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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不难受呢?
牙月畏寒,已经是夏天了,但是山上微凉,每天她的窗子也是关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容易犯困,每天睡得很早,起得却是众人之中最晚的一个。长佑还记得他和牙月住着的那几个月,她的身子也是微凉带着淡淡的药味的,牙月对他真的很好,什么都……顺着他,只有一次似乎是她真的睡着了,但是长佑仍然记得第二日牙月看着他的眼里有些淡淡的不忍心。
长佑往往会在牙月的屋里呆着直到他就寝的时间,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六年来没有和牙月在一起的时间一般,他尽量找多的时间和牙月在一起。第四天的时候,长佑正想要走了,忽然床上的牙月惊醒,动作很大,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长佑没有点灯,是以牙月并不知道此时房间中多了长佑一个人,牙月是被冷醒的,她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虽然已经忘记了多少次她醒来,但是事实是,她经常这样,并且已经习惯了。
以往还可以运功让身子暖起来,现在到了夏日日子倒是反而更加难熬,宋千烛明确地禁止了她夏天用火炉,因着整个儿冬天她都离不开火炉,用久了毕竟对身体是没有好处的,现在也不能到火炉边上暖暖身子,很冷……
长佑看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也才理解牙月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不由心里抽痛起来。靠近的时候长佑没有发出声音,而牙月内力尽失也是听不到长佑这样武功高深的人的,显然,他忘记了这一点。
直到长佑的手抚上牙月的脸颊的时候,她猛然后退拔出枕下的匕首,长佑才明白过来。牙月纵然内力全失,但是功夫底子还是在的,身手虽然不及以往快速,但是比起普通人而言还是灵活的,只是紊乱的呼吸显示了眼前的人是多么的慌张。
长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只是觉着好像就不是以往那种状况了,要是按着往常的情况,现下的长佑应当已经被牙月制服,而且那匕首要是不出所料的话应当是在他的脖子上了才对。思虑也只是片刻之间而已,长佑下意识开口。
“是我,长佑……”
说完这句话又是一愣,明明从很早以前开始长佑就自称北长佑了,但是看见牙月还是会不自主的说着自己是长佑,这个他不准别人叫的称呼。就好像是心里的秘密一般,好像所有这的怪脾气都在遇见了牙月有了解药一般。
难道是因为叫了那么多年小主的缘故?
长佑还没有思索,就看见牙月的手松开了匕首,舒了口气,好似方才是多么紧绷的样子,长佑不由有些愧意。
“我……现在都,听不出来了……”
这话说得有些苍凉味道,牙月只有自己知道方才是怎样的惊恐失措,万一是仇家,牙月不能想象自己怎样才能够存活下来……好像这几年过得太过安逸了,这种防范的措施还是第一次,还是一把几乎握不住的匕首,牙月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恍然之间神色有些落寞。
手被另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牙月觉得很温暖,好像是在冬天的火炉边上一般。是,一个人的温度……牙月任由长佑用运功暖着自己,却是不言不语的。过了一会,牙月觉着自己身上也暖了起来的,便将头靠着长佑的肩上,还好是在夏日,他身上并不是冷硬的外衣,而是柔软的里衣,长佑也是顺着她将她拢进怀中,过了一会才发现牙月就这样睡着了,长佑有些诧异,牙月的信任对长佑却是很受用。
黑夜中,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眼很是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风波起
在山上的几日,长佑绝口不提牙月失踪的几年,也吩咐过七竹九兰不许在牙月面前提,就像是没有这件事儿一样,牙月和长佑的距离经过那一夜好了不少,也是让本来有些道不清的关系看上去更加的暧昧难言了。
鬼医期间来过一次,独独见了牙月,走时那声叹息让长佑的心揪紧了很多,他甚至有些想要拦住鬼医了,但是,没有,就那样任由那个老人走了,之后牙月就告知了回到山庄的时间,还有带上了宋千烛,鬼医最后对牙月的怜惜。
回程的时候多了平安和莫忧,莫忧的话很少,只是经常在牙月身边帮把手而已,好像牙月什么不会做他都知道一般,长佑觉着莫忧是会武的,但是一直没有见着他施展,牙月平时也没有提及,长佑也不好问什么,只是那凤眼之中一闪而过的光华透着算计。
就七竹的观察,牙月自从遇见他们之后就只是说了几句话,第一句就是他们以后就是长佑的人了,第二句是不要招惹她身边的人,没有见面的欣喜也没有离别的伤感,好像是那么自然的一切,就这样他们的主子就换人了,正式的。
九兰对于牙月的镇定倒是没有想到的,只是她也尽量不与牙月独处,九兰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她怕那人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九兰的心不大,但是却还是独有一些愿望的,七竹倒是看得清就是不能说。
而在两人的眼中,莫忧和平安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虽然两人跟了牙月那么多年,但是牙月一直是以主仆之礼对待两人的,虽然心中对两人好,却是还是越不过那么一道无形的界限的。可是那两人真的很不一样,牙月对着平安会笑,对着莫忧会笑,笑起来就像是盛开的莲瓣一般干净,让旁人看了有些羡慕。
九兰很清楚地记得牙月从来没有对着他们笑得那样的,毫无保留。六年之后,从前最好的伙伴变了,而他们也变了。九兰还记得原来是谁说的,情淡情浓就像是花开花谢一般自然只是时候到了就会发生,而现在,是时候到了么?如此的疏远,就算是她不再说什么他们可以察觉出来的……
一路上话不是很多,就属陌泉一路上最开心,但是牙月很是倦的样子,宋千烛又是甚至会让他们停下几天来让牙月修整,长佑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照办了,虽然很是不赞同但是大家都还是照办,牙月在客栈的时候长佑会先用功力暖了牙月的身子再让牙月睡觉,很细心也很微小的动作,牙月有时会有些失神,好似多年前有人似乎也是这般关心她的,但是……
牙月出神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增加着,莫忧好几次都感觉到了牙月的没有对劲,但是牙月看着他的眼神却是让他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莫忧是西域人,长得没有中原人的细腻,但是独有深邃的五官和双眼,多看几眼也是挺不错的,未娶妻,而平安的年龄,也没有嫁人。两人就这样准备在牙月身边呆上一辈子的。其实论起性格来,平安的柔情委实来得比九兰多了许多,大约是身为女子不曾习武,又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的缘故了。
中途如烟见过牙月一次,还带来了什么东西,牙月只看了看,但是眼里却是温柔许多,是块玉佩,但是没有什么纹饰,只在下方有一点东西,长佑看了看,但是没有见着,只是觉着这东西会带来不好的预兆,那是块上好的蓝田玉,天耀每年上好的蓝田玉会进贡到皇宫中,已经有很多年了,长佑不好的预感,总是觉着会是跟着姬越平有关系。
然而事情并不是从牙月的口中说出来的,是到了洢水山庄的时候,圣旨就到了,宣升平郡主进宫,升平郡主,就是牙月。这倒不是最大的震惊,最大的震惊是,来迎接的人居然是天耀当朝的皇子,七皇子。
天耀当朝,除去姬越平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外,其余的封王都是大多被架空了势力了,而据长佑所知,姬越平常年为皇上效力,并不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而近几年似乎为了牙刃的事情沉静了几年,但是朝中许多变动还是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在其中。自从牙月弄到解药,并以洢水山庄换之后,牙刃的病也好了,但是却是记不得以前许多事情,唯有牙月和姬越平倒是从未忘记过。这些都是很早的事情了,但是从西域回来之后牙月从来都没有问起过,所以众人都没有提起过,但是长佑管着这些儿事总是知道的。他总是觉着,不论怎样,牙月总该是和牙刃没有仇的才对,纵然她很是不待见姬越平。
见到七皇子的时候,正好是圣旨到和他们回山庄的同一日,从马上下来的男子约莫和长佑七竹差不多年岁的样子,只是身姿很挺拔,有一种和牙月相同的气度,这一份气度让长佑很是不舒服,只是他没有牙月那样的冷寂,可能是天家皇儿,个个都是一副好样貌。
那人就这样看着牙月走下马车,眼神里面总是藏着什么一般,像是一泓深邃的湖水,很是漂亮,那和牙月相似的杏形眼睛又有一番味道,不过还是很惹人看。
“没有想到?”
牙月失笑:“要如烟带着东西给我,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一句话么?”
“他们这么快?”
牙月拿出那枚玉,淡淡笑言:“那是我的,惜星阁。”
那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是外人能够看透的了。陌泉走上去拉了拉牙月的衣角,一脸好奇地看着来人,牙月倒是很自然地对着那人说着陌泉是她的孩子。
那人也不惊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般,摸摸陌泉的脑袋,温润的笑容看着觉得很舒服。
牙月默然,却是将泉儿拉到了自己身边,看着像是很自然的动作,但是长佑心里倒是很受用。至此,牙月也不说话了,
好像是天生的防备一般,那人也是能够看懂的,对于牙月的防备也没有说什么,就像是完全看不出来一般,长佑和众人行礼之后终是一干人进了山庄,牙月甫一进山庄倒是一愣,山庄的格局倒是和当年完全不一样,倒是,倒是……有些像是牙月自己山庄的格局了,绿竹兰草还有枫树,像是她回来当主人了一般。
牙月那双眼睛里变换着波光粼粼的,委实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想法,牙月回身看了长佑一眼,只是那么匆匆一瞬,倒是长佑很想再看清楚牙月脸上的神色了,可是……太快了,长佑狭长的凤目微微一转,倒是也知道了牙月在想什么一样,长佑自嘲,这个山庄倒是把自己的心迹表露无疑了去。
七皇子和牙月一路上倒是相见欢,牙月一路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遇见七皇子了之后倒是笑了数次,两人好像在说小时候的事情的样子,长佑对于牙月小时候的经历倒是不大知道的,只是看着牙月将那玉石再次拿出交给七皇子的时候才知道好似是什么约定。
但是他没有收回,倒是又递还给了牙月,只是一默,牙月却是收下了。
长佑看着那块玉佩,目光有些探寻,但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牙月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拢在了袖子里面。
七皇子也住在了山庄,牙月看着新建的地方走了一圈,选了较为偏远幽深的地方,外面的荷花池子隔断了很多人气,倒是也像是牙月的风格。
七皇子,名洛。
姬洛在山庄的时候时不时会到牙月那里坐坐,但是牙月除却初见时的温润,其余时刻倒是恢复了她冷若冰霜的性格,对着姬洛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长佑在这些日子时不时会到牙月处用饭,每每看见了姬洛总是不那么高兴的。
但是两人最不能回避的问题却是上京,上京,名义上召回牙月做着她的郡主,但是实际上图的却是洢水山庄的势力,青凤凰在牙月的手中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鲜少有人知道那权力早已交接到了长佑的手中。所以,现在的局势很是微妙,因为长佑为了找到牙月,对外依旧宣称牙月山庄的主人。
牙月看着长佑,好像很是花了一些勇气才开口说着。
“我们成亲吧!”
长佑恍然,觉得好像什么在自己的耳边炸开了一般不能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牙月,凤眸大睁着,手里还未放下茶杯。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僵局,长佑无法言语,牙月却是不愿再抬头看他,只是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这么一重复了,长佑倒是有了反应了,只是他怔怔地仔细牙月,那风华绝代的气质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长佑的脸上却是有了些动容。
“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娶我么?”
“我想娶是一回事,但是,”长佑放下茶杯,手有些不稳差点洒出茶来,“你的动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牙月深吸口气,笑言:“我不是只能嫁给你了么,我连泉儿都生了下来。”
长佑脸上有些苦恼,眉眼微微蹙着,倒是看着有些小孩子脾气了:“牙月,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相信只要你愿意等着娶你的人还是不少的。”
这句话说得颇有些怨怼的味道在里面,牙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却是笑开了。忽然感到释怀,牙月单手支着头,夜风微微吹着,长佑忽然就感到牙月的声音是那么柔和。
“虽然我不确定,但是长佑,若不嫁给你,我这辈子是不会嫁给别人的。你,似乎能够让我感到安心,还有,信任。”
风动烛光闪烁,牙月的影子在背后摇曳着,而长佑容颜如玉凤眼斜飞端的是一副绝色风华,静静坐在一室之中,恍然如画。
长佑听了之后起身缓缓靠近牙月,落了一枚轻柔的吻在她的唇畔。牙月未曾闪躲,但是她居然觉得心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就这样,望着长佑离开,心里忽然有些柔情升起。像是月光一般温柔着不散。
还能再说什么吗?
牙月沉默着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香炉中的烟袅娜着升起……
而离去的长佑走到了门边看着夜色如墨,竟是有些想要冲进去再确认一次的冲动了,还是当年的少年么,不是了吧,庄主大人有些神思迷离离开了牙月的居处。
第二日,没有喜堂,什么也没有,只是单单长佑宣布牙月是他的娘子的时候九兰和姬洛的手都抖了抖,九兰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快的,快得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九兰按照长佑的意思将两人的房间点满了红烛之后,她看着一室明亮竟是难受得出神了。
牙月将将把这一幕收入了眼底,牙月很久都没有和七竹九兰说话了,尽管当年三人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但是当牙月看见了九兰落下的泪水的时候就知道了岁月改变了很多的东西,包括人心。
“九兰。”牙月轻声唤着九兰的名字,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九兰看着牙月,也是一阵默然。
好像所有的伪装就这样融化了一般,九兰就这样任由牙月看清了自己难受的神色,且是没有丝毫的怨怼。
“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牙月呢喃着。
九兰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赞同了还是反对了的,就只是机械性重复着一些动作而已。
“怎么会没有喜堂呢?”
九兰惶惶的声音忽然开口,这是她无法想明白的事情。
牙月也沉默了,不做声,说什么,难道说长佑不要,抑或说他其实并不相信自己真的嫁给了他么?长佑说,先这样。那么后来又怎么样,牙月想问,没有开口,那么就先这样吧!
“不知道。”
最终回答的话。
“小主,”多久没有开口的话了,叫着还这样的熟悉,九兰忽然就对回来的牙月有了真实感,“你回来了,很好。”
九兰低垂下眼睑,本是娇羞的脸上尽是说不出的难耐:“小主你不知道,你走了的最开始庄主是什么样子的,你回来了,很好。”
牙月看着这个以前的心腹,忽然生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自己从来都不关心他们的感情,七竹和玲珑是自然而然的就那样了,而这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姑娘……牙月忽然有些不想说话,是自己想得太少了么?其实,连最基本的关注都吝于给予吧!
但是,心里都是灰的人又怎么能够关注其他人呢?
“我走了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丈灯
牙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问出这种问题,就像是牙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嫁人的这一天一样,什么都脱离了自己幻想的一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一个人的出现。
九兰看着牙月认真的脸庞,忽然就有些难言的痛楚,细细地漫上她左边的胸口,自己花了几年的时间看着自己爱的人爱着别人,而自己,永远是站在角落看着的人,从前和以后,时光飞逝却带不走它们。
这将是什么感觉呢?
九兰不想分辨,就让她这样吧,为了她爱着的人做最后一件事,然后一人一马,明月天涯!
“他,很消沉。”
最终还是开了口,九兰背对着牙月,声音再也不是平常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找你就像疯了一样,这边的地带全部都被他翻了过来一样,他当时以为你是一个人走的,翻找了你所有的东西,料定你走不远… …”
“然后最初的几个月他几乎没有睡过,还… …跪下求了惜星阁…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呢!”
沉默… …又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