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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珠儿!岑凤莲的心都快被撕碎了,她不顾一切的想往女儿掉落之处走去,却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水,这一动简直就要了她的命。
展云飞将她向木乔那处推去,随即从水中跃出,急速扑向岑掌珠的落水之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佟正恩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军队中使用的连弩,对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就射出致命的一箭!
“夫人!”木乔拼尽全力把佟凤莲往旁边一推,那支冰凉的箭就射中了她的左肩。
而眼看着紧接而来的下一箭,岑凤莲扑了过去,护住了以命来报恩的木乔。当时,她只觉得自己抓着木乔的胳膊,背心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
而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成了木乔。
这样离奇而诡异的经历,木乔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死前的不甘心,才造成了她的重生。又或者是原本的木乔想要报恩,才让自己上了她的身。
但此时,她在皇上,这天下的主宰面前,以木乔的口吻,诉说了那一晚的惨剧。
“臣女……臣女当时与亲人失散,在京郊被岑夫人救起来时,便生了一场大病,忘了许多事情。等到那日掉进河里,脑子又被撞了就更糊涂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为霍大人一家所救。而每晚噩梦连连,都是那日落水的情形。除了依稀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一晚的事情,臣女心中害怕,也从来不敢跟人说起,总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恶梦。直到后来,在朱桥镇认得了佟夫人,知道真有这么一家人,臣女心中就更害怕了,什么也不敢说。所以臣女自己是谁,父母是谁,家乡在何处,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乔战战兢兢的讲完了那一晚的经历,已是泪流满面。杨的脸色铁青,而皇上一直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要作何处置。
第211章 上香
“父皇,是否立即召佟正恩来问个究竟?若是他果然如此丧尽天良,论罪当诛!”杨分明已经怒极,要竭力给木乔讨一个公道。
但皇上却微闭上眼,显得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冷淡,“索姑娘那时的年纪还小,她自己也说脑子曾经受了伤,连父母身世也想不起来了,怎会独独记得此事?难保是她小孩儿家一时糊涂,或是张冠李戴,也未必可以尽信。至于佟郡马,在朝中多年,为人处事还算勤勉,若是因为一面之词就大动干戈,岂非寒了城阳王府的心?行了,此事容后再议,朕也累了,带她下去吧!”
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泼下,冷得不仅是木乔,还有杨的心。
忍了几忍,才见杨强压在心头的怒气,沉默着带着木乔退下了。
在出了皇上的寝宫之后,杨忽地回身,用力抱住还没从回忆中的悲痛中解脱,微微战栗着的木乔,低低在她耳边密语,“别怕,这件事交给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的神态是如此急迫,但语气却是无比的冷静。木乔愕然抬头,杨此时的眼神说明他对皇上的反应是在意料之中的,望着她微微一笑,“去天穹宝殿,上柱香吧。”
可以么?木乔心头一跳,莫非是有些话他不好说,安排了玉衡或是霍梓文给她一个交待?
她以眼神相询,却得到杨的微微颔首,想来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木乔再不犹豫,在与他分别后,便对身边的嬷嬷道,“我的心绪有些不静,想去天穹宝殿上一柱香,可以么?”
那掌事嬷嬷想了想,点了点头。横竖有她们这么多人跟着木乔能做出什么来?
待他们一走,立即有小太监将外头的情形汇报到了郑其的耳中,郑其又如实传递到了皇上这里,只不知是有意还是觉得实在不值一提并没有提起木乔去天穹宝殿上香一事,反而浓重的渲染了杨对木乔的重视,“瞧三殿下对索姑娘那样一个情形,看来是真上心的。”
皇上眼中闪着微微得意,吩咐心腹太监,“传朕的密旨,急召城阳王杨进京!”
郑其拟好了密旨急急命宫中的暗卫发出。回头到皇上身边守候,一派忠心之极。
皇上想了想,给了他句话,“往后新皇登基,你也安心辅佐,自有你的好处。”
郑其跪地叩谢,老泪纵横,“老奴愿意随陛下一同去能服侍陛下是老奴的福分。”
饶是天子无情,见此情形,也有三分动容不由对这心腹更多了几分倚重,有一桩本不欲安排给他的密事也一并交待给他了,“你悄悄的再取朕的虎符,召辅国大将军叶离带两万精兵秘密入京。”
召他?郑其惊讶了,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陛下,叶将军离得那么远,若是要他带两万人进京,粮草刀枪都不是小数目,只怕即刻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了吧?”
皇上微微一笑明显心情不错,也愿意多说几句,“你哪里知道,那叶离可不是一般的武人,尤其是他家里的那位,确实有几分才干。早些年他们叶家在边关那一役中几乎全军覆没,自从收复失地之后,叶离这些年,陆陆续续便把原属叶家的亲兵抽了不少,安置在了京外他们老家附近的军营里,只要他一人回来,跺一跺脚,只怕连京城的地都要抖三抖。”
郑其更加不解了,“那皇上既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怎么还能允他如此囤兵自重?”
皇上更显得意了,“叶离这人,好的那一口虽然古怪,也忒花心了些,但他对他那家里的那位还是很上心的。那人跟着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曾经受过重伤,不知瞧过多少大夫了,都说活不长。那一年正好又犯了病,几乎快死了,叶离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不经传召就快马加鞭入了京,深更半夜的径直冲进宫中,求到朕的面前来。你还记不记得从前宫里有一枚百年朱果?”
郑其记得,“怪不得!那颗朱果原是先帝留下的遗物,后来不知所踪,太后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原来是陛下赏赐给叶大人了。”
皇上很为自己当时收买人心的举动而自负,继续卖弄了下去,“他当时来得匆忙,朕若是公开此事,难免会让他受罚,不如索性做个人情,便让他带着朱果悄悄走了。那叶离当时就立过誓,但凡有圣命,叶家人便是肝脑涂地,也不负皇命。
他这人倒是一言九鼎的汉子,朕的命令他不会不听。这些年,他悄悄干的那些勾当,也知道朕心知肚明,朕不说,他心里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该是他们叶家出力的时候了。你只管调他进京,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至于城阳王杨,性情敦厚,颇有长者之风,又是皇族中人,有他二人,一文一武,天下可以大定。”
郑其明白了,躬身退下正要去传话,皇上忽地叫住他,似笑非笑的又补了两句话,“叶离那儿,你可以隐约透露下,当年他落水之事,可跟三王府脱不开干系。再有,去江贵妃那儿把今儿之事露个口风,让老四去城阳家里卖个好。”
郑其心中一惊,知道皇上这一是要挑起叶离对杨的仇恨,二是要挑起三四两位殿下的争斗,然后他就能坐山观虎斗了。
可他们全是嫡亲父子啊!但郑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什么也不敢说,下去办事了。
皇上舒服的躺在那儿,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归天后,儿孙们那目瞪口呆的情形。哼,他的皇位可不是谁想要谁就能要的,便是他死了,这个王朝,也得按着他的意思流传下去!
刘更衣待木乔他们走了,又端来汤药侍奉。近来虽说皇上醒了,却并没有召太多嫔妃过来侍奉。反而就顺着杨的安排,只让几个年轻美貌,品级较低的新宠妃子轮流过来侍候。
至于韦皇后和江贵妃,虽是日日都来请安,但皇上不太爱见她们,只是各自嘉奖几句,又授予江贵妃协理六宫的权力,便让她们俩自去明争暗斗了。至于其他的皇子们,皇上也基本不见。
四皇子回了京师已经有几日了,但半点实质性的消息也探不劂,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卧不安。
“母妃,您说父皇究竟是何用意?莫非他当真要把位子传给老三么?”
儿子回来了,又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江贵妃近来渐渐找回了主心骨,比他可镇定得多,“稍安勿躁。若是皇上真有此意,为何不在让他协理政务时就一并证了名分?既然只是暂代,就表示你父皇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咱们也不是不可能翻盘的。”
“那父皇又不肯见我们,这样下去咱们不也讨不到好?”
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江贵妃也很忧心,她不是没想过强行去皇上身边讨好卖乖,但是细细想来,又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了皇上,反倒不美,因此只能裹足不前,这会子母子二人想着此事,俱有些进退两难的愁闷。
忽见宫中的大太监匆匆进来,“娘娘,殿下,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何事?”
“听说那索家的姑娘让三殿下领着,在皇上面前告了佟正恩佟大人一状,说的是他往年谋害结发妻子女儿,还有岳父母的事情。听说那索姑娘似乎还是平凉城沈氏的人,就是那位新近的皇子伴读,沈亦儒的亲姐姐。”
沈亦儒告状一事,江贵妃和杨也有所耳闻,只不知原来还能扯出这些原委,他们不关心别的真相,只是追问,“那皇上怎么说?”
“听说皇上驳回了此事,说索姑娘当时年纪太小,未必记得清楚,三殿下很是生气的走了呢!”
江贵妃和儿子对望一眼,忽地同时想到,他们可以借此去杨婉真面前卖个好啊?虽然他们夫妇原先是投靠了三殿下,但现在出了这样大事,想必也凉了心吧?杨婉真和佟正恩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他们身后的城阳王府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江贵妃急忙吩咐,“皇儿,那你立即派人,不,你亲自去走一趟。在这个时候,心胸气度最要紧。”
“儿臣明白!”四殿下兴冲冲的走了,心想杨也真是蠢,怎么就被美色迷昏了头,干出这样傻事呢?
天穹宝殿。
木乔进来上了柱香,听着旁边道士们颂经祈福的声音,心里渐渐安静了许多。诚心诚意的拈起柱香,在神前供上。心中默默祝祷的是祈求她的父母女儿和木乔,在阴间安息。
这样的事她不是初次做了,当年在霍家开始抄经书时,木乔就开始默念着给他们祈福,后来到坤德观出家,她更是一日都没有拉下。
无论如何,就算皇上真想要阻挠,她也一定要给他们讨回公道!
旁边有人适时建议,“施主若是心神不宁,何不到一旁念几卷经文?”
木乔看着那不起眼的中年道士,眼中却是狡黠的清明与熟悉,心中一暖,“好。”
第212章 默契
一卷经文交到木乔的手上,霍梓文假扮的中年道士一面在旁边敲着铙钹,一面压低了声音,如念经般低语,“你只管念经,听我说着就行。”
皇上派来的嬷嬷宫女都在房间外头坐着喝茶,大门洞开,可以让他们将二人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至于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
木乔心中颇有些因为这样的见面而心酸,却又暗暗感激他的这份用心,接过经文,便轻声念诵起来。这些本是她在坤德观时修习过的功课,稍稍念过几句,便琅琅上口,极是熟练。
而霍梓文也跟着她低低吟诵起来,在外人听来,不过是念经而已,而落在木乔耳中,却有不一样的意思。
霍梓文不是一直在跟她说话,总是说个两三句又插几句经文进来,但断断续续的念完一本经书工夫,木乔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亦儒去衙门告状是他建议三殿下做出的决定,他们不仅要以此来重证木乔的名份,也要替她打赢与佟家的这场官司。原本,三殿下怕木乔因此受了皇上的怪罪,有些不忍,但霍梓文却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木乔这些年来用心良苦的收集证据,不仅是要替岑家报仇,更是要替他们光明正大的赢得该有的正义。
否则,就凭展云飞和郑小虾那些江湖的手段,早就可以将佟家人不动声色的置于死地了,她何必隐忍至今?
木乔要打这场官司,就是要在世人面前揭露佟家人的丑恶嘴脸·佟正恩的忘恩负义,她还要给她的父母重新安葬,让他们的冤屈大白于天下。
而若是这个案子留着等杨真正掌握实权时来处理,那不管怎么说,就凭杨曾经对木乔的种种示好,世人必然会以为是他有什么移情之心,才会偏袒木乔。
所以霍梓文才特地选在皇上依然健在的时候把此事捅出来,速战速决的办成铁案·让世人往后再没有半点可挑理的地方。
木乔看着他的眼睛,琉璃眼里满是温柔与谢意,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流动,有许多许多的话,霍梓文不必说得太明白了,她就能听懂。
这个人果然是最懂得她的心的,甚至比她自己去办这件事还更加周到。
现在霍梓文唯一要交待木乔的就是,让她什么都不要操心·什么都不要过问,在皇上面前说完她该说的事情之后,其余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去办好了。
霍梓文向她保证,这事情可能与她想象的会有一点出入,但绝对不会伤害到她在乎的人。
而且,他告诉她·“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想把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怕连累了旁人,但你又岂知我们就愿意承受你的一番好意,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你进宫前留的信我们都看了,这不是将我们都当作外人了么?若是你的一番好意,却是大大的伤了我们的心,那你可还要坚持?”
霍梓文当时确实有被伤到了,虽然木乔在留给他的信里,极其诚意而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无奈·但她都准备以命去相搏的事情·却不告诉他这个未来的夫君,可让他怎么想?到底是不是自己太过无能,所以才让人无法信任?
木乔眼中含着泪,被他说服了。
也许她真正可以试着依靠一下旁人·相信她未来的夫君、家人、兄弟、朋友们会保护她,帮她达成心愿。
微微颔首,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悉数咽了回去,木乔觉得,她这个时刻不应该哭,她应该欣慰。
重生这一回,她拥有了多少东西?亲情、友情、爱情,也许这才是老天让她重活一次的意义。
“万事小心。”是木乔唯一的心愿了,所有的人都要好好的,不要出事。
霍梓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当作是回答了。那一双清润的眼里依旧素淡,却也有些磐石般的坚定。
城阳王府。
在四殿下“好意”的提醒下,佟正恩几乎骇破了胆!
那个丫头,原来那个丫头她一直记得当年的事!若是早知道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早早的就取了她的性命,怎么会一再容忍至今?
四殿下瞧着他明显因心虚而煞白的脸色,心中有一大半信了传闻所言不虚。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身为丈夫和父亲,亲手残害妻子儿女还是很令人发指的。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呢?
尤其这妻子一家还是对他们佟氏有过救命之恩的,即便是你想攀高枝,寻个由头解除婚约也就是了,以当时佟正恩的地位,虽是赘婿,但不是已经勾搭上杨婉真么?想要仗势欺人的抛妻弃子也不是难事,怎好如此泯灭人性的置人于死地?
佟正恩就是再能利用,也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而已,不值得重用,更不值得收为心腹。
这样的人就象一条毒蛇,养在身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反咬自己一口。四殿下已经在琢磨着,等利用完了,一定要把他远远的踢开才行。
“这事我能提醒的就这么多了,你好生跟城阳那丫头商量商量,虽说听皇上的意思是替你们暂时掩了过去,但三殿下若是较真起来,只怕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他那个人,一向铁面无情,现在又协理政务,偏又肯信索家那丫头的话,就算陛下驳回了,只怕回头也是要来寻你们晦气的。”
“我······我没有杀人!”佟正恩半晌才憋出话来,手足冰凉,浑身轻颤,“全是那丫头无中生有,造谣生事!”
四殿下似是无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众口铄-,你们还是小心点吧。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府上寻我,都是亲戚,我可做不来那落井下石,见死不救的事情。”
说罢,也无须佟正恩的拜谢,他便走了。心中却笃定,他们两口子一定有求上自己的时候。
送走了四殿下,佟正恩一屁股瘫坐在椅上,许久才象发了疯似的把佟李氏给寻出来,“事发了!当年的事全都出来了!”
佟李氏自从那日把孙子甩手出去,自己清闲了不少。她也不管亲孙子究竟流落到了何方,只图自己安逸。
佟正恩说府上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