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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们别瞧不起人好不好？小偷怎么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偷……”
“是，你是天下第一神偷。”清脆的声音扑哧一笑，“天下第一神偷还不就是一个偷儿？”
“当然不是一般的偷儿。”天下第一神偷——花间行很不服气，“我这名号从前是江湖上的朋友送我的。现在，可是太子殿下加封的。”
“你花大哥说得没错。若没有他那神出鬼没的轻功和出神入化的偷技，太子不可能得救。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助太子重返京城，力挽狂澜。”帮花间行说话的，自然是当朝的石相——石非玉。
石不坚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见眼前飞来一条人影。
“哇，花大哥，那人不会是你的同行吧？”他大叫起来，“你自诩轻功天下第一，我看眼前这人的轻功绝不会低于你哦。”
花间行也看到了那条人影，不由愣在当场。
那人影擦身而过。
“等等！”花间行忽然叫起来，“是小果！天哪，是小果！”
石非玉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不禁又惊又喜。那人影太快，他虽未看清那人容貌，可是他相信天下第一神偷精准的目光。
“小果！”他大声呼喊，人跟着朝她扑去。
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人影一晃，花间行已将他甩在身后。
“小果，等等！”呼喊声在静寂的城中回荡，显得异常响亮。
田小果足下一滞，不由停下脚步。
一飞一纵间，花间行从半空翻了个跟头，轻轻地落在她的眼前。
“小果，真的是你？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你了。啊……你怎么了？”
说话间，石非玉也赶到了。他吃惊地看着田小果狂乱而慌张的表情，她目光焕散，衣衫不整，仿佛是匆忙之间套上的。
“小果？”他心痛地叫了一声，两手扶住了她的肩头。
好半晌，小果才清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那人焦急的目光和关切的神情使她心中一暖，不由扑到他怀中，哇哇大哭起来：“呜呜——，石哥哥，怎么办？小哥哥走了，他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石非玉的声音仍是沉稳而有力，可是眼底却泄露了他潜藏在心底的忧虑。
“你看……”田小果想起一直抓在手中的那张纸，急忙递给石非玉。
石非玉匆匆看完，一向平静无波的脸色也不禁变了数变。
第3卷 第27章 母子相见
“石哥哥……”田小果叫他。
石非玉困难地挤出一句：“你……嫁给了戚墨寒？”
田小果点头，心中加上一句，还嫁给了坏哥哥。
石非玉沉默半晌，花间行和后面跑上来的石不坚也沉默地看着他和田小果。
石不坚初见到田小果的惊喜也慢慢地消褪了，脸上现出惊疑的神色。
“笨蛋，你是说真的吗？”石不坚问田小果。
田小果佯装生气道：“叫姐姐，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叫，我就不告诉你。”
“你真的嫁人了？”石不坚的声音提高了，隐隐地含着怒火。
“嗯。”田小果点头。
“那我哥怎么办？”石不坚又气又怒，逼问道。
田小果愣住了。
石非玉眉头深锁，叫道：“坚儿……”
可石不坚却打断了他的话：“哥，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说！你虽然身在京城，可没有一天不记挂着她的。我是你弟弟，你的心思我怎会不懂？你从未喜欢过哪个女人，却独独对这个白痴的女人动了情。可是她呢，依然过她的快活日子。哥，若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拒绝老皇上要指婚给你的七公主；若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在太子刚刚站稳脚跟的时侯就离开京城；若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连夜赶路，只是想早点见到她。哥，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呢？她居然嫁给了别人！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坚儿，别说了。”石非玉脸色沉郁，低声喝止。
“我就要说！我……我也是那么喜欢她，她却连嫁人这件大事都不告诉我！”石不坚激动不已，哭出声来，“为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真心对她，她却毫不在意呢？”
田小果呆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嫁给戚墨寒这件事会给坚儿带来这么大的冲击，一时愣立当场，不知如何言语。
“你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哥？到底有没有我？你说呀？在你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石不坚拉扯着她的衣袖，大声质问。
“坚儿，别胡闹了。”石非玉板着脸，眼底压抑着黯沉的痛苦，极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小果……她嫁不嫁人是她的自由。只能说哥哥和她没有缘份。你不要这样对她……”说到后来，越来越吃力，话语竟哽在喉头，再也说不下去。
一股热浪涌上田小果的双眼。
自己何德何能竟得到当朝权相的倾心相待？拒绝了老皇帝的作媒，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她虽不怎么懂朝廷的事情，但也知道若能与皇室结亲，这是每个官场中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不但能巩固自己的在官场中的地位，而且也是自己权力的象征。可是，石哥哥……却轻易地放弃了这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她能说的只有这句。
“石哥哥，我对不起你。有时间，有机会，我一定向你赔罪。可是，现在你能不能帮我去找小哥哥？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一定出事了……”
石非玉见她声泪俱下，心中隐隐作痛。强吸一口气，他努力向她绽开一个笑容，应允道：“小果，你不要担心，我一定竭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
母亲，我来救你来了。
山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南宫煜此刻内心的焦灼。
当他心急火燎地赶到三皇子指定的见面地点横扁坡时，便看到三皇子和他的属下早已等侯在那里多时了。
“南宫煜，本殿下刚才还在想，如果你再不来，你的母亲就要在深山里喂狼了。”
丰轩毅伫立在坡前，身旁侍立着数名手持火把的黑衣人。火把将横扁坡照得亮如白昼，映出他身后怪石嶙峋的石壁和山崖。华丽的衣袍紧裹住丰轩毅明显有些消瘦的身体。他脸颊深陷，两眼布满血丝，仇恨的目光使他的双眸如同野兽一般冒着噬人的火光。
“你敢？”南宫煜怒气上扬，一眼不眨地紧盯着他，“若你敢动我母亲一根毫毛，我就将你们碎尸万断！”
“哈哈，本殿下好怕啊！”丰轩毅象疯了一般狂笑出声，“南宫煜，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胁我？你若真有孝心，想要救你的母亲，好！把田小果那臭丫头交出来！”
南宫煜身侧的手暗暗地紧握成拳。
“怎么？终究是不忍心？有趣，有趣啊。闻名天下的第一剑，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生养自己的娘亲，哈哈，真是好笑！”
“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我娘！只有你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才会为了皇位而谋害自己的父亲和兄弟！”
“住嘴！我有什么错？自古皇权都是由鲜血染成的。一将功成万骨枯！通往帝位的道路本就是由累累白骨筑就而成的！那个位子，凭什么只能由丰轩溟得？就因为他是太子？不公平！我也是那老头的儿子，我身体里也流淌着皇家高贵的血液。可凭什么我就只能最多是个王爷，而他，却可以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接受众人的膜拜？”丰轩毅张开双臂，山风将他的黑发吹散开来，他整个人变得如同鬼魅。他激狂地大吼道：“你说？这公平吗？无论文治武功，他样样不如我，我凭什么要向他下跪称臣？如果不是你们，不是那个田小果，现在天下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南宫煜，我不会放过你们，你今天若把田小果交出来，你母亲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丰轩毅阴险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山坡上久久回荡着他疯狂的大笑声。那笑声如一个个重锤，击在南宫煜的心上。
“田小果在我手上！”南宫煜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不过，我不会现在就将她带来。我必须先见了我的母亲，确定她安然无恙。”
丰轩毅的笑声嘎然而止，盯着南宫煜的眼睛，冷笑起来：“看来我小瞧你了。原来，你不只剑法卓绝，脑子也不笨嘛。”
他似赞扬又似叹息地说道：“可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你怎么能向我保证这不是你的缓兵之计？我又怎么能肯定你真的抓住了田小果？”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南宫煜冷静地说，“我不能冒险。我必须先见到我的母亲。我现在要见我的母亲！”
“哈哈哈——”丰轩毅又大笑起来，“真是好笑！你居然和我谈条件？南宫煜，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我一声令下，你那可怜的柔弱的母亲就立刻要去阎王爷那报到。南宫煜，你想清楚！”
“你要的是我和小果吧？”南宫煜不压制住心底的焦灼，冷笑，“你的目的也无非是要我们的命！我母亲只不过很不幸地成了你们用来要胁我的牺牲品。三皇子，你也要想明白。以我的武功和手段，要你们所有的人死在这里也不是难事。如果你真的杀害了我的娘亲，我发誓，今天一定要叫这里所有的人为她赔葬！”
“好，有志气，也不枉你娘亲生养你一场！”丰轩毅冷笑，“只是可惜，我早就料到了。南宫煜，说实话，我很欣赏你。面对敌人，你总是能保持那份少有的冷静。我一直很好奇，一个人，到底能冷静到什么程度。来人——”
背后走出两名黑衣人，他们挟持着一个虚弱的人影走到丰轩毅身边。
南宫煜看见那几乎被两个黑衣人拖着走的人，不由圆睁双目，惊叫出声：“娘——”
那人颤抖起来，抬起满是乱发的头，现出一张苍白无血的妇人脸庞。那妇人眉目清晰，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她抖着干裂的嘴唇，呆滞的目光望向南宫煜时，骤然一亮。
“煜……煜儿！”声如蚊蝇，但听在南宫煜耳中却象一声惊雷。
“娘！”他的眼红了，泪水涌入眼眶，“孩儿不孝，让娘亲自苦了……”
“煜儿，娘能活着见你一面，就很开心了。娘什么也不求，只求你平平安安……”
“娘，你不要担心，我一定救你离开这里！”
“啪——啪——”拍掌声响起，丰轩毅笑意盈盈，“多感人的场面啊，多深情的一对母子啊，唉，就连我，也被你们感动了。南宫煜，一你若真这么在乎你的母亲，为什么不将田小果带来呢？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忍心用心爱的女人来换你母亲的性命，是不是？”
南宫煜无语，紧咬牙关，脖子上的青筋暴出。
“煜儿，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南宫四夫人却是满脸欣喜，慈爱地说道，“我的煜儿长大了，为娘真是高兴啊。是男子汉，就要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千万别学你父亲……”
说到这里，她眼神黯淡，充满痛苦之色，“你父亲，眼见着他的那些夫人们用尽手段来欺负我们母子，却不闻不问。煜儿，为娘真的高兴能离开南宫世家，过上一段清静舒心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我也知足了。煜儿，你把我接出南宫世家，你可知为娘有多高兴啊。我的煜儿大了，有本事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侮的孩子了。为娘真的……真的好开心。为娘虽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为娘怎能要你拿别人的性命来换为娘的一条老命呢？何况那还是你深爱的女子。煜儿，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生死有命，福贵在天。为娘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天意。”
“娘……”南宫煜声泪俱下，语不成句，“孩……孩儿不孝。娘，我一定会救你的，你要相信我。”
第3卷 第28章 聚会横扁坡
“南宫煜，你站在石非玉那边和我作对，我是不会轻饶你的。今天你带来田小果那丫头倒罢了，既然没有带来，我就对你娘不客气了。”丰轩毅对南宫煜恨极，恶狠狠地说道。
南宫煜心中一颤，冷声问道：“你想怎样？”
“怎样？就这样！”丰轩毅拔出一把尖刀，将刀锋贴上了南宫煜母亲的脸颊。
“三殿下，你不要乱来！”南宫煜心脏紧缩，急忙开口阻止，“你若敢伤我娘亲一根寒毛，我绝不放过你！”
丰轩毅恨得磨牙：“本殿下最恨别人威胁我！”
提起刀，作势要往南宫四夫人脸上划去。
“住手！”南宫煜肝胆俱裂，就要冲上前去。
“你要敢前进一步，我就在你娘身上插个窟窿！”丰轩毅对南宫煜颇忌惮，拉过南宫四夫人，将她挡在身前，刀尖对准了她的心脏。
“三皇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南宫煜硬生生地克制自己，几乎睚眦俱裂。
丰轩毅阴阴地笑，眼中投射出狠毒的光芒：“好个孝顺的儿子。我倒要看看，你为了救你母亲，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想怎么样？”
丰轩毅盯着南宫煜，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天下人都说你的剑法天下第一。你是用右手使剑的，是吗？”
南宫煜沉默地看着他。
丰轩毅唇边的笑意更浓：“你说，当你用自己的剑在自己的身上刺上几剑时，到底是什么滋味？”
南宫四夫人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忘了害怕，朝丰轩毅骂道：“你这个疯子！你……你还是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丰轩毅慢条斯理地说，注视着依然面无表情的南宫煜，冷笑，“不过，我可不是普通人。对付敌人，我从来就不心软。南宫，你果然是个人物，到这个时侯，你也能面不改色。怎样？是在你自己身上戳个窟窿呢？还是在你娘亲身上戳个洞？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提醒你，别给我拖时间，我数到三，你不刺自己，我就只好刺你娘了。”
南宫四夫人冲着南宫煜大叫：“煜儿，别听他的！煜儿，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呀……”
“一！”丰轩毅冷酷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煜儿！”
“二——”
南宫煜将剑拔出。
“不，煜儿，千万不要！不要！”
“三”字还未出口，只听滋地一声，南宫煜将剑刺入了自己的左腿。
血流如注，血水将整条腿染红了。
“不……不！”南宫四夫人心痛如绞，泪流满面，几乎承受不住要晕过去。
“娘，你别看，闭上眼，孩儿没事的。”南宫煜用平静的声音安抚着母亲。
丰轩毅面色变了数变，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够狠！光刺腿有什么用？我要你刺自己的胸膛！”
南宫四夫人惊骇得大叫起来，泪水淋漓，她拼命地朝南宫煜摇头：“煜儿，你千万不要！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煜儿，你快走吧，别管为娘了。只要你活着，娘就是死了，心也是开心的啊。”
南宫煜双眼泪花闪烁：“娘，孩儿决不弃你而去！”
“你这个傻孩子！你……你叫娘怎么安心？你快走！否则……”
丰轩毅冷笑：“否则你想怎样？”
南宫四夫人转过头，原本柔软的身体突然间充满了力量。她目光坚定而决然地盯着丰轩毅，一字一句地说：“奴家不劳殿下动手，奴家自个就了结了自己！”
语毕，就着丰轩毅的手臂，抓起他手中的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丰轩毅显然没有料到南宫四夫人此举，呆了一呆。
南宫煜在坡下看得几明，可是距离太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不——”
电光石火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刀身闪起几点火光。那刀被震得脱离丰轩毅的手飞落到几步远的草地上。
南宫煜又惊又喜。几乎出于本能，他飞身而起，剑如蛟龙，扑向丰轩毅。
丰轩毅刀已离手，为避来剑，将南宫四夫人挡在胸前，一只手掐住她的咽喉。
南宫煜看见母亲出现在自己的剑尖前，低咒一声，回剑斜挑，就要挑向丰轩毅的手臂。
“南宫煜，你再相逼，我就扼死她！”丰轩毅大叫，手指用力，南宫四夫人顿时双目圆瞠，痛苦地挣扎着。
“你不要乱来。”剑停在丰轩毅眼前，却不敢再往前刺。
“哈——哈哈——”突然怪笑声响起，惊得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离鸟巢。
横扁坡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名黑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