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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孽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3-07-16完结,阴郁腹黑男的变态爱情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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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曲扬嗤了一声,没料到他瘸了一条腿,行动居然还如此灵敏,方一敛气,傅意画一道利掌已从背后拍了过来,他右腿废掉后,用剑不便,将功力主要灌注于拳掌之中,外加功力深厚,劈空的力道奇猛无比,直若江洪中万叠浪卷铺盖而下,蕴有无上威力。
  池曲扬发觉他袭向自己的脊心穴,足点地斜弹出一丈外,接着一提丹田真气,凌空而起,施展出三十六绝技中的一招“飞花擒月”。
  傅意画见状,迎着他跃身而起,以杖代剑,短短瞬间,二人已在半空过招数回,皆是出手奇快,招法绝妙,实属平生闻所未闻之学,直看得在场人耀眼生花。
  只瞧池曲扬落地旋身,却又霍地纵跃两下,形姿如翱翔于青山碧水的天鹰,挥剑施斩出一片璀璨寒光,银条交错,密若繁雨,竟是《天悦归宗》第三式上的一招精妙绝学。
  换做普通人,只怕此际根本难以招架,而傅意画尽管残掉右腿,却以运气护体,旋步间横跃避让,虽未完全避过攻势,但武功高强,可见一斑。
  他肩处受剑光擦过,只觉痛楚钻肌,被震的往后退了一步。
  池曲扬执剑抵地,开口道:“我说过了,你现在绝非我的敌手。”
  傅意画挑眉,夷然不屑:“凭你想打败我,还嫩得很。”
  池曲扬沉下脸。
  傅意画慢慢启唇:“你虽练成《天悦归宗》上的全部武学,但时候尚短,火候不足,招式上虽能胜我,但论及内功深厚,恐怕远不及我,如果真要分出胜负,只怕要打上三天三夜才见分晓,届时你就算拥有一身奇绝武功,也已经精疲力竭,而我的手下蓄势待发,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
  池曲扬果然不语,沉吟片刻,倏然冷喝:“傅意画,你以为我会上当!”他扯出一弧冷笑,“你所言不错,但那是以前,现在你已成残废之人,威力大减,我施尽全力,只要一天,一天我就可以杀了你!”
  傅意画面无表情,唯有目光幽不可测:“好,我奉陪到底。”
  池曲扬暗自运气调息,正欲出手,眼尾余光却扫见他背后一剪人影,顿觉呼吸不能,双目开始一点一点睁大,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全身血脉轰如烈火烹油一般沸腾燃烧。
  风凉似剪,从那人裾边而过,划开一痕涟漪惊红,苍穹之间,她绯衣翩然,青丝曼曼,微掩的睫底下似有潋滟波光,幽蕴初华,只是那么一抬眼帘,便若浓浓的胭脂洇化了开,倾醉了天地怒放盛绽的一世繁花,惊掀开一场绝艳绮丽如幻的梦境,而她是梦中人,举步踏破,湮灭红尘。
  她说:“你停手,我就跟你走。”
  池曲扬猛地倒吸口气,那一刻几乎连剑都握不稳,纤柔的影子烙入眼中,就似一块红色毒瘤,嵌入血肉,是永远剜不掉的痛,让他再也看不到世间其它,再也看不到其它……
  池曲扬喉咙枯涩发热,像抑制着嗜血般的欲望,死死盯向她,声音简直不稳 :“你……过来……”
  颜红挽这才朝斜前望了两眼,傅意画背身相对,并没有转过来,只是静静立在原地,背姿僵直,好似枯木死水一样,一时之间,忽觉是那般孤寂而削瘦,为这寒冷的孟冬更添几许萧索。
  她趋前而行,步履极轻,宛然一片落花,随时惊人魂梦,与他擦肩而过……或许从此……只如路人……只如路人……
  他突然伸手,搦住她的柔荑。
  颜红挽略偏过脸,看到他的手隔着绯红罗袖抓住自己,微微颤抖,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他体内枯竭殆尽,只是一种濒死的挣扎,显得苍白而无力。
  昨夜他的声音,犹如帘后淅淅沥沥的小雨,恍惚响在耳畔……
  你会离开我吗……你会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是自愿的,我一直都想离开你,傅意画,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轻风吹拂鬓侧,几绺碎丝微坠,沿着她的眼角徐徐滑下,像不堪折枝的细柳掩住颈间白腻剔透的肌肤,也遮朦了视线。
  他终于松手。
  颜红挽往前走出四五步,他在后面唤了声:“红挽。”
  颜红挽没有停下,袅袅纤细的身子被风吹得轻微颤动,两袖红纱翩跹飞扬,欲化蝶而去。
  池曲扬看着她一点点临近,眼神慢慢泛起异样的神采,恍若一点火屑浇上冷炭,轰然一片热烈地燃烧,是比憎恨更加狂热的情绪,只等着她离自己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颜红挽迎前而来,不卑不亢,鸦发随风抖动,散来脉脉幽香,沁入鼻端,却仿佛毒药一般浸入五脏六腑,带来蚀骨灼心的剧痛。
  他心中一急,伸出手臂,将她硬生生拉了过来。
  颜红挽手腕温细如玉,被他握住间,只觉一阵裂疼,好似被滚烫的铁钳牢牢夹住,一直焦灼到了骨头里,再也无法挣脱。
  池曲扬剑光一洒,施展轻功,提着她便飞身而去。
  背后的护卫并没有追上来,颜红挽微微侧目,傅意画依然站在原地,离着她越来越远,随风飘扬的玄袍渺成沧海之中的一片墨色轻羽,一切景物都从视影里模糊了。
  而他,只是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红挽跟意画的童话版人绘图,希望大家能喜欢,之后可能还会有小封的冷艳版跟意画的傲娇版,咳咳,大家敬请期待


☆、多情

  池曲扬挟着她;一路纵跃如风地疾奔下山;身法竟似暗夜魅影,快得出奇;林中树影幢幢,只在眼前一晃即逝。
  直至抵达山脚下;池曲扬才停下来,树旁拴着一匹健马;他像扔包袱一样;将颜红挽按到马背上;接着翻身一跃;松开缰绳,那健马便若离弦之箭般;撒蹄跑得飞快。
  颜红挽不知他要带自己到哪里去,迎面刮来的冷风夹着细碎的冰粒,磨得肌肤生痛,滑进眸角里,简直睁不开眼。
  马儿一路狂疾,池曲扬始终不发一言,而她脸朝地面,伏首垂发,只觉得好似荡了无数次的秋千,天昏地暗,胃里翻搅,难过得几欲呕吐出来。
  她半昏半醒,不清楚过去多久,马儿终于被勒住停下,她本就骨轻体孱,经过一路颠簸,整个人浑如散架了一样,伏在马背上动弹不得。
  池曲扬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拎下来,走近前方的一间破旧茅舍,外面围绕着竹篱,显然许久不曾修补过,外表已显得腐朽不堪。
  颜红挽落地后仍觉头晕目眩,身子软绵绵的完全失了力气,尚未缓过神,就被池曲扬连拉带拽地往前走,房舍后有一处茅草搭建的棚子,四面环着一圈矮墙,一望即知,是以前用来养牲畜的地方。
  池曲扬随手将她一甩,如丢破铜烂铁一般,颜红挽便软软地瘫倒在角落里,而他已经转身离去。
  未到黄昏,天就黑透了,仿佛砚台里的墨汁翻洒上白绢,颜色从底料下面一点点的渲染开来,风里飘闪着密密的雪光,细小得宛若盐粒,又像揉得粉碎的珠砾,一沾肌肤,被针扎了下似的疼。今年初雪来得这般快,就像有些事,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颜红挽抱着膝,蜷缩在角落里,瑟瑟颤抖如只快被冻死的小虫,拼力地想将自己蜷成一个小球。
  雪下的不大,却总也不停,顶棚上积起一层薄薄的银白,似微白的窗纸,呵口气就能掀开,雪粒从半空飘到矮棚里,颜红挽打个激灵,冷到不行,看到地上有些枯黄的干草,全数扒了来盖在身上,但也是于事无补。
  她不愿想傅意画,也不愿想池曲扬,连自己身置何处也不愿想,她只是觉得自己快死了,腿脚冻得发麻,连骨头都凝成冰锥从内戳疼自己,她咬破了嘴唇,血液漫过冰冷的肌肤,热而腥,却如同一盏甜蜜的浓酒,成为世上唯一让人极度渴望的东西。
  夜愈发深了,像极一泓静谧的黑潭,偶尔被风吹起涟漪,那层层雪霰便似涟漪,在半空银浮闪漾,颜红挽哆哆嗦嗦地抱住身体,容白若雪,发欲滴墨,低低的叹息,寂寞如许,宛然飘零的塞外飞花,散尽了一夜的风情,辗转便埋葬在了泥土里。
  池曲扬突然出现,冷冷地站在原地。
  颜红挽连眼皮也没抬,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想到那一年,花开得那样好,她穿着质地轻柔的红纱罗裙……袖飞翩舞,清歌吟吟,放眼望去,是满天满地的花瓣,无数惊乱飞起的蝴蝶……
  她勾起嘴角,恍惚是欢喜了下。
  池曲扬近乎愤怒地冲上去,一把将她从地面拉起来,她的两条腿早冻得僵麻无觉,跪在地上,只余上半身被他硬拖着走,走了四五步远,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屋子里生着火,木柴噼噼啪啪作响,可还是觉得冷,就像溺陷在万年不化的雪峰冰水底,颜红挽牙齿不断打颤,筛糠似的发抖,盖在身上的毛毯被一下子扯了开,她如同被剥去皮壳的虾米,柔软的身段蜷成小小的一团。
  嘴巴让人撬开,微一舔过,舌尖甚苦,她“扑哧”一声,便把那粒东西吐出来,她浑身越来越烫,好似烤在火炭上的芋头,显然又害了一场病,浑浑噩噩的不知过去多久,对方将她的脑袋托起来搭在肩上,一匙一匙地往嘴里灌着热汁,那汤汁虽泛苦难喝,但颜红挽喉咙干裂的厉害,任由着他一口一口往里灌,汤汁里掺杂了药,很快便觉一股热气遍行四肢百骸,全身都畅顺起来,她裹着毛毯,虽然还在发抖,但喘息间已然平缓许多……只听窗外风声隐约,远若天涯……她仿佛看到了傅意画,孤独地站在原地,晶莹的飞雪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玄色衣袂像盛绽的墨花随风翻飞,离着她越来越远,渐渐化作一抹虚点,而他,只是站在那里,站在那里……似乎会永远永远地站在那里……
  颜红挽神智恢复清醒,堪堪睁开眼,房间十分简陋,东西墙面各置着两张床榻,除此以外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木椅,池曲扬正坐在炉灶旁,炉中火焰勾勒出他的侧影,仿佛遥远,又仿佛陌生,似水中一剪孤月,落寞到了尽头。
  察觉她醒来,池曲扬侧过脸庞看了一眼,又垂下头,随手将脚底一块木柴丢进灶门,火顿时烧得更旺,柴在里面扑哧作响,火光摇曳,他在火光中亦显得朦胧未明。
  颜红挽一醒,只感口渴难耐,靠近床头的木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够,可惜额头上的烧还未褪去,身子着实虚,软绵柳絮似的有气无力,她刚拿起水壶,那手一抖,水壶就凭空掉落地上,她只好又费劲地支起身,伏在床边往地面伸手摸索着,动作颤颤巍巍,十分艰难,即要碰到壶边时,池曲扬已经走到跟前,俯□,将水壶举在她眼前,颜红挽渴的脑子发昏,眼睛只盯着他手中之物,一伸手,他却抽回来,高高地举在脸侧,嗤地一笑:“很想喝吗……”
  他刻意拖长尾音,满含奚落讽刺,扭开壶盖,当着她的面斜斜一倾,满满的一壶清水尽皆流落,颜红挽瞧着那洒了一地的水,情不自禁舔…弄下干燥的嘴唇,忽地一口气没喘上来,弯腰呛咳着,咳得快断了气,胸口仿佛有柄尖锐的小锥,一下一下的敲得闷疼。
  池曲扬伸手扳住她的下颔,缓缓抬起来,青丝由那颊旁两侧滑开,只映得她容光若水,眉蹙犹怜,腮颊上微洇着粉,宛若残花淡淡的一点艳。此刻,她离得他这般近,发际间香而甜,浅浅的呼吸传来,似能蚀骨入髓。
  她终于停止咳声,迎着他的目光,莞尔一笑:“池曲扬,我知道,你恨我呢……”
  池曲扬冷然不语,只是眸色渐沉,无声无息地晃过一条黑影。
  颜红挽斜歪着脑袋,眼波款款绕来,柔情若丝,两手慢慢捧起他的脸,极为暧昧的姿势,偏偏有妩媚的毒意从眼底蔓延上眉梢,轻言慢语地说着:“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有多落魄……简直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我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真的真的好丑呢……身上这是什么味道,你都不打理一下自己吗,胡茬都有了,好扎手呢……”
  池曲扬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栗,额上暴起青筋,手一往下,猛地掐住她的喉咙。
  颜红挽因痛而颦眉,垂下手臂,被迫仰起了头,露出雪鹅般白皙优美的曲项,两瓣嫣唇启阖几下,发出虚弱的呼吸,仿佛随时会断掉,眸角却上扬着甜甜的笑意:“这样就对了……你抓我回来,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你本该放任我在外面不管的,说不定现在,我早没了气息,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骨了……”
  池曲扬被她刺激得眼睛赤红,浓得几欲滴下血来,指劲一点点地收紧,贴着指腹间,她的肌肤像天上的云苍白而柔软,连那层薄薄的血管都能感受到,只要稍微一用力,它便像不堪一折的花茎,扭曲尽碎。
  池曲扬看着她绝美的脸容因痛楚而惨白无色,紧咬绷住的唇形,却意外透出一抹桃胭般的潋红水色,亦如娇艳无匹的倾城之花,在风中微微颤着……那张脸,那唇瓣,那殷红纤明的色泽……一切一切都曾让他日思夜想刻骨铭心,渴求到作狂。
  他的手坏掉一样颤抖,积存心底的痛苦与怨恨近乎摧枯折腐地燃烧起来,蓦地低头吻住她的唇,温软柔腻,暗香残碎,梦寐中一缕幽甜只在唇齿间氤氲,生生销魂。
  颜红挽拼命地挣脱开,举手往他脸上掴去一掌。
  她冷冷地笑:“池曲扬,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完全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知道你现在练成了《天悦归宗》,什么都不怕了,可是要我求你,那是想都别想的事。”
  池曲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颜红挽黛眉深颦,咬唇隐忍,披散的秀发几乎覆住她抖索的全身,脸色白而剔透恍若月下梨花,脆弱到要在空气中凋零。
  他伸手欲触。
  颜红挽靠向墙壁,厌恶地撇过头:“别碰我。”
  池曲扬收回手,很快,又恢复一脸生疏冷漠的神色,从怀中掏出一枚饰物:“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寄寂

  椭圆形的澄碧玉石宝盒,衬在他玉白般的手里不过半个大小;绘着竹丝丽纹;看去格外精致玲珑。
  颜红挽知道这个东西;从她醒后,就一直挂在自己的颈项间。
  池曲扬动作熟谙地转开玉盖,那玉石宝盒内空间窄小,只可容纳药丸珠粒一类的小巧之物,此刻,宝盒内却是空空无物。
  颜红挽未曾料到它还有如此用途;微感讶意,那时她心绪纷杂;只道是个饰物吊坠,根本无心思付它从何而来;又有何用处。
  池曲扬指尖摩挲过玉石纹痕,不经意间便牵出几许怀念的味道,启唇淡淡道:“这玉石宝盒里放置的本是‘五彩沧璃露’,乃是我池门传家之宝,当今世上也不过五粒……”
  颜红挽暗一心惊。
  池曲扬仿若自言自语:“姐姐对他一片痴心,当初才肯将‘五彩沧璃露’赠送与他,然而现在想想,姐姐她还真是傻……”
  他笑容里掺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嘲弄,或许,更近于一种自嘲:“其实那个人,他根本就不*姐姐,选择联姻,也不过是看中我们池家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他如此野心勃勃,显然早存了称霸武林的念头,打算借我们池门势力日后助他一臂之力……坠下悬崖之后,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这样认为的……”
  幽幽火光从他眸底一闪,倏如深洞狂兽的尖爪划破暗夜,露出了锐利狰狞的寒光:“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打开的时候,它只剩下半粒,对所有江湖人而言能挽救性命梦寐以求的珍贵之物,他居然会拿来给你用。”
  池曲扬抬头凝定她的脸,眼中讥诮无限,像化作九寸骨钉,直直戳入她的心房:“看来,他真的很害怕失去你啊。”
  颜红挽用手捂着胸口,遏制不住地低咳两声,脸上无甚表情。
  池曲扬冷哼:“颜红挽,你还真的是没有心呢。”
  她浑身冰凉发抖,扯过毛毯紧紧裹住自己,蜷在墙角,窗外的雪似乎大了,黏在窗纸上是梅花大小的影子,还未融化就又覆了一层,她呆呆望着,对他的话竟恍若未闻。
  池曲扬一转身,去了外室。
  她素来畏寒,在床上辗转反侧,尽管闭着眼,但怎么也寐不着。没多久,池曲扬弄来一碗姜汤,还有几块干粮,搁在桌上,无温无度地开口:“你想吃便吃,若想饿死我也不会阻拦的。”
  颜红挽饥渴交迫,披着毯子趴下床,那干粮真硬,咬一口硌得牙齿都痛,可她还是全部吃完了,暖暖的姜汤灌入喉咙里,辛辣烫舌,却叫人忍不住不喝,浑身上下的血脉都变得舒活流畅,终归是有了几分气色,她两靥面颊直呈粉扑扑的,似极水榭初绽的嫩莲粉蕊,嫣嫣娇态,氤香流霞。
  池曲扬瞧去一眼,就和衣卧在另一张床榻上,面朝墙壁,只余个背影,一动不动地仿佛睡去。颜红挽听着木柴嗞嗞泛响,忽然想明白,昏迷时他给自己喂下的究竟是什么,握住那枚空空无物的澄碧玉石宝盒,即使知悉一切,也已经无可挽回了。
  次日清晨,雪终于歇止,池曲扬一大早就出了门,颜红挽睡到晌午方醒,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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