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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鹬蚌
清晨,谢朝华刚起来正在梳洗,外头隔着帘子陈公公禀告:“李福安昨夜里死了。”
谢朝华心虽不惊,可手还是抖了抖,放下手中的梳子,问:“怎么回事情?”
“厄……”陈公公有些犹豫。
“进来说吧。”谢朝华略微收拾整齐,吩咐道。
陈公公走进屋子,将一封密封的信函放在谢朝华手边的案几上,低声道:“今早上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吊死在了悬梁上,桌上留下这封信。”见谢朝华看了他一眼,忙道:“老奴并未看过此信。”
“此事关系重大,麻烦陈公公跟我一起去见太后吧。”谢朝华说着拿起信,也不拆开,便径直往外头走去,陈公公连忙跟上。
太后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信里的内容唯有一件,便是指正主谋之人乃丽贵妃。看着面前的如意和珍珠链子,太后只淡淡地吩咐人将丽贵妃传来。
证据一一呈堂,之前谢朝华盘问过的宫人也一个个跳出来指证。
人证物证俱在,丽贵妃所有的辩驳之词徒劳无用。
有时候,上演了多少明争暗斗,可第二天依然面对对手笑脸相迎,在后宫扳倒一个对手很不容易。可有时候,眨眼间就风云变幻,人们还没察觉出什么的时候便早已新旧更替了。
丽贵妃这样一位可以说早前在宫里只手遮天的人,一夕之间,却也这样轻易地便就落了个冷宫收场。
而一切好像冥冥之中都有天意。在丽贵妃打入冷宫后的那天,昏迷多日的皇后也终于渡过了危险。醒了。
“大小姐,娘娘请您进去。她正等着您呢。”
谢朝华看了眼跟前的喜儿,阿容正等着自己……她是已作好准备了么?
她跟着喜儿身后走进了皇后的寝宫。
入眼便是谢朝容削下去的脸,苍白而憔悴,只有一双眼睛却亮如星辰,直直地看着自己,谢朝华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谢朝容。
“你们都退下。”谢朝容无力地吩咐着。
“是。”
屋子里只剩下谢朝华与谢朝容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直视对望着,半天还是谢朝容先开了口。“我知道姐姐你会来。我瞒过了所有人,也不曾期望能瞒过你。”
谢朝华面上没什么表情,“为什么唯独要漏下我呢?妹妹如果把我瞒过了,岂不更好。”
“姐姐……姐姐……”眼泪便滑了下来,没有温度的手握住自己的,冰凉彻骨,“我也是被逼的啊!”
“楚婕妤陈妃都死了,就剩下一个丽贵妃,为什么?”
“为什么?”谢朝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与忿恨。“因为我想活下来!她们一个个都想我死,想承儿死。这样她们就有机会做皇后,她们的儿子就可以当上太子!这宫里比得就是谁心狠,谁可以做得最绝!”
谢朝华默默看着她。从她的怨毒的目光中看见了谢朝容的悲哀,也看到了所有人的悲哀。
“我只是想在这宫里活下去,为承儿扫清障碍。当初我也争过宠。可我渐渐明白皇上并不喜欢我。”谢朝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其实宫里这些女人他谁都不喜欢。他的心只在天下。或许他心里有那么一两个人……”她瞟了眼谢朝华,继续道。“可他绝对不会放下他的野心。”
“你知道吗?我本来在王府就放弃了,随便她们闹去,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过日子。可是我有了承儿,我也没想过皇上后来会立承儿为太子,毕竟那时候我这么跟他作过对!”她冲着谢朝华笑笑,“姐姐你大概不知道,那时候我一杯毒酒喝下去,心里想的就是解脱了。可老天爷偏偏不让我死,我醒过来的那一刹那,看见襁褓中的承儿冲着我哇哇大哭,那时候我突然就不想死了。那杯毒酒算是我还了谢家的养育之恩,之后我便要为承儿的将来谋划。”
“丽贵妃你觉得我冤枉她了?”谢朝容突然“哈哈”大笑,“之前承儿被人下了砒霜,这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难道你以为真是那个傻子楚婕妤干的不成?”谢朝容冷笑连连,“我这次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谢朝容像是积累了多年无处发泄,不停地说着,谢朝华在一旁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
“丽贵妃她不过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当日动了害承儿的心思,我即便想治她也没法子!这下可好,我不过在一旁暗中推波助澜,一切就如我所料的一般。承儿自从那次被下毒之后,我一直让他服药,虽然我知道这对身子有害,可总比没命的强。”
“机会终于来了,齐妃就是个蠢货,被丽贵妃利用了尚不自知。承儿不能有事,但是若没有人倒下,那又如何查的到丽妃头上?所以我便故意吃下那带毒的糕点,她丽贵妃自作自受,我不过是多安排了点证据罢了。”
“哈哈哈……那人从以前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可我一直压她一头,在王府,我是王妃她是侧妃,进了宫,我是皇后她是皇贵妃。她一直自以为跟着皇上时间比我长,只不过因为出生的关系让我强过了她,可如今她栽了,皇上却一字半句没帮她说过话……我看她还有什么可以得意的……”
谢朝容近乎疯狂而凄厉的神情让谢朝华几乎难以直视。
“春桃那贱丫头,每次皇上来的时候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会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呵呵呵……一切都让我算准了……什么都算到了……”
谢朝华淡淡地道:“是啊,妹妹你什么都算到了。”
谢朝容转过头,“姐姐,我知道你总是向着我的,毕竟我是你妹妹!而我做的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为了承儿啊……”
谢朝华拨开她拉住自己的手,起身走到门口,扶着门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也不要再指望我会帮你,我再也不会插手了!”说完头也不会地笔直走了。
看见这样的谢朝容,谢朝华她也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尤其阿容的最后一句话,是向着她?
她冷笑,这宫里还有谁向着谁?她这次不揭穿谢朝容,甚至还帮着她推波助澜一番,不过是各怀心思,说穿了,就是各自利用罢了,连亲姐妹都是如此。
出了宁寿宫,春风拂面,却让谢朝华觉得意外冷清,驻足凝眸,斜阳夕照,巍峨的皇宫却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楚婕妤病死了,陈妃被刺身亡,丽贵妃被打入冷宫多半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还有春桃,李福安……
她抬起头,血红的夕阳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好半天,谢朝华想,她是不是应该去向楚楠忻复命呢?
谢朝华从来都不信楚楠忻对宫里的事情会毫不知情,不然他又如何会让自己去查?
丽贵妃身后代表的势力,楚楠忻比谁都明白。在这样一个非常时间,他竟然让自己放手去查,他的目的何在?借她的手除去早是眼中钉的丽贵妃?还是想隔山打虎?
“陛下。”
楚楠忻抬头看着底下的谢朝华,一贯的沉静而优雅。
“你的来意朕能猜到几分。”
谢朝华抬头,就见楚楠忻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中,“即便朕知情又如何?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早晚而已。”
“既然陛下让我去查,那么至少是不是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呢?”
楚楠忻不语,只是看着她。
谢朝华冷笑,“陛下,俗话说的好,狗急了会跳墙。”
楚楠忻深深地看着谢朝华,目光复杂,似愤怒又似无奈,最终他却收起了一切情绪,平静无波地道:“谋出于智,成于密,败于露。”
谢朝华心中一动,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就听楚楠忻接着道:“自认识以来,朕就知道你一直是深藏不露,智谋双全,不过你也有个致命之处,不巧的是,朕手里正好握着你这个弱点。”
“陛下这是要跟朝华摊牌吗?”谢朝华冷着声音。
“朕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逼朕走这最后一步。”
“真到了那一刻,朝华万念俱灰,又有何所惧?”谢朝华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害怕真会有万念俱灰的一刻,连想一想她都觉得心撕裂一般的疼痛。
楚楠忻看着谢朝华半晌,忽然道:“纵虎归山的事情,朕做了一次难道还要做第二次不成?”
“就因为他当年解了溪州之围,因为他是个治国之才,所以你就这样容不得他回去?”
“韩琅文,他迟早会是我楼南的一大心腹大患。”
“那是不是当日的约定还有效?只要我留在宫里,那么陛下也可以保证不伤他毫发呢?”
楚楠忻没有立刻回答,仿佛过了许久,他才沉声道:“不错。”
“好!陛下金口,一言九鼎。”
谢朝华忽然觉得好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到那一天,因为现在她就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不过就三个月的时间,她却仿佛已走过了三十年。
她不喜欢演戏,从来都不喜欢,可现在她每天带着无数个面具,扮演着对方眼里的自己,她都快渐渐迷失,那个真正的自己还存在吗?
***
吼吼,看了直播奥运女子10米手枪决赛,真是跌宕起伏啊~~~~
说好了今日双更的,于是乎我又爬回来更新了。
还有一更,握拳,我会加油滴。
☆、第五十章 决心(二更)
吼吼,赶着送上第二更。
脑子里一堆东西,不知道写出来是不是会凌乱了。
所幸是跟着大纲在写,想来再如何也不会太模糊不清吧。
***
丽贵妃出了事情,连带着朝堂之上风云变幻。
原本出征的人选在谭阗与余东晖之间争论不休,如今却毫众口一词地倒向了余东晖大将军,兵情紧急,楚楠忻下旨三日后,由余东晖出任大将军出征抗陈。
不过短短数日,宫里宫外都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朝华倚着窗棱,外面天色已近黄昏,目视着冲天而起的鸟儿,她想,她什么时候才能插翅高飞呢?
手里握着张纸条,“陈相竭力怂恿陈国君王御驾亲征,此战楼南胜利只在时日长短。查陈国并无苏瑾年此人,另韩大人所在甚为隐秘,查无果。”
她轻叹,将手里的纸条随手放在一旁刚刚点起的灯上,燃起,烧成了灰烬。
转身走出屋子,外头的风已经带着春天的暖意,夕阳斜照,庭院中的一草一木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谢朝华本就喜静,加上住的地方又偏,更加显得冷清。
“喵……”一只波斯猫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进来,猫眼映着夕阳,如带血的翡翠一般。谢朝华没有动,那猫却也不认生,优雅地迈着步子朝她走来,伸出爪子玩弄着她拖在地上的衣裙。
眼角余光瞟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抬头一看,是多日不见的苏瑾年。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谢小姐。”苏瑾年一贯的优雅淡漠。
“苏先生,好久不见。”谢朝华蹲下身子。将那猫抱起来,柔软的皮毛轻轻拂过手背。有些痒痒的。
苏瑾年打量了一下空旷的四周,看不见半个人影,笑,“谢小姐还是一贯喜欢清净。”
“苏先生贵人事忙,今日怎么得空屈尊到我这里来呢?”
谢朝华的语气很是冷淡,苏瑾年也不恼,只笑笑。
谢朝华瞟了他一眼,摸着猫咪的脑袋,道:“苏先生如今应该是得偿所愿了啊。”
当日陈妃的死其实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样意外。陈妃若是在楼南皇宫里安安乐乐地做着妃子,那么陈国又如何发兵楼南呢?
“彼此彼此,当日要不是小姐来找瑾年,如今又怎么会在这大昭皇宫里上演这么多出好戏来。”他的脸,白皙得几乎可以看出肌理,深深的双目,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幽暗。
猫咪轻巧地从谢朝华身边跳开,“得偿所愿?朝华还等着苏先生兑现当日的承诺呢。”
苏瑾年微微沉吟,“不久的将来。小姐的愿望定能陈真。”
“人?还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吗?”谢朝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苏瑾年摇了摇头,“这地方十分隐秘,应该除了皇上没有别人知晓了。”
谢朝华脸上闪过一丝伤痛之色,忽然她凝神侧耳。问,“先生可曾听见什么声音?”
苏瑾年摇摇头,“没有。此处甚为安静。”
“不对!”谢朝华皱眉,湿润的空气里隐约夹杂着血腥。她随着风刮过来的方向寻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沉下时。看见不远处刚才那只白猫正慢慢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带着一路的脚印。青石板的路上,一串暗红色的花朵,在余晖的照耀下,折射着妖冶的金红色,那是鲜血!
此刻,风猛烈地吹过,也将不远处的喊叫声传了过来,“有人谋刺!来人!保护陛下!”
那个声音尖锐而高亢,谢朝华辨认出来,那是康顺的声音。
“刺客?”谢朝华转头看向苏瑾年,难道又是他的安排不成?
苏瑾年摇了摇头,谢朝华才要再开口,一阵带着黑色阴影的风吹来,夹杂着又似狞笑,又似呜咽的声响。
谢朝华只觉不远处刀光闪烁,却看不清楚。
耳边是金属不断撞击的声音,夹杂着侍卫的吆喝声,还有宫女们惊叫的声音。
现场一片混乱,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应该是灯还来不及点的缘故,眼前几乎一片黑暗,只有耳边不停传来的鸣金之声以及刀剑划过的风声,让谢朝华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
忽然四周亮了起来,后面赶来的太监侍卫手里个个踢着灯笼,谢朝华这才看清那所谓的刺客,一个个黑衣蒙面。而被人墙紧紧围在后面的则是楚楠忻。
谢朝华只觉得风吹开了她的衣袖,眼前的打斗越发激烈,那些黑衣人尤做着困兽之斗,倒也一时之间逼得侍卫们无法上前,不时有人受伤倒下,甚至还伤到一旁宫女太监。
“全待在一边!不得靠近!”侍卫头领大声喝道。
那些站在一边的宫女太监,因为慌乱而逃却反而成为了刺客手中的挡箭牌,为上前捉人的侍卫添了不少麻烦,令他们颇有些投鼠忌器。
打斗如此激烈,那几个刺客的武功显然不弱,此时出去无异是自寻死路。谢朝华隐在一旁,正想找个机会回去。却见那刺客不知伸手一扬,挥出什么来,前头侍卫倒下不少,而那刺客便趁机从缝隙中一窜而出,竟然直直朝着谢朝华所在的位置过来。
谢朝华情急之中一个转身便要跑走,手却已经被人抓住,她几番挣扎无法挣脱,手似乎脱臼了,疼得冷汗直冒。没料到这番变故,自己竟然会落入刺客手里。
她突然觉得身体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拽着,脚下一个踉跄,那刺客大概也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就在这时候。一把剑已经趁虚而入,直指刺客脸面而去。
就只是眨眼的功夫。谢朝华只觉天旋地转,人跌入一个坚硬的怀抱。脸埋在里面,看不清周围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眼睛湿漉漉的,勉强睁开却见眼前一片鲜红,湿濡腥气的味道直冲鼻尖。
那是鲜血溅了她一脸,扩散的红色,令她的眼前产生了血染长河一般的幻景。她茫然而用力地推开眼前的身体,那身体便如散架一般到了下去,一把利剑从他的咽喉穿过,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来。
她下意识地擦了擦脸。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眼前站着一个男子,脸上粘着血污,看不清容貌,只觉得有些眼熟。谢朝华看着他,只见他随手将剑抽出,剑尖还在滴着血,“谢姑娘受惊了。”
声音也觉得似曾相识,谢朝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此人。
她什么也没有说。还在思索着。
“陛下……”脚步声越来越多,侍卫们云集在周围。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欲行刺朕?”楚楠忻声音传来,谢朝华抬头。却发现楚楠忻问得正是那个救了自己的男子。
“是,微臣正好入宫,听见异动。打探之下便发现这群黑衣人直奔陛下的昭乾殿而去,我恐来不及便大声示警。至于是不是刺客。或者是不是来行刺陛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谢朝华有些奇怪。这人虽然一口一个微臣,可谢朝华却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的卑微,反而有着随意的洒脱,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人来,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人,是否潇洒依旧呢?
楚楠忻冷声吩咐侍卫长,“将这些人压下去,严加审问!一有消息即可禀报!”
“是!”侍卫压着这些刺客走了。
其余人也在楚楠忻一声“都下去吧。”的旨意中,惶惶恐恐地退了个一干二净。
谢朝华躬身退下,转身便走,隐隐约约听见楚楠忻爽朗地一笑,“如今外忧内患,你倒是想着回来了,可真难得……”接下去那男子又说了几句,只是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楚。
她心中突然一动,只因她一下子想起来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了。
那人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韩琅文与他颇有些交情,当日在京都皇宫里匆匆见过一面,难怪她没什么印象。
林胥看着谢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