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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 作者:碧云飞(起点vip2013.12.09正文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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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怀疑……?”我诧异。

    “喜欢画画倒没什么,只是为何这画要放在身上?”北凌飞道。

    “你们多虑了吧,她难得见千洛一次,也许只是想带给千洛看看她得好不好。”千汐是千洛的妹妹,我潜意识里不希望把她往坏里想。

    吉祥插嘴道:“主子,这两日在云府我从没见过她拿出来给千洛姑娘看,而且主子你忘了?这是你昨日出门时的装扮,我们是从青暮山回府接的她,之后便一直在一起了,她根本没有时间画这画。”

    我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奇怪,“你是说,这画不是她画的,是别人画了给她的?”

    吉祥点了点头。北凌飞将画放于怀中,对我们说道:“此事先别声张,千汐,我会让三曜多留意的。”

    逍遥谷主峰议事堂,夏帮主及五位堂主看着那对晶莹剔透的玉佩,都觉不可思议,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一块玉佩,没想到竟然有一对。我把那个有关冰夷王子和大丰国公主的传说讲了一遍,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但都不确定是真是假。

    夏老头朝石怀恩问道:“石堂主,如何?可有把握?”

    石怀恩半眯着眼睛,端详着他手中的那块玉佩,一手轻抚颌下的山羊胡子,沉吟片刻才道:“没有十成把握,年代已这般久远,谁也说不准。”

    几位堂主相视一眼,宋青林说道:“还有其它法子吗?如果将玉断开,万一里面并没有东西,玉佩已毁,日后再也难……”

    石堂主摇了摇头,“老夫也不确定有无其它法子啊。”

    夏老头望向林戟,林戟立时撒手摇头,“林某一介武夫,这些门道可是一窍不通。”

    夏老头又望向李远,李远也摇头道:“帮主也知道我的,若是医术上的事我或知一二,这个嘛……”

    卫寅不待夏老头问他,也主动表示毫无头绪。夏老头望了北凌飞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北凌飞却问道:“他的伤势如何?”

    “暂时无碍,但也要半个月时间才能恢复。”

    北凌飞点了点头,断然道:“既然连石堂主也没有其它法子,便放手一搏吧,如果方法不对,玉佩被毁,我们固然找不到宝剑,但其它人也休想找到。”

    几位堂主都相继点头赞同,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夏老头道:“好,既然如此,就姑且一试吧。石堂主,有劳了。”

    众人来到一桌前,桌上放着一盘水,石堂主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像是下定了决心,合上手微一用力,再张开手掌时,那玉佩已被断开两片。众人都紧张地盯着石堂主的手掌看,一粒绿豆般大小的丸子露了出来,众人脸上立时露出欣喜之色。只见石堂主将那小丸子放入水中,片刻之后,那小丸子渐渐膨胀,像吸满了水的纸一般化开。原来这粒小丸子不知是由什么动物的皮制成,薄得像透明的纸一般,却又坚韧不破。石堂主小心翼翼地将纸在水中摊平,那纸浮在水面上,纸上却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石怀恩朝夏老头点了点头,夏老头笑着朝我说道:“宁丫头,借几滴你的血来用用。”

    我警惕地望着他,“借?难道你还打算还吗?”

    夏老头哈哈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银针,出手如电,钳着我的手在我手指头上扎了一下,我大叫一声,正想骂人,几位堂主已惊呼出声,“真的有了,看来这法子没错啊!”

    我往盆中望去,奇怪的事发生了,盆中的水因滴入我的鲜血,已变成了淡红色,一些图形和字迹渐渐显示在那张透明的薄纸上,清晰无比,只是这些图形和字迹怎么看也像是有残缺的一般,断断续续的。

    石堂主满意地一笑,“看来确实是要同时得到两块玉佩,才能窥得个中秘密啊。”

    他将另一块玉佩断开,如法炮制,当第二张纸重叠在第一张纸上面,渐渐显露出痕迹来时,一张完整的地图终于呈现在我们眼前。

    夏老头哈哈笑道:“老天有眼啊,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宋青林立即在一旁提起笔墨,将那地图临摹出来,须臾,水盆中两张薄纸上的痕迹渐渐消失,很快便又恢复成空白一片。宋青林这时刚画完,抹了抹额上的细汗,说道:“古人的手艺果真非同凡响,算准了纸上的痕迹只显露一柱香时间,时间到了便从此消失了,刚才老夫也只堪堪画了个大概,惭愧。”

    北凌飞提起笔,说道:“无防,只差些细节,我略记得一二。”

    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心中默记那些图形,很快便将那地图补充完整。这时,宋莘莘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向众人打了招呼,便朝李远道:“李堂主,他……高烧仍是不退。”

    李远马上起身,朝众人说道:“我过去看看。”

    北凌飞朝我说道:“我也过去看看,你且在这儿等我。”

    我点头应了,心里清楚是隐居在小澄谷中宋莘莘的那位心上人受伤了,便也没提出要跟着去,自行下了主峰来到觅兰居。

    狄靖盘膝坐于湖边,正闭目打坐,我默默地坐于一旁。冬天的琉璃湖仍是那样美丽,虽没有夏天时的郁郁葱葱,但那些或黄或红的树叶沉入清澈的湖底中,一眼望去整个琉璃湖像个缤纷的染色盘一样,自有另一番景致。狄靖仍是穿着那一身青色素袍,冬日的阳光无力地照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许单薄。

    狄靖睁开眼,朝我笑了笑,“近日可有勤练功夫?既然来了,便练练手。”

    我马上指指我的脸,“我今天受伤了,刚才还失了血,你就饶了我吧。”

    狄靖望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闭目。我抱着膝坐在他身旁,脑中不断浮现出昨晚在那密室中见到的画和玉棺中躺着的那个女子,几次张口欲言,但望着眼前这个纤尘不染,恬静得如琉璃湖里的水一般的人,终是不忍。

    狄靖再次睁开眼朝我说道:“怎么了?”

    我咬了咬唇,问道:“在狄靖心中,世上何事物是最珍贵的?”

    狄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侧头想了想,“自然是生命最可贵。”

    这个答案也太大众化了,我不满地道:“生命是一切之本,是人活于世上的根本存在,当然可贵,若是小命没了,一切都成了空谈。这个答案不算。”

    狄靖摇头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所说的生命可贵,并不是要看重生或死本身。”

    我疑惑,“那你是指什么呢?”

    狄靖指了指身旁的一株枯草,问道:“这草,你说它是生是死?”

    “都枯萎了,自然是死了。”

    狄靖摇了摇头,“不,这是生的开始。世间万物,生生息息,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六道轮回。如这草,从籽,到芽,再长叶,开花,结果,枯萎,然后呢?籽又落入土中,待来年开春,又变成了芽,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六道皆如此。所以,死不是结束,生也不一定是开始。”狄靖抬头望了我一眼,见我仍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又道:“无需惧怕死,亦不必强求生,既入此道,便当细细品味此道的苦与乐。明白吗?”

    我细细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以何种形式存在于世,我们无从选择,但既然上天赋予我们生命,此生便要好好体会人生的过程,好好品味个中的苦与乐。上苍赋予我们生命,正是为了让我们感悟,是吗?”

    狄靖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却仍是心有不甘,又道:“那么,除此之外呢?有什么人是狄靖心中最珍贵的吗?”

    狄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保护你是我的使命,照顾悯儿是我的责任,你们在我心中,都是珍贵的。”

    我心头一暖,感激地笑了笑,又怯怯地问了句:“那……没了?以前呢?”

    狄靖黯然地别过脸,淡然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是那样的落寞,“曾经沧海,我尝过了乐,也品到了苦,如今唯愿遗忘。”

    狄靖再次闭上双目,俊美的脸庞在冬日的阳光中看起来依然没有一丝温度,他虽勘破了生与死,却始终过不了“情”这一关。我知道,他永远忘不了,也放不下。

    (末日没发生,今晚将加更!祝大家冬至快乐,票票啥滴不要大意地砸过来吧~~)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吉祥

    第二日,青珲送了一瓶圣冰莲到安梧苑,说是奉北凌云之命送来的。那火玉兰在入秋后便已凋零,青珲已许久没来过了。

    “殿下只说送这圣冰莲来,没说其它事了?”我有点忐忑地问。

    “没其它事了,只说愿郡主的伤早日康复。”青珲恭敬地回答。

    “哦。”也许他还没发现那玉佩不翼而飞,不然一定不会这么好心的派人送药来,我又问道:“对了,最近慧姑姑还好吧。”

    “皇后娘娘大葬后,慧姑姑已经请老回乡了。”

    看来是回赤霞了。青珲走后,我轻轻挑起一点圣冰莲对着铜镜往脸上涂去,冰凉的药膏,透着淡淡的雪莲清香,涂在脸上甚是舒服,我在心里不由笑了出来。北凌云,真是对不起了,我就是一条白眼狼,偷了你的玉佩,享用着你这价值连城的药膏,不但没有投桃报李,还在太后面前加油添醋地将你在府中的奢华生活大肆渲染了一番。太后当时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但我知道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果然在几天后,便有朝臣上奏弹劾北凌云身为嫡长子,在守孝期间不尊祖训不敬先灵,日日在府中歌舞升平寻欢作乐。四皇子系的人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北凌云这次会如何应对,而原来支持嫡系的人,如今也多多少少开始有点忧心自己是否押错宝了。先是南泉州清剿邪教处理过激,失了民心,再是不守孝道作风**,也寒了皓帝的心。原来一手由皇后扶植起来的势力,因皇后的突然去世顿失依靠,而太后仍然稳坐**,原本份量相当的天平如今已经开始倾斜了。更可恨的是,当事人北凌云自己却置身事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依旧日日躲在府中醉生梦死,如何不教那些支持他的人灰心。

    自我把玉佩偷走,北凌云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一切如常,我甚至有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的一个阴谋。

    又过了几日,北凌云突然向皓帝请旨请求封王,孝期满后便立即前赴他的封地雍州。一时间朝野哗然,谁都明白封王意味着什么。其它皇子求封王也罢了,可他身为嫡长子,在众人为这个储君之位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却突然宣布退出,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管是出于真心或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北凌云此时此刻的态度已无比明确----他已无意这太子之位,但求驻守他的封地雍州当个闲散王爷便满足了。

    而皓帝仍一如既往,对此事不作任何回应。

    这日晚上,北凌飞留在乾安宫陪太后和我晚膳,席间太后一再提醒北凌飞,北凌云突然请旨封王退出斗争,绝不会这么简单,让他不可大意。我也在心里怀疑着,难道真的像他那天所暗示的那样,他愿当那疾风之中的伏草,避开锋芒只求自保?他今后真的甘愿远离权政在雍州偏安一隅?

    月淡如烟,星稀云厚,冬夜的寒风丝丝袭来,无孔不入,我与北凌飞却依旧坐在只剩树杆的梧桐树上,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什么,明天一早就出发?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惊呼。

    北凌飞替我拉紧披风,“又不是去玩,燕荆山地势险恶,之前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也跟着去,你乖乖在这儿呆着等我回来。还有,这次你可别再到处乱跑惹事了。”

    飞羽帮的几位堂主已从上次嬴鱼佩的地图中得出结论,藏剑的地点在燕荆山。燕荆山不在墨渊境内,而是位于墨渊的东南面,是一片延绵数千里的荒芜地带。燕荆山虽名为山,却是寸草不生,全是光秃秃的岩石,气候异常干燥炎热。燕荆山的另一头,是几个逐水而居的游牧部族。数年前最大的一个部族曾试图跨越燕荆山,对墨渊发动战争,墨渊却聪明地利用了燕荆山的地势,不正面迎击,只稳守在燕荆山南端,将敌军死死挡在燕荆山地界内。三个月后,敌军终忍受不住燕荆山炎热的气候,加之又缺水短粮,终于含恨退兵。墨渊却在这时奋起穷追,将敌军打了个落花流水,从此不敢再南下。燕荆山便是墨渊与这些游牧部族之间最好的天然屏障。

    这场大战中,带领墨渊军队神通退敌的领军大将便是我的义兄萧剑扬,北凌飞当时跟在萧剑扬身边历练,也立下汗马功劳,那两万飞鹰骑便是因为那次的战功获皓帝赏赐的。

    “可是,可是……你、你……”我心中气赌,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北凌飞拉过我冰凉的双手,放在他手心里不停地搓着,“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可是同样地,我也不放心你跟着一起去。你放心好了,顺利的话,不需一个月便可回来。这趟回来后,我天天陪着你,你就是想甩也甩不开我了。”

    之前去了雍洲数月,才回来不过半个月,如今又要远行,还不让我跟着去,我心里生着闷气,低着头不理睬他,任由他自说自话,心中做着其它盘算。

    北凌飞走后,我把吉祥叫来,正要说话,不想他已抢先说道:“主子,四殿下刚才已严命吉祥,不可回答任何主子有关四殿去燕荆山的事情。”

    我霎时气结,只能装做若无其事地道:“呵呵,四殿下真是操心过头了,我不过无聊找你说说话吧了。”

    吉祥恭敬地立在一旁,低眉顺目,可那表情显然是不相信,我也只能真的扯闲话了,“对了,吉祥,你跟你师傅的名字,又是富贵又是吉祥的,那如意也是飞羽帮的人吗?”

    吉祥怔了一下,小脸有点腼腆,“那倒不是,当初殿下见我和如意年纪相仿,便给我们取了这名字。”

    我一边逗着瓦罐中的小黑,一边不在意地道:“哦,原来如此,吉祥如意,倒还真是绝配,我还以为她也帮里的人,不过……就算现在不是,很快也算是了。”

    吉祥莫明地望着我,“主子此话怎么说?难道主子想把她引入飞羽帮?”

    我笑眯眯地道:“哎呀,你有所不知,我那师弟看上如意了,前些天特意找我,想让我出面跟四殿下说说,把如意许给他。我看着他们俩也郎才女貌的,便答应了。”

    “啊……”吉祥吃惊地望着我,愣怔片刻后紧张地道:“悯师兄,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

    “啊,不,我、我的意思是说,他、他明明已经有了小桃和小杏,怎么还可以这么贪心,连如意也不放过。”吉祥的小脸已涨得通红。

    我吃吃地笑了几下,“傻瓜,哪个男人谁会嫌美人多啊?你看大殿下府中,那些姬妾多得他都记不住名字了,还不是一个接一个地讨回去?”

    吉祥急得双手紧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抬起头望着他,故意惊讶地道:“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吉祥也喜欢如意?”

    吉祥早在东和宫时,便对如意千依百顺,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对如意是何心意,只是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宦官,他自己也自知身份特殊,不敢向如意透露半句,更从不敢向她表白。可如今有人跟他抢心上人,叫他如何不着急。

    他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主子,求主子为吉祥做主,吉祥早已心仪如意,无奈身负飞羽帮重任,不得泄露身份,一直不能向如意表明心迹。主子若能为吉祥做主,今后吉祥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样啊……嗯,我考虑考虑。”我又逗弄了小黑一会,对着小黑自言自语地道:“小黑啊小黑,四殿下明天又出远门了,可怜你的主人我啊,又要在这宫中苦闷度日了,本想偷偷跟着去,可是人家不但不肯帮忙,还反过头来要我帮忙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吉祥悻悻地在一旁挠着头,为难地道:“主子,不是吉祥不想帮你,实在是……殿下他……”

    “他又用你传宗接代的事威胁你了?我说吉祥,你跟了四殿下这么久,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他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就算他真的要怪罪于你,难道你主子我会袖手旁观吗?”我用力拍了拍心口,又道:“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如意的事包在我身上!”

    吉祥咬着唇低下了头,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了吉祥,我先睡了,明天的事就拜托你了。他们卯时出发,咱们可不能也这么早,就巳时才出发好了。”

    正要起身,吉祥突然道:“既然如此,吉祥有个要求。”

    “呃?啥要求?”

    “悯师兄也要和我们同去。”吉祥坚定地道。

    哈,这小子,也亏他想得出,我们这一去便是一个月,他是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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