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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正恩欠账不还,反而纠结了一拨泼皮无赖,成日上松涛阁去找麻烦。因霍梓文住进了清风观,顾松无法联系,只能来找展云飞求助。
“那管事的话虽没说透,但意思很明确,就是想强占我们这家店,顺便把账赖掉。”顾松这些天又惊又怒,着实气得不轻,“这天子脚下,怎么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恶徒?”
霍梓文当即问道,“那店里可有人员受伤?有多少损失?”
人倒是没事。顾松见势不对,立即关门歇业了。便是有些小伙计们起初不明白状况受了些轻伤,也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他们进不来,就拿我们前头的院子出气,你们瞧,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顾松指着被祸害得光秃秃的前院,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真是蛮不讲理!”展云飞顿时拍案而起,“回头我就带人去讨回这个公道!”
“先别忙。”霍梓文想了想,又问顾松,“那咱们手上还欠了多少订单没交?”
“不少呢!”顾松从靴筒是抽出一份名册,拿给他们看,“我昨儿才叫他们清理了一遍,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宗货要交的。我已经预备让伙计们做好,挨家挨户送过去了。”
“不。”霍梓文摆了摆手,他迅速扫了几眼,便见名单上多有官员大臣,生出个主意来,“你让伙计们还是把货都按时做了,但别给他们送,等他们自己来取。若是有人看到了店里的情形,便只说有人来捣乱,也别提是谁,只说生意做不下去了,你这老板预备上城阳王府讨了欠银,就收拾包袱到别处去。不过这事,得云飞你派几个功夫好的过来帮衬。就是打着你们镖局的旗号也不怕,就让人看看,这守法经营的小商户给城阳王府逼成什么样了。”
顾松明白了,这是示弱扮可怜,把事情闹大,让城阳王府下不来台。他也想出一个法子来,“那城阳王府的地契还在二姑娘手上收着呢,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若是到期他们家还不了钱,那房子就归咱们了。横竖现在时限已过,要不要假装去寻下卖家?有字据在手,我们说起来也更理直气壮些。”
这倒也可以,但木乔现在宫里,怎么联络得到她呢?展云飞有办法,“可人还在家中,说不定阿乔会把东西交给她保管。”
那就去问问吧。
可人一听此事,连同木乔最后托付给她的那封信也取了出来,“姑娘说,若是她在宫中有了什么变故,就把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她现在也算是有变故了吧?那我可以把信交给你们了吧?”
霍梓文和展云飞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理直气壮的点头,“把信拿来!”
一个大信封里,包着几封信,一封写着他们二人亲启,另一封是给霍梓文的,还有一封是给展云飞的。
二人先看共同部分,上面写得非常简明扼要。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就是我遭逢不测了。别为我难过,我本是该死之人,不过得蒙上天垂怜,才侥幸多活了这么些年,余愿足矣。心头唯一不了之事,便是当日岑家的灭门惨案,未能昭雪,实有不甘。这些年得云飞和师父相助,已经收集了不少证据,但想要扳倒佟正恩,还有一样最关键的东西,就是人和。
我后面写的这封信,已经清楚明白的交待了事情始末。如若有机会,请三哥帮忙递上官府,讨还一个公道。至于云飞,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以今时今日的身份,还是不要让人想起来的好。
至于我名下的微薄银钱,我已经列了份清单,详细注明。你们二人皆是君子,想来可以做个见证。只是有些我没想到的,代我再想得更加周到细致些。大恩不再言谢,来生有缘,一并报之。”
展云飞和霍梓文看完接下来的信,二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凝重。尔后展开给他们各自的信件,展云飞看后沉默不语,久久不发一言,霍梓文的嘴角却一点一点抿得死紧。
半晌,可人怯怯的问,“嗯,……呐个房契在这里,你们还要么?”
“给我!”霍梓文毫不犹豫的接手接过,铁青着脸吩咐可人,“把你们姑娘那口樟木箱子里放的小黑木匣取出来,连钥匙一起给我!”
可人左右瞄瞄,有点犹豫。那个黑木匣子木乔从前就有过交待,除非她死了,否则不能交给任何人。虽然她现在出了点子变故,但能给
“给他吧。”展云飞终于发话,深深叹了口气,却又什么都不说。
那好吧。可人闭着眼睛想,谁叫姑娘没交待清楚?那她就只好以这一次的吩咐为准了。
木乔在坤宁宫里正百无聊赖的绣着一只小香囊,忽地觉得浑身一个激灵,这是怎么了?天也不冷啊,怎么突然打起了哆嗦?是有人惦记她
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有人在打招呼,“汪公公,您来啦,快进屋歇歇!”
木乔难免分神的抬了抬头,却正好从窗户缝里瞧见,有个面熟的大太监趾高气昂的往屋里去。认真想了想,啊,那不是李妃身边的人么?难道今日她入宫了?
肖嬷嬷起身把那丝窗户缝都给关严了,然后静静的坐下,继续绣手上的活。木乔知道这是嗔怪自己不安心,东张西望了。暗自咂舌,低头继续做针线,却越做越心烦,越做越恼火。
这个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闲得她全身都快长草了!看一眼旁边同样愁眉苦脸的青槐,再看她手下乱七八糟的绣活,木乔在心底哀叹,再这么关下去,只怕她就不是来给人治病的,而是要人来给她治病了。
李妃虽是韦皇后的儿媳妇,但婆媳二人一个久居深宫,一个外居王府,碰面的机会并不多,是以较少寻常婆媳间的口角龌龊,相处还算融洽。
尤其此时她们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目标,就是辅佐同一个人坐上龙椅,是以婆媳之间更加主动的减少了摩擦,反而三句话不离要害。
“近来皇上身子好些了,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得保养为宜。你在家中也时常劝皇儿勤勉些,为他父皇多分分忧,别让陛下太过操劳。”
韦皇后一张口,李妃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皇上好了,当儿子的就要老实下来了,别上蹿下跳的撞到枪口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儿媳谨记母后教诲,也请母后多多保重。这时气渐热,蚊虫也多,殿下新得了匣子好香,就命妾身送进宫来,母后让人早晚点上,可避蚊虫。”
韦皇后一笑,脸上露出几分慈母的得意,“难为你们孝顺。”被子女惦记,做母亲的哪有不高兴的?
可李妃接着又尴尬的笑笑,“还有一份,是殿下让送给索姑娘的
韦皇后顿时笑不出来了,为了木乔的事,她跟杨已经闹了几回不愉快了。现在皇上偏把木乔塞她宫里,更让她添堵。是以木乔来了这些天,韦皇后是一次也没见过,每次请安都让木乔在门外磕了头就回去,想起来就心烦。
这会子杨巴巴儿的派媳妇来送香,难道竟是给那丫头的不成?还是说要提点她这个当妈的,不要虐待了那丫头?
李妃就见婆婆轻哼一声,沉下脸教训,“皇儿行事也该知道分寸,那丫头现在我这中宫,他一个男子,还是该避嫌些的好。你是他媳妇,怎么也不帮着劝劝的?”
李妃见婆婆这态度,心中暗暗欢喜,但面上却一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样儿,“此事……让儿媳如何好劝?我若劝了,殿下又该骂我小心眼了。上回淑仪的事情才消停,臣妾实在是不敢。”
提起这事,韦皇后就是一肚子的火!见旁边站着的都是心腹,也开始抱怨,“从没见着哪个当爹的象他那样,自己正经女儿不管,反倒去帮着外人。现在三宫六院哪个不知此事?可怜的淑仪,只怕连宫门都不敢入了!”
“可不是?”李妃说着眼圈都红了,“她现在连府门都不敢出。臣妾来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臣妾代她来给皇祖母请个安,只是她小孩儿面皮薄,是怎么也不敢来的。”
韦皇后越听越心疼,也就越发迁怒在自己后院的木乔,“正经孙女进不来,倒弄个外人住这儿,这事还真是……”她也说不下去了。
让她对木乔下手?那绝对不可能。皇上特意把人放在她这里了,万一出点子事,国母的体面何在?况且,谁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是个什么打算,在他没有发话之前,谁敢轻举妄动?
这个道理李妃也是明白的,但难道就让木乔在宫里这么逍遥快活?这还是不行的。
于是,她微笑着建议,“母后也别生气了,还是依照殿下的意思吧。难得那丫头有福气到您这儿来小住,您就费心多照看着些她,也是她的造化了。”
韦皇后听闻此言,微微挑眉,忽地明白过来。是呀,要那丫头的命是不行的,但折腾折腾她,总是可以的吧?
第197章 粗人
李妃走后,韦皇后开始琢磨要怎么折腾木乔了。
其实宫里整人的法子多得很,最简单一个让她去学规矩,就能揭掉木乔的三层皮。但这丫头名义上却是皇上留在宫中照顾有孕嫔妃的,虽然不过是个幌子,并没有正经差事派给她,但总不好没事找事的就把人家叫过来学习,总得让木乔犯点小过错,她才好挑起这种话头。
于是韦皇后就派人去把宫里几位有孕的嫔妃全都召唤了过来,表面上是要赏她们些补品,再让木乔给她们瞧瞧胎象,实际上是准备挑她的毛病了。
很快,宫人过来传话。木乔接到这样的指示并不惊讶,这本来就是她的本职工作。但这样的指示是在李妃走后发出的,就不能不引起她的警惕。
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肖嬷嬷身上,却见她一脸沉着的道,“姑娘莫惊,只要按平日所学的规矩行事,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木乔暗暗咽了口唾沫,坚决不能让韦后抓住把柄。青槐听说要去见皇后娘娘了,吓得腿肚子又开始哆嗦,“那我……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肖嬷嬷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又开始吓唬,“你也要做好准备,可千万别在皇后面前失了仪。
否则,那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青槐浑身抖得更厉害了,还没出门,魂都快吓飞了一半。木乔看着实在不忍,肖嬷嬷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怎么尽喜欢吓唬老实人。
不过她既然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们只要依言行事,肖嬷嬷定会想法保她们周全。
时辰一到,几位有孕的宫妃都给请了来,也到了木乔上场的时候了。青槐背着药箱跟在后面,肖嬷嬷居中压阵,三人在传唤之后,鸦雀无声的进了大殿。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韦皇后,比起第一次的好奇与忐忑,这回更多了一份凝重与谨慎。
头也不抬的先跪倒行礼,得到允许后才起身垂首侍立一旁。就听韦皇后淡淡却威严的道,“既然来了,就好生给她们几个瞧瞧,皇裔大事,可得精心着点,知道吗?”
“臣女谨遵皇后娘娘凤谕。”重新跪倒回话,木乔尽量做得一丝不苟。这些个肖嬷嬷教了千百次的规矩,她是半点也不敢忘。
韦皇后来回扫了她两眼,没想到这小丫头守起规矩来还很是那么回事。先不苛责,轻轻应了一声,挥手放她开始干活了。
其实不止是木乔紧张,那几个有孕的嫔妃更加紧张。她们也不知道皇后突然把她们召集起来是何意,要说保胎的话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以至于木乔给她们每个人号脉时,分明察觉到几人皆是心跳过速,紧张不已。这样的状态是根本拿不出什么准确的脉象来的,木乔心里开始转着脑筋,一会儿要怎么说话,才能从这位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安然脱身。
装模作样的花了大半个时辰,在韦皇后的耐心耗尽之前,木乔终于把手收了回来。
“怎样?”韦皇后开始挑刺了。
木夺重新行礼回话,“回皇后娘娘,几位贵人龙胎稳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韦皇后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要木乔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立即寻太医来推翻,这就可以籍由木乔的不专心,施以责罚了。
可木乔却道,“只是臣女在给她们号脉之时,察觉她们都颇有些神思不宁,若是长久如此,对龙胎而言,是不大好的。但目前看来,忧思不深,想来是天气渐热,让人神思倦怠。但怀有龙胎,还是得请几位贵人常葆舒心笑颜才好。”
几位嫔妃闻言都会心一笑,有位活泼些的就道,“我平日还是很注意保养的,断不会如此。正如索姑娘所言,就是最近天气热了,有些烦燥而已。”
这有一人开了口,旁边也帮腔,“我们也是如此,自有着身孕之后,身上总比平日要燥热些,有时一晚上都得换两三件内衫,睡不好,难免白日里就有些心浮气躁。”
木乔望着她们微微一笑,“请各位贵人不必着恼,这原也是常事。切不可因天气热了,又有着身孕,就贪食寒凉之物。便是身上不适,还是尽量平心静气,一应入口食物都得御医同意才行。臣女这儿有几道清心降火,又助安神的食谱,可以写给诸位贵人。待问过常用御医,与你们平时的药材饮食不冲突,愿意的话,可以做了试试。”
这样要是再吃出问题来就不关她的事了。几位嫔妃也知其意,“那就多谢索姑娘了。”
木乔很客气,“各位贵人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传唤臣女。虽说臣女年纪小了些,但好歹也接生了几户人家,些许微薄见识,可以给各位贵人们做个参考。”
当时就有人开始问了,“那我最近晚上腿总是抽筋怎么办?”
“我这可是头胎,生孩子真的有那么痛么?”
有些话,她们平素不好意思跟御医说,但木乔是个女子,问起来就大胆许多。
韦皇后一见这场面不乐意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她召木乔来挑错处的,怎么成安胎生产课了?
清咳了两声,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了。韦皇后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难,只道,“既然你们都有如此之多的题,不如回头再来传索姑娘过去细问。
这会子先领了赏,回宫去吧。”
这是要开赶了。嫔妃再不数多言,默然退下。
木脊心想,她也起身告退吧。可是韦皇后却道,“你且等等。”
就这么把行着礼的木乔先晾下来了,木乔一直保持深蹲万福,一下两下不觉得,时间一长,那可是要人命的。
只觉脖子上开始有汗悄悄的淌进了衣里,起码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可韦皇后却半点让她们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要故意找茬了是吧?木乔心中正飞速转动着,要如何应对。却听身后低低的闷声一响,是青槐受不住这样陡然寂静下来后的肃杀气息,蹲不稳而摔倒在地。
这一下变故来得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青槐吓得傻了,哆嗦着嘴唇连求饶都不会了。
肖嬷嬷伺机飞快的给木乔打了眼色,来不及多想,木乔已经转蹲为跪,开口求情了,“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婢年幼胆怯,不是故意在凤驾前失仪的,望娘娘勿怪!”
韦皇后等了这么半天,终于抓住一个破绽,岂肯轻易放过?把脸一沉,“奴婢无礼,也是主子教导无方,一并该罚。来人呀!”
还没等她吩咐处罚决定,肖嬷嬷急急原地叩头道,“皇后娘娘,奴婢该死!我家姑娘不是有意疏忽的,她年纪尚小,房中丫头皆由奴婢教导。是奴婢没有教好她们宫规,请皇后娘娘责罚!”
肖嬷嬷的话里含了几层意思,一是替木乔开脱,二是往自己身上揽责。但第三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她点出木乔青槐都不是宫人,便是没有学好宫规那又如何?难道皇后还能以宫规来责罚她们?那才是笑话!
韦皇后在宫里多年,听了她这几句话,顿时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由得微微色变了,“你这嬷嬷倒是很懂规矩啊!”
肖嬷嬷也不否认,“奴婢多年前曾经有幸在宫中侍候,是以学到一点皮毛。十几年前得蒙皇上皇后天恩,放出宫后,在官宦人家做个小小教习,能有三餐温饱,也是全赖皇上皇后的余恩福泽。”
韦皇后来了点兴趣,“抬起头来回话,你在宫中时曾叫何名?在何处供奉?”
肖嬷嬷温顺的抬起脸,眼神却仍是敬畏的看着地下,“奴婢初进宫时,蒙太监总管赐名素锦。在浣衣局、织补局等多处供奉过。”
韦皇后有些想不起来了,旁边有个老嬷嬷上前,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韦皇后忽地啊地轻轻低呼一声,再上下打量肖嬷嬷的目光略有不同了。
“原来是你,难怪。”她说完这两句,突然不作声了。只是将目光落在木乔身上,“既然她是你教出来的,怎地还如此不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