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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不语闻言,不觉松了口气,当下又谈了些琐事。一群汉子熙熙攘攘间,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小元庆,正骨碌碌的转着眼珠,似乎在暗中打着什么算盘,过得片刻,他忽的滑下椅子,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而这偷偷的潜逃,直到时近黄昏,才由于莫愁的偶然发现,才被注意到,不过,因了元庆的性子向来野的很,众人倒也未曾放在心上,只当他又上街闲逛去了。然而,直到掌灯时分,本来应当早已返回府邸、缠着爹爹讲故事的小娃娃,居然还未返回,石不语与诸女这才慌了手脚,急忙遣人四下寻找,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忙,便忙碌了整整一夜。
临近天明时,正焦虑万分的男子,忽的重重一拍额头,惊道:“该死!庆儿该不会偷偷的随着王……”
话到此处,诸女也早已反应过来,当下急急赶往军营,拉住几队士兵询问。程行烈等人恰恰正在军中操练士兵,闻讯便一起发动寻找,过得半晌,罗琼忽的从马房处急急奔来,提着位被绑成粽子的马夫……
而据这位不幸的马夫所说,昨日小元庆借着闲逛的名义来至马房,忽的出手偷袭将他打晕了过去。待他半夜里悠悠醒来时,才发觉自己已被五花大绑,捆在极其隐蔽的角落里,口中还被塞了一团烂布……
石不语听到此处,早已明白了五六分,当下急急抓着他的衣领,沉声喝道:“我问你,马房中可少了什么没有?再一个,庆儿可曾带着那两柄银锤?”
这马夫正在诉苦,被他这么一喝,险些反应不过来,怔了半晌,方才忐忑应道:“庆少爷似乎带着银锤,至于马房么……”
话音未落,罗琼已抢先应道:“不必问了,马房中别的倒没少,只不过,程大哥的那匹乌锥马……”
“什、什么!”这一次,叫苦连天的,却轮到程行烈了。他那匹乌锥马是不好容易才寻过来的,体形极大,气力十足,正适合他那沉重的体形,一向视若珍宝,如今居然被元庆偷偷带走,怎能叫人不心痛?
石不语听到此处,顿时一拍大腿道:“果然,我便知道会是如此!不消说了,那个小混蛋肯定骑了乌锥马,去追赶伯当和单二的军队。喵喵的!他倒聪明,知道挑选气力大的乌锥马,换了别的马匹,哪里吃得消那两柄银锤!”
诸女向来宠爱元庆,都当亲生骨肉一般看待,闻得此言,齐齐变色,莫愁更是打算即刻动手,去追他回来。石不语见状,急忙将她扯住,摇头叹道:“来不及的,都已过了一夜,庆儿怕是已追赶着伯当的军队,到了信阳!”
听他如此说,莫愁更是添了几分焦虑,深深皱眉道:“庆儿不过六七岁,性子卤莽,张衍又是头老狐狸,万一中了什么计谋……”
石不语也已想到这点,沉吟片刻,便即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带什么兵马,直接抄近路,从空中飞去信阳接应,或许来得及赶上!”
他这提议,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诸女闻言,只能勉强接受,当下催促着他召出悠白,腾空而去。不过,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危险,向来担任侍卫的幽姬,也应了凝寒的嘱咐,陪同着石不语齐往,如此一来,在飞行速度上倒是受了不少的影响。
悠白一路飞行,应着石不语的要求,高高藏入云间,因此,在穿越苏阳营寨的上空时,并未引起任何骚动。不过,它的飞行能力终究有限,行至半途便经受不住妖力的消耗,讨饶着降落下来。石不语无奈之下,只得再度唤出玄墨,与幽姬共乘一骑,赶赴信阳,心中也因此更加坚定了要去寻一只大型飞宠的念头。
他二人早间出发,一路疾奔不止,原本以为要到入夜时才能抵达信阳,追赶上已提早出发了将近两日的滨海援军。不料玄墨才行了大约三个时辰,便已远远望见滨海军的旗帜,石不语见状,心头又是欢喜又是惊疑,急忙催动坐骑奔入军中去。
见他从阵后闯将进来,那正在阵前踌躇不定的单知雄,顿时如同盼望到主心骨一般,急急迎将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连寒暄都未曾寒暄一句,便齐齐开口发问,一个问的是“老单。你可曾见到庆儿”;一个问的是“老不语,咱家可要追下去”……
怔了一怔,却还是单知雄先行反应过来,向他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们领军越过密云山麓之后,果然便被连夜赶来的元庆追上。按照王伯当的意思,便要当即将这翘家的小娃娃转送回去,单二自然也没有意见。不过,想法总归只是想法,等到真正实施起来,被莫愁诸女宠惯了的小元庆又哪里是那么好应付的?两人连哄带骗折腾了半日,终究败给了那位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的小娃娃,只得无奈带着他一路同行,等到了信阳再做打算。
只是他们半路这一延误,正在迅疾奔赴信阳的张衍军便得到了消息,当下便派遣了大将吉青分军三万,在通往信阳的必经途径上临时设立工事,看其意思,也不求能够击败滨海军,只要拦截上一两日,让张衍顺利攻下信阳即可。
而见了这种情形,狭路相逢的滨海军,除了强行冲营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当下便由王伯当为将、元庆为先锋,乘着对方立足未稳的大好良机,强行攻入阵去,大约一个多时辰,便即大获全胜,彻底冲跨了敌军。
王伯当也不欲多加追赶,便要收拢士卒继续赶路,却在此时听得几名亲兵回报,言道元庆在乱军中受了那吉青的出言挑衅,独自策马追击,眼下正朝着西南方向的银瀑谷奔去。
王伯当听了,顿时叫苦不迭,他也是滨海有名的智将,自然意识到其中有诈,急忙招呼了千余军士随后赶去。只是他去的匆忙,却未交代过单知雄具体的事宜,以至于这位莽将在收拢了军士之后,一时之间,倒不知道应当做些什么了……
第三百五十章 金乌
听得这一番叙述,石不语登时面色大变,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跨上玄墨,往那银瀑谷赶去。单知雄见状大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问道:“老不语,我这该怎么办?”
石不语正是心急如焚,闻言随口应道:“你先带齐人马,去救援信阳!不过,派遣几名士卒返回密云山麓,叫那里的妖族赶去安阳,将这里的情况知会一声!”
单知雄连连点头,却又迟疑道:“老不语,可是庆儿那面,难道不用我去……”
石不语摆摆手,沉声道:“张衍军若是设下了埋伏,便靠你这里的几万士卒,怕是不够他吞的,倒不如我亲自去,即便解不了危局,也能想法救了王赌棍和庆儿出来!”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策动玄墨,沿着西南方向的马蹄印,与幽姬二人疾驰而去。大约行了小半个时辰,天色昏暗中,便遥遥望见一条银瀑从远处的山涧上直挂而下,颇有“银河落九天”的气势,即使相隔数里,也能遥遥听见水流澎湃的声音,足可想见那种壮观的冲击力。
“那便是银瀑谷了!”石不语一面驱策着玄墨前行,一面向着身后正化为年轻女子形态的幽姬解释道,他本想借机将李白的诗歌念上几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落了穿越的俗套,干脆闭口不说,也免得落了剽窃的罪名。
幽姬却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朝着那银瀑的所在望了片刻,忽的轻轻“咦”了一声,踌躇道:“师尊,那处山谷上方,似乎有些什么东西……”
石不语微微一怔,抬头望去,果见银瀑上方的山崖上,似乎栖息着一排尺余高矮的黑影,辨认片刻之后,他却松了口气,放心笑道:“没什么,那只是一些飞鸟……等等!”
显然,这句话还未说完,他便为自己的结论吃了一惊。倒不是鸟群栖息在山崖上有什么不对,只是那条银瀑距离自己这里,足足有数里之远,在这么远的距离外,那些飞鸟都有尺余高矮,那么可想而之,这些飞鸟的真正体形,会是……
一念至此,两人齐齐变色,玄墨与主人心意相通,当下不待吩咐,便发足狂奔起来。随着距离的迅速接近,那些巨禽的体态也逐渐清晰起来。以石不语运足妖力后的视力望去,可以清晰的望见,这些巨禽倒仿佛是放大了近百倍的乌鸦,体形约在一丈到两丈之间,周身赤红如血,头颅却是黑色的,顶上还生着金光闪闪的*……
“这是……”飞驰之中,石不语沉吟片刻,便从早年的记忆中,寻到了这种奇异生物的名称,“这是,穆昆山脉中的金乌……”
他早年与凝寒生活在穆昆山*蜂上时,偶尔也曾望见这种异兽遥遥飞过,后来得了悠白之后,也曾借着她的力量,捕捉过一只活生生的幼年金乌,按照石不语当时的想法,本打算将这生物饲养起来,不过,却最终因为两只成年金乌的突然袭击而宣告失败。
事实上,这种生物的攻击能力相当了得,便以悠白当初那种中阶异兽的实力,也在一个照面下吃了大亏,几乎被破开肚肠。好在凝含及时赶到,先是放还小金乌自由,随即又唤出几只水兽抵御,方才免了这一劫难。因了此事,石不语和悠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没有去招惹过它们,想不到今日却仍然免不了要碰上一碰……
正想到此处,忽听得一声牛吼般的聒噪,那群栖息在山崖上的金乌仿佛受到了驱使一般,齐齐展翼俯冲下去,盘旋间,数十道火柱从它们的口中喷射而出,射入谷中,随后便遥遥听见一阵马嘶人呼,伴随着凉风隐约传来。
“该死!”石不语面色大变,急忙催动玄墨疾驰而去,一阵狂奔,总算到得银瀑谷前,却见入口处已被巨石封得严严实实,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在此设置下了陷阱。
到了此时,石不语便是用脚趾去想,也知道元庆与王伯当必然已在谷中,而那些金乌,想必就是受了张衍军的驱使,来上演这么一出火烧藤甲军的典故。好在他身旁带着悠白,当下唤了她出来,与幽姬一起踏上,顷刻间腾空而起,飞入谷中。
这时的山谷中,火借风势,早已将一片草木繁盛的平野烧得赤焰千里,浓烟滚滚,将本已入夜的天空都遮蔽了大半。两人乘在悠白,在半空中四下眺望,自然也被烟雾遮挡了视线,只看见下方的火场中,有许多滨海士卒在逃亡闪避,却根本无法辨别出王伯当与元庆的所在。
“抱歉了,我也想救你们,只是……”见得这等惨景,石不语心头也是不忍,默默念叨了几句。话音未落,忽听得身后的幽姬大喝一声,惊呼道:“师尊,小心左侧!”
石不语吃得一惊,还未来得及答言,便听得风声呼啸而来,两只丈余大小的金乌,口中烈焰汹涌,如同利箭一般疾射而来,身下利爪狰狞张开,泛着深蓝光芒,若是被其抓中,毫无疑问,便是石头也要被击得粉碎。
悠白这时正朝着前方飞行,那两只金乌从烟雾中冲击而来,它一时之间措手不及,眼见便要伤于对方的突然袭击之下。石不语见得势头不妙,当机立断,一跃而出,身在半空便已化为兽形,背后蝠翼齐展,数条蛇藤随即如鬼魅般喷射而出,往两只金乌射去,不求杀敌,只求阻得一阻。
“小白,你带着幽姬下落,若是寻到了元庆他们,便以长啸声通知我!”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暇,石不语急急回头喝道。悠白不敢怠慢,急忙俯冲下去,与幽姬二人撞入火场,不断腾挪闪避,间或以妖力击退烈焰。
石不语见状松了口气,却不提防那两只金乌竟然狡猾的侧身而飞,堪堪避过蛇藤,丝毫未曾减慢速度的冲击而来,刹那间便已近在眼前,四只利爪齐齐挥出……
危急之时,却是人天生的本能反应发挥了作用。眼见利爪击来,石不语下意识的便是一个后跃,四道利爪齐齐戳在他的胸口上,虽然因了闪避的缘故未曾使尽全力,但那种力量也不容小窥,倒叫石不语觉得胸口剧痛无比,仿佛连肋骨都断裂了一般。
“喵喵的,幸亏有这一身鳞甲!”死里逃生的男子,根本来不及去观望伤势,眼见两只金乌在空中一滞,再度扑击而来,他急忙摇动身躯,遁千里于刹那间发动,登时消失在原地,倒叫那两只袭击者扑了个空,一时间茫然不已。
“代替月亮惩罚你!”一声不伦不类的呼喝,忽的从它们的身后传来,下一刻,飞舞的巨镰已带着呼啸的风声一闪而过,刹那间,赤血的喷洒间,一只金乌已如断线的风筝似的,生生俯冲而下,一头撞入火场之中,眼见是不活了……
“该死的!皮肤这么坚硬么?”一击得手,石不语也隐隐觉得虎口有些发疼,蝠翼轻轻振动,划开三尺,再度避过那幸存者的火焰喷射,妖丹化形的镰刀再度扬起,这一次,却瞄准了对方看似柔弱的短颈。
只是,眼见飞镰及身,那金乌竟然不闪不避,毫无畏惧的迎将上来,石不语微微一怔,忽从对方眼中望见类似于嘲讽般的神色,不觉心头一震,本能的急急下滑。果然,他身形甫动,便听得身后狂风呼啸,一只巨爪已重重击在他方才的立足之处,紧接着,便是一道灼热得足以焚毁金属的赤焰。
身在下坠中,石不语已抓住时机翻过身来,抬头望去,正见一只约有五、六丈长短、几乎追得上悠白的巨型金乌正从高空紧追而来,与其他金乌相比,它的体型不但大了了数倍,并且在身下生长着三只铁爪,倒仿佛是天生的畸形儿似的……
“喵喵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东西?”急速下坠的男子,在闪避着对方的烈焰攻击的同时,也不忘哀叹自己的运气不佳。
这种三足金乌,据说是金乌群中天生的首领,有了它的存在,原本散乱的鸟群便如同有了高明的指挥官,开始懂得配合作战,其威力自然要远胜于之前。难怪刚才那只金乌会如此狡黠的使出诱敌之计,看起来,显然是收到了金乌王的暗中指示。
不过,眼下却不是他思考前因后果的时候,那三足金乌见得一击不中,嘎然一声,再度扑将下来,速度竟如离弦之箭一般,顷刻间便已拉短了距离,张口又是一道赤焰,火光过处,便是空气也几乎燃烧起来,仿佛带上了焦臭味道。
虽然如此,石不语也已有所防备,见它张口,当即借着遁千里的妙用,平平移开三丈,青光闪耀,镰刀登时化为长弓,身在下坠中,双手已挽住雕弓,便欲一箭射出……
“射!”射字还未出口,异变陡然发生。那金乌见得长弓当前,似乎也察觉到了威胁,忽的长鸣一声,借着双翅的挥舞之力,诡异的原地一个盘旋,倒将尾部对准了石不语……
下一刻,不待对方反应过来,那生着长长翎毛的赤尾上,忽的气流涌动,刹那间喷射出十余道尺余长短的羽刃,才一接触得空气,便化为烈火短矛,疾射而来,带起一片呜咽般的风声。
石不语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几根短矛先后击中胸口,猛烈的爆炸声中,熊熊火光将他的身躯尽数拥裹在其中,如同一颗火流星一般,喷薄着跳跃的火焰,重重砸向龟裂的地面……
第三百五十一章 水瀑
燃烧的火流星重重撞向地表,胸口本已受得重创的石不语,在闷哼声脱口而出之前,后背又与坚硬的岩石做了一回亲密接触。这种两面夹击的贵宾待遇,令他在巨大冲击力袭来的刹那间,只觉得身子仿佛都要寸寸断裂开来,更不用提胸口传来的灼热疼痛,以及头脑中笼罩的一片昏沉……
轻轻摇了摇头,被这重创击打有些发蒙的男子,显然已陷入临时失忆的状态,以至于花了一小会工夫才逐渐想起自己的处境。而趁着他失神的刹那,盘旋在半空中的三足金乌,也已从喷射尾羽的调息中恢复过来,双翅一振,再度疾射而下……
“嗖!”危急之际,却听得尖啸声中,带着银光的白羽箭划破长空,刹那间便已到得金乌面前。血光过处,正趁势下扑的巨禽猛然悲鸣一声,急急振翅上飞,颜面上已带着一支深深入肉的利矢。
“喵喵的,报应啊!”石不语最懂落井下石的道理,见状哪里会舍弃机会,二话不说便是一道妖华息爆送出,将那金乌击得周身羽翎乱飞,哀鸣着避了开去,暂时不敢接近。
而得了喘息机会的男子,也即刻转过身去,忍着胸口的疼痛往箭矢的方向跃去,口中呼道:“老王,是你么?元庆可在你身边?”
浓雾之中,王伯当的身影也在剧烈的咳嗽声中清晰起来,喘息着问道:“逝兄弟,你便这么确定是我么?”
“废话,喜欢放冷箭玩偷袭的,除了卑鄙无耻的你之外,还会有谁?”打击了对方一句之后,石不语登时觉得伤口恢复了许多,随即匆匆问道,“元庆呢?难道没有……”
话音未落,悠白的长啸声忽从西面遥遥传来,石不语心头一喜,登时闭口,随即一把抓住王伯当,趁着半空中的金乌再度下扑之前,朝着啸声方向的赶去。行了片刻,便见悠白、幽姬二人正靠在一处山崖的凹壁前,狼狈抵挡着五六只金乌的同时袭击,而她们身上大小不一的创口与满溅的血迹,充分说明了战况的不利。
“射它们!”石不语一把抓过几根羽箭,在贯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