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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王常委家刚买的一套别墅,要装修。他的小舅子便专门从外地赶回来,负责这项工作,晚上就住在王常委家里。而且这个手机号也是丁一飞用自己的身份证在电信部门才办理的当地新卡,应该是为了装修方便,在时间上也和王常委家的装修进程相吻合。
案情到此,似乎已经是证据确凿了,但是,张春风觉得这还不够。
于是,他们三人又进行了小小的策化。安排人故意在尤克松面前提到丁一飞的名字,又说此人最近遇到了不测。。。。等等,但是尤克松好像压根没听到一样。又以同样的方法测试了丁一飞,得出的结论是丁一飞和尤克松互不相识。
张春风的身子在颤抖,他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王常委真名王友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他凭着自己的勤奋努力,大学毕业后,就在基层工作,从乡政府的秘书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同在一起工作已经近四年的时间,由于纪检工作的特殊性,他们常常的熬夜审案,讨论案情,每每有干部因为一时的糊涂犯错误,甚至走上犯罪道路而断送大好前程时,他们就会揪心感慨扼腕痛惜,如今这事很有可能就发生他的身上,单从个人情感上,张春风真的有点受不了。
而且,王常委作为班子成员、老纪委,明知故犯,作为单位的主要领导在脸面上张春风也觉得过不去。
事不宜迟,张春风连夜向时伟明作了汇报。
第一四四章 不认识这只鸟
时伟明从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呼”一下子站了起来,睁大那双细长眼睛,连连向张春风发问:“怎么搞的!怎么会是这样?这一次,你们确信没有搞错吗?各个环节、细节都把握到了吗?”
张春风也站了起来,他想了想,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便又自顾地接了一根烟。
“时书记,您看下一步?”
。。。。。。。。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王友其就被叫到了张春风的办公室。
“张书记,有事吗?”王常委是个很有礼节的人,他站到张春风的办公桌前,微倾着身子问。
“老王啊,你收拾一下,马上跟我到省里去一趟,上次省纪委的马常委来电话,让我们最近去汇报一下我们县今年以来的信访案件的查处情况,还有些具体工作要交待,你和我一道去吧,这项工作一直是你负责的,情况比较熟悉。。。。。那个具体的汇报材料我已经让办公室的同志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出发。”
张春风边收拾桌子边说。
“好,我这就去准备一下。”王常委有点激动,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办案人员的一贯作风。他们会根据受审对像不同的心理特征和性格弱点,找出最有效的攻击策略,出奇不易,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有效果。
像丁一飞这样的江湖人物,再加上有一个县纪委常委的姐夫做后盾,来软的,他会不屑一顾;来硬的,他会负隅顽抗,只有来火的,激他一下,看他的反应。
“丁一飞;你知道吗?尤克松出事啦!听说你认识他,而且还一定的纠葛,说说吧,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尤克松出事啦?是死了还是被给撞了,是他杀还是自杀啊?。。。”
“丁一飞,你少在这装疯卖傻,快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偶尔在公共汽车上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中国这么大,到底是不是同名同姓的鸟,我就不知道了。至于他长的什么样,是长的还是团的,或者是方的,毛是什么颜色的,本人一概不知,见都没见过。。。。你们说的是我们林怀县的那个尤克松吗?鬼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在深夜给他打电话?”
“什么?什么?擦!我说你们真的是拿着***的工资,吃老百姓的白饭,没事干,大白天看见鬼了吧!我给他打电话,还深夜里,有那功夫,我抱着老婆睡觉养神呢?”
“丁一飞,我劝你不要扯那没用的,你到底打没打?”
“没打就是没打!”
“我可告诉你,我们查过通话记录了,你的手机确实和他通过话,那你手机都给谁用过?”
“这?怎么可能呢?我手机从来不离身的,你们不知道现在的骗子多吗?再说我们家也没人认识那个尤克松,我手下的人更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的,谁会打电话给他?!”
“你现在住在哪里?”
“七!我住在哪里和打没打电话有关系吗?”
“直接回答!”
“住我姐家!”
“你姐你用你的手机吗?”
“七!现在就连收破烂的都用iphone5,你们也真会作践人!”
“你确信你姐姐家没人用过你的手机吗?”
“就对个时间算不算?七!毛病!”丁一飞简单地嘟嚷了一句,睨了办案人员一眼,吐了一口口水。
两名办案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做出无奈的表情,看这个人的样子还真没有扯谎,他们只好准备着让丁一飞签字,确认谈话内容。
突然,其中的一个办案人眉头一皱,眼睛一亮,又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对时间,谁用你的手机对了时间?”
第一四五章 摊上大事了
“我姐夫王友其王常委,你们也要记下来吗?”
两名办案人简直就想互相击掌,来上一句“耶!”
但表面上,他们却装出失望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又要去收拾那摊纸,以一种无所谓的,顺便的口气,带了一句:“用你的手机对时间,你姐夫的手机没你的好?”
“他说他手机没电了,也就到屋里去调了一下闹钟而已。”
“那能对多长时间啊,这你也记得?”
“一泡尿的功夫,谁让你们问的那么细的!”
“到底是年轻人,记忆力就是不一样,是哪一天你也记得吗?”
“就是四五天前吧,都夜里十一点多了。”
。。。。。。。
三个小时过去了,这边的尤克松死猪一样的,任你用多高温度的开水,它始终不吱一声,浑身的毛一根也不见少。
但是,读者朋友,你们要有足够的理由和信心,相信纪委办案人员的聪明智慧和无与伦比的高明手段。。。。。
“想不到,王友其倒是很直爽,他两句话没说,就承认了那天晚上确实给尤克松打了个电话。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谁还没个三朋四友的,也就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打个电话提个醒而已。跟组织说清楚也就没事了。。。。。尤克松这边倒真当挺得住,让他耗着去吧。。。。。!”
问训室里,四周黑洞洞的不见一点亮光,在这里,如果你时间观念差一差,极易造成黑夜和白天的颠倒。
问训者轮番上阵,有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又对你进行一番训导开化。尤克松只知道这里是一间宾馆的标准间,只是里面的床铺被临时辙走了,两只大窗户都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帘子,让这屋子里更加充溢着一种阴森神秘的味道。
在班上,时刻龙井毛尖滋润惯了的尤克松,已经几个小时没有进茶水了,再加上急火攻心,搞得他是气火两旺,唇干舌燥,喉咙冒烟。
自从在班上接到纪委电话,来到县委大院换乘到纪委的车子里,从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工作人员那凝重的面色,和司机的一言不发只顾闷头开车,一拐一拐地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不知道名儿的地方,到走进了这间标准间。。。。尤克松的心就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
没吃过猪肉常见到猪跑的尤克松知道:坏了,自己摊上事了,是摊上大事了!
当然,他是摊上事的,而且是早就摊上的,不是一件事,也不是甚么小小区区事,而且全是大事。
可是具体到底究竟是哪件事跌了呢?他这心里还真没底。
凡办案者都有一样的心理,一样的希望,那就是哪怕面对的是一粒菜籽,如果能榨出豆油来,当然最好!
不过,首先咱得承认尤克松他就是豆子,而不是菜籽,所以他要么不出,一出那准得是豆油。
可是暴榨了几个小时,楞是没弄出油来,关键是尤克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人提个醒,他只有先挺着吧。
就在刚才,他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好像说的是什么电话的事,他豁然开朗了,才知道是这件事犯了。
“尤克松,想好了没有啊,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对组织说清楚的吗?我们今天找你来也就是谈谈心,你也不要那么紧张。事情不论大小,但只要说清楚,就没事了。这些道理你是应该清楚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错,但是在没搞清楚之前,你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样吧,你呢,作为乡镇领导,每天工作那么繁忙,头绪多多,如果记不起来了,我们给你提个醒:这个月的五号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你是不是接到一个电话?我们只想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给你的,说了些什么?”
哦,原来就这件事啊!尤克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还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这是人家主动打给自己的,在这件事上,里外自己是没什么责任的。
现在说出来至多也就是道义上,自己有点对不住王常委,对自己的仕途官位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更不会累及到身家性命的。
但是一想到王常委嘱咐过他,让他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他开始犹豫起来。
咱放着尤克松的心态不谈,再来说说审训工作为什么要出现这么样的大转弯的?
丁一飞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他吵着要出去,这也难怪,人家还要做生意呢。可是他一出去,那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事说给王常委或者他的姐姐,就是王常委的老婆。
这边尤克松还没一点头绪呢?这样一来,如果惊动了王常委,他来个死不认帐,万一尤克松也来个死猪烫不出一声响,那事情岂不陷入僵局?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先攻破一头。
而且,张春风带着王常委外出,这个调虎离山之策时间上也容不得一拖再拖,毕竟不能真的把他带到省城去,而且就张春风一个人在他身边,万一尤克松出事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那同样会打草惊蛇。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情况严重,王友其来个临阵逃脱,玩起失踪,那就全完了。
所以客观上没有多少时间让办案人员去榨他们想要的豆油——谁都知道,这个电话事件只是敲开尤克松嘴巴的钥匙。
第一四六章 新帐加旧债
一路上,尽管张春风的司机使尽各种招数,尽量放慢车子的速度,但是因为时间太长,眼看着就要下来一半路程了。
张春风已经是如坐针毡了,他不时地掏出手机看时间,希望能接到专案组的电话,好立刻回城。
这个时候,专案组只好立即调整方向,抓住主要矛盾,就导演了那段有关王常委已经招供的谈话,故意让尤克松听到,让他觉得王常委也已经和他一样被办案人员给盯上了,而且已经招了,他尤克松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意义。
连干带渴,又气又怕再加上失望,尤克松的眼神开始出现死鱼一样的颜色,失去了光泽,不见了神采。
他tian了tian裂口的嘴唇,两眼盯着坐在一旁的办案人员手里的茶杯,看着那汩汩上扬的热气,一股浓烈的茶香让他更加地渴望外面的自由的世界——自己的办公室,多好。
“尤克松,想好了没有?五号晚上有没有人给你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办案人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嘲弄的口吻又说,“我办了几十年的案子,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没见过今天的怪事,人家打电话的倒是坦然承认,无所谓;你这个接电话的反而耿耿于怀,不认帐。真是啊——”
另一个办案人员也是会心地付之一笑,一副为他不值的样子。
“我,我想喝水。”当了多年的干部,尤克松有在讲话之前喝水滋嗓子的好习惯。
。。。。。。。
张春风总算等到了他想要的电话。他随即就心情愉快地大声对司机说:“你能不能开快点呢,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好!”司机应着,仅仅两秒钟,就发出一声惊叫道:“哎呀!不好!”
“又怎么啦?”张春风反感地问。
“张书记,坏了,坏了,车子出毛病了,得赶紧回头。。。。。”司机道。
“就不能将就一下?”
“张书记,这一路上我都弄了好几遍了,这还有一大半的路程呢,还是回去换辆车吧,安全第一啊!”
。。。。。。
回程途中,张春风再看王友其,觉得他还真有点像电影《毒刺》中的那个假老桑。
眼看着离林怀县城越来越近了。这时,王友其的电话响了,张春风一惊。
“喂!什么?”王友其惊道,脸色陡变。张春风看了他一眼,心理也突然地变得紧张起来。
“哦,哦——那就这样。”接完电话,王友其头上的汗珠下来了。电话是他妻子打来的,告诉他尤克松可能出事了,县城里都传遍了。而且自己的弟弟丁一飞也不知所踪,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看着王友其失魂落魄的样子,张春风问了一句:“老王,你没事吧?”
“没,没事,没事。。。”说完这话,他突然眉头皱了起来,双手捂住肚子,嘴里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怎么啦,老王?”这次是张春风皱起了眉头,心说,坏了,这个老家伙要耍滑头。
“哎哟——哎哟——,不好,我的肚子突然间疼了起来。。。。哎哟——哎哟——”
“要紧吗?”张春风急了,心里突然间生出些厌恶来,心说这些小伎俩平时见多了,都是别人在玩我们,想不到今天这个王友其却自己也表演起来了。。。。。看来,危急时刻,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
“张书记,我要上医院,疼得实在不行了。。。。哎哟——哎哟——”王友其龇牙咧嘴,形象生动逼真。
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张春风。
“好!那就先上医院。”张春风对司机说。
随即,张春风就打了个电话:“姚科长吗?我是张春风。现在我们在回城的路上,王友其王常委突然不舒服,要上医院,请你迅速安排两个人手过来,帮助照顾一下。我们十分钟以后就到县第一人民医院。”
在张春风打电话的时候,王常委的肚子似乎不是那么的疼痛难忍,他眼睛盯着张春风,当听到张春风让安排人手过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王常委已经意识到自己东窗事发了,他趁张春风不注意,急忙悄悄地背过脸去拨电话。。。。其实张春风一直就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伸手拿过王友其的手机说:“老王,你身体不好,不能劳累,有什么事就让我代劳吧。”
。。。。。。
在几个人的“众星捧月重重保护”之下,医生给王友其做了细致全面的检查,没发现什么异常,说很有可能是受了风寒,得了空调病,给他开了点暧胃的药,让他多注意休息而已。
在标准间里,心知大势已趋的王友其没有作太多的抵赖,他知道以他的县纪委常委的身份,既然能坐到这里,那一定是人脏俱在,再抵赖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了。
都说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两个本来非亲非故的关系,缘何会扯到了一起呢?而且连同三年前的那笔旧帐,也一并成了王友其和尤克松必须偿还的贷款。
提起三年前的那笔帐,就不能不说说尤克松的发迹史。
尤克松本是林城镇的普通居民,小时候因为兄弟多,就凭父母挣工分养活家人,家庭经济情况十分糟糕。尤克松也念过几天书,长大后,就在村办的集体窑厂里卖苦力,同样是挣工分。
尤克松虽然识字不多,但是脑子却非常灵光,为人处事十分的活络,一张嘴对人也很亲热,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普通百姓喜欢他,领导也很赏识他。就让他做了窑厂的现金会计。
窑厂的经营十分红火,作为现金会计,他收货款发工资,经常加班加点的工作。看着那每天来来去去的成堆的新崭崭的票子,尤克松心动了。
一天深夜,就在尤克松加班的会计室,突然的一把大火焚烧了厂里全部的帐目。上面来追查,结论就是会计太累,无意中碰倒了煤油灯,导致了火灾。其他也没发现什么人为图谋不轨的蛛丝马迹。
尤克松的会计是干不成了,就是干得成他也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