟不动,实在忍不住,手脚乱挥直嚷嚷。
挽云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又能怎么样呢?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她运气以攻,一口气才刚入喉,身前的驽哈铎眼神一变,冷不防回身就是一掌向挽云打去!
如果说先前他招式拙劣,这一掌可谓集快狠准三大要素于一体!再加诸他与挽云间距离不过一臂,只是一眨眼的事,谁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倒戈相向!
翰笙眉梢一跳,抓过挽云就往旁边一推,自己运气以接下这一掌。
北宫太子的扇子一顿,眯眼看着场中的即将对掌的两人。
驽哈铎气急败坏,掌心真气瞬间飙升:“谁叫你多管闲事!”
翰笙掌心真气明显不敌驽哈铎,却也镇然以对:“不关你事。”
从被偷袭到被推开,一切都是眨眼间的事,始料不及的挽云被甩出的刹那以掌撑地,一旋身拼劲全力返了回来。远处的长羡公子也丢了镇定,几步飞掠往这边赶。
可惜,还是没能赶上。
两人对掌一击!只觉一丈间空气的流动都凝固了,驽哈铎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杀气,轰隆一声响,翰笙身子前倾似是吐了口血,随即后退三步,单膝撑地。
“莫谦然!”
挽云已经顾不上驽哈铎了,飞身向翰笙掠去,眼底尽写愧疚。
当她口中喊出这三个字时,远处奔来的长羡公子脚下一顿,傻眼了。仲裁席上的翎云指尖一颤,六公主懵然站起!
她说……那个人是然儿!?
怎么会!
翰笙背脊一僵,缓缓闭上眼,捂胸的手掌碾成一个拳,握得发抖!
她……怎么会……
“没事吧?”挽云扶住翰笙,不由分说便去摸他脉搏,一双细眉深深蹙起——他受了内伤,这个驽哈铎下的手真狠!
“你并不善内功,为何还要硬接?”挽云低低而问,心底说不出的难过。
从看到翰笙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是莫谦然。虽然他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眼部纹路刻意做了伪装,但这天下间只有一个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那般深刻,那般复杂,那般……深情。
昨日,她险些毁了碧玉戒!但当看到他恍然大悟后受伤的眼神,她承认,自己再也下不去手。
本以为,砍了他爱妻的手臂,他会和六公主一样对自己有怨气。但是她不曾想,当自己精神奔溃之时,在自己稍有危险之际,他依然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身侧……
莫谦然,谦然……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这份沉甸甸的情感,你让我如何回应!
233。生死轩辕…第四十七章
“对不起……我……”挽云垂下眼,按脉搏的手有些颤抖。
她该说什么?
不要再对她好了?她不值得他如此?
不,无论她说得多婉转,都会像一柄利剑,刺伤一个骄傲的男人。
“我替你疗伤吧。”挽云岔开话题,掌心贴上他的背准备替他疗伤,却被他一袖子冷冷甩开。
趔趄地站起,他淡淡地看着眉眼间满是愧疚与无措的挽云,冷冷笑道:“不,你认错人了。”
“可是你……”挽云的目光下移,看着他别在腰间的黑龙匕首,还想再说什么,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柄黑龙匕首,他曾两度执意赠与的华贵黑龙匕首,她识得。
半年前,她还在贤王府中时,曾无意间摸到莫谦然房间暗格的开关,木板挪开那刹窗外暮光照进,两颗赤红宝石的眼嵌在黑鳞绚丽的黑龙上,耀得屋里辉光粼粼!她只是瞥了一眼,温润的莫谦然已是勃然大怒,转回暗格毫不留情将她赶出了房间,整整一星期没有理她。
现在仔细回忆,挽云笃定,暗格里藏着的,就是这柄黑龙匕首。
莫谦然,除了你,谁还能拿着你藏在暗格中的宝贝赠献于人?
不,没有可能。
她缓缓抬眼,看向那双目光深沉的眼,忽然咧嘴歉意一笑,摸摸脑袋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认错人了。我一向大大咧咧的,若说错了什么话,还请翰笙大哥别见怪就是。”
挽云说得真诚,“翰笙”盯着她的脸也没看出丝毫造作的成分。可就是这样,他却觉得心脏愈发难受,就像一口气闷在胸口,再也无法畅快的呼吸……
她在撒谎!
以她的才智,她的心性,认定了的事是绝不会轻易松口。让她改口,只有一种可能——她想顾全他的脸面。
为什么不拆穿他?为什么要顾全他的脸面?……这算什么?施舍?可怜?还是同情!
他冷笑一声,指尖已捏得自己没有感觉。
“中原人难道都是像你这般出尔反尔之人?”被忽略一旁的驽哈铎神情激动,他说得是北宫语言,从袖中抽出一叠黄符,双目圆瞪喝道:“太子殿下怎会错信你个小人!你毁约,好,我驽哈铎一个人也能搞定这个娘们!”
“滚!”
“翰笙”一声怒喝,双瞳诡异色彩渐变,光晕散开那霎移向正欲施术的驽哈铎双眼!
“啊——!!!”
凄厉惨叫随即响起,驽哈铎只觉得脑中像是被铁锤一记又一记狠狠击上!双手抽搐着洒了一地的黄符,他捂着脑袋痛苦哀嚎,之后轰然倒下,口吐鲜血不止。
以往武斗第三场也有同伴偷袭的先例,可如此不计后果闹内讧的,还真是第一次。外围百姓们屏住呼吸,初春里竟也看得汗流浃背的。
百尺之上,北宫太子微笑地捏起一个咒符,两指用力地挤压着,“没错,就是这样……去吧,受伤的野兽,爆发出你应有的兽性!”
仲裁席上翎云一震,两眸霎时由黑转红!
“翰笙……”挽云几步后退,隐约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压。她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驽哈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也一时摸不清莫谦然想要做什么。
面具下的翰笙却微微一笑:“布阵。”
“是。”
那端的“长羡公子”点头,足尖飞移,黑袖扶风间与翰笙一前一后夹住挽云。两人身手极快,一人从后制住挽云的腰身,翰笙指尖一划按住挽云的额头,食指用力一捺,正欲挣扎的挽云双眸一怔,不动了。
“这是做什么!?无极门的两个使什么邪术?不行!犯规了犯规了!”
师叔一把跳起要往场上冲,又被六公主一晃堵住:“师兄是不相信她的实力,还是有意偏袒?第三场比试本就是群斗,何来之犯规?师兄若再瞎嚷嚷,莫怪师妹无情请你离场了!”
“燕儿你、你!”
师叔一口差点没被呛,给六公主气得老脸涨红,食指抖个不停。
六公主放完狠话,一挥袖飒然坐下,看似平静,秀眉却不经意间皱起,看向场上的目光灼热——然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朦胧中,好像听到窃笑的声音,四面八方,窸窸窣窣的……
挽云被这高高低低的窃笑声惊醒,努力撑开双眼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被吓得一身冷汗!
这里是哪里?
无日无月无星无光,却又不是铺天盖地全然的黑暗,而是一片蒙昧混沌的灰,没有任何生机的苍白的灰。
在那一片死灰中,簌簌窃笑逐渐变淡,似有朦胧身影不断晃动,一个幽幽而沧桑的嗓音忽然道:“知道吗?你是个煞星,煞星!”
挽云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有力度:“我呸!”
要是以前的她,大抵会被这样的语言所刺伤,但是现在——煞星?笑话!你才煞星呢,你全家都煞星!
那人语气依旧悠然:“你很强大,武功和心志都接近巅峰,但是,在他人无法窥视的深处,你的心灵早已创口无数……”话音刚落,萧瑟冷风与阴笑重重乍然迭起!像是一块密密乌云忽然笼罩头顶,恍如间挽云竟像是被置身冰窖,阴暗与寒冷不断将她包围……
糟糕!
挽云微微发颤,抬手用力按住左心,用掌心的温暖死死护住这最不能被阴狠寒冷冻结的地方——心脏。
这是意念之术,对方想用意念操纵来击垮她的心理防线,现在四面都是幻象,她根本无法出手破解!
不,不能慌,不能被击倒……无论“他”说什么,都要保持心底的这份温暖,时时铭记自己是一个本性如火燃烧灼灼不息的女子!
隔着混沌灰暗,挽云依稀能感知对方实力极其强大,甚至与她犹有过之,如果想要逃离活命,需要十二万分的坚持。
坚持。
翎云还在等着她,她不要无声无息堕入别人设下的陷阱,死于天地混沌之中!
“翎云?”
那端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信息,悠然的声音突然一转,变得沉痛哀婉,“你很痛心……不是吗?……你被那肮脏之人糟蹋却无力反抗……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
眼前灰白色的景象突然团团一滚一变,现出那夜狰狞的面目与刺耳的淫笑,一件一件被撕破的衣裳丢得满地都是……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那个声音死死缠绕着挽云,时而尖利时而哀叹:“他撕去你的衣裳……当看见守宫砂不见时竟掉头离去……他好狠心,好狠心!……若不是他保护不及,你又怎会被那无耻之人奸污?……被心爱之人嫌弃……被心爱之人厌恶……好痛啊……好痛……”
挽云的脑海剧烈翻腾搅浑,恍惚中似乎事实便是这样的,似乎她的的确确是被抛弃被嫌弃的那个,而意识却清楚的被告知,只要承认是这样的,只要服从了这样的认识,就可以解脱这冰窖一般剧烈的痛苦……
“不。”挽云咬牙,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不是!”
那声音顿了顿,随即又换个声调,更加痛切,隐隐含着愤怒,问:“为什么忘了我……为什么忘了我!……月下结穗,你对我所说都是谎言吗……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妻妾……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幻影重重,飞速跳转的场景张牙舞爪狰狞逼来……夜里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吟……翎云搂过妃嫔入怀……女子娇羞的笑与他冷酷的脸不断重叠,像是快进的电影片段一般在脑海中不住闪回,;两人接吻、抚摸、呻/吟,一切宛然如真。
看着……很真……
不对,是真的……的确是真的……
脑海中一个声音拼命告诉她……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为什么要忘记我?为什么要伤害我!?”
那声音谁发出来的?……是自己吗?……对,是自己,是自己发自肺腑的痛苦质问……不!不是……不是……是……是……不是……
脑海中混沌翻搅,在一片光影轰然的杂乱念头中头疼欲裂,挽云无助地抱着脑袋,牙齿狠狠将下唇咬出了血丝。
半晌之后,她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不是!”
那头声音再换,充满恐惧的,“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不要!你好可怕!为什么要剜我的心!……你会杀了我……你是魔鬼……不!不要靠近我!”
挽云抱着脑袋头疼欲裂,下唇流出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她却全然无觉,只拼命抗拒着脑中如铜钟铁鼓一般的冲击,眼前灰白加深,黑暗如夜幕拉开,铺天盖地的痛楚不断袭来……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