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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轩辕翎云的武功,若是想谋害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但是除了夺走狴犴令,以及劝他离开泉都外,轩辕翎云什么也没有做。
这人一身都是谜。盖世的武功,似敌似友的身份,与三姝之林荌荌的婚约……不管哪一条都能说明,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莫谦然已派下左部探子查访轩辕翎云的来历,估计数月后,答案便会揭晓。而在此之前,他只能按兵不动。有句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得百战百胜……
休息了一小会,莫谦然倏地坐直身子,强打起精神处理无极门事务。
无极门近日重整,言七七带领的右部叛变之徒已仓惶逃离璎珞。
有莫谦然在的地方,言七七根本翻不出花样来,就连她自以为很隐蔽的叛变一事,莫谦然也早有防备。当言七七带领右部举旗攻占总坛时,左部副使早已带领人数是他们三倍的佩甲重兵,笑眯眯地等在了那里……
后果无须再说。至此,右部在无极门的地位被彻底抹去,而左部则听从莫谦然之命,一步步着手接管无极门的所有事务。
新旧交替的繁杂任务里,全体左部人员无一不含泪对左使若琴表达了思念之情。据说左副使每晚都在佛前祷告:“佛祖保佑左使早日回无极门吧……长羡公子近日心情不好,整天冷着个脸,谁也不敢去请示事务啊……她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会活活累死了……”
而那位看似心情不好,整天冷着个脸的莫谦然,其实心里也记挂着若琴。他先后派出了两支隐卫四处探访查找若琴的下落,而剩下的隐卫,则全部都投入了寻找云儿的任务上。
一想到那个名字,莫谦然便觉得左心处狠狠一抽。
在那样带恨的痛里,他垂首,颓然苦笑。
这个女子,究竟还要将他伤到何种境地才肯罢休?
说也可笑,他堂堂一国王爷、一派之主,最近居然很害怕夜晚降临。
因为在那无尽幽黑的夜里,辗转反侧的梦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从泉都到幽州到安县,梦中出现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曾携手走过的回忆。无论他在哪里,一抬首,一转头,一睁眼,对上的一定是是她笑意盈盈的眼,那般清澈,那般灵动。虽然不断提醒自己,不能看她,不能看她,可他的手臂总是不自觉的伸出……一揽,一收,却惊讶的发现怀里什么没有!
……
云儿,云儿,云儿。那一声低过一声的叹息,每一声都剜得自己心口绞痛……
“碰”的一声巨响——猛然睁眼,莫谦然右手成拳狠狠砸向石桌!
明明她都这般无情了,为何自己还是无可抑制地想念!?
……
沉闷地一声响,换来石桌上血渍点点。莫谦然也不觉得痛,只是怔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那一滴一滴滚下的鲜血,良久,长长叹息。
云儿,云儿,你究竟在哪……
他起身,悠悠行至窗前,一推窗,隔着雨幕重重,眺目正北方向。
为何,今夜总有些心神不宁?
云儿,千万不要是你出了什么事……
“咚、咚。”
书房门口有人轻叩两声,莫谦然一愣,是无极门的暗号——有密报。
密报?莫谦然尔后大喜——莫不是挽云有消息了?
“进来。”他努力压下满脸的喜悦,故作平静地坐回了书桌前。
一名戴面具的黑衣男子轻身闪人,浑身湿漉漉的,看模样显然赶了不少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直接赶来复命。
“小人参见公子。”
“起吧。”莫谦然随意地挥挥手,“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回禀公子,是九方国传来消息……”黑衣人慢吞吞的说。
一听到“九方”两字,莫谦然的眉梢立即跳了跳,“什么消息?”
“是……”黑衣踌躇了一会,纠结的张嘴:“是青莲夫人……哦不!是沐挽云……”
莫谦然的脸黑了黑,咬牙道:“说重点!”
“是、是……”黑衣人连连点头:“风厉已经找到姑娘了,可是姑娘身边有高人,风厉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贸然近身……”
“高人?”莫谦然挑眉:“什么高人?”
105。情陷九方…第六章 千里系我心
黑衣人的头低得更低了些,弱弱道:“是、是轩辕翎云……”说完后他很自觉地闭上眼,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来临。
无极门现在上下皆知,轩辕翎云夺了门主的狴犴令。夺了也就算了,强者英雄之间本就该争夺不断……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拐骗了门主心爱的夫人!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连他们这些手下知道了都气得够呛,更何况是门主本人呢?
缩着脖子等了半天,头顶上却始终没有动静。黑衣人跪得膝盖都疼了,微微抬起身子,斜着眼睛偷瞄门主……
莫谦然一脸漠然的靠在椅子上,烛光明灭里,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恰好斑驳了深如墨潭的眼。他右手支颊,左手则轻轻拭着椅子的扶手,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一段长长的回忆里流连忘返,又像是在用手描绘着一副美好的画卷,那般不舍与怀念……
见门主如此神情,黑衣人心中不禁一凛。透过窗外重重雨幕,他仿佛看见了数月前那对白衣男女比肩携手,相视一笑里,写满了对彼此的柔情。
女人最是无情人啊……黑衣人暗暗唏嘘,前一阵还好好的,怎么青莲夫人一枝红杏说出墙就出墙,这叫门主的面子往哪搁啊?
真不明白门主在想什么,为了此等无情女子,竟然不管不顾地遣散了身边最为信任的隐卫们。派了两队找寻左使倒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为何剩下的十队全部都负责寻找青莲夫人啊!?一比五的规模啊!有这么偏心的人吗?
黑衣人内心在咆哮,面上却平静淡然,低头专心致志地掐着手指走神。
一向对自家左使敬爱有加的无极左部人员们,对门主的决定心里都有些愤愤不平:难道从小陪伴门主一起长大、一路立下无数赫赫功劳的若琴左使,在门主心中连一个红杏出墙的女子都比不上?
无奈门主的话才是金科玉律,他们除了遵照执行下去,也别无他法。
若琴左使失踪已近两月了,直至今日,他们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反倒是才失踪一月的青莲夫人,行踪首先浮出了水面。
“……公子?”
腿都跪麻了,莫谦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黑衣人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
莫谦然一震,仿佛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涣散的目光霍地变得锐利。他直直望着膝下黑人男子,思忖了半刻,才道:“传信于风厉,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先好好地跟着她,待本王手头事务处理完后,自会去九方找他会合。”
“公子!”黑衣人不敢置信地抬头,瞪着面具下一双虎眼连连摇头:“请三思啊公子!您刚在朝堂站稳脚跟,再加之无极门内患事件才平息不久,若是此时脱身离去,只怕他人会乘虚而入,动摇您的根基之本啊!”
莫谦然有些困顿的合上眼,伸手挥了挥,淡淡道:“本王自有分寸,你且先去传令。”
“可是,公子……”黑衣人仍不死心,门主一直是他极度膜拜的强者,他不愿心目中的英雄为了一个女子而误入歧途。
“不必再多说!”莫谦然一拍扶手倏地站起,心情本就有些抑郁,此时还连番被手下置喙,暴怒的他险些将桌上的书籍全数扫到黑衣人的身上!可当莫谦然对上黑衣人满是忠诚忧虑的眼眸时,他一愣,口气还是软了软:“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下去吧。”
黑衣人还要再些点什么,可想了想,最终还是不甘地低下了头:“……是。”
“等等。”
黑衣人满怀希望的抬头,难道门主改变心意了?
莫谦然扭头望向窗外,“她……还好吗?”
心当即沉了沉,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摇头。
“……不太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莫谦然霍然回首,声音中带了一丝急切:“什么叫不太好?”
连日来自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难道真的是因为云儿出事了!?
“姑娘身上背着杀人放火数条罪行,现在被关押在汝城监牢里,案子已经开审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汝城官府也一直在拖着……”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莫谦然真的有些怒了:“哪来的杀人放火?云儿是那样的人吗?风厉呢?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难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风厉传口信时说,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那汝城县令本就不是什么好官,见到黄金银票时眼都直了……只是此事在汝城当地影响极大,民怨很深,再加上九方国当朝丞相孙家老宅就在汝城,相当于朝廷的眼睛也在看着呢。汝城县令心再肥胆再大,也不敢私下受贿帮忙啊……”
黑衣人嘴上叹气,心里却得瑟:不帮忙才好呢,这么个妖女子就该关牢里,省得再出来魅惑门主……
火焰烧得劈啪作响,墙上印着一站一跪两个身影,随着火光跳跃而微微摇曳。
久久的沉默后,莫谦然忽然开口道:“先叫风厉稳住形势,用重金保汝城县令不逼以重刑,再想办法造伪证,嫁祸他人。”
顿了顿,扭头又补充一句:“最好嫁祸给轩辕翎云。”
虽然心知不太可能,但是想着轩辕翎云竟然没死,还偏偏出现在云儿身边,莫谦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黑衣人伏着身子答:“是。”
正当他准备起身时,莫谦然忽然眸光一闪,沉声喝道:“谁?”
黑衣人一震,难道有人偷听?为何他没有察觉?
书房外有人身子一僵,尔后幽幽叹了口气,推门而入,浓郁的浮香立即飘满书房。
一轻衣女子盈立桌前,看也不看黑衣人,只冲莫谦然微施一礼,柔声道:“妾身拜见王爷……王爷这么晚了还不就寝,妾身有些担心,本想着劝劝王爷,谁料来的不是时候,还请王爷莫怪。”
她说话极有分寸,堂而皇之地拿莫谦然做借口,将偷听一事一笔带过,只说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不否认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轻描淡写地仿佛也没把这当做大事。如此一来,莫谦然若是还想追究,反倒显得他疑心过重,有些蛮不讲理了。
莫谦然自然明白她的话中玄机,冷哼道:“侧王妃半夜三更的还挂念着本王,真是贤良淑德,不愧是父皇亲笔御书赐字的淑文王妃。”
只着单衣的陈文瀚听见“侧王妃”三字,忽然颤了颤,随即马上镇定下来,一双含情丹凤眼缓缓抬起,笑道:“这还要多谢王爷为了臣妾特意进宫面圣,求得一纸灿金婚书。”
“特意”两字咬得极重,明明心怀不满,却笑得无比柔媚。
虽早知莫谦然心中有人,但陈文瀚从未在意过。三妻四妾于人中之龙,本就天经地义。何况情爱未必就一定长久,唯一长久的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当她将轩辕国万里疆土摆在莫谦然眼前时,满心以为他选择的必定是皇权,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给摆了一道。
沐挽云的离奇出走,无疑除去了陈文瀚的心头大石。晋王安然下葬后,莫谦然也很自觉的进宫面圣,替她求得王妃之位。陛下听闻她出身书香世家,从小饱读圣贤书,很是满意,当场欢欢喜喜地赐了字,封做淑文王妃,一时整个贤王府都喜气洋洋的。
到了正式出嫁那天,当司仪当着满朝文武宣读册封文典时,陈文瀚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璎珞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王爷的正王妃之位空悬时,人们都习惯称呼王爷的侧王妃为王妃。待到正王妃正式进府后,所有人都会跟着改口,于是曾经的王妃便成了侧王妃。
那日陛下亲笔御书,只是父子间意思意思罢了,并不是什么很正式的事,于是陛下也没太在意,随了以往的习惯,顺手就写下“淑文王妃”四字。
淑文王妃
陈文瀚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许诺自己正王妃之位了。
但是到头来册封文典里却写得轻轻楚楚,“淑文侧王妃”五个烫金大字,不是想赖就能赖得掉的!
陈文瀚咬牙切齿。只怕莫谦然从一开始求得就是侧王妃之位!他求皇上赐字,也是算准了皇上必不会写侧王妃三字。回头将御书交予她时,也并不做任何解释,换得她满心欢喜,却不知自己始终被瞒在鼓里。
到了大婚之日,当她跪在金銮大殿上,听到侧王妃三字时愕然抬首,却恰好撞上一旁温文尔雅笑看自己的翩翩贤王,当下心中一凛。就在那一瞬,在他幽深的眸光中,陈文瀚读懂了事情的真相:
他不愿放弃轩辕万里疆土,也不愿将正王妃之位赐予她。于是他宁可卑鄙无耻地偷梁换柱,冒天下之大不韪,于朝堂之前金銮大殿之上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偷天换日”!
他想将自己捆在他的身边,因为他始终是觊觎着整个天下,陈文瀚心知。
可他还想将正王妃之位留给沐挽云,留给他心中那个唯一的女子。无论她在,抑或不在他的身边……
大婚当夜,当两人分被而眠时,一直强忍着的陈文瀚终于泪如雨下。
她恨,她痛。被利用的耻辱,以及……一颗日益蠢动的心。
莫谦然,我不急。若是你想坐拥轩辕,总有一天你不得不给我正妻之位。
只是到了那时,我想要若不只这些,你,也能一并给我吗?
106。情陷九方…第七章 坦诚相对
“三童毁尸纵火”案在汝城掀起了一阵极大的波澜。
三个孩子被杀于家中,尸身惨遭毁容不说,凶犯还企图通过纵火掩饰死亡真相。据说犯案之人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容貌奇丑的年轻女子,其残忍和狡猾程度简直为人们所不齿。
此案是汝城近十年来最恶劣的一桩刑事案件,案发第二天即传遍了整个汝阳城。上至九方国丞相老父,下至卖菜贫农,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丧心病狂的沐挽云,末了还得摇头感叹:可怜至极的柳姑娘啊,一个姑娘家的,辛辛苦苦照顾了一年的三个养子,忽然之间说没就这么没了!这换了谁都接受不了啊……
汝城县衙这边则受到了不少压力。因为证据不足,凶犯又不肯认罪,县令不得不亲自掳起袖子,关起门来前前后后审了几次,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一方面沐挽云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方面百姓民怨颇深,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被夹在中间的县令简直是如坐针扎,整日整日的休息不好,滚圆的身材十天掉了十几斤肉。
同样清减了的,还有翎云。
孩子们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平日里柳姑娘与乡亲父老们挺关系不错,自发来送葬的人也不少。
下葬当日,翎云在墓前坐了整整一夜。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表面上并看不出有多么大的伤痛,可是他看向墓碑时的淡淡眼神,那只写在风中无言的苦楚,无论谁看了,心里都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下葬后第二日,当晨曦刚刚越过东边山头,粼粼阳光渡上翎云身周时,他霍然睁眼,眸中黯淡息数褪去,唯炬炬目光鹰般锐利决然。
在墓前守了一整夜,也用心和孩子们说了一整夜……当新的一天到来时,沉溺伤痛的时刻已过去。如今,该是奋起反击的时刻了!
翎云默然起身,夜里山中寒,他的衣衫也被露珠沾湿,看上去有些像泪渍。反身最后看了孩子们的墓碑一眼,他闭上眼,在心中许下一个承诺,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转眼,已是案发后第十天了,也是挽云被关进监牢的第十天。
瑟缩在墙角,身上味道都有些馊了的挽云,抱着膝盖还在发呆。
监牢生活很清苦,每天只有两餐,而且固定是中午白馒头和清水,晚上白米粥,永远五分饱的量。还好她是个小姑娘,若她是个大老爷们,铁定饿死在牢里。
监役长是个很牛叉的人,眼睛鼻孔恨不得都长在头顶,看他们这些犯人从来只用四十五度斜下方位。而且他心里扭曲,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的哭声,无论是犯人家属的还是犯人的,只要有得听,他眼中就能立即迸发出极其兴奋的诡异光彩,跟中了彩票似的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
监役长在监牢里已经“呼风唤雨”了近十五个年头,可以直白点说,这么多年来他最不喜欢的一个犯人,就是沐挽云。
这个长相可怖的鬼丫头是重邢犯,监役长也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罪,总之上头交代下来的话是:看好了!任何差错都不能出。还特别交代了,不能私自动刑。
监役长只得连连点头应下,心中想着哪有重刑犯不动用私刑的理?只怕是这丫头家里有几个臭钱,家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