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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张家卖老命,我要走了谁来给他养老送终啊!”
说着说着根子的眼神又凌厉了起来:“青丛,你听说没有?徐小环那个贱妇居然给柳乘云做了妾!当年的事儿我大概也听到了些风声,那柳乘云多半就是柳长青的亲爹!他们一向不和,眼下将那贱妇送了过去,肯定是想修缮关系。指不定是柳乘云什么情况下,见过那贱妇,柳长青便投其所好!只可怜了我的兄长,娶了这么个不守妇道的东西!日日里不知道受的是怎样的折磨!还有,我可忘不了密云县衙的差官是怎么说的!说我兄长状告那张致远与那贱妇有私情,是柳长青一通的人证物证给搅了过去!”
根子眼睛都红了:“他们张家自恃对我们兄弟有恩,竟如此羞辱糟蹋我们!叫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那张致远为了徐小环那贱妇都追到了京城,就在这园子里,他们还私下见过面。那次在闻香阁还遣开了丫头,以张秋萤的名义叫了徐小环过去,两人在楼上苟合!那个贱人下楼的时候面色酡红,你我都是亲眼所见的!明明是一对奸夫淫|妇,却愣是被那柳长青给洗了个干净!害的我兄长绝了生念,狱中自尽,那两句绝命诗是何等的辛酸?我怎敢或忘?”
根子喃喃念道:“以死谢罪,贱命一条酬张门旧义;临终有言,叩首三拜祈善待炭翁!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张家!真以为给了几两银子做丧葬费,就能安抚住我糊弄住我吗?我一定要把这‘旧义’还给他们,也不能抛下炭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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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雪将手腕上的玉镯递给了秋萤,秋萤瞅了瞅道:“这是当年徐小环的祖母给我的见面礼,我一直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虽说我对徐小环算是有过救命之恩,却其实是无心插柳的功劳。青丛嫁给了根子,我特意将这玉环赏赐给她做陪嫁,也是因为徐小环嫁给了林子,这玉环也算是变相地还给了她家。”
绿雪气恼道:“夫人,这徐小环忘记救命的大恩,居然打起了老爷的主意,真是叫人不耻至极!”
张秋萤放下那枚玉镯道:“哦?你看出来了?”
绿雪气道:“那日柳大人百花深处摆宴,我要带了她走,她甩着脸子跟我说的!说我嘴臭,说她若是能当上这百花深处的半个主子,一定叫我去扫茅厕!这话都放出来了,岂不是司马昭之心!”
张秋萤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觉得根子与青丛会不会悄悄走了?”
绿雪道:“奴婢觉得,没准儿。他们要是没撞着奴婢在屋里啊,说不定就不走了,但是都遇上了,我觉得他们肯定会有所怀疑。”
张秋萤叹口气道:“让你过去,就是要让他们撞上,让他们怀疑,让他们一走了之,我装看不见的。我们张家与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恩恩怨怨,中间又夹杂着难以言明的各种误会,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难如登天。他们若是就这么走了,也算是很好的结局了。只是,从这个玉镯我就能知道,他们是不会走的!”
绿雪道:“夫人,为何?”
张秋萤道:“青丛拿这个来堵你的嘴,而且青丛做不了根子的主。”
绿雪道:“夫人,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张秋萤没有回答,只呆呆道:“我本有意放他们一马,看来这事儿最后还是要让长青哥处理啊。”
绿雪点点头道:“奴婢这就去书房,将他们鬼鬼祟祟的事情,告诉老爷去。”
张秋萤拦住她道:“长青哥看完瓷器报价卷轴,问完话就知道有问题,以及问题所在了,不用你再去添这把火。”
绿雪疑惑了:“老爷足不出府,如何知道南边的事情?真神了!”
张秋萤道:“你凡事多动动脑子,这有何难?根子明显是收了报价低的那家瓷器作坊的银子,然后私自改动调高了另一家的报价,为保万无一失,他提的太高了,高出了市价太多,反而露出了马脚!”
☆、苍鹰在前
张秋萤没让绿雪给柳长青递话,柳长青却自己过来找她了。张秋萤正坐在榻上逗两个奶娃娃,笑眯眯地平添了许多母性的温柔。
柳长青也凑了过去道:“让乳娘带就好了,多累人啊这俩小东西,你自己看的过来么!”
张秋萤晃着拨浪鼓道:“没事儿,算是挺省心的了。吃了玩,玩了睡,睡醒吃,就这么循环。要是哭两声,不是拉了就是尿了,给弄干净了就又乐了,是不是啊臭小子们?”
最后一句对着俩娃娃说的,兄弟俩与亲娘间总有些说不清的亲昵联系,都冲着秋萤乐得挺欢实,一个蹬着小脚,一个咬着自己的小拳头。
张秋萤把老二的小手从他嘴里抢了出来道:“小川川,馋肉肉啦,抱着手啃?哎呀,看这口水流的,都拉丝儿了!”
柳长青见母子玩得和乐,脸上也不知不觉地挂上了笑容,他坐上床头道:“来,让爹抱抱。”
秋萤一把把他手给推开了道:“别抱,小孩精着呢,抱习惯了抱美了不抱就闹,就不听话了。难得他们自己躺着玩的高兴,别惯起他们毛病来。”
柳长青道:“宛如告诉你的?”
张秋萤将脸一扭,微抬着下颌哼道:“还用二姐告诉?小梨涡就从小就带的。”
柳长青笑道:“是是是,秋萤是最厉害的娘亲了。”
张秋萤故意摇摇头叹气道:“还是没有我娘亲厉害啊。”
柳长青问道:“为何?”
张秋萤立刻笑眯眯地道:“因为我娘亲生了我!”
柳长青哈哈大笑:“是是是,你是最厉害的娘亲,又是最出色的女儿。”
张秋萤也笑:“我自己觉得是哈,就是不知道我娘怎么想。”
看着爹娘都笑了,俩娃娃也跟着乐,张秋萤低头在他们脸蛋上各自吧唧亲了一口,抬起头感慨地道:“奶娃娃的脸蛋真软啊……”感慨完了,就招呼奶娘过来让将孩子抱走了,抿了抿鬓边的发丝道:“长青哥,你是来跟我说根子的事儿的吧?”
柳长青直言道:“如今事情已然很明显了,不知道秋萤是怎么个想法。”
张秋萤往床头靠了靠,想了会儿才道:“他哥林子之死,与我二哥脱不了干系,算是那句老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根子对张家心存怨怼,其实我觉得是正常的。”
“当初因为我二哥命垂一线,实在是危急万分无暇他顾。其实后来我想过了,要是当初立刻着人叫根子也回密云,然后你取证什么的都带着他,让他跟着参与进来,或许误会就不会这么深了。他若是多探探林子劝慰一二,林子估计也不会存了死志。”
“如今说这些自然都晚了。我的意思是,张家虽然对他兄弟幼时有恩,但他兄弟二人一直在张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工,在此之前都可算是忠心耿耿,就相抵了吧。如今他虽存了二心,我却还想放他一马。长青哥想怎么做我大概明白,我是赞同的,只是我希望最后就不要报官了,让他远远地走了也就算了。”
张秋萤说完自己的想法,又补充道:“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难免有些妇人之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留有后患。最后,还是要长青哥拿主意。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柳长青对她温柔地笑着,小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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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住处撞到绿雪后,根子与青丛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但是百花深处一直风平浪静,柳长青与张秋萤对他们也一如往前,慢慢地,根子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这阵子临近过年,百花深处格外的忙碌,给亲戚朋友备的年礼等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做。不过,小梨涡带着孩子们玩得倒是很痛快,接连几场好雪,光雪人就堆起了好多。
这次过年,徐氏与张瑞年也来了百花深处,跟秋萤宛如一起过年,而宛知与少扬也带了孩子来京城何府过年,因此宛知可以时不时带着孩子来跟秋萤住上两天。一家三个姐妹嫁人后还能与父母凑在一起,各自带着孩子,加上有神童之称的弟弟小梨涡,张家人自然是个个喜气满面的。
这合家团圆,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样子,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却如同锥心刺骨一般。过年后不久就是林子的周年死忌,根子心里的愁苦,与张家处处的和乐碰撞在一起,让他抓心挠肝般的难受,每日里总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没办法发泄出来。于是,就苦了青丛。最近,根子常常砸东西。
山娃子被他爹每日里怒气冲冲的脸吓的不轻,青丛无法,赶在除夕前去跟秋萤告了个假,说今年想与根子带着孩子去她娘家过年。秋萤答应了。在他们走前,特意多给了青丛一些年节的赏钱,又与她说了会儿子话。
说话的时候,秋萤特意戴了她给绿雪的那只玉镯,还刻意地撩撩头发什么的,希望她能看见,然后明白过味儿来,这次走了就别回来了。哪知道,青丛一方面因为根子日日闹脾气,折腾的心力交瘁;一方面又觉得有点无法面对秋萤,一直低眉敛目地不敢抬头看她。最后秋萤只得叹了口气,让她走了。
年后运河河面开化之后,柳长青给了根子准备了银票,让他带着定金先行前去景德镇窑厂打点一切,后面柳长青处理完百花深处的事情,就会南下去签合约。这趟差事只交给了根子,将青丛留在了百花深处。
根子离开京城两日后,青丛带着山娃偷偷溜出了南小巷。为了不被人起疑,一些细软物品除了能揣在怀里看不出来的,娘儿两个什么也没带。
青丛很是小心,频频地注意后面是否有百花深处的人,且在街巷间兜了几个圈子之后,才最终带着山娃来到了京城运河码头那里。
尾随她的两个人此时也到了码头,一个人盯着青丛的行动,一个人来到一艘梢篷船中。
这艘梢篷船挺大,船舱内人却很少,柳长青、张秋萤与何少一坐在舱中,围着炭炉喝茶,带了绿雪在一旁伺候。
来人走到何少一跟前,小声地凑到他耳边汇报了几句,何少一点点头,他便出去了。
何少一扭头对柳长青与张秋萤道:“听说路上很是小心呢,绕了许久,我说怎地让咱们等了这多半天!”
柳长青失笑道:“他们素来不是那能算计之人,此番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何少一也笑道:“人家玩黄雀在后,你这可好,苍鹰在前啊!根子那小子也是走到死胡同里了,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
柳长青看向张秋萤,秋萤捧着茶杯暖着手道:“根子也还算是个好男人,起码没有径自卷款而去,回来接媳妇孩子了。铜锣湾回来的消息说,他也私下去见了炭翁,只是我爹娘早就按我说的,给炭翁拨了人贴身伺候,让他颐养天年,所以根子也没办法偷偷接了他走,也可能是看炭翁那里处处周到所以放心了,只是以去南方办差短期无法回还之名,留了一笔银子给他老人家。”
她看向何少一,接着道:“俗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加上少一哥刚才说的‘苍鹰在前’,这苍鹰无论如何是犯不上跟螳螂争个短长的。不过,前恩后怨将来事,还是要在今日了结。”
柳长青道:“那还等什么?把船划过去吧。要不然,螳螂该飞了!”
张秋萤笑应道:“正是。”然后看向何少一挥手道,“少一哥,上!”
何少一瞪圆了眼睛:“为什么要我去划!”
张秋萤理所当然地道:“这里我与绿雪是女人,没有力气;长青哥待会儿唱主角,自然要在幕后;你一个看热闹的,连点力气都不出,说不过去吧?”
何少一一甩袍袖,认命地向外走去,嘴里却不依不饶地找面子:“算你狠。待会儿戏唱的要是不精彩,小爷把台子给你拆喽!”
张秋萤不受他威胁,笑回道:“你拆我长青哥戏台,我就挖你墙角信不信?过几天是谁要成亲来着?哎呀,这新娘子好像是我新拜的姐姐……”
何少一脚下一趔趄,船都晃了起来,他大声自言自语道:“在舱中好生憋闷,早就想活动活动手脚,还是我小姨子贴心啊……”
张秋萤收正了神色,回过眼神来道:“长青哥!”
柳长青微微一笑,眼含暖意回她道:“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与今天JJ都很抽,晚上听说能更了,就来更了。今天晚了,不接连放更新了,明天有更。祝大家看文愉快!
☆、人赃俱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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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渔翁一样打扮的根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刚摇过来的一只梢篷船。船头上并肩立着的,正是柳长青与张秋萤。在他们身后左侧,何少一饶有兴味地抱着双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表露无遗。
渔船舱内传来青丛的催促声:“他爹,开船啊!怎么了?”
根子弯着腰,要解系绳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干脆一屁股坐到了船头。他最开始的震惊过去了之后,面上反而露出了一种无所谓的神情来。
青丛感觉出不对劲,从舱内走了出来,一掀帘子立刻看到了张秋萤,腿都软了,扶着舱壁哆嗦着叫道:“夫……夫人!老爷……夫人!”
根子看来是豁出去了,啐了一口道:“叫什么老爷夫人!我们又没有卖身,只是给他们做工而已。”说完,抬头看向柳长青说道,“东家,您是聪明人,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就如您所见,我要带着青丛走了,那签合约的定金我还给您,百花深处我不干了!”说完走进舱中,将一包银子扔了过来,想来他已将那张银票汇兑了现银。
绿雪将银子捡了起来,查了查道:“夫人,数目对头。”
根子闻言冷哼了一声,撇着嘴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柳长青慢条斯理地道:“不急。这签合约的定金你虽然还了回来,可是我要签合约的窑厂却不是低价的那家。你收了好处人家又拿不到合约,必然要找我来闹,这又怎么算呢?”
根子面色大变,想也没想脱口道:“你怎知道……”他急急刹住,拐弯道,“你凭什么说我拿了好处?”
柳长青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青丛这些年一直在百花深处,有多少体己我还是大致有数的。你在铜锣湾留给炭翁的银子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豁出你全部家底也有可能凑出。只是如今你要举家南迁,不可能只抬着三张嘴过去,你面不改色地将定金还了给我,自是另有所恃。就算不说这些,从那个报价的卷轴就可以看出,你私自调高了另一家的报价,高出市价不少,一看就不像是要诚心做生意的,这反而露了破绽。”
根子盯着他问道:“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就堵着我等着看我给你演戏,然后再看我在此出丑,接着就要扭送我到官府,找着你爹银子都不用给,直接将我下了大狱,关上个二三十载,让我忍受不了折磨,提早结果自己,对不对?一回生二回熟,这事儿你们干过一回了,这次又张着网等着我,是要故技重施了?”
青丛听见根子这么说,骇白了一张脸,倒头就拜:“老爷,夫人,我们错了,我们该死,请大人大量,饶我们这一回。我愿意签卖身契,给百花深处做一辈子工,请夫人原谅,放根子一马吧。他要是入了大狱,我这一家子就散了啊!”说完拉过刚走出船舱的山娃子,哭求道,“那些好处我都拿出来,拿出来!用了的我会再补上,一定补上!请夫人看在山娃还小的份上,让老爷手下留情!”
张秋萤看她苦求自己,周围已渐渐围拢来一些看热闹的人,就先道:“先上岸回府吧,炭翁在南小巷等着呢!”
根子立刻叫起来:“你们要将我爷爷怎么样?他可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们张家!他也不算受你们恩惠,还算你家的恩人,你们想怎样?!”
张秋萤被他吼叫的烦了,怒道:“你给我闭嘴!我自然知道炭翁爷爷是我张家的恩人,我们怎么对待他老人家的,你回铜锣湾的时候也看到了!炭窑那边早已不用他老人家再干活,林子房子被收走后,我爹娘亲自去草屋将他老人家接来了新居,与我爹娘同住。身边配了一个丫头一个小厮伺候,老人家闲不住最近在学根雕,说我家林子里木头硬,还千屈百扭的,雕出来好看。我爹就给他请了根雕匠人一同研究。”
“我张家绝非忘恩负义之辈,你大呼小叫什么!炭翁之所以赶来南小巷,就是因为你留下的那笔银子数目不小,他总觉不安这才亲来问问!你既然下牢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