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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嫡 作者:夏非鱼(起点女生网vip2013-08-09正文完结)-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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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王爷将画像拿起,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便示意白林来瞧瞧,“来瞧瞧这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学生。”
  既然是书生,为这一届科举而来,唤学生也显得比较合适,毕竟这书生身份尚未明朗。
  “看什么啊,您倒是说句话啊,郡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瞧着都不似个奶娃娃。”白林心生烦躁,一把将那画像扯去,丢在一旁,满脸急躁的,几乎脸要撞到定安王爷的脸庞上。
  定安王爷抬手盖住他的脸,用力一推,推的他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不过因此察觉出自己的失态,方才那般可以说是大不敬了,便腆着笑脸上去,道:“王爷别恼,小的知错了还不成嘛。”
  这口气就不似是个知错的人。
  定安王爷摇摇头,腹语自己当真是把这群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给纵容坏了,于是出口说道:“本王瞧着郡主所言甚是,你还是改名叫做白绫的好,整日不安生,弄的大伙见你就跟见那白绫似地。”
  定安王爷也只是戏言,白林也知道,却还是装出一付惊慌失措的模样,“王爷使不得啊,这名儿是娘生爹起的,哪能改了,再说那白绫白绫的,就跟个娘们似地,传出去没准还得害的王爷您面上无光。”
  “少耍嘴皮子。”定安王爷笑着摇摇头,根本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犹豫了下,白林面色略微沉下些,说道:“可是王爷,白林也是担心,这郡主实在是有点古怪啊,感觉上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从前却并未听人提起过,这郡主就好似忽然冒出来的一样,白林也是当真的担心。”
  “嗯。”定安王爷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
  白林是真急了,这王爷怎么就没察觉这郡主不对劲呢,刚想再开口,站在他身旁的胡劳之伸手将他扯到一边去。
  “老白啊,这事儿还用得你说?咱们王爷心里跟明镜似地,那郡主的确不似寻常孩子,不然也不会当咱们郡主不是。”胡劳之的声音满是戏笑,显然是被白林方才所言的狼狈给逗乐了。
  被胡劳之一扯,白林不但不领情,还“啪”地一声将胡劳之的手拍开,“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刚开始的时候谁说的,结果还不是你先跑去。”
  “修的胡言。”胡劳之老脸一臊,呵斥的声音多少有些气短,看看定安王爷,定安王爷正看着他,这更让他涨红了脸。
  “劳之只是一时……一时……”一时了半天,胡劳之也未能寻出合适的措辞来。
  其实当初得知史姓的郡主要入王府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提出绝对不会拿这个史家来的郡主当主子来看待。
  但是谁曾想到,他竟然是这几人中最先遇到郡主,又最先帮着郡主说话的一个。
  “那孩子训斥你们的倒也对,你们一个个都是跟着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沙场上也都是不拘小节,所以你们便是没什么礼数,本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这孩子所言,其实也并无道理,你们这般直率,若是让有心人给捅到本王那侄儿耳朵里,怕又是一番麻烦局面。”
  莫说久远些的,单单是前些日子陈煜见到官家少爷调戏良妇,将其痛打一顿,便已经是个麻烦事情。
  这些事情不难猜测,其实早就已经到了盛帝耳中,只是那盛帝详装不知,他也假装不明,只是为了平衡君臣之间的平衡。
  其因,君臣无一不明,也无一不为之。
  可是此时不同,经这孩子一提醒,他才愕然惊醒,自己此番作为,只是当那孩子为自己最疼爱的侄儿来看待,可是这侄儿却已经成为地帝君,那龙椅的魔力驱使下,早已不是当年扑在在怀中哭诉的侄儿。
  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忍让,便是不想与其冲突,可是帝心九重,根本不可能信他定安没有争雄登位之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防备与试探,其实早已让他的心扉凉透,只是一心念着当年,这才忍下。
  此时这孩子这番一提醒,其实就是在告诉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定安王爷是盛帝的叔叔没错,但也同样是这定安王府的王爷。
  “王爷?”
  “呃,早就告诉过你们,还是早些去的好,现在劳之与白林二人都在那孩子手上落了下风,你们几个还不去请安,是不给她面子,还是不给我定安面子?”
  众人闻言,面上不知道是该沉还是该笑,一个个纷纷说回头便结伴去给郡主请定省。
  这般说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坍塌的声音。
  一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便迈步外出,想要瞧个究竟。
  循声到了地方,众人看到一众工匠正在推着一个巨大的,奇怪的东西,看着形状有些像是车子,但却无顶无边,只是奇奇怪怪的形状堆砌在上方。
  问了才知方才的经过,定安王爷眼睛一亮,疾步走到坍塌的残垣边上,仔细的抚摸检查了那被穿透的铁板。
  眼中顿时满目惊喜,又询问了工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工匠说的有些含糊,却也勉强将其中的原理说了一遍。
  这一下连同王爷身后的几人也都欢喜起来,毕竟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也早已习惯了沙场,甚至对他们来说,除了呆在沙场,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存在,所以在犹如困在笼中的老鹰一般的他们,被迫离开沙场许久,忽然见到这般神兵利器,自然是惊喜的紧。
  “郡主人现在在哪里?”定安王爷觉得自己需要赶紧的见见这孩子,立刻,马上就要见到,因为他现在几乎压抑不住自己要了解这一切的欲望。
  “回王爷话,郡主她已经回去了。”中年工匠这般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口说道:“小的们有不情之请,还请王爷能……”
  “直言便是。”定安王爷抬手示意让那中年工匠直说。
  这些工匠都是他从边疆带回来的,一个个都是知根知底的,虽然只是工匠,但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能让他们为难的事情,他还当真想听上一听。
  “回王爷话,咱们这些个人年岁都不敌壮年,且这工艺绝非一时便能赶制,若是延误了郡主与王爷您的赌约,还请王爷能给小的们美言几句。”中年工匠作揖说道。
  他们其实也不是怕郡主,只是有些担心郡主不再寻他们来定制这奇怪却很有威力的东西,如果让旁的工匠抢了去,他们怕是睡都无法安稳。
  “这东西,还没做完?”定安王爷面色如常,声音中的惊讶却难以掩饰。
  这能穿透铁板,还能将矮墙刺穿的东西,居然还未完成?
  这孩子到底想要做出的是什么东西?
  工匠将郡主方才所言的话说了一遍,定安王爷便出口吩咐,让他们仔细些,按照郡主所言制作,晚一些没关系,可不能出了岔子。

☆、第二百一十七章 府势

  吩咐完这些后,定安王爷挪步往小舟现在所居住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随之跟上。
  白林沉溺在兴奋之中,早已忘记方才还提出怀疑,担心这郡主有古怪。
  胡劳之则偷偷瞥定安王爷,显然还记得方才白林所提出的事情,只是此人一向谨慎精明,不愿做那出头之人,这才这般偷偷瞧着定安王爷的意思。
  方才画像的八字胡中年男人一副愁苦模样,眼神有些空洞,似在瞧着前方,又不似,走路的时候还走神,一个没留意,险些被脚下台阶绊倒。
  在他身两侧的人连忙扶着了他。
  “商先生这是怎么了?”左侧一年岁相当的男人嗓门不小,满脸络腮胡子,鞋子上沾了些许黄泥,显然是不拘小节的大汉,干净的白色儒跑,显得很是绷紧,也没文人的气质,应该是跟着王爷征战沙场的虎将。
  “陈煜小友说的没错,商先生还是小心脚下的好。”在商先生右侧站着一山羊胡子,穿着八卦袍,小指翘起一捋胡须,兰指不显女气,反倒是十足的奸诈。“贫道近日得知,商先生怕有大危机,还是谨慎些的好。”
  “竟然还有这等事情,神机子道长还尚未掐指,怎么就能得知了。”说话这人个头较之其他几人较为矮小些,面容有些蜡黄,脚步浮虚,显然是个病秧子,一身深灰色黯淡的与这华丽的王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喝!”那神机子道长嗤笑一声:“掐指算卦不过是些凡夫俗子为了拖延时间,好套卜卦人话,以方便行骗的把戏,怎么能做了真呢,我神机子既然说了,必然是真的,至于其中化解与契机,便只有商先生知道了。”
  “哦,这么说起来,道长也是蒙的了?”陈煜是个直脾气,有话便说,便是那神机子道长听了此话面色大变,他也没察觉。“人家都说你神机子是活神仙,怎么这都要用猜的。”
  “哼。”神机子面色一涨,道:“神机子不过是道号,贫道也不过是凡人,陈将军一句活神仙,贫道还当真是担待不起。”
  还想再说,一旁胡劳之冲他使了使了眼色。
  “胡老这是怎么了?”陈煜可不懂那些眼色,只当胡劳之是眼睛出了问题,还一付关心的口气。
  那胡劳之气结,背着手,一边往前走,一边摇头,心说这陈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除了行军打仗,根本没点脑子。
  “耽搁什么,没瞧见王爷都走远了,还不赶紧地跟上。”白林这般说着,嘴上还嘟囔着:“现在这么能耐,平时有事的时候,这么一个个舌头都跟打了结似地。”
  白林这话一出口,那胡劳之差点没气的蹦起来,这群混账小子,没一个靠谱的。
  果然,听了白林的话,陈煜与神机子都不乐意了,白林也是个爆脾气,本是二人冷战,转眼便演变成三人争吵的混乱局面。
  商先生在一旁劝阻,结果险些被推到柱子上去,胡劳之连忙上前劝住。
  定安王爷回头看向那早已乱作一团的一众,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消停一下。”
  听到定安王爷的声音,众人这才停下动作,一个个开始用眼睛互相瞪着,偏那白林与陈煜二人还扭打在一起。
  “宁硕,还不把他们两个给拉开。”定安王爷也有了些怒意,对这二人简直是有些无奈,从跟着他起,这二人就没小太阳过。
  “哎。”那唤作宁硕的便是一直没掺和在其中的瘦小男人,他上前拉了拉,二人便分开,其实他也没用力道,只是二人借着他过来拉开的借口找个台阶下。
  “走吧。”定安王爷见二人分开,也是深知二人脾气,并未多加深究,便继续走着。
  几人到了小舟所居住的园子,走到廊外还未到门边,便听到里面传来三尺的声音,其所说的话,让定安王爷不由地便停了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家王爷,刚想开口问,便听到里面传来郡主的声音。
  “其实小舟并未生气,那些工匠都是跟着王爷的老人了,自然也知道分寸,只是他们待小舟有些偏见,所以在制作上很是粗糙,小舟很难接受,这才呵斥了他们。”小舟轻叹了一声:“工匠以手艺为生,以失去创造力为亡,他们此时为小舟做弩车时粗糙只是让小舟失去赢得赌约的机会,但若是有朝一日王爷不得不与王府为敌之人为友人,两者必须同时为一件事情做准备,一时工艺的粗糙,怕不是这般简单的,小舟既然入了王府,便要以王府的荣辱为荣辱,以自己的本事,保护王府,以免……”
  说到这里,小舟顿了一下,三尺以为她还要说,却见她只是张了张嘴巴,没再继续说下去。
  似乎是实在找不出话来,三尺又说道:“郡主吩咐给老工匠的膏药,不知道要什么样的?”
  “小舟不知道这王府中有什么样的膏药,但凭三尺姐姐拿主意吧。”这王府中的规矩,自己终究是不明,当送什么膏药,还是由三尺拿主意的好。
  “三尺省得了。”三尺说着帮小舟梳理了头发,顺手往小舟的额头摸去,想将额前的发拢上来时,忽然惊觉手下很烫,便有些惊讶的说道:“郡主在发热,怎么不早说,三尺这便去喊大夫来给郡主瞧瞧。”
  “别去。”小舟赶忙拉住三尺,“不过是小病罢了,前个的药还未煎完,回头煎来喝,捂一下出了汗便好。”
  “这……”三尺有些犹豫,这哪有郡主病了没大夫来的道理。
  “真的,三尺姐姐别去好不好,小舟不能见大夫的,小舟真的很怕。”小舟摇摇头,根本不肯撒手。
  郡主难道怕见大夫不成?三尺疑惑的想着。
  小舟显然是知道她所想,便说道:“小舟并不怕见大夫,只是深受谣言祸害,心中有些担忧,毕竟小舟入府不久,却接二连三病倒,若是让人知道,必然又会传那个谣言了……”
  说道这,小舟连忙捂住嘴巴,一付惊慌模样。
  三尺惊了一下,随即心就好似猫抓一般,可又不能开口去问,便又继续给小舟梳理头发。“郡主还是早些看大夫的好,那孩子也是,郡主怎么就能放他走了呢,想跟郡主玩,也得看看身份,再不济也得看看郡主您乐意不乐意啊,怎么能这般胡闹……唉,郡主这般身子弱,需要细心调理一下才是。”
  小舟没回话,低头思索着,最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最后抬手抓住三尺为自己梳理的手。“三尺姐姐,若小舟说,三尺姐姐会信吗?”
  “自然。”三尺没有犹豫。
  小舟点点头,慢慢的开始说道:“小舟本是在南奔,虽然日子清苦,却也乐得自在,阿娘严厉,希望小舟能成为大家闺秀,奈何小舟是怎么也做不到,阿娘为此常常训斥小舟,小舟却早已不痛不痒,加之阿婆护着,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小舟说着,慢慢陷入回忆中,嘴角也不自觉的翘起来,她觉得那段时间是她来到这里最开心的时间。
  “那时候小舟除去每日必须背诵《女戒》给阿娘听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偷偷去读书识字。要知道在都城女子可以跟男子一般去读书,但是在南奔那种小地方,女子是很少读书的,一般也就是读个《女戒》和做个女红,小舟却怎么也学不来,就偷偷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跟那些读不起书,放牛放羊的孩子一起偷偷在私塾外面偷听,夫子也是好人,小舟被抓之后,他不但没追究,还借给小舟书籍。”说道这,小舟面色慢慢沉下。
  “却不想后来出了变故,阿娘死了,后来阿婆也死了,最后连婶婶也死了,夫子也被关押起来,还被老迈昏庸的县丞给打伤了元气,小舟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一切。”
  小舟说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三尺心一酸,其实小舟的事情,他们这些人早就知道了,也都各执己见,当时只是觉得这孩子命苦,此时听小舟亲自说出来,便满是心疼。
  “郡主莫要难过,这人有旦夕祸福,郡主的娘知道郡主这般难过,便是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三尺出口安慰着,小舟却嗤笑了一声。
  “小舟也曾经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小舟也曾经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却不想最终得到的答案是是非只在时势。”小舟说道这,便轻轻呵笑起来。“阿娘的死,其实并非是自杀,从脖子上的痕迹来看,根本就是被人从后方活活勒死,阿婆死的也非是天命,小舟是瞧见了那放火的人,根本不是所谓的马匪,可是无论却没有人肯相信小舟的话。”
  小舟说到这,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铜镜中的自己也逐渐模糊,她却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这让三尺更加心疼,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计

  若说阿娘与阿婆的死,是让小舟振作起来,暗暗恨的咬牙切齿的话,那么婶婶的死,便是让小舟悔恨不已,至今也难以忘记夫子见到婶婶尸体时的神态,哪怕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若是她当初没有执意要跑去给阿婆收拾骨灰,如果当初婶婶不让她去,她也拉住了婶婶,如果当初……
  “郡主不哭,三尺信郡主所说的每一句话。”三尺说着举起三根指头,发誓自己是当真的信,没有哄骗的意思。
  小舟破涕而笑,“小舟并非不信任姐姐,只是想起故人,这才难以自已。”
  轻轻垂目,在那封伪造的信笺上,早已将她此时说过的事情说一遍,所以在这流言比风快的都城,想来这些人都早已知道,她说与不说,其实并无区别,反观自己若是不说,只是会让人疏离,所以还是说出来的好,只是一说起来,心中便满腹委屈与悔恨,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般不警惕,早早的站出来维护李家,今天是不是就非这般局面。
  谢玉娘倒了又怎么样,甚至以后史家倒了又如何,李家早已毁了,宅子也烧了,祖坟也被人挖开,李家早就没了,甚至连自己也已经姓元,一切过眼云烟,那史家却依然没给李家一个交代。
  而且她还在来到王府后的第二天便偷偷听到王府中的两个丫鬟在讨论她的事情,说的大概意思,便是史家将所有的罪状都推在了谢玉娘的头上,连同阿娘的死,也说是谢玉娘所为,这一事情让她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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