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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夏恒惊恐万分,每次心儿晕过去,他都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夏恒慌了,他背起任心儿,风似的往客栈外面冲去,他得尽快赶到御龙山庄!
☆、收作义女
这一日刚吃过早饭,夏小蛮早早地就跑去找风墨楼。风墨楼生活十分有规律,辰时一般在书房里习字看书,巳时就去练功房练功,接下来就吃午饭了。下午同样也是这几件事,在书房里看书习字作画什么的,然后是练功。风墨楼并不常在堡里走动,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他的书房里。再来就算每隔五日他都会去铁如依的坟前待上半日。
夏小蛮到风墨楼的书房一看,沐瑶夕居然就坐在书房里,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还真早啊……夏小蛮凉凉地暗暗说道。
“风叔叔,沐姨。” 夏小蛮裂开小嘴也笑呵呵地对望着沐瑶夕,“小蛮来给风叔叔问安的。”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甜甜地说道。
沐瑶夕浅笑着对风墨楼说:“夏姑娘真是知书达理。墨楼,夏姑娘肯定是在家里常给父亲问安,到这里还向你问安。你可是占了便宜了,多了一个女儿啊,呵呵。”
风墨楼漾起迷人的笑点头附和沐瑶夕:“是啊,夏兄真是好福气,生了小蛮这么乖巧的女儿。”
夏小蛮的心刺痛了一下,她不要做他女儿!她眼睛转了转,继续甜笑着,声音如银铃般悦耳:“风叔叔,蛮儿有话要说。”
风墨楼眉一挑:“哦?是什么事?”
“嗯……是我爹要我和风叔叔说的……我只能和风叔叔讲……”说着,夏小蛮也像上次沐瑶夕看她那样,意有所指地望着沐瑶夕。
沐瑶夕不动声色,抬眼望着风墨楼,等待他的回应。
风墨楼点点头说:“哦,是这样。那瑶夕,就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么?”
沐瑶夕有些不悦,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原以为风墨楼这几日和她颇为亲近,此刻会让她留下的。结果她在他眼里,还是个外人。
“好。”沐瑶夕依然是一副端庄的样子,行了礼出去了。
夏小蛮暗笑让你上次赶我,这次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小蛮,夏兄让你告知我何事?”风墨楼温和地问道。
“呃……这个啊……”小蛮垂下臻首脑子飞快地转着,刚才的话是自己编出来的,这下该怎么说呢……她突然瞥见了风墨楼桌上的书法,灵机一动道:“哦,是这样的。爹爹和我讲,风叔叔的字写得极好,让我和风叔叔学习字。” 夏小蛮的美目笑成两弯月儿,十分得意自己想出这办法,以后便能常常来风墨楼这里了。
风墨楼眉一挑,颇有兴味地问道:“夏兄让你和我学习字?可是,你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么?夏兄何时和你讲的呢?”
夏小蛮微愣了一下,回答道:“哦……是这样……嗯……原来我在琅琊派的时候,爹爹就说过这样的话,说如果有机会便让我和风叔叔学习字,这不,现在就有机会嘛……” 她撒娇地望着风墨楼,美目尽是期盼,“怎么,风叔叔嫌弃蛮儿,不肯教蛮儿么?”刚才还眉开眼笑的小蛮瞬时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嘟着红红的小嘴,不满地望着风墨楼。
夏小蛮撒娇的可爱模样很难让风墨楼说不,不过他有些担心孤男寡女是不是有些不妥。
夏小蛮见风墨楼犹豫了,努力装得更加可怜,轻轻晃动着娇躯,软声说着:“风叔叔……蛮儿求你了……” 夏小蛮心里暗咒着,平日里自己撒娇对琅琊派的每个师兄都管用,怎么风墨楼无动于衷啊……
风墨楼个性温和,本就不喜欢拒绝别人,最后笑笑答应了:“好吧。”
“谢谢风叔叔!” 夏小蛮高兴得跳了起来,“蛮儿会用心学的。那风叔叔,我每天都什么时辰来?”
风墨楼想了想道:“卯时三刻吧。”风墨楼故意把时间说得很早,这丫头说不定学了几天就嫌起床早不来了。
夏小蛮哪里嫌早,再早两个时辰她也愿意啊!这下子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黏着风墨楼了:“一言为定!谢谢风叔叔!”
风墨楼看着夏小蛮喜笑颜开、蹦蹦跳跳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也只有和自己那双儿女和夏小蛮在一起时才能感觉到轻松愉悦,不用去想啸天堡的事务也不用去想找红衣人报仇的事。
仇恨是把插在心头的利刃,每想起一次心就疼一次,风墨楼暗暗感叹自己的心恐怕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血液流尽了……不过幸运的是,他自己并没成为无心的人,只因每当见到自己那双宝贝儿女心里便又像注入了血液;而更让他惊奇的是,眼前天真懵懂的夏小蛮居然也有同样的本事,给自己的生活点上些许色彩。
兴许,是因为她如孩童般单纯吧……风墨楼如是想……
夏小蛮笑着笑着,瞥见风墨楼的桌子上有一把女人家用的木梳,她笑嘻嘻问:“风叔叔怎么用女娃才用的梳子?”
风墨楼瞧了瞧桌上的木梳,神色黯淡下来,哑声道:“这是……你如依婶婶的……”风墨楼情不自禁轻轻拿起那只梳子,温柔地抚摸着那只梳子,眼里流露出无限深情和怀念。
夏小蛮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在她记忆中,风墨楼第一次带铁如依去琅琊派,还有铁如依伤重身亡的时候,风墨楼都是这种温柔怜惜的眼神。
“风叔叔……是蛮儿不好……蛮儿不该问的……”
风墨楼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对如依不够好,留下太多的遗憾……”风墨楼有些呆愣,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夏小蛮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尴尬地站在那里,怎么好像她在勾引一个有妇之夫,硬是插在人家中间……
“堡主,属下有事禀报。”
风墨楼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对小蛮说:“小蛮你先回去,风叔叔有事要办。进来。”
夏小蛮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堡主。”
“嗯,消息送到了么?”
“送到了。”
“那个人怎么说?”
“一切按照堡主的意思行事。”
风墨楼点点头说:“好。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谢堡主。”
“对了,去把宣伯叫来。”
“是,堡主。”说罢,黑衣人退出去了。
风墨楼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不一会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堡主叫我?”
“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花白头发,微微有些驼背的宣伯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堡主。”
“宣伯,你守在我的书房外,我要练内功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堡主。”宣伯低头退出书房。
风墨楼见门关好后,起身走到书架跟前,挪动了一下上面摆放的一只花瓶,只见风墨楼书房的墙缓缓移走,出现了一个密室,风墨楼走了进去,片刻后墙又合上了。
夏小蛮自打风墨楼的书房出来心情分外地好,去找沧海玩吧,顺便把自己的战果告诉他,嘿嘿嘿。夏小蛮一蹦一跳地跑去找风沧海了,心里美滋滋地想,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每天不用练功,可以一直玩,还可以见到风墨楼,人生太美好了!她不禁扬起灿烂的小脸,陶醉地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抚在自己脸上的暖意。
铁穿云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铁穿云自打和夏小蛮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冲突不断。铁穿云觉得自己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刁蛮任性,铁穿云铁大公子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里有些不满夏小蛮居然可以完全无视自己,让他多少有些讶异和挫败。
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是众人的焦点,都是女孩子们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御龙山庄少庄主的头衔和高大俊美的外表让每一个见过他的女子都心仪不已。唯独这个夏小蛮,根本无视他的男性魅力,对他视而不见,还屡屡挑衅。骄傲如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对她也不是很客气。
“哼,自我感觉真是好……”不屑地望着夏小蛮娇俏的身影,铁穿云违心地讽刺道,说着径直往前去了。不过,铁穿云嘴上能骗自己,心里可骗不了自己:夏小蛮的确是美人一个,她的美充满灵气,与众不同,不管她周围有多少人,她都能够脱颖而出,独树一帜。
“姑娘还是贤良端庄的好,就像上官姑娘那样。”铁穿云像是要说服自己般自言自语。
心情大好的夏小蛮找风沧海疯玩了一整天,两人掏鸟窝,水淹蚂蚁洞,玩得不亦乐乎。这些事夏小蛮都玩惯了,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都是全套的。风沧海可乐坏了,从前在啸天堡也没人陪他玩,自己的妹妹不喜欢玩这些东西,搞得他好不无聊。这下好了,来了个夏小蛮,他才知道原来可以玩这么多东西。
风沧海本来并不讨厌沐瑶夕的,不过夏小蛮更好玩一些,如果要他选一个做自己娘亲的话……选一个好玩的,日子会比较有趣!
夏小蛮和风沧海两人玩得累了,下午就在凉亭里下起象棋来。
夏小蛮拿棋子“邦”地一声拍了一下棋盘,威风凛凛地喝道:“将军!”
“不行不行,不是这样走的啦。马只能走日,走日!”风沧海头疼地纠正道。不会下棋还非要和他下……晕……
“怎么不行啊,我说能走就能走。” 夏小蛮一脸不服气,咔嚓一下就把风沧海的帅吃掉了。
“哎哟我说小蛮姐姐,我都让了你一个车和一个马了,你还赖皮。”
“谁赖皮啦!” 夏小蛮瞪大眼睛根本不承认。
“沧海,夏姑娘。”沐瑶夕的声音传来,夏小蛮转头一看,沐瑶夕笑着款款走来。
“沐姐姐。”风沧海礼貌地打招呼。
夏小蛮笑吟吟地吐出“沐姨”两个字,愉悦地欣赏着沐瑶夕脸上微微抽搐的表情。
沐瑶夕温柔地对沧海说:“沧海,念云在找你呢,你快去看看。”
人小鬼大的风沧海看了她们俩一眼,点点头顺从地回答:“好,那两位姐姐慢聊,我先走了。”
夏小蛮见着沐瑶夕把风沧海支走,料想道她恐怕是有话跟自己说。
“夏姑娘,”果不其然,沐瑶夕开口了,“在堡里住得可好啊?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和我说,我去打点。”沐瑶夕一贯地端庄娴雅,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夏小蛮心里不爽,脸上倒也隐藏了下来,只是笑着回话:“不劳沐姨费心了。风叔叔说了,这就是我家,不必客气。所以蛮儿就把啸天堡当做自己家了,有什么需要我会告诉风叔叔的。”
沐瑶夕温婉地笑着说:“哎,墨楼就是好客。不过也是,你是他好友夏云峰的女儿,他和夏云峰亲如手足,那他就如同你的亲叔叔一般,自然待你要好一些。”
夏小蛮听沐瑶夕讲话越听越刺耳,什么亲叔叔!
“墨楼交代我了,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他平日里事情太多,夏姑娘有什么要求和我说即可,墨楼也好多出些时间好好歇歇,打理这一个堡的确很累啊。”
沐瑶夕浅笑着看着小蛮,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她和风墨楼的辈分关系,不要让她去烦着风墨楼。
夏小蛮一股火气涌上来,差点就发作了,不行,得忍!她挤出微笑说道:“那沐姨帮着风叔叔做一些事情,风叔叔就有时间啦。哦对了,我听风叔叔说,要派人去外头收租呢,沐姨惦记风叔叔太累太忙,可以帮风叔叔去嘛。”
沐瑶夕暗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沐瑶夕还是见过世面的人,表情始终优雅礼貌:“呵呵,我是想去的,只是墨楼说,那太辛苦,舍不得我去。”说着,还面露娇羞,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
沐瑶夕温婉地打量着夏小蛮,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夏姑娘,墨楼和我……都十分喜爱夏姑娘,而且夏姑娘又是墨楼好友的女儿,墨楼暗示过我,想收你为义女。我想啊,这样也不错,反正他待你如同待女儿一般,收了你做义女就更名正言顺了。到时你出嫁时,你可就有两份嫁妆啦。”
夏小蛮气的牙痒痒,呸,谁要当义女!她再也撑不下去了,面露不悦,淡淡说道:“多谢沐姨美意了,这事再说吧。我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了,沐姨自便吧。”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
沐瑶夕露出得意的笑容,愉悦地目送夏小蛮离去。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
沐瑶夕高兴够了,优雅地移步往风墨楼的书房走去。
“宣伯。”沐瑶夕温文地打着招呼。
“沐庄主。”
“墨楼在里面么?”
“堡主在练功,不许任何人打扰。”
沐瑶夕点点头:“哦,那墨楼大概练了多久了。”
“堡主……练了大概3个时辰了。沐庄主有事?”
沐瑶夕点点头,她必须赶在夏小蛮前面见风墨楼,不然就穿帮了。“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沐庄主请自便。”
大概一刻钟后,书房里传来风墨楼的声音:“宣伯。”
宣伯推门进去,待了一会就出来了,他对沐瑶夕说道:“沐庄主可以进去了。”
沐瑶夕浅笑着道谢,款款走进风墨楼的书房。
风墨楼正用绢布擦着脸,见沐瑶夕进来,温柔笑道:“瑶夕,你怎么来了。”
沐瑶夕痴迷地望着这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俊颜和迷人笑容,柔声道:“我来看看你嘛,一日……都没见了……”说着双颊升起一朵红晕,含情脉脉地望着风墨楼。
风墨楼依然礼貌地笑着:“哦,我今日练功练得久了一点。”
沐瑶夕体贴地拿过风墨楼擦汗的绢帕,放在铜盆里清洗着,边洗边说:“墨楼,今日我见了夏姑娘和她聊了聊,她和我说啊,你待她极好,像他爹爹一样。还说,如果能做你的女儿,就是她的福气了。”
“哦?是么?”风墨楼淡笑道,“呵呵,这丫头。”
沐瑶夕拿着洗好的绢帕自然地替风墨楼擦着汗,见风墨楼并没拒绝继续说道:“我看,你不如就遂了夏姑娘的心愿,收她做义女吧。反正夏掌门和你亲如手足,你就像她亲叔叔一般。”
风墨楼伸手拿过沐瑶夕手里的绢帕,温文说道:“瑶夕,我自己来吧。这样的话,倒也不错,只是这事要先问过夏兄才好。”
沐瑶夕温柔地笑着说:“夏掌门怎会不同意啊。而且,我想着,现在堡里住着欧阳庄主和铁公子,小蛮是未出阁的女子,传出去怕是有损她的清誉。如果你收她做义女,她住在这也是名正言顺了。”
“嗯,有理。”风墨楼点头赞同,“如果小蛮愿意,我倒是也十分乐意。原本我想,要是能和夏兄做亲家就好了,可是沧海和念云都太小。如果能收小蛮做义女,倒是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呵呵,就是啊。到时夏姑娘身后有琅琊派和啸天堡,岂不是武林中的天之骄女。”沐瑶夕娇媚地笑着,话说的十分得体适宜。
“哈哈哈哈,那我改天问问小蛮。”
沐瑶夕娇嗔地说道:“你啊,不要跟人家说,你想做我义女,那我就收你吧。人家毕竟是女儿家,很矜持的。你就说,是你想收她做义女,岂不合了夏姑娘的心意?”
风墨楼笑着点头:“还是瑶夕你想得周到。谢谢你了。”
沐瑶夕心里美滋滋的,她觉得风墨楼正一点点接受自己,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啸天堡的堡主夫人。
风墨楼和沐瑶夕两人说笑着往饭堂走去,到了饭堂,风墨楼见大家都到了,唯独不见小蛮,就问道:“小蛮呢?怎么没来吃饭啊?”
风沧海答道:“小蛮姐姐说……她身子不舒服,在房里歇息了。”
沐瑶夕心知肚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杀到这丫头的锐气真是大快人心,沐瑶夕心情更好了,贤淑地说:“墨楼,我待会去告诉厨房给夏姑娘留一些吃食,送到夏姑娘房里吧。”
“嗯,也好。”
风墨楼坐下,大家就都开始吃饭了。沐瑶夕依旧体贴地替风墨楼,风沧海和风念云布菜,还大方地照顾着欧阳煜,上官含嫣和铁穿云三人。
上官含嫣忍不住在铁穿云耳边悄声问道:“这沐庄主和风堡主……是在一起的么?”
铁穿云鼻间萦绕着佳人的幽香,哪还有心思想她问的问题,只是心猿意马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上官含嫣把身子移回来,点点头,不再多问。
沐瑶夕温柔地对风墨楼说:“墨楼,我炖了百合莲子粥,这会该好了,我去厨房拿过来。”
风墨楼点点头,沐瑶夕和众人礼貌地笑着道了声“失陪一下”就去厨房拿粥了。
☆、真亦假来假亦真
夏小蛮闷闷地躺在床上想着下午的事情,脑子全是什么“亲叔叔”、“女儿”,“义女”之类的字眼。她一直在回避自己和风墨楼的辈分问题,可是沐瑶夕偏偏就拿这个说事儿,提醒着她风墨楼要是和她在一起就是“不伦”,是要被世人所鄙弃的。
要是真成了风墨楼的义女,自己就更没戏唱了……讨厌的沐瑶夕……
“啊!救命!” 夏小蛮听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