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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文闻言,神情更为阴厉,心中已有了计较。他转瞬间便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神情,冲姚锦玉道:“今日多谢大妹妹能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不然这会子我还被姚锦瑟蒙在鼓里当傻子呢。”
姚锦玉见谢少文恢复了常态,又见他提起锦瑟来目光便锐利起来,显然已恨透了锦瑟。姚锦玉真是欢喜又兴奋,她自地上爬起微理了下散乱的发,这才柔声细语地道:“文哥哥待四妹妹一往情深,叫我都感动地无以复加,瞧着四妹妹却如此行事,自看不过眼去。还望文哥哥以自身为念,且莫再为四妹妹伤心伤身了。”
她言罢,谢少文便点头,竟冲姚锦玉伸出手来,道:“大妹妹到这边来。”
姚锦玉见谢少文对自己态度大变,一双黑玉般的眸子含着感激瞧着自己,她心中真是乐开了花,又见他冲她伸手,她面颊便是一红,心再次失控地跳动起来,脚下也不受控制地向榻前走。
她刚迈近,谢少文已抓了她的手,姚锦玉猝不及防娇呼一声,面颊已是绯红一片,露出了一脸惊慌的羞怯之意。
谢少文瞧她那模样不觉低声而笑,手上却也放肆了起来,一面撩了姚锦玉的衣袖一面疼惜地轻抚她皓腕上的青痕,道:“将才我一时失控伤到了大妹妹,真真是该死,大妹妹可能原谅我?”
姚锦玉瞧着谢少文那修长又白皙的手抚弄上她的腕,只觉一股酥麻涌上,双腿都有些发软,又听谢少文闻言软语地哄着自己,再撞上他那饱含了怜惜和愧疚的眸子,只觉整颗心都飘了起来,脑中空荡荡,人也飘飘忽忽的。
她双眸发直盯着谢少文,尚且不及回答手臂被谢少文一扯,人便也跟着跌在榻前半依在了榻边。谢少文的手便抚了上来,他撩起她一缕碎发轻轻在指端缠绕,一面含笑地道:“大妹妹可是喜欢我?”
姚锦玉没想到谢少文竟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话来,又被他说话时刻意靠近的男子气息笼罩着,只觉他那手指也在有意无意地抚着她燥热的耳垂,一时她羞的睫毛颤抖,全身红透,却只能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任由谢少文动作,糯糯地道:“文哥哥是少见的俊才,世间女儿哪有不爱的……我……我自也不能免俗……文哥哥且莫笑话人家。”
姚锦玉言罢已是红着脸别开了头,露出一抹粉白的脖颈来对着谢少文,一颗心砰砰地乱跳着。谢少文将她那神情瞧在眼中,唇角挑起一抹讥诮,渐而又转成温柔,将她那一缕秀发捧至鼻间细细嗅着,笑道:“我怎会笑话大妹妹,大妹妹这般敢爱敢恨,是为真性情的女子,比有些表面端庄贤淑,实则淫荡无耻的不知要好多少!”
姚锦玉听闻这话简直是心花怒放,早先谢少文在姚老太太寿辰日一门心思都在姚锦瑟身上,一直看不到她的好,她不知有多嫉妒,如今情况反了过来,又怎能不叫她雀跃兴奋?
她刚觉自己像在做梦般,便闻谢少文又道:“大妹妹如此倾心于我,我怎敢辜负大妹妹一片深情,大妹妹可否应我一件事,只要大妹妹能替我办了此事,来日我定八抬大轿迎妹妹做我谢少文的正室,做我武安侯府未来的侯夫人!”
七十五章
姚锦玉原便觉着一切都像是在梦中,谢少文待她的温柔使她觉着整个人都飘在了云端,听闻谢少文的话她震动地瞪着眼睛瞧向谢少文,难以掩饰狂喜。
她今日到此实也怀着这个目的,想要泼锦瑟一身脏水,令谢少文厌恶了锦瑟,她再劝说他改娶自己为妻。只因先前在山上发生了武安侯夫人陷害锦瑟的事,母亲便说过,武安侯府以侯府名声为虑也万不会退亲,是定然要和姚家结亲而平息谣言的。既如此,姚锦瑟不愿嫁,她嫁也是一样的啊!
姚锦玉万没想到她本是怀着一线希望,如今她尚未张开劝说,谢少文竟主动说了要迎娶她的话来。她喜的有些发怔,眸光晶灿地道:“文哥哥是说真的吗?”
谢少文将姚锦玉的神情看在眼中,心里已对她鄙夷到了极点,只觉姚家的姐妹果真没一个好的,个个都是攀龙附凤,贪恋权贵又豪不知礼义廉耻的贱人,那姚锦瑟一介孤女能做武安侯夫人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她非但不感激反倒勾引镇国公世子,企图攀上更高的门第。这姚家大姑娘更是如此,说什么倾慕于他,不过都是瞧上了侯夫人的尊荣罢了。
谢少文如今心里已恨透了锦瑟,原先有多在意,如今他便有多介怀,而这恨意如今无法发泄在锦瑟身上,便就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眼前的姚锦玉身上。他瞧着姚锦玉那痴痴然然的模样,邪恶的手便抚上了她的面颊,抚摸着往下,一路探进她的襟口,滑过粉白的脖颈,又落在她胸前,罩住就是狠命地一抓。身子也就势趋近,笑着在姚锦玉的耳边道:“大妹妹这般动人,我自是说真的……”
谢少文那一抓可谓没半分的怜惜,用了狠劲,姚锦玉不防登时吃痛的惊呼一声,偏他的话低低柔柔便在耳边,那痛和心中的甜交织在一起,叫她眼中起了泪意,却又不自觉想笑。面上神情就有些古怪起来,而她到底是从未和男子亲昵过的大姑娘,虽懵懂地知晓床第情事,可到底是怎样的却也不甚清楚。
如今她被谢少文如此把玩戏弄,登时便羞的涨红了脸,尤且在想男女欢闹这般痛,何故那些妇人却都喜男人到自己房中……不管怎样,对谢少文的亲近她是欢喜的,却根本就没察觉谢少文的态度有不妥之处。
谢少文又使劲揉捏了两下,姚锦玉才算反应过来,忙一脸涨红地避开,泪眼朦胧地嗔着谢少文,道:“文哥哥!文哥哥既果要迎娶人家,便该……便该尊重人家……莫要如此!”
谢少文原是在戏耍姚锦玉,可他却也未碰过姑娘,府中并未收用通房丫鬟,而姚锦玉如今已快及笄,已出落的玲珑有致,他捏了两下便真起了心意,正打算再进一步却被姚锦玉躲了开来,登时他的面上就有了些许不悦。
姚锦玉言罢见谢少文沉了脸,一时又怕了,生恐他再一个不如意说出反悔之话来。又念着早晚都是他的人,而且他的亲近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梦中都期盼之事吗?此刻又何必做那惹他厌,又违自己心意那等得不偿失的事情呢?
她这般想着便又耐着害怕和羞怯之意又将身子凑了上去,满脸娇红地道:“文哥哥莫生气,人家……人家都依着你便是……只是,只是文哥哥要轻些,都痛了……”
她说着,好不娇羞的模样,谢少文见她这般作态,心中厌恶,之前那股躁劲儿便散了个干净,只觉索然无味,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更何况他如今浑身是伤,也实做不来什么。他面上鄙夷和厌弃彰显,只可惜姚锦玉羞得压根没敢抬头,只听道谢少文的叹息声。
“罢了,妹妹说的对,是我将才孟浪来,等我迎娶了妹妹,自然……”
姚锦玉听到这话,当真是又感动又心跳,正想依过去好好和谢少文温言两句,谢少文已是沉声道:“大妹妹附耳过来,且听我细说要做之事。”
姚锦玉闻言忙倾身过去,感觉谢少文凑过来在耳边低语,她一颗心便飞了起来,可待听了谢少文的话她面上笑意已有些挂不住,委屈地瞧向谢少文道:“文哥哥既要娶我,何故还执意四妹妹的归处?以镇国公府的门第,定不会同意世子迎四妹妹为妻,到时候四妹妹也算自尝恶果了,文哥哥不若便大恩大量地放四妹妹一回吧。”
谢少文闻言面色不愉,却道:“她竟胆敢那般辱我,我岂能就此放过她?!这婚是要退,可却是我来退,万没叫她退亲的道理!毁她清誉,我倒要看看那杨松之还怎么和她双宿双飞!”
谢少文所打主意却是毁锦瑟清誉一事!
姚锦玉见谢少文执意如此,心中却不悦,一来她虽厌恶锦瑟,常常给锦瑟下绊子,也知母亲的各种手段,可她自己却从未亲自做过这般恶毒之事,她有些心怯。
再来,谢少文已然答应要迎娶她,若然按谢少文的话来,那姚锦瑟势必要先她一步被抬进侯府去。而她要嫁,起码也要再一年筹备,姚锦瑟马上就要十二,一年后虚龄许已十四,谢少文又怎会不和她同房?姚锦瑟先她一步成为谢少文的女人,这却是她极为不喜的。
谢少文见姚锦玉犹豫,面露不悦,沉声道:“怎么?大妹妹口口声声说倾慕于我,这点小事都要推诿再三吗?”
姚锦玉忙摇头,道:“我只是……只是不想文哥哥心中还记挂着她人……四妹妹既害的文哥哥如此伤心,我都听文哥哥的,都帮文哥哥讨还便是。”
谢少文这才露出了笑意,又抓了姚锦玉的手轻轻抚摸着,道:“有大妹妹,我又岂会还念着别人?不过是欲报仇罢了,大妹妹也无需吃醋,那姚锦瑟年纪尚小,哪有大妹妹这般美妙姿态,我便是抬她进门,也不会碰她一下的。来日大妹妹过门,你为正室,她不过是小妾,还不是任由大妹妹处置?”
姚锦玉闻言大喜,想着有那一日自己穿着大红衣裳端坐在上,姚锦瑟却只能跪在地上摇首乞怜,她便好不畅快,再听谢少文说不会碰锦瑟的话,登时心中的不快早就去了,目光盛亮地道:“文哥哥放心,此事我定给文哥哥办妥!”
谢少文见她应下便松开了姚锦玉的手,道:“既如此,我便等大妹妹的消息。大妹妹出来也有一阵子了,若然被姐妹们察觉出端倪来反倒坏事,大妹妹还是快些回去吧。”
姚锦玉见自己刚应下,谢少文就如此冷淡,心中自了疑,面上便也流露出了寸许来。谢少文何等眼力,见她怀疑,虽是不耐,面上却忍着性子,他笑着用眸子扫了扫姚锦玉胸前浑圆,道:“我和大妹妹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姚锦玉见谢少文黑沉的眸子直勾勾地往自己胸前扫,再想着他方才那放肆的举止,登时面上就又烧红了起来,哪里还能想起将才的疑虑来,只娇羞地起身跺了跺脚,便忙扭身往外跑,待到了门边忍不住又回头露了个娇羞带怯的笑意,这才推门去了。
她带着丫鬟翠芙沿来路又回到锦绣庄,进了雅间里头姚锦红三个已选好了衣料,正一起吃着茶,姚锦红见她进来便道:“大姐姐怎去了这么久,我们都等半天了。”
姚锦玉便笑着道:“哪里有许久,我不过在下头瞧了几件成衣罢了,时候不早了,妹妹们既都已选好了料子,咱们便回府吧,省的祖母惦记。”
五姑娘姚锦月今年才九岁,正是活泼好动之时,闻言便道:“大姐姐,人家还想去对面的贺家铺子买两样点心呢。”
姚锦玉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在外乱晃,闻言便怒目道:“你想吃什么自吩咐丫鬟再出来买就是,祖母还在家中等着呢,都莫再耽搁了。今次是我再三保证会照看好妹妹们,祖母才允我们出来的,如今衣服料子也挑好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姚锦月素知这个大姐姐是个说一不二,不允别人反驳的,闻言只能夸着小脸起了身,还是姚锦红吩咐丫鬟这就去给她买来糕点,令她路上在马车中慢慢吃,她才又有了笑模样。
几人回到福禄院时已近正午,老太太瞧了她们选的衣料子,又热闹了片刻也未留膳便各自散了。
便各自散了。
依弦院中锦瑟早便躺下,一觉起来已是过午,白芷将天青色的幔帐挂起,见锦瑟懒洋洋地赖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便笑着道:“姑娘快起来吧,睡多了夜里又不好安眠了。一会子人牙子便来了,姑娘到时候还赖在床上,那可真要传出个懒名声了。”
锦瑟听白芷打趣自己,却又捂着被子往里躲了躲,眨巴着眼睛道:“懒便懒吧,反正我的白芷这般勤快,一会子人牙子带人来姑娘我便不出去了,白芷代为挑了人,再好好调教一番一手将此事包圆了那才能显出大丫鬟的能耐不是。来日这能干的名声传出去,自有那识货的求到我面前要讨咱们美丽聪慧又能干勤劳的白芷姑娘回去操持家业,白芷嫁的好,可莫忘了姑娘我的陪衬哦。”
锦瑟虽待身边下人宽厚,可之前却是沉静雅致的性子,鲜少和下头人嬉闹,白芷何曾被锦瑟如此打趣过,闻言一怔接着便红了脸,扑过去便欲饶锦瑟痒痒,嘴中喊着,“姑娘哪里学来的,如今竟也满嘴胡话了,姑娘再排揎奴婢,仔细奴婢告诉嬷嬷,嬷嬷见姑娘越大越没贤淑模样,一准儿拘着姑娘日日学规矩!”
锦瑟最是怕痒,被白芷东一下,西一下挠的再床上打滚,忙连声讨饶,那边王嬷嬷已进了屋,见两人正嬉闹,便也笑了,道:“白芷要告诉我什么?快莫闹了,扶姑娘起来穿戴了,人牙子已带了人进二门了。”
白芷闻言这才停了,忙去衣架上取衣服,锦瑟自净房出来,一面套着衣裳,一面问王嬷嬷,道:“嬷嬷是从书宣院回来的吧,茂哥儿可都选好了小厮?”
王嬷嬷便点头,道:“姑娘放心,小少爷如今有主意着呢,选的都是机灵又实诚的庄户孩子,老奴在一旁瞧着都没插上话,要叫老奴挑也未必能比小少爷挑的好。”
那日族长们发话将姚文青身边的几个小厮都打发了,这些日书宣院用的却是临时拨过去的下人,姚家的人自不能久用,如今人牙子过来却是要给文青一并换了清白小厮才好。
锦瑟闻言笑着点了头,便闻王嬷嬷又道:“今日大姑娘回府没片刻,小少爷那院子里的狗儿便出了院,没片刻回去趁人不留意便溜进了小少爷的屋。小少爷瞧过,那玉佩已放了回去。狗儿的姐姐正是大姑娘身边二等丫鬟翠芙的弟弟,狗儿老子如今在庄子上干活,他老子娘管着淑德院的小厨房。”
今日锦瑟自福禄院回来便被告知文青的书萱院遭了贼,那人却偏只溜进屋中盗走了文青枕下的玉佩,文青觉着此事蹊跷便未曾声张,只瞧瞧叫人送了信儿过来。锦瑟知晓那玉佩是杨松之送给文青的,再听王嬷嬷这话,又想着当日在二门处姚锦玉污蔑她和杨松之的那些混账话,登时神情便冷了下来,道:“婶娘离府,我这大姐姐是真没了约束,我倒要瞧瞧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她言罢便又冲白芷道:“三姐姐也是要挑丫头的,左右我一会子还要去娇心院学账,便叫人牙子将人都带去娇心院吧,我穿戴好自去娇心院寻三姐姐便是。”
白芷闻言应了,快步出去,王嬷嬷给锦瑟梳了个同心髻,自妆奁盒中寻了一对色泽艳丽点缀红宝石的赤金步摇给锦瑟插上,又选了
红珊瑚滴珠嵌赤金流苏的耳铛给她挂上,腕子上套了一对平安双喜的金镯,瞧了瞧又给她胸前垂挂了双鱼送吉的锁玉项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锦瑟心知今日挑选丫鬟,穿戴富贵些也是必须,可眼瞅着一身金灿灿,身子都重了两分,却是不愿,兀自抽掉一支步摇自选了朵蜜蜡海棠的绢花别上,冲王嬷嬷讨好一笑便起了身。
锦瑟到娇心院时,院子中已站了三排数十个小丫鬟。锦瑟尚未进屋,姚锦红已迎了出来,笑着道:“今儿妹妹未到锦绣庄去,我便替妹妹选了两匹素色的料子带了回来,妹妹快随我进屋瞧瞧可喜欢。”
锦瑟闻言便笑着道:“三姐姐的眼光自不会差了的,不忙,咱们先挑了丫鬟也好早些打发了人家,莫叫这一院子丫头杵着也不好看。”
姚锦红便道:“还是四妹妹想的周全。”言罢她令丫鬟搬了椅子出来和锦瑟一起坐了,才道,“我这院子也只少三个粗使丫鬟罢了,四妹妹那里缺人多,便先挑吧。”
言罢,她却又凑近锦瑟笑道:“这回的人牙子是我舅母荐的,不是婶娘在时惯熟的那周婆子,四妹妹只管放心挑选便是。”
锦瑟闻言也不客气,笑着应了,呷了口茶才冲那穿着紫红襦裳头插两支金钗的婆子笑着道:“妈妈不知怎么称呼?”
那牙婆忙上前福了福身,道:“奴家夫家姓高。”
锦瑟便笑着道:“高家婶子,你既是常年做此行的,寻的人自是牢靠的。只这些小丫头里若是有那托了人情送进来的,你也不必带上来给我姐妹看,不然日后这丫头们犯下了什么事叫我查出猫腻来,我少不得要寻婶子来说道一二。婶子这生意只怕以后便不大好做了,婶子于我方便,我自也不会亏了婶子。”
高婆子没想到锦瑟瞧着娇娇弱弱上来竟就说出这般老辣的话来,而这些丫头中也确实有姚家管事交待进来的三个丫头,她额头冒汗,已是念着这赏银一会子看来还得退还回去才好,这若是名声坏了以后生意可还怎么做。
她想着福了福身,这才道:“姑娘折杀奴家了,这里头的丫头多是附近贫苦人家的孩子,清白着呢,只有三个原先在别的府邸当过差,犯过些小错,奴家原是想着无碍,只是既是姑娘选丫鬟,自没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