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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两剑过去，树丛里埋伏的魔狼死成一窝。
芮茵保持着匕首没出鞘的状态，愣愣看着拉尔斯手提滴血长剑从身后飞速冲过去，检查了尸体之后满意抬头：“芮茵，已经没有危险了！”
呆滞片刻，芮茵转身拍加拉哈德肩膀，捡起刚扔了的书包，唰唰唰一阵狂翻，目标锁定在“丛林疯兔”上面，确认片刻之后抬头。
刷刷两刀，拉尔斯提着兔子的尸体欢快回身：“完全没问题了！”
她默默合上了书，叹口气准备往前走。
刷刷两刀。拉尔斯挥手：“好了，荆棘也没有了！”
芮茵望着前方布满了荆棘、兔子、狼、蛇的尸体，被灭了一条完整食物链的血腥道路，低头问蹲在一边的加拉哈德：“喂……拉尔斯他……”
加拉哈德顶着憔悴的黑眼圈和凹陷脸颊抬头，精神恍惚：“……什么？”
“……拉尔斯他昨天对你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你们两个看起来都不正常。”
“他啊？”加拉哈德遥望前方，悠悠叹了一口气，“少年人的烦恼啊……我这种老一辈怎么可能理解……”
……维吉亚不在，这货简直比以往多恶心了一个时代。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小岛上的丛林中，早晨出发的时候，拉尔斯以他那远超天朝高考生的良好视力看到在小岛的中央，丛林环绕的地方似乎有一座人工建筑物。因为他们的寻找还没有明确目标，这座建筑物就以其人工添加的独特特征成为搜救小队的首选目标。
当时芮茵极目远眺了拉尔斯所指的方向，断定这货不仅没经历过高考，眼睛一定还自带葫芦二娃技能。
“奇怪，”加拉哈德擦了一把因为背《魔兽大全全集》而流出的汗水，有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你们有没有觉得，虽然走了这么久，可是我们好像一点都没有接近那里？”
芮茵停下脚步，她眯起眼睛看向岛中央的区域——被森林环绕的地方好像升腾着水雾一样，巨石砌成的穹顶在水雾中若隐若现。他们在清晨时出发，到现在已经是黄昏，可这一路上除了打魔兽练级以外，那座建筑似乎永远在可触及范围外。
“我们也并没有绕圈子。”拉尔斯仔细地在路边做了标记，“我们的确是在向岛中央前进，但是那里比起早晨好像是……更高了一些？”
的确是这样的，清晨时还属于“异能建筑”的岛中央，到现在为止，已经成为能让所有人看到的普通建筑了。
在芮茵看不到的地方，拉尔斯和加拉哈德迅速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他们的确没有绕圈子，两边的景物特色在不断向魔幻电影的方向狂奔。等到杀死一只有点像陆行鸟的魔兽之后，绕了个弯，出现在三人面前的赫然是一个湖泊。
形状扭曲——因为被几块大石头割据着地盘；内涵浅薄——因为就连维吉亚这种二级残废都淹不死；地质贫瘠——因为水里面连一条鱼都没有；气氛阴森——地处众多魔兽尸体中央一看就是鬼片选址地点……
但是这些因素都拦不住加拉哈德看到它就挪不动的脚步。因为这个小湖正在冉冉冒着带硫磺气味的热气，完全不顾“在魔兽森林中出现温泉”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喂，”加拉哈德不错眼珠地定在原地，“你们不觉得，那个奇怪的建筑可以留到以后探索，我们现在需要休息了吗？”
拉尔斯皱着眉头走过去，猛拽加拉哈德的胳膊，结果被对方死死钉在地上的双脚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温泉里。拉尔斯严厉斥责：“加拉哈德！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们必须要……”
芮茵扭头看了看坚定着“死也不走！”的加拉哈德，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发话：“也不错，拉尔斯，现在的确已经过了安全行路的时候。到了夜间，很多危险的魔兽都会出来吧？我们在这里做一下休整也好。”
“……我们必须要有充沛的精力战斗才可以啊！芮茵你实在太厉害了，能考虑这么周到！”拉尔斯摇着尾巴跑到芮茵身边星星眼崇拜。
加拉哈德表示：买了个表这种东西，买着买着就习惯了。
最后的决定是加拉哈德捡柴，拉尔斯生火做饭，芮茵打猎。
加拉哈德弯着腰在地上寻找干柴，眼珠子却总是不由自主向温泉飘过去。终于，当拉尔斯转身去生火的时候，加拉哈德丢下手里的木头啪嗒啪嗒向温泉跑过去，三级跳，欢快扑！
“不行！”拉尔斯及时抓住他的后裆铠甲，白银骑士脸扑地。
“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呢！”拉尔斯义正言辞，“芮茵已经打猎回来了，我们必须马上把火生起来才行。”
脸上还带着未干魔兽鲜血的女子靠着树，懒懒抬起手挥了挥，然后亮匕首呲牙笑，向加拉哈德打了个“干不完就弄死你哦~”的招呼。
“……”加拉哈德绷起脸，腾地站起来。他三两下爬到旁边的树上，白银骑士的砍柴剑法瞬间发挥到极致，片刻功夫，被阳光晒得发暖的干柴轰然坠地。
然后收剑，光速脱衣服，再次助跑三级跳，欢腾蹦！
“不行！”拉尔斯眼疾手快拽住他的内裤，白银骑士再度脸扑地，这次还附带了露鸟危机。
“你干嘛！”加拉哈德恼羞成怒爬起来，两手提内裤护鸟嗷叫，“我已经干完了，为什么还不能去！”
“要要要……”拉尔斯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要让芮茵先……先……”
边说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接触到芮茵的视线之后脸色更是变成了茄子紫。
“凭什么！”加拉哈德一甩胳膊，摆明了就是“老子脸都没了要节操干啥”的阵势，“不干！那个女魔头既然已经把男人的打猎工作都包揽了，那么肯定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
“对啊，没关系。”芮茵宽宏大量微笑，“反正地方这么大，而且有石头隔开，我们可以一起嘛。”
加拉哈德得意地看了拉尔斯一眼，然后倒退了三步，深呼吸，三度撒欢奔跑，欢脱跳！
“咚”的一声闷响，伟大的白银骑士三度脸着地。他前半个身子淹没在浅浅的泉水里，后半身僵直地斜矗在风中，一阵萧瑟的颤抖从头延伸到脚趾尖。然后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在水底冒出的泡泡中缓缓沉了下去。
“好了。”芮茵啪地合上了记录的笔记本，“加拉哈德跳的地方最浅，果然让他先下去测量水深最准确。拉尔斯，别发愣了，走吧。”
说完，她丢下手里标注着《幸运T开发方案（初稿）》的笔记本，跨过加拉哈德的尸体走到了岩石的另外一边。
“那个女魔头……”加拉哈德两只胳膊支在岩石上，用捣碎的清凉苔藓给自己脑门上的大包做冷敷，一边大声地抱怨着，“她早就知道这里最浅才让我跳的吧？可恶，早晚有一天我会忍不下去的，我要让她看看男人的怒火！这个混蛋！冷酷无情！暴力粗鲁！一辈子嫁不出去！”
话音未落，旁边屏风一样的石头响起了漫不经心的“笃笃”两声。
加拉哈德不耐烦吼：“干什么？”
芮茵的声音幽幽飘过来：“打扰一下，我在你隔壁。”
男人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
加拉哈德头顶着绿色苔藓，鼓着脸怨怼地游到温泉中央。他对着自己的白银铠甲照了照，皱着眉头说：“拉尔斯，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苔藓的绿色和我的头发不太搭配？我倒是知道有一种紫苏草也能治撞伤的，会不会换掉好一点……拉尔斯？”
他扭过头去，看向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少年。
拉尔斯：热气蒸腾中。
“芮茵在隔壁……隔壁……”拉尔斯脸上带着两簇酡红，眼睛好像两块绿翡翠一样亮闪闪的，痴痴望着夜空，“怎么办……我没有穿衣服就呆在她旁边，太失礼了！呃……她好像也没有……”
加拉哈德默默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水下，已经陷入痴汉状态的少年连脚趾尖都在羞耻地通红着。
“……”他觉得自己好正常，真的。
岩石彼岸的芮茵则浑然不觉在那只有同性的地方，下限往往能向未知的深度滑落下去。她一只手捞起浸在水里的湿淋淋的头发，一边仔细清洗着那面被她带来异世界的秘银镜子。
在之前的战斗中，镜子一直被她挂在腰间皮袋里，沾了不少魔兽血液和干粮碎片（……）之类的东西。加上之前芮茵里人格发作的时候摔出来的闪电状裂痕，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然而正是这个惨不忍睹的破烂，曾经召唤出过传说中黑暗之神莫尔多瓦的灵魂。
那一次的代价，是一千个无辜的灵魂。
这真是邪恶神器的经典设定，用它来进行召唤，需要的不是鲜血就是灵魂。虽然是神器，可对于芮茵这种良民来说，这种倾家荡产的代价注定了这货和废品没什么差别。
芮茵凝视着镜子里自己被分隔成两半的扭曲脸孔，手指轻轻敲了敲湛蓝色的镜面，无意识念叨着：“……莫尔多瓦？”
痴汉状态的拉尔斯和“男人的自信！”中的加拉哈德几乎是同时听到隔壁发出的一阵乱响。
先是“扑通”的落水声，然后是金属碰撞的锐响，中间夹杂着女子的喘息和杂乱的水花声。脑补能力都很强大的两位骑士几乎同时想到——难道芮茵被男人袭击了（袭击了男人）？！
“芮茵！”拉尔斯和加拉哈德同时出现在岩石的隔壁。
朦胧的水雾中，泉水还荡漾着刚才激烈运动引起的波纹。芮茵湿漉漉的长发乱糟糟散在后背上，一只手高举着镜子。她站在及腰的泉水里，光着的脚下踩着一只黑漆漆的头盔。而头盔的下面……好像还连着一个身高惊人的性别不明物体……
“滚回去。”芮茵面无表情回头，对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脚底一边在沉入水中的黑骑士头上缓慢碾压，“你们两个的鸟，都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发现加拉哈德除了是个二缺之外可能还有蠢萌属性……
已经领了便当的亡灵法师：……说好的一千个灵魂呢尼玛！！！_（：з」∠）_
☆、Chapter 23
经过了短暂的黑屏之后，三个人终于能以不打码的正常状态坐下聊天了。
“等等，你好像少算了一个人。”加拉哈德举手表示。
“已经死了的神连鬼都算不上。”芮茵毫不犹豫回答。
在他们进行人身攻击的时候，黑骑士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似乎刚出场时那个掉节操的画面只是错觉，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石头上，两臂随意在膝盖上一搭，气场就压过了在场所有人。
“所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芮茵终于直面黑骑士，问道。
“我听到了您对我的召唤。”黑骑士静静回答。
“……我只是自言自语的时候提到了你的名字而已。”
“您还敲了门。”黑骑士提醒。
用神器召唤黑暗之神的方法：第一步，喊名字；第二步，敲镜子。
三观粉碎。
加拉哈德忽然打了个哆嗦，他纳闷地环顾周围：“喂，你们有没有觉得忽然变冷了很多……”
“有。”芮茵气沉丹田，“我还听到了无数惨死冤魂的哭号。”
那些曾经前仆后继赴身召唤大业的无辜炮灰哟……
“没有任何人召唤你。”一直保持安静的拉尔斯忽然说道。他的声音突兀到有些尖锐，那双绿眼睛死死盯着黑骑士，如同被挑衅后浑身炸毛的兽类。
“没有人需要你，”拉尔斯冷冰冰重复着，“我们永远不会——召唤一个亡灵的神。”
黑骑士戴着面具的脸转向拉尔斯，即使看不到五官，拉尔斯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冰冷金属后残酷的视线。他紧张地握起剑，毫不示弱地咬牙回瞪过去，似乎下一刻，两个男人就能厮杀起来。
一秒钟后，黑骑士平静转过头去，若无其事继续对着芮茵说：“主君，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芮茵有些无语地开口：“我不……”
“任何事情都可以。从您召唤我的时机看，难道您是需要我侍奉您沐浴就寝吗？没关系，就算是灵魂状态，我也可以想办法解决。”
“……”一阵可怕的死寂。
一阵疾风掠过，黑骑士微微抬起手臂，“呛”的一声锐响！布满缺口的剑刃深深嵌入他的铠甲中。拉尔斯赤红着眼睛，双手握剑大吼着：“没有人需要你！快点滚回去！！！”
黑骑士微微抬起下巴，似乎是从上方斜睨着他一样。他没有理会小骑士的暴走，良久，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剑身，毫不费力把它拔了出来。手臂的铠甲上一道深深的伤口，似乎有黑色的雾状粉尘慢慢逸散出来。
加拉哈德紧赶两步，一把拉住了准备再次暴走的小骑士。他低声斥责着：“你疯了吗？他可是莫尔多瓦，黑暗之神！万一把他惹怒了的话……”
“太弱了。”黑骑士轻描淡写地说，轻易让拉尔斯脆弱的少男心粉碎成冰碴子，“主君，您身边连一个像样的男人都没有，请恕我无法放心离开。”
加拉哈德的动作凝滞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带着疑惑的表情问拉尔斯：“那个……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他刚才好像不止骂了你一个人？”
“……”
“够了。”芮茵头疼地抬起一只手。虽然她还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莫尔多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至少能确定，到现在为止，这位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对他们没有存在恶意。
“我们真的不需要你。”芮茵诚恳地说，“这里很安全，而且我相信，这两位战神的忠实粉丝也不会想和你一起同行。”
被提名的加拉哈德抬起脸，似乎想要说什么，被拉尔斯恶狠狠一个拧腰，又含着眼泪收了回去。
“你们会需要我的。”黑骑士说，“比如，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到达岛中央的神殿。”
片刻安静，然后三人异口同声：“岛中央是个神殿？”
黑骑士：“……”
这种神一般抓重点的能力，这三个人不愧是一个队伍里的。
“是的。”黑骑士外表依旧沉稳如山，“那是黑暗一族的领属，你们大概也发现了吧，单凭双脚行走，永远无法到达那里。”
“我们并不一定要去那里，”芮茵冷冷说道，“很抱歉，我们只是想找某个笨蛋而已，并不是那些对你有所求的愚蠢探险家。”
“它就在那里，您会找到它的。”
又是片刻安静。
“维吉亚（那颗球）（那个蠢材）凭什么能上去？！”
……脱下头盔砸死你们哦！
“这件事情，请容许我稍后为您解释。”黑骑士停顿了很久，似乎在强迫自己忽略这三人组的神重点＋神默契，他一动不动望着芮茵，“主君，现在您有驱策我的地方了吗？”
三个人眼神复杂地对视了一下，拉尔斯上前一步，紧盯着黑骑士咄咄逼人地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黑暗一族最擅长的，不就是欺骗、诅咒和背叛吗？”
和雄壮庞大的黑骑士比起来，对面的三个人简直还是三个孩子。只是他们都站在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方向，泾渭分明的敌意线之外，望着他的目光，没有一道是友善的。
“因为您是我唯一的主君。”他从石头上站起来，然后半跪在芮茵面前，一条腿的膝盖铠甲轻轻叩了地面。
“我将永远为您而战，永不畏惧，永不退缩，永不背叛。哪怕整个世界都与您为敌，我也会……把四个大陆的版图放在您的脚下。”他弯下腰来，以额头上的铠甲轻轻触碰了芮茵的手背。纯黑金属冰冷的质感让芮茵下意识抖了一下，可她却发现自己很难找到理由收回手。
加拉哈德半跪在地上死命抱着拉尔斯的腰：“冷静！拉尔斯你要冷静啊！就算那个家伙恶心的水平比你高端得多……你也要忍住啊！”
“放开我！”拉尔斯脸上青筋暴起，双脚如同公牛一样在地面上用力蹬踏着，努力想要挣脱加拉哈德的控制，“我要杀了他！那个混蛋，明明连我都没……明明芮茵是……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索（or平复争斗），最后芮茵下决定：“好。现在带我们过去。你要怎么做？”
黑骑士潜入了丛林之中，不过片刻就带着猎物回来。他的肩上扛着一条十二级魔兽紫斑毒蟒，这种鳞片泛着妖艳紫色的生物是一路上几个人都极力小心回避的。当黑骑士轻松把这条圆滚滚的东西扔到地上的时候，在场所有男性都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用拖鞋抽打了一遍又一遍。
他两只手轻松撕开了巨蟒的身体，带有剧毒的深紫色血液淋淋漓漓浇到地上，被毒液瞬间变得焦黑的枯草蔓延着，线条繁复交错，逐渐连接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
“传送阵。”黑骑士冷冷解释，“神殿与外界隔绝，只有黑暗一族的传送阵能抵达上方。”
“可是为什么这么小？”求知欲旺盛的加拉哈德举手提问，“我们这么多人可以一次过去吗？”
“因为只有两个人能过去。”黑骑士画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