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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竹枝戳向杨易后背之时,张道然便看到了杨易从腋下反刺过来的一剑。
这一剑虽然角度怪异,但刚直凌厉的意境不曾有半点改变。
张道然不敢直面其锋锐,身子一闪,到了杨易侧面,手中竹枝点向杨易头颈之时,左手剑指剑气破空,急速点向杨易胸腹,杨易手中竹枝此时已经在侧面等候多时。
此时两人一动一静。
杨易站在竹林上空,若凝空之云,如悬空之山,而张道然便似吹云的狂风,绕山奔行的闪电。
他一击不中,即刻身退。
前一刻还在杨易左侧,下一刻便已经到了杨易对面,刺出一剑之后,身子忽然就到了杨易的头顶,竹枝刚刚刺出,身子一闪,却是到了杨易脚下。
一霎时人影憧憧,整个竹林内外全都是张道然的模糊的身影。
竹林中开始有风。
初始是微风,后微风变成大风,大风变成狂风,狂风变成飓风!
最后成了一柱龙卷风!
张道然成了这柱龙卷风的风眼。
他此时飞天而上,携狂风之力,在力道即将达到最强之时,身子开始下沉,手中竹枝点向杨易顶门。
杨易并不抬头,手中竹枝朝天一剑,如同天柱般顶向张道然这挟风带雷的一剑,在两剑即将相交之时,杨易突然往左侧跨出了一步。
这是他首次在比斗中躲避。
他这一步迈出,刚才的朝天一剑已经成了一记虚招。
张道然手中竹枝已然到了力道的巅峰,本已拟好与杨易硬拼一记的战术,在杨易迈出一步之后,突然时效。
一直与他硬拼的杨易此时竟然耍起了虚招!
这种战斗风格的突变,让张道然颇有点措手不及之感,他此时人借风力,风助人攻,已然到了这一剑剑势的巅峰,攻势如鲠在喉,不得不吐,杨易这么风格突变,确实是突兀至极。
此时张道然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只是杨易故意营造出的战斗假象。
本来身为武道宗师,张道然绝不应该出现这种错误,但因为受杨易儒门心法刚直不弯的影响,又加被杨易天人合一剑法的震惊,使得张道然潜意识的忽略了儒家的机变之术,直到杨易使了这么一个虚招之后,张道然方才明白自己已经中计。
但他毕竟是武道宗师,杨易虽然战术变幻出乎预料,张道然却在不可能再有变化的招式中又起了变化,手腕一抖,手中的竹枝分成两半,单剑成了双剑,左右手同时持剑,剑法忽然大变。
如果说他刚才的剑法如雷击电闪,此时双剑在手,忽然就成了绕指柔丝,本来到了气势巅峰的一剑被他用两剑这么一分化,由刚才的滔天一击,顿时成了两道激流,流向了面前的杨易。
杨易这次不再躲避,脸上露出笑容,手中竹枝堂堂正正的迎向两道绕指激流。
两人竹枝相交之时,各自起了变化。
张道然左右两手的竹枝不知何时已然合并在了一起,化两剑为一剑,刚才分化出的力量又从新在他手中出现。
而杨易手中堂堂正正的一剑却忽然变得“虚”了起来。
虚怀若谷,君子不器!
他手中的剑法早已不再拘泥于形式,如今用剑之法即是为人之法,他虽然豪迈勇猛,却从不失谦虚之心,虽然杀伐果断,却从不是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机器,他是豪情冲天的侠客,也是吟诗作画的儒生,更是掌控天下的帝王,他霸道,他勇武,但同时也谦虚,也谨慎。
故君子虚怀若谷。
是故君子不器!
张道然这携带风雷的一剑在于杨易这一剑相交之后,便似宝剑回鞘一般,纵然锋利无双,但却被剑鞘束缚,不能再行伤人。
两人同时一震。
脚下起伏不定的竹林陡然静止。
一阵风吹过,成千上万根青竹尽皆成灰,被山风吹拂,慢慢向山下飘去。
“可惜了这些竹子了!”
杨易一声轻叹,手中竹枝一震,已然将张道然搭在上面的竹枝震开,“张兄,这一阵是我输了!”
他在空中走了几步,并不下落,“我占了天地大势,挟天地以斩人,乃是借了外力,若论修身,我不如张兄!”
张道然叹道:“但若是比拼性命,我早已身死道消,刚才你将我剑势套中之后,若是转力暴击,估计我将重伤不治。”
杨易摇头道:“若真是生死赌斗,张兄岂能会给敌人这个机会?”
他在空中负手前行,“与张兄一战,我收获极大,还请张兄将幼蛟还我,我好静心思虑一番。”
张道然将手中竹枝随手插在附近的一块巨石之上,笑道:“三公子收获极大,老道收获也是不小。”
他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打扮,却自称老道,给人的感觉极为诡异,但杨易却知道他年纪确实已然不小。
张道然道:“幼蛟现在在爽儿手中,她正在山下等着你呢。”
杨易本在空中踏步的身子猛然一震,再也维持不住踏空之术,失声道:“爽儿也来啦?”
第二十一章秦大奶奶
“爽儿来了?”
听到张道然的话,杨易很是吃了一惊,“张兄,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会死人的!”
张道然见刚刚还气度从容,神情淡定的杨易,听闻秦爽的消息之后,瞬间成了惊弓之鸟,不由得哈哈大笑,“杨兄,你也是一代宗师,怎么听到未婚妻的消息后这么激动?你这是惊喜过度了么?”
杨易嘿嘿干笑道:“惊喜?我确实是又惊又喜!”
一霎时,杨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他太师府巡查使的身份太虚门可以得知,但太师府三太子的身份却不应该被人知晓才对,但如今既然秦爽也到了这里,那么自己的身份定然不会瞒得住他师门中人。
他同时也明白了,来到这当阳山之后,为什么这太虚门弟子会有这么多的考验。
娘家人见姑爷,可不是要进行一番考较么?
这太虚门是秦爽的师门,太虚子弟就相当于秦爽的娘家人,如今杨易这么一位新姑爷驾到,这太虚门子弟,怎么也要为秦爽这么一位小师妹壮壮声威,杨易虽然是太师府的幼子,但太虚门人却也不怵他。
因此才有了这番考较。
杨易思绪电转,瞬间已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摇头叹道:“张兄,你太虚门下对爽儿可真是看重啊!”
张道然笑道:“爽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筑基时的功夫也是我亲手所教,她虽然是我的师妹,实乃是与我的女儿无异。”
“这段时间我奉师命坐镇当阳山,前几日爽儿来此向我讨要幼蛟,恰好听闻你从剖玉城来当阳山的消息,这一来,大家都想见识一下太师府的三太子到底是龙是虫,是不是像爽儿说的这么好。”
杨易摇头道:“我是杨三,不是三太子,这一点,杨兄可不要搞错。”
张道然哈哈笑道:“你当得起!若按照武道修为排名,杨太师当仁不让坐第一把交椅,他便是武道中的帝皇。你身为他的第三个儿子,喊你三太子,难道喊错了么?”
杨易看向张道然,“张兄,你想捧杀我么?”
张道然讶然道:“三太子何出此言?你若不是武道宗师,我绝不会这般喊你,如今你已然成就武道宗师,对于凡俗礼法又何必太过在意?”
杨易摇头道:“你是道门清净之人,可以不管世俗礼法,我却不能不在意。”
张道然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杨太师的名号。”
杨易愣道:“我爹爹的绰号?那是什么?”
张道然笑道:“你日后便知!”
他伸手指向山下,“爽儿刚才领着小龙去湖边洗澡,此时应该去云剑仙子的院子里去了,三太子此时前去,正是时候。”
此时夕阳西下,红云漫天,山下的小湖被晚霞映照之下,整个湖面也成了赤红之色,微风吹过,荡起层层微波,天高树远,山小水阔。
杨易走到了之前经过的篱笆小院门前,透过篱笆墙望去,只见老树之下,老太太正拿着蒲扇坐在躺椅上乘凉,两个少女正在她旁边给她捶腿说话。
“她们两个怎么走在了一起?”
杨易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发炸的推开了栅栏门,走进了院子里。
听到推门声响,两个少女都站起身来,左边的少女一身红衣,身材高挑,有着一双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剑眉,站在院内,英气勃勃,凤目含威。
此时红衣少女看着杨易,脸上似笑非笑。
另一个黄衫少女却是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杨易面前,一脸的惊喜之色,“三哥,你怎么才来?我从茶道人那里醒来之后,想要找你时,遇到了秦姐姐,她把我领到了这里,说你一会儿便会来到这里。”
黄衫少女抓着杨易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位秦姐姐对我可好了,见我手中长剑不好,便送了我一把宝剑,这把剑好锋利啊!”她刷的一声,将背上的一把长剑抽出剑鞘,喜滋滋的向杨易献宝,“看到没有,就是这把剑。”
杨易见这把剑亮闪闪如同一道冷电一般,被顾采玉拔出剑鞘之后,整个院子都感到一股凉意,当真是神兵利器,不类凡俗,点头道:“这是冷月古剑,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
黄衣少女奇道:“咦?你怎么知道这把剑的名字?难道这把剑这么出名?哎呀,三哥给我给你说,我好长时间没有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想把我的桃子送秦姐姐,她却不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便是秦姐姐……咦?三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旁边的红衣少女对黄衫少女问道:“采玉,这便是你的三哥哥么?”
黄衫少女正是顾采玉,听到红衣少女询问,笑嘻嘻道:“是啊,秦姐姐,这便是我杨三哥,文武双全,天下少有,他还是太师府的巡查使呢。”
红衣少女哼道:“我看也不怎么样,獐头鼠目,贼头贼脑,一看就是一个负心薄幸的好色小贼!”
红衣少女脚下正趴伏着一只奇怪的生物,身子像是蛇,但却长了爪子,说是龙吧,却只有一只角,浑身布满鳞片,此时正抬头好奇的看着杨易,鼻孔不住的开合,似乎正在分辨杨易身上的气息,这个小东西,应该就是黄龙的幼子了。
杨易听了红衣少女的话也不生气,嘿嘿干笑了几声,对红衣少女道:“爽儿,你怎么来了?”
红衣少女正是秦爽。
秦爽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要不出府,怎么能知道杨三爷一怒为红颜,马踏剖玉城的英雄事迹!”
此时她脚下的幼蛟一声欢鸣向杨易身上扑来,扑到杨易怀中之后,伸开舌头像小狗一般,向杨易脸上舔舐。
杨易伸手将幼蛟抱住,扭头躲开它的舔舐,对秦爽道:“这幼蛟的事情爹爹知道了?”
秦爽道:“杨三公子发书太师府,太师府哪个敢马虎对待?爹爹自然是没有大意。”
杨易笑道:“于是你向爹爹请功,特意来当阳山等我是不是?”
秦爽骂道:“负心薄幸的小贼,谁稀罕等你!”她嘴上虽然骂的狠,但脸蛋儿却渐渐红了。
顾采玉在杨易与秦爽两人说话之时,便已经愣住了,她流落江湖这么多年,原本就是一个机警聪慧之人,此时见秦爽对杨易冷冷淡淡,说话时语带醋意,登时觉得不好,“三哥对我说大奶奶姓秦,该不会就是秦姐姐罢?”
第二十二章欺负人
“这俩丫头,捶腿捶的好好的,怎么就跑了?”
坐在躺椅上的老太太笑道:“见了自家郎君,你们连奶奶也不管了啊?”
秦爽闻言狠狠瞪了杨易一眼,转身向老太太笑道:“奶奶,您又取笑我了。”她看向顾采玉,“采玉,你过来,先不要理会这个小贼。”
顾采玉呆愣楞的道:“哦!”
她迈着小碎步低头走到老太太身边,轻轻为她捶着腿,却是不敢再看秦爽一眼,低头默然,颇有点茫然无措的感觉。
老太太见状,笑道:“小子,这两个可都是好姑娘啊,这么好的姑娘,寻常人一个都难以遇到,你却一下子就遇到两个,你小子好福气!”
杨易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老太太道:“那你可要好好的对待人家,若是她们有谁受了委屈,老太婆可是饶不了你!”
杨易笑道:“定然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老太太笑了笑,对秦爽道:“男人都是这德性,这小子不如他爹专情,丫头啊,你也不要管的太严,我看他可是对你在意的很。”
秦爽双手一上一下为老太太轻轻捶腿,道:“是,谁让我命苦呢!”
说话间,一低头,眼泪掉了下来,当真是感到委屈无比,心酸难言。
她从小就知道杨易是自己的夫婿,一缕情丝从幼年就缠绕在杨易身上,如今早就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即便是在太虚门学艺之时,听说杨易贪花好色,成了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她对杨易的感情也始终不曾有半点动摇。
杨易好也罢,坏也罢,成了青年才俊也罢,成了废物也罢,他在秦爽眼里,始终就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她的夫君,那是永远都不会变了的。
自己这个秦大奶奶的身份,那也是绝对不会有所动摇的。
此时见杨易离家之后花心不改,没过几天就拐了一个小房到手,秦爽又气又委屈,却又不能失了大奶奶的气度,找到顾采玉之后,还特意送了她一把长剑,以示友好。
她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见顾采玉娇憨美艳,对杨易也是一往情深,倒不会对她有什么苛责之举,只是眼见情郎还是如此花心,心中自然难受。
此时被老太太轻声一劝,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但眼泪还未落下,便被她运功蒸发干净。
她是要强之人,此时顾采玉这个“二房”就在对面,岂能让她看出自己的软弱?
流泪哭泣之举,那是说什么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当下收了眼泪,抬头冲老太太甜甜笑道:“奶奶,你别看这家伙长得还算是那么一回事,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乃是草包一个,祸害我也就算了,若是祸害了别人家的好姑娘,那作孽可就做大了。”
她看了看顾采玉一眼,“采玉妹妹定然是被他用什么甜言蜜语给骗了,这小贼有什么好的?大草包一个,贪花好色,被天下人称为米虫便是他。采玉,你跟了他,以后可有的苦头吃了!”
顾采玉低声道:“三哥,他……他对我很好啊!我……我是永远不会后悔的!”她这句话虽然说的很轻,但语气却是坚决无比。
秦爽看了低头锤腿的顾采玉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你不后悔?”
顾采玉低头轻声道:“嗯!”
院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秦爽起身看了看杨易,“三哥,你现在骗人的功夫见涨啊,这才几天不见,就骗得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对你死心塌地的。”
杨易嘿嘿干笑,却是不答。
顾采玉的声音弱弱传来,“秦姐姐,三哥,他没有骗我。”
秦爽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顾采玉,心中怜意大起,“好了,采玉,不要这么没志气,离开他咱们就不能活了么?”
顾采玉低声道:“是,秦姐姐。”
椅子上的老太太笑道:“好啦,爽儿,你不是有话要跟这个小子说么,你们两个先去一边说话,我跟采玉也有点话要说。去罢,去罢,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杨易抱着幼蛟走出了篱笆小院。
秦爽与他并肩而行。
与其余女子走路都要落后杨易几个身位不同,秦爽却是要霸气多了,经常与杨易并肩行走,很少落后与他。
若论英气,以杨易所见诸女,也只有赵敏能与秦爽相提并论,但赵敏又缺了她几分豪迈。
若要真找出能与秦爽并肩者,恐怕也只有胡一刀的夫人可比。
两人走出篱笆院子一段距离之后,沿湖绕行。
其时夕阳西下,残月东升,除了偶尔几声鸟叫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看看四野无人,秦爽“刷”的一声,抽出背后长剑,淡淡道:“三哥,你出府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杨易吓了一跳,“爽儿,你怎么把剑拔出来了?”
秦爽面罩寒霜,眼含杀气,盯着杨易道:“三哥,你出府之时,我一再嘱咐你不可拈花惹草,不可处处留情,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
杨易干笑道:“我说我知道了!”
秦爽一愣,想起当初自己嘱咐他的时候,他说的确实是“我知道了”,而不是“绝不会有此事情”“定然不会花心”等等保证不犯错的语句,自己当时见他回答的如此痛快,心中甜蜜,便也没有细想。
现在看来,竟是杨易在语句上跟自己玩的小花招。
“又被这家伙骗了!”
秦爽又气又怒又是好笑,“你从小就骗我,到现在还在骗我!”
手中长剑一挺,刺向杨易肩头,“吃我一剑!”
她这一剑刺出,气贯剑身,剑尖之上白芒吞吐,显然是动了真怒。
秦爽一剑刺出,本拟杨易会闪身躲开,这是她与杨易多年来打闹的习惯。
每次她持剑教训杨易,杨易都会抱头鼠窜,这次出剑刺向杨易,料想他定然也会像平常一样做出极为夸张的表情,哇哇大叫着躲开,最后被自己用拳头打的鼻青脸肿,连声赔笑道歉。
但这一次杨易却没有躲避。
剑尖刺中了杨易的肩头。
血花飚现!
秦爽愣住。
“三哥,你为什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