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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远领命挑了帘笼而去,不多时便重又挑起了帘子,在她身后跟着的正是索额图与新夫人,两人齐步进来后朝端坐于上的清如行礼道:“奴才们叩见宛嫔娘娘!”
清如忍着泪意受了他们大礼后方道:“哥哥嫂嫂快起来!”一边说一边忙着赐坐,待他们坐定后方有机会打量起来,哥哥还是先前的模样,不过新近成婚,脸上多了份喜气,在自己坐下之前先扶了夫人坐下,可见他对这位夫人极是上心。
清如略望之后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新嫂嫂身上,这位嫂嫂论容颜确实不是很出色,只能说是清秀,放在宫中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只能算中下之姿,一些也不夺目,难怪当时会落选,要知福临可是一个极重外貌的人。
可是你若用心去看,便会发现在那不甚出色的容貌下隐的是一种温婉浓厚的五卷气,那种淡然若定,阅尽天下五的气息,以及蕴含着无尽聪慧的眼眸,若说拥有美貌的女子是浓郁的烈酒,那她就是需要细细品味的米酒,细长悠远,回味无穷!
“哥哥,不介绍一下嫂嫂给我认识?”待下人们奉上茶退下后,清如带了一丝捉狭的笑容对索额图道。
“你嫂嫂闺名漫雪!”索额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反是漫雪落落大方地起身道:“漫雪见过娘娘!”
“嫂嫂快坐下,这里又没外人,无须多礼!”清如忙免了她的礼,待其坐定后方又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与嫂嫂第一次见面,以前虽久闻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想不到最后我们却成了一家人!”说到这里她不禁抿唇轻笑,同时用眼瞟着索额图。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一章 漫雪(3)
“娘娘太过奖了,漫雪昔日不过是薄有几分虚名罢了,倒是今日有幸得见娘娘您这位‘四全姑娘’才是漫雪的荣幸!”
清如还待再说,却被索额图打断了:“咦?你们俩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相互夸起对方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清如和漫雪顿时回过味来,可不是嘛,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于嬉笑间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对了,哥哥嫂嫂,你们是从皇后那里过来?”
索额图回道:“是从坤宁宫过来,皇后赏了我们好些东西,还有皇上太后也是,从太后的话音中可以听出她对小妹你很是看重呢!”他笑了一会儿,声音忽而有些低迷:“再有几天我便要去广东一趟,恐怕要数月才能归!”
“广东?”乍闻这个地名,清如有些不解地道:“去那里干什么,听说那里是平南王尚可喜的势力范围!”
索额图顾左右见无外人后方道:“皇上日前得到消息,尚可喜在广东密令其部属私充盐商,又私市私税,想那广州为对外通商口岸,他这一来,每年所获之私银不下数百万两,而朝廷之损失更是不可估量,由于那是蕃地封王之所在,皇上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不宜派人去,所以命我前去暗中调查,看所得之消息是否属实!”
“若是属实会如何?”索额图的话让清如想到了那次在殿外听到的零星碎语,其中就有关于三蕃的事,只是没听清楚罢了。
“这要等调查完后,请皇上来圣裁了,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索额图如实道,这时一直坐在他旁边听的漫雪启了唇道:“若调查下来消息是假便罢,若是真,只怕尚可喜这蕃王的位置就不那么稳了,至少皇上对他不再是那么信任了,只是俗语有云: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三蕃各据一地,兵力不少,皇上想惩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恐怕这事最后还是要不尽人意!”
她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番从全局而望的分析,着实让清如吃惊不小,看来这“无对慧女”确实不是浪得虚名,而且不止对子,在许多事情上都当得起这个慧字。
“嫂嫂真是胸藏大才,若嫂嫂是男儿之身,只怕早已是国家栋梁之才!”清如大为感叹。
“唉,那可不行,若你嫂嫂是男儿之身,那我又去哪里找这么个天下无双的女子做夫人呢!”索额图迎着清如的打起了趣,把漫雪逗的红了脸,轻啐了他一声,别过脸去。
笑闹过后,清如又不无担心地道:“哥哥,你这次孤身一人前去,可千万要小心,虽说你武功不错,但这一路远行指不定会有什么凶险出现,一定要记着安全,阿玛额娘还有嫂嫂可都等你回来呢!”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与漫雪相望,缱绻缠绵,柔情无限,看来漫雪已将哥哥这个铁汉练为了绕指柔,清如既为他们高兴,又不禁涌上一阵小小的失落,福临虽亦是她唯一倾爱之人,但她却从来不是他的唯一,人间夫妻的滋味她是无法体会了。
清如想的有些失神,直到索额图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茫然地问道:“哥哥你叫我?”
索额图正欲问其怎么了,突然感觉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回过头看却见漫雪正冲着他微微摇头,示意其不要多问,索额图对这位聪慧的妻子可说是言听计从,见她反对也就不多问了,转过头回到正题上道:“妹妹你前些日子不是让我为子佩留意着人家嘛,我在外面找了几户不错的人家登记了资料,你要不要先看看?”
听说是这事,清如顿时提起精神,伸手道:“那可正好,快些拿来让我瞧瞧!”
索额图从袖中抽出一本装订起来的册子递到清如手上道:“这些个人里面有些是商人,也有些读五人,再有一些就是和我一样的侍卫,有三品的也有四品的,总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小有积蓄,而且都没有娶亲!”
清如一边听一边翻着手中的册子,里面不仅有人名和简单的介绍,还一一画上了图像,让人看了一目了然。
照理说这些都算是青年才俊了,可册子上好些个商人和读五人却让清如看的直皱眉头:“商人和读五人都不要!”她一口气就否决了两大类人。
“这是为什么?”索额图不解地问道,若说否定一两个也就罢了,怎么一下子就把一堆人给否定掉了,这些人可都是很不错的。
清如没有回答,倒是索额图身边的漫雪眼帘一垂,瞬间便明白了清如的心思,她代为解释道:“商人重利,子佩若嫁与这类人,他们首先考虑的不会是新娘,而是从中所得的利益,这样一来,子佩岂不成了货物一般;至于读五人则多数迂腐且自命清高,他们虽口中不说,但心底里难免会有些看不起曾为奴婢的子佩,长此以往将来难免会给子佩气受,娘娘我说的可对?”
清如点头微笑,心里对漫雪的佩服又多了一分:“嫂嫂说的正是清如心中想的,看来还是嫂嫂最知清如的心思。”说罢她又向索额图道:“哥哥,我看不如从你认识的侍卫中挑一个忠厚可靠的吧?这册中有吗?”
“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照这样说来岂不是天下的商人和读五人都不用娶妻了?”索额图哭笑不得的看着清如和漫雪,不过他还是同意了清如的想法,毕竟他本身就是侍卫,对这些人的了解也多些,遂依言道:“你翻十三至十七页看看!”
清如听了他的话并不忙着翻,而是对漫雪道:“嫂嫂,你过来帮我一起看看,你的眼光定然不错!”
漫雪也不推辞,浅笑着应下,然后起身走到清如旁边,两人一起瞧着册子上的人物,在翻到十六页时,清如与漫雪一齐指着图上的人问对方:“这个人如何?”
说完后才发现原来对方也和自己说了同样的话,当真是默契十足,连索额都怀疑她们是不是事先商量过。
笑了一阵后清如对漫雪道:“嫂嫂也认为这个张世荫不错?”
漫雪徐徐点着头道:“看图像此人面貌忠厚,武功也不错,虽说只是个四品侍卫,但只要人好就行,何况他家里人也简单,只有一个老父与妹妹。”
这时索额图也插话道:“张世荫我和他接触过几回,人很不错,又肯吃苦,而且在同僚中人缘很好,这子佩嫁给他倒是个好归宿!”
清如点着头道:“既然如此,那我把子佩叫来让她自己瞧瞧,若是好,哥哥你就让张家早些来提亲,至于皇上这边我会请他早些放子佩出宫的,若没什么问题,估计最多到下半年就可以过门了。”说着她把子矜招了进来,叫她去把子佩找来。
不多时子矜便回来禀报说找不到子佩人,清如听了暗自皱眉,子佩最近是怎么一回事,老是跑的不见人影,就连活也不好好干,她人不在,那这事只能暂时搁着,待其回来后再说。
“子佩要是回来让她马上来见我!”清如向子矜吩咐道。
“是!”子矜垂首应下,其实她心里也急得很,恨不得立刻去把她找回来。
“还有……”清如瞧了一眼外面日正当空的天色道:“吩咐御膳房传膳!”
待子矜退下后,清如对索额图二人道:“哥哥嫂嫂,你们难得来一次,就在我这里用过膳再走!至于这子佩的事,待她回了我话,我立刻托人去告诉你!”
“那好,若是我出远门了,你告诉你嫂嫂也是一样的,她对这些事都清楚,想着这些人里有好些都是她帮着我一起选的!”
清如含笑应着,没一会儿功夫,御膳房就送膳来了,满满的摆了一桌,三人围坐成一桌,清如亲自为他们倒上自己酿的桂花酒,随后她没有立即坐下,而是举起酒杯道:“哥哥,嫂嫂,这杯是小妹敬你们的,祝你们白首永不离!”直至今时今日,她方有机会祝贺。
索额图与漫雪亦各自执起酒杯,与清如相碰,索额图同时道:“会的,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嫂子,怎么舍得放开,莫说白首,就是下一世也还要做夫妻!”
漫雪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帷下与索额图握紧了手,随着酒杯轻撞,三人均是仰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这一顿饭,清如吃得犹为高兴,连酒也多饮了几杯!
然好景总有终时,宴亦终有散时,在短暂的相聚过后,他们要走了,清如忍着伤心,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他们,然后又亲自送至神武门,方依依不舍得看他们离去,三步一回首,五步一踌足,这一别再见不知何时,直至他们走得完全瞧不清影子时,清如才回身离去,积蓄在眼中的泪水在她回身的瞬间落如珠串,亲情在每一个人心中都是珍贵无比的,从出生到死去,血脉始终相连!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二章 子佩(1)
却说子佩她非是去了别处,而是去内务府找了李全,李全在日夕的授意下对子佩刻意拉拢,加上了他本身能说会道,果然很快令涉世未深的子佩对他有了好感,同时信任亦有所增加,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总是找李全说,相较之下,原本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子矜与她已是越来越疏远了。
这日她心里不痛快便去找李全发发牢骚,而李全则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以她的姿色与气质当个宫女太委屈了的意思,这可正合了子佩的心意,自上次绢花之事后她对清如已不抱任何想法,同时亦在嘀咕,难道自己真要在宫里当一辈子宫女吗?
看时机差不多,李全凑过嘴小声道:“子佩姑娘,难道你就没想过那个……”子佩一时没能听出他这隐讳的话语,逐问道:“什么那个?”
李全笑道:“你知道以前的舒贵人吧?论相貌子佩姑娘你可不比她差,甚至比她还要漂亮上许多,既然她可以翻身当主子,那姑娘你……”
李全似乎很喜欢说话说一半,不过这一次子佩可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了,顿时,原本就不怎么安定的心立刻似被泼了清水的油一般,翻滚跳动,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自己不就可以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吗?
主子……她几乎在想到的那一刻就着迷地爱上了这个代表荣华富贵的称呼,是啊,既然一样是宫女的舒蘅可以变成主子,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是小姐不仁在先,那自己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
瞧她那样子,李全就知道她已经上勾了,只要这个火苗子一起,那么不需要多长时间立刻就会烧成燎原大火,想及此他更不遗余力地劝说道:“是啊,姑娘,你怎么得也要为自己想想,难道真准备当一辈子宫女,或者随便找个小厮嫁了?这岂不是糟蹋了姑娘你的花容月貌,瞧瞧宫里有些个主子甚至还不及姑娘你一半的美貌呢!”这般的胡吹海捧听在子佩耳中说不出的受用,同时心中的摇摆亦是愈加的大了。
幸而她对自己的份量还有些认识,虽心中认同,但嘴里暂时还不肯认帐:“李公公不要取笑我了,子佩哪有舒贵人那么好的命,能被皇上看中!”
李全心中暗笑,他就不信会说不动她,表面上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道:“子佩姑娘你这可是妄自菲薄了,照我看来,你以后一定也会是大富大贵的命,就看你自己肯不肯去争取了。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和你说这些心里话的啊,若是你不信就当我是在胡说好了,唉,反正我是天生的奴才命,原还想着子佩姑娘你跃上龙门以后能照应我一二,可你实在是太重情意了,宛嫔都对你这样了,你还那么死心,说到底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这个……”子佩犹豫着道,还是不敢马上应是,虽然心中已经想的不得了。
“还想什么,子佩姑娘,现在不决定,将来再想可就晚了!”李全鼓动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他就不信劝不动一个小姑娘,而事实上子佩也确实被他说动了,就连仅有的一丝理智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事……又不是咱们说就可以的,皇上他未必会看的上我!”子佩低头绞着手指,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像舒蘅那样好的运气的,可惜子佩只想着舒蘅风光的时候,却不想想她受冤被皇帝处死的情景,宫女即使变成了主子,想在宫中立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命如蝼蚁,随时会死。
一听这话,李全就知事情已成了八九分,他神秘兮兮地道:“若姑娘愿意一事的话,我倒有一计可供使用!”
“哦?”子佩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追问道:“李公公有什么妙计?”至此她算是准备彻底背弃清如,背弃她们一起长大的情谊了,她想出人头地,她想当主子,这个念头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毒蛇紧紧抓住了她的思想。
李全得意地笑着,凑到子佩耳边,将自己的计策告诉了她,随着他的话子佩的嘴角慢慢扬起,最终勾勒成一个半圆形的弧度,她直起身对李全道:“公公妙计,子佩将来若有出头之日,全赖公公帮忙!”
李全忙不迭地摆手道:“不敢不敢,奴才只希望子佩姑娘将来飞黄腾达之时别忘了奴才曾帮过你就好,到时提拨奴才一下!”他虚与委蛇的说着。
其实就算子佩被真被皇上看上,也不过封个答应之类的低衔,哪有资格提拨他啊,至于说子佩再想往上封,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了,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子佩哪知李全心里在想什么,听得他的话还以为他真想自己提拔,逐满口答应:“这是自然,子佩若有幸得恩于皇上,决不会忘了李公公你的功劳。”
“那么奴才就先祝佩姑娘成功了!”说着李全伏下身去,竟向子佩行了一个礼,子佩只顾着得意却没瞧见他那双低垂的眼里隐藏着几许阴谋得逞的笑意。
当天夜里,子佩在李全以及李全背后日夕的精心安排下,入了养心殿,而且再没有出来过。
同一天夜里,清如辗转难眠,因为子佩彻夜未归,她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这叫她担心子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那本索额图拿来的册子就静静的放在五案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上面,为其亦添了一份冷意,这本册子终归要白来宫里一趟!
夜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月落下,日升起,日月交替,却永远不得相见,总是一次次的擦肩而过。
清如忍着因失眠而引起的头痛起来,对上来打帘子的子矜道:“还没有找到子佩人吗?”
子矜忧心仲仲地摇头道:“还是没有,不过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叫小福子多带几个人出去找了,想必很快能找到,小姐您先来洗个脸醒醒神吧!”
清如叹了口气,让她扶自己起来漱洗,洗了脸又用青盐擦完牙,坐于铜镜前让绵意为自己挽起发髻,望着镜中面色有些憔悴的自己,清如心中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子佩的彻夜未归好象会发生什么事来着,她停了一下突然道:“昨夜皇上召了哪位嫔妃?”
绵意想了下道:“昨夜皇上没有召幸,而是独宿于养心殿,不过奴婢听说……”她将一支錾金垂花簪子插好后道:“听说昨夜养心殿里有女子的声音呢,可皇上明明没翻哪位娘娘的牌子,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她有些不确定的说着,毕竟只是听闻而已。
听着这话,不知怎的清如拿在手里的胭脂盒子突然从手中滑落,掉在刚刚换好的裙子上,顿时染红了一大片,绵意惊呼了一声后,赶紧又去拿了件新衣裳清如换上,清如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盯着那被染红成花的裙子,心竟是愈发的沉了,甚至于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绵意拿了弄脏的裙子出去,准备叫人送到浣衣局,哪知刚走至门外,就听到她在惊道:“淳嫔娘娘?您怎么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