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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闭着眼微一摇头:“不必了,朕今晚不想召任何人,让他们撤下去吧!”
常喜再次上面一步用更小的声音道:“皇上您还是点一个吧,太后已经问过奴才您最近一直没召寝的事了!”
福临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目,将常喜迫得低下了头后冷声道:“太后什么时候说的,你又怎么说!”
常喜听着福临不善地语气,当即伏在地上,额上冷汗亦冒了出来,但他不敢伸手去擦,垂低了头道:“回皇上,太后是今天早上刚问的,奴才说……说……”偷眼瞧了福临一眼后道:“说您是因为政事繁忙,这才……”
“行了,你不用说了!”福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他站起来道:“朕要一个人到外面走走,你不要跟着来。”
“喳!”常喜跪移开路,让福临走了下去,待他走后这才擦去脑门上地汗,然后起来整理桌案上的物件,待将奏折一本本叠好走出来后,突然看见远远地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还没走进那人就冲着他道:“常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听着声音常喜认出了来人,正是皇上面前地大红人索尼,他忙道:“索大人,皇上刚刚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吗?”
索尼来不及喘气就再度问道:“你知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
常喜很少见索尼有这么急切的时候,逐说道:“不知道,皇上只说要一个人去走走,不让奴才们跟,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不是出事,是有好消息!”索尼素日冷静地脸上满是兴奋,他对常喜道:“常公公,你快派人去找皇上,就说有贵嫔娘娘的消息了!”
贵嫔娘娘?常喜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贵嫔娘娘。待见得索尼兴奋的样猛然想到,他说的一定是宛贵嫔,隔了这么久宛贵嫔终于有消息了。想到这儿常喜哪里还敢耽搁,立马派人和他四处去找福临。索尼在此等着福临来。
此刻夜已不早,各宫地灯都已经熄了,只余零星一两盏还点着,乘着夜风福临漫步在宫墙夹院里,偶尔有几个值夜的奴才见到他均无声地跪了下去。
抬头。却见夜正空中,明月如盘,月华似水,好快,一转眼又到了十五,这月是团圆了,可人呢?唉,想到这儿福临不由长叹了口气,找了这么久都没宛卿的消息。难道他真该死心了?
当日带了宛卿一并下江南时,在江宁时他看到了灵襄,这个与众不同地女子。这个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女子,第一眼看到她地时候直以为是“她”活过来了。他想将她带回京城。可是她却出了让他意外万分的话。
一心人……好大的口气,虽貌有几分似性却不似。她到底不是“她”,其实与“她”最相似的人早已在身边了,这个只有三分貌似的女子,既然不愿那他也不想勉强,他替她赎了身,放了她自由,也不枉相识一场。
离别地时候她来送他们,他也第一次见识了她双手弹琴的技艺,确实出神入化,本以为可以就此离开,不想却会遇上暴民动乱。
宛卿!想到这里心顿时又痛了起来,若不是遇上暴民,宛卿也不会受伤,更不会与他失散,特别是想到她为他挡刀时,殷红的鲜血如泉水喷涌,她身上的白衫子转瞬就被染红,看到她忍痛回眸一笑,心竟没来的痛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尝到为她而心痛的滋味,为什么?
福临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个难解的问题,找不到人想什么都没用,正在这时,东奔西找的常喜远远瞧见了福临的身影,赶紧跪过去捋袖跪下直奔要紧地话说:“皇上,索大人求见,他说有宛贵嫔的消息!”
“什么?真有消息了?”福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已经找不到了,哪想却突然听得消息,就如沙漠里地人找到了水源一样。
常喜点着头道:“启禀皇上,索大人确实这么说的,他现在正在乾清宫中等候!”
一听到这里,福临顾不得再说什么,一甩袍子快步走去,常喜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这一路疾走,比往常快了许多,索尼一见福临过来立马拍袖跪倒:“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福临一边让索尼进殿,一边急切地问道:“索相,你说宛贵嫔有消息了,是真地吗?”刚才常喜出来的时候已经吹熄了里面大部分地灯,所以现在光线有些昏暗,常喜此刻又领着当值的两个小太监将灯点了起来,其中一个小太临在听到福临说宛贵嫔时候神色微微一动,旋即又恢复正常继续点着灯。
索尼也是难捺激动:“回皇上,确是真的,前些日子回扬州探亲的于大人派人疾报说在扬州看到了贵嫔娘娘,于大人以前在臣府里曾见过娘娘,想来应该不会认错才对,奴才连夜进宫就是想请皇上派人去扬州寻找贵嫔娘娘。”
福临有些懊恼地道:“扬州?该死的朕怎么就没想到去江宁以外的地方找呢,可恶,既然于大人说见到了,那应该不会错,那么事不宜迟,朕现在就派人去扬州,一定要把宛贵嫔给找到!”
索尼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看来女儿还没有死,真是苍天垂怜:“皇上,臣也想去一趟扬州,不知皇上能否恩准?”自女儿十三年入宫为止,他都三年没见过女儿了,若她真在扬州,那么就可以找到她后与她见上一见。
福临正欲答应,突然又犹豫起来,他踌躇几番脸上不时变化着神色,最后好像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索相,朕决定亲自下扬州!”
第五十一章 君欲寻(3)
他这么一说可把索尼给吓了一大跳,皇上出宫非同小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就真是万死不能赎罪了,赶紧劝阻道:“皇上这万万不可,您是天子之尊,怎么能亲自去寻娘娘呢,万一要是有什么事,老臣等人要如何向天下交待,皇上您请放心,臣一定会找回贵嫔娘娘的!”
一旦福临决定了的事很少有改变的,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抬手制止索尼继续说下去:“宛贵嫔是在随朕出游时失踪的,那么这一次,朕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你不用说了,朕不在京的期间和上次一样,由你来主持朝政,一直到朕回来为止!”
索尼还待再劝,但福临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直接让他跪安,去准备画像调派人手并快马加鞭通知扬州的衙门,全力搜寻宛贵嫔的下落。当然那些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就像江宁一样,他们只知道这是京城下来的命令,却不知道画像中的人是谁。
至于福临则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亲下扬州,他一定能找回宛卿的,带着这个兴奋美好的心情福临踏踏实实地睡在了龙床上,宛卿,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见皇上已经睡下,常喜带着那两个小太监退了出来,关了门,留那两人在外面守着,他自己则也去睡了。
这两个小太监一个叫小江子,一个叫小五子,都是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其中小江子待常喜走的不见人影后对小五子说自己肚子疼,要上一下茅房。小五子不疑有它,随口应了,让他快去。然小江子在走出小五子的视线范围后,却没有往茅房的方面去。而是向着相反地方向飞奔而去。
他去的方面正是翊坤宫正殿,贞妃的所在,说来也三怪,本来已经歇下地贞妃听得有人通报,居然又再次起来了。将小江子宣了进去。
贞妃靠座在床上,小江子在行过礼后走近几步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贞妃静宜的面容顿时连番数变,目光税利地望着小江子道:“你确定没有听错?”
小江子低声道:“回贞妃娘娘的话,奴才当时就在乾清宫里随常公公点灯,亲耳听索大人和皇上说的,绝对不会有错,奴才是偷溜过来告诉你的。”
贞妃缓缓点着头,其实她一早就信了小江子的话。只是有些无法接受,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地人现在怎么会突然蹦出来,福临他竟然想要自己亲自去找她。接她回来!
贞妃想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对小江子道:“好了。这事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别让人瞧出不对来!”
“喳!”小江子没有再多说话。打了个千退了出来。
他是走了,可贞妃也没了睡意,她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走了好几趟,神色一会儿一个样,这样想了近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有了计较,叫绿衣拿来笔墨后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拿信封封了交给绿衣,叫她无论如何今晚就要将这封信送出宫去,交给荣府的荣海大人,这位荣海是她母亲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舅舅,当初便是靠了他才替月凌的阿玛洗脱罪名的。。。
且不说这夜是怎么过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福临就去了慈宁宫将自己要出宫的事告诉了太后,福临早已打算好了,不管太后同意不同意,他都是要去扬州的,然让他没想到地事,太后在知道他要去扬州寻清如后,并没有太多阻止,只提了一个要求:若这次再寻不回宛贵嫔,皇上必须在宫中发丧,便说宛贵嫔已经染病身亡,从此不得再找寻她的下落!
福临知道皇额娘这是为了不让他再因女人之事而心神不定,以致影响朝政,所以他没有反对,默默地应了。
临出来前,太后让他路上小心,多带些人手护卫,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毕竟他身上所牵的乃是整个大清地安危!
从慈宁宫出来,福临再度回到乾清宫,这一次又有人在求见,不过不再是索尼,还是荣海,他见到福临后立时下跪行礼,问其是何事,令福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说发现了清如地踪迹,不过并不是在扬州而是在云南如此遥远地地方。
这一下福临不禁有些迷糊了,一个来报说是在扬州,一个来报又说是在云南,怎么会如此悬殊,福临好生想了一番未能想出答案来,本来用过膳后就准备动身的事也因此而耽搁下来。
云南,要说是扬州他还不曾多想,毕竟扬州在江宁边上,宛卿出现在那里也情有可原,但是云南就另人费解了,按理来讲她是不会出现在那么远地地方,除非……想到这里福临眼神一亮,除非是有人故意将她带到那里去了,而云南是吴三桂的地盘,难道是他?如果是他的话用意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想借此来胁迫他什么?应该也不会,吴三桂虽未见得诚心降服于大清,但他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这一想竟是连到了中午也不觉得,福临只觉左右为难,他决定不下自己到底该去哪里好,去了一边又怕另一边是真的,到时候一旦错过就晚了!
头疼,当真是头疼,福临决断不下之时想到了一个人,着常喜去宫外将他请了进来,希望他能给自己指点一番。
“阿弥陀佛!”突闻一声佛号,一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随常喜走入了乾清宫,和尚进来后先是喧了一声佛号,然后才向坐于案上的福临行礼:“贫僧无相见过皇上!”
福临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离座起身,走到他身前道:“无相大师,今日匆忙请你来,实乃朕有一件事难做决定。想借大师之佛法给朕指引个方向。”接着他将心中所烦之事说了出来,临了问道:“大师,你佛法高深。应该有办法知道哪个人说的才是正确的!”
无相微带了一丝笑颜道:“贫僧佛法未精,无法得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能告诉皇上,照自己的心走!”
“照自己的心走?”福临重复着这句话,无法理解他话中地意思。
无相低头拨着手上的佛珠道:“正是,红尘万丈。冥冥中许多事情都有着因果循环,如果皇上与宛贵嫔缘份未尽的话,那么您一定可以找到她,只要您按照自己所想地去做就行了,皇上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贫僧相信,无为而为,无意而为,才是最正确的!”
福临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只是事一关已,有些看不明白而已,如今经无相一点拨。顿时豁然开朗,他朝无相回了一个佛礼道:“有劳无相大师了。朕明白该去往何去了。”说完他将常喜招了进来。命其去索府宣旨,着索额图从已经点齐去寻宛贵嫔地人马中带一队去云南寻找。其余的则依旧跟着他去扬州。
是的,其实他的心里根本就是相信清如在扬州的,所以他去了,至于让索额图去云南,也是为以防万一罢了。
五月二十五,扬州城内最近出出入入地人特别多,很多都是生面孔,但瞧着样子似乎不太简单,这些人正是福临从京城派来寻找清如的,由于先前送来的画像无故失踪,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先在各处待着,等着第二批画像的到来,而这画像由福临身边的图海带着,他们赶过来还需要四日。
扬州有河,静潺流水,青山两岸,水光晴好,扁舟轻摇,竹筏为泛,只道是世外桃源。
宋陵与如诗站于竹筏上,任那竹筏在河里慢悠悠的漂着,此时并不是水运繁忙的时候,所以偌大宽阔的河面上没有几只船。每当微风拂过水面,便会带起一圈圈的涟漪,然后涟漪又在扩大中慢慢散去。
风拂面,柳招手,宋陵负手站在竹筏上遥望对岸地景色,最近几日他一直忙着成亲和商号的事,难得有像现在这般清新的时候,许是因心情好地原因,他竟瞧着这样不出名的河,比江宁地秦淮河还要美,秦淮河充满了胭脂花气,这里却是清新脱俗。
如诗慢然坐倒在竹筏上,望着静谧微波地水面出神,好快,再有几日就到了要成亲的日子,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为什么临到头来,心情却一日沉似一日,仿佛压了块大石头似地,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
伸手去碰触水,没有丝毫阻碍,整只手掌就没入水中,然后掬起一捧手,再然后看着水从指缝中落下,重归河中,这水就如游子,这河就如母体一般。
正当此时,宋陵与如诗一并听到了歌声,举目而望,却是一只小船在竹筏前摇过,上面的船夫一边摇桨一边唱着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朴实自然,没有章法,应是率性为之,却完美的抒发出心中的高兴与舒畅,远要比一些所谓的曲子要来的动听。
船夫也看见了宋陵二人,他憨笑了一下,口中的歌并没有停,随着船桨的摇动,船慢慢远去,歌声亦在风吹水动中远去。
宋陵尚不觉得怎样,如诗却是有些羡慕,为什么这个船夫就可以如此单纯的快乐着,他应该没有什么钱也没什么名,兴许他全部的财产就是一条小船外加一间小屋,可他却活得这般舒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响起宋陵的声音,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不过他没有看自己,而是远望着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的船只,如诗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你觉得这歌声好听吗?”
宋陵收回目光轻声道:“好听,可是我不会唱。”
话才刚说完,旁边的如诗突然哼起了歌,赫然就是刚才船夫唱的那首,如诗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将其记了下来,歌词曲调几乎完全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远不如适才船夫所唱,宋陵在惊讶过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如诗哼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宋陵的表情,待看到其皱眉之后立即停下了哼歌声,带着一丝无奈道:“你也发现不对啦?我虽然能记得他唱的歌词和曲调,但却缺了他唱歌时纯粹而单一的快乐心境,所以一样的歌从我口中唱出来就变了味!”她的羡慕,她的怅然都写在脸上,这样的如诗,这样的表情,让宋陵产生一瞬间的恍惚,好陌生的感觉,仿佛他从来不曾认识过!宋陵低头失笑,他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如诗是他即将要娶的人,岂会有陌生一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后,宋陵伸手托起如诗的下巴,让她眼睛看向自己,然后正颜道:“如诗,为什么我最近一直觉得你不快乐,是因为我最近事太多以致冷落了你吗?”
“没有!”如诗轻声说着,垂下眼避开了宋陵的注视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高兴不起来,宋陵,我怕,我真的很怕!”
“怕?怕什么?”宋陵不解地道,只是成亲而已,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知道!”如诗摇了摇头道:“只是心里总是笼罩着一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仿佛我们会分离一样,所以我怕!”
“傻丫头!”宋陵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老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了,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真是个傻丫头:“好端端的我们怎么会分离,是你想太多了,从秦淮河上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缘份就是天注定的,谁都夺不走,如诗,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宋陵异常严肃的说着,仿佛要借此来证明什么似的,天机者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索绕,如一团驱不散的阴雾。
如诗点点头,顺势依靠在宋陵的怀里,但愿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青山碧水,扁舟入世,那何时又是出世之时……
宋陵一手揽着如诗,一手从怀里取出珍藏的叶子,放在嘴边再度吹响了那首记忆中的曲子:
天地笑,风云了,梦缠绵,情独钟;
问世间,何处是归乡,在你之间,在我之间行,盛世梦牵,此爱连;
你我一生,长相厮守,知音相伴,永不离;
梦缠绵,情独钟,牵手江湖,携手一生……
第五十一章 君欲寻(4)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