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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美琴那里来,她好多了。”
美琴是王妈的名儿,王家是大户名门,因王妈母亲是王家的妾室,所以,她也被嫁到独孤府做了妾室,都兰知道大唐是个讲门第的国度,当年能娶到王家之女,要知道,王家虽因高宗废后而没落,但当年,娶她为妾,也是独孤府辉煌的见证,不知当年父亲有没有爱过这位大家闺秀……
“侯爷吉祥。”
“奴婢问候侯爷。”
“王妈她好些了?”
独孤天化礼貌地向两个问候,使女点点头,继续说,“嗯,好些了,她知道自己是谁了。”独孤天化略带欣慰地笑笑。
都兰看着父亲,盯着父亲的眼睛说,“也许找到小弟,她会好起来呢?”
父亲眼中闪过一种都兰读不懂的冷淡,“到哪里去找啊?那个家奴已经走了。”
父亲为什么对此并不热心?难道他不想找到小弟天翔吗?父亲身边只有王妈了,他应该是孤清寂寞的吧?想到此,都兰问父亲,“父亲,您现在身边也没个贴心人,应该再娶一个。”
独孤天化摇摇头,叹道,“唉,老了,不想再找麻烦了。”
独孤天化看看两个婢子,低声命令她们,“你们回去吧,我陪郡主晒晒太阳。”
“是,侯爷,我们走了。”
“去吧!”
都兰疑惑地看看父亲,不明白他为何把两个使女支走。
目送春兰秋菊回到沁香楼,父亲叹了口气,“唉!都兰,父亲心烦意乱啊!”
“父亲,您怎么了?”
独孤天化摇摇头,我想跟你说说话,不愿意让她们听到。
“父亲想说什么?”
“都兰啊,现在大唐形势越来越复杂,你最近最好不要再进皇宫了。”
都兰停下脚步,盯住父亲的眼睛,用尽可能温暖的目光看看父亲严肃的脸,“父亲,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儿了?”
独孤天化依然紧蹙眉头,英俊的脸庞皱纹略显,嘴角儿抖了抖,“唉,明哲保身吧,金牌虽好,但容易惹祸,听说,豫王就要登基做皇帝了。年号‘嗣圣元年’又要改了。”
都兰听豫王说过母后想让他当皇帝,轻松地答道,“这有什么啊!听说皇宫里的事儿都是天后做主,还要怎么变啊?豫王不愿意做皇帝。”
独孤天化用手扶下女儿,“你以后就知道了,等一等吧!”
都兰低下头,好像若有所思,“豫王已经好久不见了?不知他最近怎么样?”
“豫王也是一个有理想的皇子了,他不愿意一辈子做别人的影子,不过,贵为皇子,他有他的使命啊!”
都兰点点头,挎上父亲的胳膊,同意父亲的观点,“父亲,天后野心勃勃,我担心天下大乱啊!”
父亲紧张兮兮地四下看了看,小心提醒都兰,“这些话只能跟我说,不可告诉别人,懂吗?都兰?”
都兰虔诚地松开父亲,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懂了,父亲,您放心,女儿不会跟任何人谈起。”
父亲看看都兰,用忧郁的目光望向远处巍峨雄伟壮观的大明宫,感慨万端地说,“乱不了,武后很有手腕儿,不可能让天下大乱。”
“不过,有李唐皇亲有来我们家送信的,说准备暴力反抗天后。”
“这是杀身之祸啊!父亲,过几天清净日子吧,我们家人都不要参与,连豫王都不抵抗,我们算什么?”
独孤天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手一挥,说道,“都兰,你说的对,父亲送你回房吧?”
父女二人沉默着,在雪地中向沁香楼走去……
独孤天化打破沉寂,“听说武后终于让中宗继位了,她对韦皇后和韦皇后的父亲韦玄贞十分不满!”
“那又怎样啊?”
“中宗也想有自己的势力,可惜他抓错了目标。”
“任何人都会在日光的强烈照耀下手足无措的。”
“皇家的悲哀!”
两人正想回楼,明绣和卓不汗骑马回来了,两匹马从小路飞速而来,“都兰,都兰,等等我们。”
都兰的目光随着他们由远及近。
“师傅,您去乌衣巷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去找了以前的旧人,她们都说不知道你母亲雨蝶儿进望春楼前的经历。”
独孤天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样,愣愣地撒手,任都兰一人走上楼梯……
都兰并没有注意父亲表情的变化,看着明绣,问,“师傅,您找到您的家人了吗?”
明绣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我今天在街上巷里见到了豫王,他好像很不开心,我们躲在茶楼上,虽然车水马龙,我看得出豫王不开心。”
“师傅,今天您三天回门,我是出来看看您,独孤府就是您的家,咱们去举办个仪式吧?”
“何必多此一举?师傅这个年龄了,不在乎这些形式。”
“不,师傅,昨晚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去。”
都兰走下台阶儿,准备去拉明绣,明绣抬头看看卓不汗,眼角儿幸福地上翘,高高兴兴跳下马,把缰绳递给卓不汗,“我们已经完成了仪式,回我家的茶楼去了一趟,都兰,你放心吧。”
“你看,都兰,我把明绣当女王一样尊崇,她还不幸福吗?”
都兰笑了,看看卓不汗,心想,卓不汗,无论你是王子还是平民,我把我心爱的师傅交给你了,但愿师傅的第二次婚姻是幸福的,希望你卓不汗不会把灾难带到苦命的师傅身边……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荷包旧情
入夜,都兰正斜倚床榻,看书读史,见明绣一人走了进来……
“都兰,你说怪不怪?”明绣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都兰从书上抬起头,准备起身,被明绣师傅摆摆手止住,只好往里面挪了挪,问道,“怎么了,师傅?”
明绣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说,游移的目光盯着都兰,张开口,“今天我和卓不汗在巷子口儿见到了一个”声音断了,都兰抬头等着下文儿。
“师傅,您说呀?”
明绣目光中泛着泪光,都兰心里一紧,心里大呼不好,难道师傅看到他了?师傅会不会恨自己啊?
“一个一个与皇甫允诚容貌极其相似之人,我差点儿冲过去……”
“您师傅过去了?”
都兰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她担心地想,如果师傅恨自己该怎么办啊?那个男人可是等了她十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面对一个痴情等待的男子,我却如此残忍地拆散了他们,如此真纯的一段恋情,为了明绣师傅,他倾家荡产,死生契阔,都兰内心惭愧起来,脸刷地一下红了……
明绣奇怪地看着表情奇怪的都兰,落寞地说着,“没有,他不断地看我,好像也认识我,但此人已经满脸胡须,我不敢相认。”
十年了,师傅,当年那个轻狂的富家公子如今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十年来不停地寻找,不断地期待,最后又绝望地看着心上人倚在他人怀抱,他怎么能不沧桑!那树影下的瘦影,让人心碎,都兰的泪忍不住落在腮边……
“都兰,都兰,你怎么哭了”师傅诧异地盯着都兰,不明真相。
都兰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抹掉泪水,直视师傅的目光……
我错了吗?都兰失神地琢磨着,斟酌很久,才道,“师傅,您说真心话,您更爱他还是卓不汗?”
明绣犹豫很久,才轻叹一声,“唉!”明绣咬住双唇,“当年我爱他至深,但被他背叛后,就”
都兰急忙接道,“就不爱他了?”
明绣摇摇头,“爱哪能说没就没了?我恨他,恨他就是深爱啊。”
“就是说师傅依然爱他?”都兰追问着。
“爱就像一杯毒酒,明知致命也要豪饮才能过瘾,我痛极之后,也就慢慢淡了。”
明绣眼里眉间分明还有一种遗憾,都兰把手上的诗集放在枕边,静静等着明绣的回答……
明绣继续表白,“不过,当年的痛还在心里。”
“痛?那说明您还在乎他?”
“在乎!都兰,当年为了从良,我下了那么多功夫在他身上,他也为我花尽了身上的银钱,我真不懂,他为什么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抛弃了我?我好恨他。”一丝苦笑从明绣脸上掠过。
都兰决定再一次试探一下明绣师傅,她犹犹豫豫地说道,“如果,他受了伤,忘了你们的恩爱,您还那么恨他吗?”
明绣警觉地盯着都兰,好像看出了什么破绽,“这,怎么你们都这么说?”
都兰心中一慌,忙问,“师傅,还有谁这么说过?”
明绣低声回答,“是卓不汗。”
原来卓不汗在新婚之夜也试探过明绣师傅,都兰抓住时机,追问道,“卓不汗他对你好吗?”
明绣娇羞一笑,像个没有过男女之事般的少女,低头细语,“嗯,好。”
“明绣师傅,都兰想求您一件事儿,卓不汗是个好男人,求师傅,无论那个人是否还在爱着您,您都要珍惜和卓不汗的这段情。”
明绣也被都兰感动了,喃喃道,“是啊,就算是”明绣不再说话,愣愣地看着远方,不知在看什么?
师傅是不是在想念那个人啊?还是沉浸在过去的情爱中,在她的心中,到底更爱皇甫允诚还是卓不汗,这悲剧应该怪谁?他们都没有有错,难道是我错了?
都兰从枕下拿出那个荷包,递给明绣师傅,轻声怪道,“师傅好粗心,竟然把这个落在楼梯上。”
明绣的眼中露出激情,“哦?都兰,是你捡到了?”
“没有,我受伤在绣楼内,哪里有机会捡到?是我大哥,在沁香楼楼梯上捡到的。”
明绣淡淡回道,“唉,我愁了好久,怕乱七八糟的人捡了,岂不是麻烦?”
难道师傅把过去放下了?都兰想着,明眸在水仙花儿上掠过,“幸亏我大哥捡到,不然真是麻烦了。”
明绣的眼光像在端详自己的过去,暗淡无光。
“师傅,您知道卓不汗到底是什么人吗?”
明绣诧异地看看都兰,答道,“呼延府的马夫啊?怎么了?都兰?”
都兰看看师傅,看来师傅毫不知情,都兰强调说,“师傅,卓不汗真是个武艺超群的人呀。”
“这我知道,郡主,我们无话不谈。”
“真的无话不谈吗?”
“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许我将来会随他去终南山隐居!”
这么说,师傅知道卓不汗的身世了?为何不对我说起?有意隐瞒吗?
“师傅和卓不汗果有此意,也是不错的,世间万事纷纷扰扰,你争我夺,不过如此而已。”
“郡主,您该休息了。”翠珠从外面走进来,催促都兰入睡,都兰责道,“翠珠大胆,没见我和师傅在谈重要之事吗?”
中途闯入,打断我们的谈话,翠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无意中这样做的吗?只听明绣师傅淡笑一声,“都兰,嘿嘿,没什么,翠珠说的对,你还是病人。”
“就是,明绣师傅,新郎哥儿还在等着您呢?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儿,师傅可不要冷落了深爱着您的人啊!”
明绣笑了,满脸羞红,看来,明绣对卓不汗的感情越来越深了……
“都兰,师傅走了,刚刚说的,您千万不要对卓不汗提起啊!”说着,珍爱地握紧荷包,放在胸前,含笑离去……
一句话,都兰心里顿时轻松自在起来,看来明绣是更爱卓不汗了,看到这个动作,都兰打了个寒战,那么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师傅恨入骨髓啊?她仿佛看到师傅为了那个男人和自己决裂的惨象儿,……
。。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哀情
都兰最担心的是师傅再次与皇甫允诚相见,允诚哀怨绝望的眼神儿像颗毒刺扎在都兰的心上,让她日日夜夜心灵不安……
都兰现在已经受伤两个多月了,卓不汗心灵手巧,为她做的脖子支架既美观又实用,明绣的女红天下第一,巨大的荷叶形绯子边儿和宽大的丝绸棉敞又美丽又温暖,都兰现在可以出门走走了……
都兰信步而行,走在京华街上,想到哥哥说的皇甫允诚的药铺在京城是最大的,不自觉地抬头寻觅着……
“翠珠,今天陪我上街好好走走吧!我心里特别郁闷。”
“怎么了,郡主?”
“我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皇甫允诚,听说他的药铺在京城是最大的,就在这条最宽的街上,能在哪里啊?”
都兰嘟嘟囔囔地向前缓慢寻觅着,突然,听到里间有两个伙计在唉声叹气,“唉,老爷恐怕没有寿命了,你看他气息奄奄的样子,唉!真可怜!”
“唉,都怪那个女子负情负义,老爷等了她十年,竟然等来了她的婚礼,呸,真无耻,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都兰抬头一看,济世堂大药房,心里一惊,难道是皇甫允诚病重了不成?都兰领着翠珠,急忙迈进药铺,直戳戳地问道,“两位小哥儿,你们所说的可是皇甫允诚老爷?”
一个伙计吓得体如筛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另一个小个子还算机灵,见来人是位漂亮小姐,就猜这就是负情负义的水仙,急忙煽情地哭道,“小姐,呜呜我叫韩涛,请您可怜可怜我家老爷吧,他恐怕没有几天活头了。”
都兰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的害死这个痴情男子了吗?想到这儿急忙喊道,“你快带路,让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跟我来,他太想不通了。这几日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终日拿着一个荷包流泪不止……”
都兰忍着伤心问,“这情形有多久了?”
韩涛伤心地回答着都兰的问题,“六七天了,我们老爷只是喝点儿清茶,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韩涛带着都兰和翠珠,曲曲折折,绕进深宅大院的卧房,卧房里烛光惨淡,红泪满桌儿,惨象让都兰触目惊心,韩涛想喊他,被都兰摆手阻止了……
都兰透过微弱的烛光,只见皇甫允诚颓废虚弱,斜躺床上,手里拿着一个荷包,目不转睛地看着,时而轻笑,时而惋叹,时而垂泪,时而摇头……
韩涛终于开口了,“老爷,您望眼欲穿的心上人来了,她正在这里。”
“不,我不是。”都兰辩驳着,皇甫允诚虚脱似地抬头,微微一笑,用那双曾令人怦然心动的眼睛的余光瞥一眼都兰,复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都兰心里一阵心酸,泪忍不住落下来,人常说医不治己,一点儿不假,也许眼前的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想治病……
都兰哭着跑出皇甫允诚的药铺,忘了自己的脖颈受了伤,不小心在府门前闪了一下,疼痛感刺入骨髓,都兰涕泪交垂,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郡主,您怎么了!”卓不汗的声音,都兰并未站起,蹙眉啼哭,道,“卓不汗,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为了你,隐瞒了皇甫允诚的实情,现在他为了明绣师傅要死了,我良心不安啊!”
“什么?他要死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他治病。”
“郡主,郡主,您慢点儿啊!”翠珠追来,扶起都兰。
都兰指指京华街,命令翠儿,“翠珠,你带卓不汗去皇甫允诚府中去为他医治。”
自己则蹲下继续哭着……
翠珠在不停劝着都兰,“郡主,您不用这样,人与人之间靠缘分,明绣师傅和他缘分太浅,唉!”
卓不汗焦急万分地看着翠珠,“怎么了?翠珠?走啊!”
“我也去。”
都兰果决地从府门前爬起来,翠珠搀着她,向皇甫允诚府里走去……
“都兰,你行吗?”
都兰坚定地点点头,“皇甫允诚,他受到了伤害,这伤害来自我,我要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
她真怕师傅会怪自己,师傅知道实情会和自己反目成仇吗?都兰心里一阵疼痛……
依旧是韩涛的热情接待,自我介绍,娴熟地引路,都兰又一次进了死气沉沉的府里,刚才还在端详荷包的皇甫允诚,此刻已经不行了,眼睛紧紧闭着,双唇不断吐着气,手上的荷包已经掉落在榻上……
卓不汗急忙冲过去,抓住皇甫允诚的手腕儿,指着韩涛,喊道,“你,快去拿诊疗的用具。”
“来了!来了!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们老爷。”
韩涛小跑儿着取来掌柜的平时行医的工具,把皇甫允诚的工具递过来,一大堆银针,金针和针刀儿,一排排,整齐排列在箱子里……
“我会尽力,你去备些热水。”
“是,我们去。”
“翠珠,你去叫明绣,她应该过来!”卓不汗回头吩咐翠儿。
“不,翠珠,不要。”都兰不自觉地喊出声儿来,阻止着……
“都兰,你糊涂,你想让她以后知道,恨我们一辈子吗?”
都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