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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娅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婆母请安,然后说:“婆婆可以不讲究,但做媳妇不能不守规矩。”
九夫人拉着她的手一起在炕上坐下,无限感慨地说:“你是个难得的好媳妇,可惜……不是我咒自己的儿子,就算丈夫死了为他守孝,三年也够了。何况你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你现在改嫁,跟初嫁没什么区别。”
“您又想赶我走哦。”托娅不依地娇嗔。
九夫人苦笑道:“我巴不得有人陪着我这个孤老婆子呢,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姑娘在这里守活寡。女孩子青春有限,等你年纪大了,再改嫁恐怕就难找到合适人选了。”
“那我就不改嫁,一辈子陪着您。”
“你的一辈子还长,我的日子有数。等我死了,你在这府里孤苦伶仃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托娅沉默了,显然九夫人的话给了她很大的触动。
九夫人趁机问:“大夫人娘家的小侄子好像还没死心吧?听说他前几天还专门给你送奶酪来了。”
托娅脸红了:“奶酪哪里没有,谁稀罕他送啊。”
九夫人道:“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府里好些从草原跟过来的家人都抱怨大都地奶酪不如家乡的好吃呢。”
托娅皱了皱眉说:“别提了,就因为有一次我在大夫人那里吃奶酪时夸那奶酪比大都买的好吃,巴图就送个没完没了。”
“男人真心喜欢你,才会把你说的话当回事。”
“谁稀罕!”
九夫人在旁边暗暗打量。见她耳根子都开始泛红,情知那个巴图多年的追求就要开花结果,小妮子心动了。
虽然这是她乐意看到的,也一直在嘴上劝着,可真到这一天,心里又止不住地感伤。这是太后和相爷给她儿子娶的媳妇儿啊,她这个当婆婆的,眼睁睁地看着媳妇守不住了要改嫁。她是什么心情?
可是再感伤,再舍不得。自己地儿子三年不露面,她又有什么资格挽留?还得打点起笑容劝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巴图为了等你,一直不肯娶亲。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托娅不吭声了。也就是说,她再次默认了九夫人地话。
婆媳俩各怀心事坐了一会儿,托娅突然说:“婆婆,听说那个小戏子也在等着帖木儿,我想去看看她,不知道可不可以?”
九夫人道:“你只是去见见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我怕她不肯见我。您能不能给牵个线?”
九夫人想了想说:“没问题,我以自己的名义约见她,你跟我一起去就行了。”
她揣摩托娅的心理,应该是已经准备抽身离去了,但又有一点点不甘心。所以在改嫁之前,想亲眼见见帖木儿心爱的女子,顺便跟她打听一下帖木儿的情况。
见面地点就在四海楼,当秀儿被马掌柜领着进包厢地时候,托娅只觉得眼前一亮。之前她偷偷跑到戏院好多次去看秀儿的戏,要说她是珠帘秀的戏迷一点也不过分。可是卸下妆后寻常人打扮的秀儿还是美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来以为。戏子不过是靠妆容而已,换谁擦那么厚的粉画那么浓的妆都可能很艳地。
单从长相比。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但她并不自卑,她的出身、她的家世足以抵消其他方面的劣势。珠帘秀再美,不过一戏子而已,她是蒙古贵族后裔,帖木儿明媒正娶地原配夫人,这是珠帘秀永远无法企及的。
在托娅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九夫人已经跟秀儿寒暄完毕。为了给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九夫人找了个由头先走了。
托娅觉得自己是“正室”,理应先发话:“你老实告诉我,你后来又见过我家相公吗?”
“夫人的相公是谁?”秀儿不动声色地反问。
托娅带着一点尴尬低斥:“你明知故问。”
秀儿很无辜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刚才九夫人只说了您地名字,并未说明您地身份。”
托娅越发恼怒起来,的确,九夫人刚才只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托娅”。
她敢打赌九夫人决不可能是一时疏忽。早就听说九夫人也很喜欢这个差点给帖木儿冲喜地“媳妇”,看来传言非虚,所以刚刚她竟故意略去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心里不忍,怕伤害眼前的这个小戏子吗?
想到这里,托娅一字一句地告诉秀儿:“我是帖木儿的妻子,左相府的少夫人。”
秀儿弯腰福了一福:“失敬了,请问少夫人招秀儿来所为何事?”
“我刚已经问过你了,你后来又见过我家相公吗?”她把“相公”二字咬得很重。
“没有。”
“真的没有吗?你最好不要撒谎欺骗我。我家的人会时时出现在你周围,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我们。”
秀儿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呢?”
托娅语塞了,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他喜欢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人如何。就算我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秀儿看着她,心里涌起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哀:“根本没人赢,又何来输?”
托娅试探着问:“听说你身边也有一个痴心的男人,已经追随你很多年了,你打算嫁给他吗?”
“听说你身边也有,你是不是打算嫁了?”
托娅先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我们都在互相打听对方的情况,你连这个都知道。”
秀儿没辩解,她并未刻意打听,这些都是十一告诉她的。
托娅犹豫了片刻,还是坦白地告诉她:“我家里要我改嫁,连婆婆都一直劝。我跟你不同,我从来没真正跟帖木儿打个交道,只在宫里看见过他一次。那时候图雅和索布德都争着要他,她们是皇后的妹妹,我的姐姐只是个妃子,我吭都不敢吭。后来图雅和索布德出嫁了,我才捞到机会的,谁知,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
秀儿从她的讲叙中悟出了一层意思:“你很喜欢帖木儿?”
托娅大方承认:“嗯,我十二岁来大都,进宫的第一天就随姐姐去慈福宫给太后贺寿,在那里见到了帖木儿。但只见过一次,就听说他出外拜师了。后来他回大都的时候我不在宫里,我在宫里的时候他在外地,再也没见过。”
秀儿惊讶地问:“你是说,你统共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十二岁的时候见的?”
托娅点了点头。
“就为这一次,你就为了守了三年?”
“是的”,托娅的眼睛里闪现出梦幻般的光彩:“那天晚上慈福宫放烟花,我也拿起一根夜明珠,就是可以连发十几下的那种长筒子。引线点燃后,我像别人一样举着。可是举了半天也没见有烟花射出去,我也是傻,竟然把筒口对准自己,想瞧瞧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个人冲过来把我手里的筒子转了个向……”
“然后烟花就激射而出?”
“是啊,要不是他,那烟火搞不好就射到我眼睛里了。”
“就这样,你就爱上了他?”
托娅在回忆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后来,有些烟花我不敢玩,就求他玩给我看。他站在我前面,每点着一根引线之前,就回过头来问我,你准备好了吗?我要点了哦。你也知道,像冲天炮那种的,炸得很响,他一提醒,我赶紧捂上耳朵,他就笑我,这么胆小还玩烟花。那天晚上,他的笑容比烟花更灿烂。”
秀儿怜惜地看着她,就为了这个夜晚,就为了一个男人“比烟花更灿烂”的笑容,她在新郎缺席的情况下完成了婚礼,又在从没有新郎出现的新房里等了他三年。
她以为自己痴心,却原来还有比她更痴心的人。她们俩,到底谁更爱帖木儿?
而托娅临走之前跟她说的话更叫她震惊。托娅说:“要是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嫁了,他怎么办?我嫁了还罢了,要是你也嫁了,他会很难过的。我真不忍心看他难过,要是你一定要嫁,我就不嫁,我等着他吧。虽然我并非他所爱的人,但家里有个人等着,也多少能带给他一点温暖。”
秀儿忙表示:“我没说要嫁呀,我会等下去的。”
“那就拜托你了”,托娅含着泪说:“别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他爹死了,他娘的身体也不好,可能拖不了几年了。”
考拉番外——金风玉露一相逢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说话的人,一袭素色袍服,头发用一根碧玉簪绾住,身高目测一米八左右,一张异常俊秀的面庞,目光深邃明亮,灿若星辰。
考拉不禁连吞了几口口水,心里狂呼着:赚死了,赚死了,原来十一这么帅,而且最难得的是,个子也不矮。本来她还以为,十一和菊香都是那种不足一米七的清秀帅哥呢。
见对方还在疑惑地打量自己,考拉忙说:“啊,我跟我爹到你家来拜年,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总不能告诉他是从七百多年后的2009年穿越来的吧,万一把大帅哥吓跑了就不好玩了。
那人眼儿一弯笑了起来:“对哦,今天都大年初二了,瞧我炼药练的,把日子都忘了。”
考拉趁机凑过去,看着屋子中央那口烧得通红的炉子问:“这里面练的是什么药啊?”
帅哥的俊脸上霎时桃花盛开,嘴里含含糊糊地答:“就是那种药啦。”
“哪种药啊?”
帅哥的脸更红了:“哎呀你一个女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考拉心里那个美呀!如果一个有名的风流种在一个女孩面前羞涩起来,那只说明一件事:这个男人爱上了她。
再风流成性的男人,在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面前也会有些拘束的,因为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唐突了佳人。
但考拉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一件她灰常介意地事:“你不是最喜欢秀儿,非她不娶的吗?”
帅哥眉毛一挑,像听到了什么奇谈怪论一样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考拉心里忍不住冒出狂喜的泡泡。再次试探着问:“你不娶秀儿了吗?”
“不娶,我谁都不娶。”
考拉始则惊喜,随后却心疼不已。可怜地十一,看来是被秀儿伤透了心,所以赌气“谁都不娶”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他家里就不会答应。十一个娘奋战了几十载才生下的心肝宝贝,三代单传地独苗苗,肩负着关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啊,不娶行吗?
她叹息着说:“这恐怕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对方也一脸无奈地耷拉下肩膀说:“要不是被我爹逼婚逼得紧。我也不会躲到这里来了。”
考拉看了一下四周密闭的空间,再结合他之前说的话。似乎悟到了什么:“你不会在闭关吧?”否则不会连今天是大年初二都不知道。
“是啊,我在闭关炼药,今天已经是第四十九天了。”
“也就是说,这炉药快炼好啦?”她看着通红的炉灶问。
记得在哪里看到过,道家炼药的周期是七七四十九天。关苇航既是茅山道士出身,他家的炼药术也应该是道家一系的。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出炉了。我也可以出关跟家人过年了。”
考拉从他地话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里面关了七七四十九天了?”
“对呀。”
“不对呀”,十一明明是个超级爱玩地人,怎么突然这么耐得住寂寞了,难道因为秀儿的事伤了心,现在他连性子都变了?
考拉还在琢磨。那人已经似笑非笑地朝她走过来:“你也知道不对呀。说吧,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这屋子门都封了。送饭得从窗口递,外面的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走进来的。”
考拉被逼得连连后退,同时偷偷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小心脏噗通乱跳。人长得这么帅,个子又高,声音好听,连气味都这么好玩,根本就是祸水嘛,偏偏还靠得这么近。
瞅准地上铺着一块似乎是打坐用地蒲团,考拉脚下一个趔趄,娇呼着倒下去,同时眼睛睃着帅哥。不愁你不来英雄救美!
在她的身子就要跟地板亲密接触的瞬间,一条健壮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身。考拉趁势把头埋进他怀里深吸了几口气,陶醉地闭上眼睛。想不到穿越的第一天就被十一抱在怀里,这幸福会不会来得太快了一点?
直到双手被反剪到背后,人也被绑到一根柱子上地时候,考拉才从幸福地晕眩中清醒过来,跺着脚娇嗔:“你把人家绑着干嘛?你要那啥,人家又不是不依你。”难道十一竟是个SM爱好者?
“我要怎样你都依?”明明是逼供的口吻,却笑得如此诱惑。
“呃,是啦,是啦,死相!”做什么问那么清楚,人家是女孩子,会害羞地也。
“那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可不可以不说?”
“你是我师傅派来试探我的对不对?”
考拉纳闷地问:“你有师傅?”书里没写十一拜了什么师傅啊。
“不对,师傅没理由这么做,说,你是哪里的妖魔鬼怪幻化了来盗丹的?”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起来,问话中也有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信你摸摸嘛。”考拉向他伸出手,谁知刚碰触到,他就像被火烫到一样跳开,大声喝道:“别碰我,果然是妖孽!看来你不仅想盗丹,还想摄取我的元阳!”
考拉越听越迷糊:“十一,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摄取元阳,你以前天天逛妓院,要摄取早就被摄取了吧。那人比她更迷糊:“十一?你以为我是十一?”
考拉大惊:“难道你不是十
那人死劲儿摇头:“我不是,如果你要找十一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但你必须交代清楚你是怎么进来的。”
考拉颓然靠在柱子上,心里好不失落,如此美男子,居然不是她念念不忘的十一。等下见了十一本尊,要是容貌胜于此人还好;要是不如此人,那她不是要移情别恋了?
人家明明不是以貌取人的浅薄女,人家是重内涵滴!
可是,抬头偷觑了一下眼前的帅哥,她忍不住再吞了一口口水。
好吧,什么教条都让它见鬼去,我们应该遵从的是内心的渴望,她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那你叫什么?”
“道号玉函。”
“原来你是玉函。你既然是道士,怎么家里又逼你娶亲呢?”
“我家是开医馆的,家父让我入道学医,原就约定了还俗的日期,是我自己反悔了,不怪家
可怜的十一啊!考拉几乎可以肯定,不出十年,关家的名医世家地位就要为玉函家所取代。
那么,如果她嫁给玉函的话,不就是名医世家的主母?
正胡思乱想,玉函突然说:“乖乖地站在这儿别动,时候到了,我要去开炉取丹。等我的事情完了,出关的时候自然会带你出去的。”
“嗯,我会乖乖的,你去吧,小心点哦,别烫到手了哦。”他不追问她了,还说要带她出去耶,到时候再求她带他回家过年,就大功告成了。
大概一刻钟后,玉函过来给她松绑。
刚解开,就听到桄榔一声,紧闭的门打开了,一个俊美绝伦的男人走了进来。
考拉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十一?”
十一对玉函的闭关室里冒出一个姑娘本来就够诧异了,想不到她还叫得出自己的名字,他也有点结巴了:“你……你认识我?”
考拉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个专情的好女孩,怎么会随便就移情别恋呢?我爱的,当然是十一啦。”
第九折(第二十四场】 终章(三)
元大都中统八年三圣宫
三圣宫座落在皇城东北面的泰亨坊,前有戏台,后有大殿三间,供奉着牛王,马王和药王,一向香火旺盛。
今天这里更是人山人海,因为今天是农历四月二十八,药王爷爷的诞辰。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药王庙会,那些家里有病人的,或大夫,药铺掌柜、药材贩子,药农等等,莫不蜂拥而至。一大清早庙门前就挤满了人,大家都抢着去烧头柱香。
一辆马车在庙前的大樟树下停了下来,车里先下来一个俊俏书童,接着是他风流倜傥的主子。然后两个人站在车边,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扶出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女子一下地,立刻在庙门前引起了骚动,毕竟,如此俊男美女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眼尖的戏迷早已认出了他们:“这不是关十一少和珠帘秀吗?”
“难怪呢,我刚还在想,这是哪里的神仙下凡来了?原来是他们。”
“这两个人好像年纪都不小了吧,整天在一起腻着,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怎么就不结婚呢?”
“你知道人家没结婚啊?搞不好早就结婚了,不过戏子嘛,未婚才有人捧,未婚才有大佬肯在她身上花冤枉钱。”
“你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