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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自由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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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已然老迈,精力不比当年,头脑已经不如年轻时候灵活,杨易每发一言,他都得要思虑良久才能答复。又加上本就是强词夺理,硬生生的往死人脸上贴金,终究有点底气不足,被杨易接连几个问题,问得头昏脑涨,身子摇摇晃晃之下,再也站立不稳,往后便倒。

杨易见他倒地,身子一晃,已经将他扶住,笑道:“老夫子可不要因我一言,羞怒而死。”

真德秀怒气攻心:“你是哪家子弟?今天专门与我理学一脉为难,居心何等险恶!”

杨易道:“哈!我与你理学为难就是居心险恶?你等宣扬之理学,有遗毒百世之恶,传于后世,流毒无穷。我今天乃是为后世子孙着想,为亿万子民免除理学残害之苦,乃是大功德,大善心!恶你几个老儒,而救我亿兆百姓,这等无上功德之事,杨某岂能不为?”

真德秀额头青筋绽起,“一派胡言!我理学乃是圣贤之言,如何能遗毒后世,流毒无穷?你年幼无知,不通经史,又怎知我理学之妙理?”

杨易拍掌道:“理学之妙理?好,你既然说我不通经史,不知理学,那咱就说一说理学。”杨易在讲台之上,大声询问:“朱熹说存天理,灭人欲。他把天理说成是大道规则,冥冥之中运转之道。然则大道高远,无人可见,不可察,不可测,无尺度,无形象。他又怎知天理便是如他说的那样?你等理学之此天理,冰冷无名,违背人伦,绝情绝欲哪里有什么理?”

真德秀嘶声道:“依你言,什么才是道,才是理?”

杨易道:“依我看,四季轮转,秋收冬藏是道。花开花谢,鸟飞鱼游也是道。万物繁衍,依照本心而行,而又有自制之心此才是理。知行合一,顺自然之欲而不强求此也才理。”

“人有欲望方才是人,若是无欲无求,又与僵尸何异?你等理学之辈,又说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然则此种言论只针对妇孺之辈,贫贱之人,对儒门自己人却是网开一面,不做严求。平素里高谈阔论,真要到了时穷之地,又有几个不是摇尾乞怜之徒?”

真德秀手指杨易:“你……你……”却是一时间难以回答。

就听杨易道:“理学之辈,人人都说自己掌握大道真理,以此为名,行苟且之事。贵以责贱,尊以责卑,长以责幼,而贱者、卑者、幼者含冤莫名,却毫无申述之地。由此含冤而死者,数不胜数!真德秀,你可知有多少下层之民受此理学之苦?”

真德秀此时脑子里一片杂乱之声,都要被气糊涂了,只是喘气,却是说不出话来。两只老花眼死死瞪着杨易,胸口起伏不定。

只见杨易又道:“尔等理学子弟,妄执一己之理,乱天地法纪,坏世间道义。说什么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强以理学压人,害人无数,较之于严刑酷法更是令人惊心!酷吏以法杀人,伪儒以理杀人。死于法,犹有人怜之,死于理,其谁怜之?”

真德秀此时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嘴巴开合几下,却是没有发出声响。

杨易接着说道:“理学之祸甚于党争,甚于天灾,甚于贼子叩边,即便是乱国之祸也不及其万一。天灾、兵灾、乱国、也只是杀伤人命,终有竟时。而理学抽我国民脊梁,毁我国民精气,开万世恶习,遗毒无穷,几达亡族灭种之祸!此罪之大,即便是砍南山之竹,倾北海之水,又怎能说的清,洗的净!”

再看真德秀,闷哼一声,双目圆睁,挺直不动。

第六十五章杨天王、朱夫子(四)

正当晌午时分,阳光透树而下,洒落地面,形成点点光斑。微风吹来,树摇枝动,地面上光斑随之而动,渐渐的由地面转移到了树下士子身上。

树下众多学子静静站立,看着前面这位高大的锦衣狂生驳斥理学大儒真德秀。他们本是前来求学之人,不曾想还没有听真德秀讲完理学经义,便有人对真德秀进行驳斥,甚至对已故先贤朱老夫子也大肆抨击。若此人是胡乱攀咬也就罢了,也只是博众人一笑而已,然而听他所言,此人所说之事,件件都有来由,证据确凿,可谓的铁证如山,即便是真德秀是饱学大儒,学贯古今,也难以为朱熹自辩。

众人眼见锦衣狂生对真德秀狂追猛打,言辞犀利,字字诛心,都为真德秀捏了一把汗。虽然这狂生说的是真德秀,但围观士子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额头出汗。有人就想:“若我是真德秀,我当如何自辩?我又当如何脱身?”思衬半晌,发现除了认输之外,别无他法。

旁边几个老教授听得如痴如醉,“好犀利!好口才!便是骆宾王骂武周,也未必能有如此言语!”

忽然有人想起一事:“此人言辞如刀,刀刀要命,老夫子年事已高,可别让他给说死了!”

此时杨易接连问了几句话之后,笑道:“真老先生,所谓真理不辩不明,事不说不透。台下众学子乃是天下之大才,几地之精英,当着他们之面,若是我所言有误,还请老先生指正。”

杨易说了几句,见真德秀双目圆睁,身子挺直,不发一言,笑道:“老先生为何默不作声?”

“咦?”

杨易看了僵立不动的真德秀几眼,“这情况有点不对!”

此时几个老教授也已走到真德秀面前,有两个人一边搀扶他一个胳膊,有一个老教授对杨易道:“这位公子,老先生年事已高,受不得打击,看在他如此老迈的份上,你还是饶了他吧。”

杨易凝目观瞧真德秀,见他双目瞳孔已散,面皮变色,身子僵立,竟是已经断了气。摇头叹道:“晚了。此时我便是想要饶了他,也为时已晚。”

老教授听了,不明其意,问道:“什么叫晚了?”

杨易摇头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此时两个老教授也觉察出不对劲来,真德秀身子僵直,肌肤冰冷,两人喊了几声他也不答应,旁边两个老教授都是过来人,经历过不少死人,见此情形,心中都是一凉,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说道:“文德兄,你深通医理,你来试试鼻息脉搏罢!”

另一个老教授看了真德秀几眼,点头道:“我来看看罢。”摸了摸真德秀的脉搏,又试了试鼻息,再翻开眼皮看了看,摇头道:“已经摸不着脉,瞳孔已散,魂魄离体,老先生已经驾鹤西去了!”

旁边的老教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这可如何是好?”这真德秀在士子间有着极大的名声和威望,门下弟子成群,隐然半边江山的文坛领袖。此刻亡于白鹿洞中,可谓是惊天大事。

此人若是病死老死也还说的过去,但今天却是被人当众责问之下,羞愧气愤而死,这样一来,理学的名声一落千丈不说,单单是当世理学势力对白鹿洞师生的责难这一关,他们便招架不住,由不得他们不惊。

两人说话,并没有瞒着众人,加之心中震惊,声音自然就大了起来,台下众学子都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大哗。

“老夫子死啦!”

“怎么就死了呢?”

“定然是被台上狂徒给气死的!”

“你怎知道是被气死的,而不是羞愧而死的?”

“即便是羞愧而死,那也是锦衣狂生言语太绝,不给人喘息之机,不说是老夫子,即便是我等处于他的位置,被这狂生一说,恐怕也得生上一场大病!”

台下众士子议论纷纷,各持一词,但有一个观点却是一致,真德秀之死与台上锦衣狂生脱不了干系,八成年老体弱,被台上狂生这么一激,羞愧满面,怒气攻心,生生的给气死了!

杨易见真德秀已死,颇感无趣:“我还以为他能被书院教授请来传道,定然是心念坚定的饱学之士,不曾想这么不经问!这老头心理他脆弱了!”

“我为驳倒他,昨夜一夜未睡,准备了诸多问题,想对他连环追打,务必使他焦头烂额,左右招架不住,这样方才显得出我的手段来!可他就这么死了,我准备这些问题岂不是白白耗费精神?”一时间杨易颇有点一拳打空的感觉,原以为对方是一个闹海龙,没想到却是一个纸老虎,自己这边没说几句,就这么被气死了。

杨易为驳倒真德秀,当真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他在桃花岛上曾与黄药师谈诗论词,评价天下英雄。黄药师非周礼,薄孔汤,平日里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礼法岂是为吾辈而设?”他对周公之礼孔汤之行都看不起,朱熹这一套“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观点就更被他嗤之以鼻,平素没少拿理学说事。

杨易听的多了,自然记得不少,如此他结合后世一些驳斥理学的言论,再加上自己的观点,统成一家之言,此刻评价起理学来,当真是字字见血,一鞭一道血印子,若是朱熹在世或许还能招架的住,但真德秀此人师从前人,毫无建树,呆板而不知变动,墨守成规,平日里做学问绝不敢违背师承半步,守成有余而创新不足。因此被杨易几句诛心之言说的心头发懵,羞愧之下不知如何应对。估计年纪也大了,气血不足,平日里或有隐疾在身。此时又羞又怒,竟然死了。

眼见真德秀被自己口诛而死,杨易此番干翻理学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一半。

当世理学大师被人说的理屈词穷羞惭而死,那么其门下弟子又有何面目传扬朱子学说?

杨易此次可谓是把理学这棵大树连根刨起,使其枝枯叶烂,腐朽发臭,再无人敢于问津,从而从大面上绝了理学传播之途,发扬之路,此行也可说是功德圆满。

当下起身下台,对台上发呆的几个老教授道:“这种假道学,伪君子的经义之说,不听也罢,听了反而误人子弟,于国于民都是无益。”转身就要离去。

台上众人见他唇枪舌剑说死了人,现在却是抽身要走,一个个怎能答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叫道:“你不能走!虽然理学答辩,道义之争实属寻常,但争辩中出了人命之事还是尚属首见,这已不仅仅是道理之争,还涉及了人命官司,你若一走了之,谁来担当这个责任?”

第六十六章天王大令

杨易见他们要拦住自己,深恐自己走后气死真德秀的责任无人背负,当下笑道:“真德秀作为理学一脉大师,被我问住后,自惭而死,此事乃是理学一脉之耻,他们又怎能大肆张扬?我若是此时悄然离开,恐怕他们还巴不得如此,这样一来,编造一个奸人暗害老夫子的事情使之传于世间,岂不是能将这事改头换面掩盖过去?”

杨易笑道:“所以,几位老先生不必担心我走后,理学势力来找你们问罪。这事情他们隐瞒还来不及,怎会闹得满城皆知?”

台上几个老先生想了片刻,最后书院院长道:“任你说破天,也休想脱身。他理学一脉怎样,我不会管,也管不着,但今天毕竟是出了人命,一代理学大师被你气死,事情不小,怎么也得他理学中几个当家人前来,我才能放你离开。”

老院长道:“你放心,我只是让你将此事对他们陈述一番,决计不会害你性命。倘若他们真要对你不利,我满院学子也不会答应!”

杨易见他语出至诚,显是肺腑之言,叹道:“若是平时,我在书院里待上几天也算不得什么,可我眼下身有要事,须得去北方一行,在这里确实不能久待。倒是让老院长失望了。”

老院长道:“有甚么事情能比得上眼前之事重要?如今理学势头正大,正要遍及全国,却被你当头一棒,打个半死,这是千古大事,影响深远,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离开。”

杨易道:“学说再重要,也不过是高谈阔论,纸上谈兵,真正用于国民者又有几何?如今贼兵叩境,边疆连番战事,宋兵死伤无数。而国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做买卖的做买卖,做学问的做学问,浑然忘了此时已经到了亡国边缘,亡国灭种只在顷刻。”

老院长一脸羞惭之色,道:“你说的也对,但是如今朝纲混乱,朝中大臣忙于内斗而疏于御外,老夫纵然有杀贼之心,也无杀贼之力,除了治学之外,实在是不知还能为后世子孙做些什么。你有此报国之心倒也难得,只不知你急于离开此地却是为何?”

杨易道:“我此番北上,有大事要做,做完此事,当可保大宋十年太平。岂能因这等事情在此停留?”

老院子一脸不信:“你有何德何能敢说如此大话?天下能保我大宋十年太平者,举世也只有一人。”

老院长一脸的遗憾:“只是此人不杀北方金帝反杀本国国君,乃是一个狂人,若是此人出手连杀金国首脑,确实可以使得金国朝纲混乱,十年不得平息。但你一个富家公子,纵然会点拳脚,又怎能及得此人一根寒毛?你还是在我书院里待上几天罢。”

杨易闻言,哈哈大笑道:“老院长如此看重杨某,倒是使得杨某受宠若惊。”

伸手拨开拦截他的一帮士子,打了一个呼啸,一头黄马从书院门口嘶叫一声,撒开四蹄跑了过来。杨易翻身上马,扯起马缰,在马上对老院长俯身道:“我这便北上杀了金国首脑,达成老院长刚才之愿。”长笑声中,催马离开书院,直直的跑出大门,留下一路烟尘在路上翻滚。

良久之后,书院众人方才回过神来,一帮书生议论纷纷。

一人问老院长:“老师,此人走之前说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院长依旧一脸茫然不信之色,喃喃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怎么来这里来了?”

他苦思一会儿,忽然道:“是了,此人一向狂放,定然看理学一脉的强行立规矩不顺眼,这才来此地与理学大家做辩论。只是没想到此人非但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胸中学识也远胜常人。杨天王啊杨天王,原来你是这个样子!”

问话的学子闻言一呆:“老师,他真是大魔头杨疯子?”

老院长回过神来,笑道:“以杨天王虎威,天下又有谁敢冒充他?”

学子道:“此人当庭弑君,乃是天下第一大反贼,可我观老师言语,又为何对他如此推崇?”

老院长摇头道:“你们啊,切勿人云亦云。看人要看他做了什么,为了什么,造成的后果又是什么。弑君事小,救国事大。自此人出世以来,所言所行,透露出一股子燕赵悲歌,慷慨豪迈之气。杀鞑子,杀贼人,杀官杀匪杀皇帝,但凡所行不端之人,皆尽难逃他手。”

老院长仰天长长叹息:“此人乃是当世豪侠啊!”

……

……

杨易离开白鹿书院,下山之后,没走多远,边看到几个江湖汉子迟疑着围拢过来。杨易驻马于道,仔细观瞧,竟然是上次在酒馆看到的吃羊肉宴席的几个汉子。

当头一人正是那个一脸络腮胡子,胸口一片护心毛的黑脸大汉,此时他一脸惶恐之色,赤着上半身,后背背着一捆荆条,颤颤巍巍的挪到杨易马前,屈膝下跪:嚎叫道:“爷爷呀,还请饶小的一命!”

杨易见状,大为好笑:“这位老兄,你这是做什么?”

络腮胡子在地上砰砰砰叩了几个响头,抬起头时已经满脸泥沙,嚎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杨天王驾临此地,喝了几两猫尿之后,更是对天王多有不敬,说了许多混账话。还请天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罢。”

他身后几个兄弟也都是走上前来,跪倒在地:“爷爷呀,还请饶命!”

杨易见他们都是光着脊背,背着荆条,好笑道:“几位吃羊的老兄,你们光背负荆这是要请罪么?”

带头的黑脸汉子道:“戏文里有负荆请罪这一说,小的这是想学古人一样向天王请罪。这一捆荆条乃是小的从附近山上采的,最是坚韧,小的估计天王将小的背后这捆荆条都打断了,您老人家的气也就消了。因此特意等在此地,恭候爷爷。”

杨易哈哈大笑,俯身从他背后抽出一根长长的荆条来,猛然下挥,黑脸大汉吓得紧闭双眼,不敢观看,只是闭目等着荆条落在背上。

只听猛然一声响,霎时间劲风扑面,挟带的泥沙打得脸面生疼。

待到风停沙止,黑脸大汉睁开一只眼睛观瞧,只见面前砂石路上多了一道裂缝,深有几寸,长有几尺,此时一根荆条正从裂缝中缓缓抽出。

黑脸大汉顺着荆条抬眼上看,只见杨易拿着荆条在空中虚挥,破空声尖锐至极,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杨易嘿嘿笑道:“老兄,你确定要让我用荆条抽你?”

“爷爷呀!饶命啊!这可不能抽啊!这会死人的啊!”

黑脸大汉吓得浑身大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他身后几个汉子也是叩头不止:“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杨易笑道:“要想饶命却也不难,有件事你们帮我办了,我非但绕你们一命,还会传你们一套功夫。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干。”

黑脸大汉又惊又喜:“爷爷呀,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小的就是,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易点头道:“嗯,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递给黑脸汉子:“你拿这块令牌,前去西南道上几个门派中,传我命令,就说一个月后,让他们派遣门中好手前去金都等我。逾期不至者,杀!”

第六十七章聚气

黑脸汉子接过令牌,低头看了看了看,只见令牌不知是何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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