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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一个多时辰后,这件事在整个边城都传开了。
不仅是这件事传开了,风王府内部的其他辛秘也因为这件事被人给挖掘了出来,关于风王和风王妃的,关于风家祖先的,等等等……
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风家军,一夜间就乱了,乱的彻底。
风靖回来后,发现军队大乱,风曜被李氏纠缠着,自己都乱了,压根没有心思去整治军队。风靖慌忙整治大军,试图压下消息。大战在即,他们军队里现在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但,不知道是谁散布了消息,说风家的人一直都在监视控制士兵们的亲人,就是怕他们造反,为了让他们听话,他们的家人一直过着被人盯着的、不安稳的日子之类的话。
风家军再一次大乱,这一次,不等夏国的士兵来打,他们就成了一盘散沙。
风曜心烦意乱无心整理军队,罪恶感和羞耻感让他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但对于风妍妍的味道,他不可否认,很迷恋,很迷恋……
风靖和身边的将领花了一夜的时间,想要镇压动乱,结果非但没有将事情镇压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了。
而驻守沙城的欧阳易的长子欧阳宇峰,像是在知道风家军会乱似得,完全不给风家军喘息的机会,天刚亮,就带着沙城的十五万兵马,攻了过来。
风家军早已经溃不成军,而欧阳宇峰一出来就发话,说只要归顺朝廷,太子殿下自会保他们家人无事,并且绝对不会有歧视,对投靠的风家军一视同仁,本次大战有功的,一律论功行赏。
如此一来,本就军心大乱的风家军,更乱了。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对于风家,士兵们表示怀疑和不信任,加之风家军本就是夏国的叛贼,这种身份,他们本就有压力。
恰恰在这个时候,有人一听欧阳宇峰的话就心动了,也不管什么军规,就带头往前冲,嘴里叫着“太子殿下万岁,小的愿意追随殿下。”
这些人当然是夏瑾寒安插在风家军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隐藏自己的存在,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对风家军不满,却又无处发泄的情绪,让他们此时爆发起来的,十分的猛烈。
有一个人心动,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有一个人行动,那么第二第三个也会跟着行动。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冲向了欧阳宇峰那边,争先恐后,生怕去迟了欧阳宇峰会反悔似得。
一时间,十五万风家军中,就有大半的人投靠了欧阳宇峰。转眼功夫,风家军就至剩下了六万多人。
其中有七八万万是主动投靠的,还有数千人是在投靠欧阳宇峰的时候,风靖为了镇压,亲自命人砍杀了的。只是他的这种方式非但没有制止士兵的行动,反而惹得更多士兵投靠了欧阳宇峰。
于是,不等夏瑾煜赶来,边城的风家军就失去了气势。少了大半人马,这仗不打就已经输了。
赵国的周将军见状,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眼看夏瑾煜的人就要来了,他们要是继续跟风家军合作,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赵倾和周将军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立刻攻打欧阳宇峰。
欧阳宇峰那边刚收服了七八万的降兵,但不曾经过整合和训练,肯定配合不起来,不能很好配合的话,就等于是一盘散沙,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赵国二十万大军,加上剩余的六万风家军,就是二十六万。欧阳宇峰只有十五万人,加上降服的七八万,就是二十二三万,这些人还不完全是精兵,那七八万还未必能真的为欧阳宇峰所用,所以,他们现在出兵,是最佳时机。
风靖已经被欧阳宇峰气得半死,不等周将军提出攻打的意见,就主动请求周将军和赵太子出兵了。
此举刚好合了赵倾和周将军等人的意思,于是,赵国和风家军快速整合,不出一刻钟就点兵完毕,对着正在不远处得意洋洋的点兵准备离开的夏国军冲了过去。
欧阳宇峰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太子殿下果然料事如神,风家军如此容易就被打散,并且被他收服了这么多人,他本来还不信,如今想来,太子殿下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还能跟着太子殿下,是多么的幸运,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打败风家军和赵国贼人,将功抵过,不让太子殿下失望。
所以,看到赵国军和风家军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欧阳宇峰和身后的士兵们不但没有退缩,反而都兴奋不已,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对方撕烂。
“冲啊,兄弟们,为咱们死去的风家军报仇……”风靖大声的叫喊着,带着身后十多万士兵冲了出去。
周将军带着五万士兵,赵倾带着五万,分别从两翼包抄,来势汹汹,铁骑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场面十分的壮观。
欧阳宇峰眯起眼睛,冷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旗,声音洪亮,“将士们,誓死保卫咱们夏国的领土,绝不让叛贼侵犯半分,跟着本将军,冲过去,打倒叛贼。”
“保卫领土,打倒叛贼!”一呼百应,夏国军只有十六七万,却声势浩大,丝毫不比赵国军和风家军的差。
两军对峙,前锋冲锋陷阵,战争就此打响!
……
夏国太子府。
已经是初秋时节,天气凉爽了许多,清晨的微风吹过庭院,带来了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上官轻儿疲惫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抚着有些酸痛的腰肢下了榻。
“梨花,流花……”她对着外边叫了一声。
“太子妃,您醒了?”流花和流花迎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上官轻儿点头,“殿下去早朝了么?”
“是的,殿下一早就出去了。”流花笑着将水盆送上,对上官轻儿道,“太子妃要先吃早膳吗?”
“嗯,端上来吧。”夜里消耗了太多体力,虽然不是在上面,却也一样累的要命,此时不吃点东西,白日里可吃不消。
“好的,奴婢这就去。”流花笑嘻嘻的下去了,看那样子,似乎心情很好。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梨花,道,“流花这是怎么了?”
梨花淡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今儿一早严鑫来过。”
“原来如此,这丫头,莫不是恨嫁了?”上官轻儿抿嘴一笑,心想,也许是该找个时间,把她给嫁了算了。这都二十多的年纪了……
上官轻儿洗了脸就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然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十二年,她来到这里整整十二年了,上官轻儿低叹一声,任由梨花为她盘起长发。
早膳后,上官轻儿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去普崖山了,前些日子球叔说后山的云芝草又长出来了,这一次,球叔还亲自培育了不少幼苗,让上官轻儿有时间去看看。
这些年,上官轻儿不在京城,清寒斋的云芝膏需要用的材料都是球叔和风吹雪,夏瑾轩、慕瑶等人去打理的,有什么问题也只是书信问上官轻儿,所以她这些年其实是完全的做了撒手掌柜。如今既然在京城了,自然不能什么都让别人去忙了。
她收拾了一番,打算去一趟普崖山,却见青离突然跑了过来,对着上官轻儿躬身,道,“属下参见太子妃。”
上官轻儿颔首,“不必多礼,可是有事?”
青离抬眸对上官轻儿露出一抹笑意,道,“青然醒了。”
青离合青云、青然三人一起长大的,请然醒了,青离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上官轻儿眼前一亮,立刻激动的道,“真的吗?走,带我去看看。”
青然醒了,终于醒来了,上官轻儿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了。
青离继续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点点头,转身带着激动的上官轻儿去了青然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上官轻儿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的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张相对简洁的大床,床榻上,青然坐了起来,靠着身后的枕头,目光有些淡然的看着眼前伺候他的侍女,似乎在说什么。
为了照顾好青然,这段时间夏瑾寒特地给他安排了一个侍女,为他清理身子,照顾他的日常。
虽然青然是昏迷的,但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往日里除了那个侍女,青离也时常会守在暗处,青离不在的时候便安排了其他的隐卫。
“青然……”上官轻儿一进门就激动的叫着他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青然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扭头对上官轻儿一笑,“郡主,你来了。”
“你可算醒来了,感觉怎么样?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说着,上官轻儿对梨花道,“快去请太医过来。”
“是,太子妃。”梨花点头,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我没事。”青然摇摇头,“让你担心了。”
上官轻儿坐在床前,看着青然清瘦的身子,心中有些难受,“你醒来就好了。”
小时候就是青然陪在她的身边,时刻照顾她,给她做保镖,做苦力,从不曾抱怨过什么,他对她来说,就是个大哥哥,甚至是更亲密的朋友。
她从未想过,因为让他去查关于白澜失控的事情,会让他中了这么霸道的毒,以至于昏迷了这么久。
想到这里,上官轻儿觉得,青然跟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很倒霉,总是为她受伤。
“我没事了,是我没用,这点事都没办好,还让郡主担心了。”青然看到上官轻儿的关怀和自责,心中一阵温暖,同时也有些自责。他居然这么没用,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让她担心,实在是废物。
上官轻儿笑着摇头,道,“你也不必自责,不是你没用,是对方太奸诈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给你报仇的。”
青然也笑了,瘦了许多的脸,轮廓变得清晰许多,这一笑,却让他显得越发的唯美了,“我知道。”
青然这样的回答,以及此刻跟上官轻儿对视时候暧昧的样子,让门口的青离眉头皱了起来,青然虽然一直陪在太子妃身边,但他们这样子是否太过亲密?
青然很快就低下了头,似乎也明白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妥,转移话题,道,“你如今知道那人是谁了么?”
上官轻儿明白他说的是算计白澜的人,当即点点头,道,“知道了。”
“没想到明夜居然是这种人,亏你一直这般的相信他。”青然说着,手紧紧握成拳头,目光变得冰冷。
在普崖山的那四年,青然是陪在上官轻儿身边的,自然也明白上官轻儿跟明夜之间的事情,明夜虽然不多话,感觉冷冰冰的,但对上官轻儿一向不错,上官轻儿也是做什么事都会带着他,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挺好。
青然当初只怀疑冷天娇,虽然觉得明夜也有可能,却不曾真怀疑他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他才会被明夜暗算,以至于受了重伤,还中了剧毒,在这里躺了一个多月,甚至错过了上官轻儿和殿下的婚礼……
这对他来说是一大失误,也是一种遗憾。
“他从来都是冲着金蚕蛊来的,你也不必为他的事情难过了,今后咱们各走各路便好,当然,你的仇我一定会报,他若是不念当初的情分,一定要抢我手中的金蚕蛊,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她的金蚕蛊在上次慕容莲带她去了一趟山里之后,就突飞猛进,一下子冲破了最后一层大关,如今已经大成,别人想要抢,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金蚕蛊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七八年之久,早已经跟她的骨血融为一体,如今想取她体内的金蚕蛊,除非她死,否则,那东西怕是取不出来了的。
“太子妃,太医来了。”梨花带着气喘吁吁的太医赶来,也打断了梨花和青然的对话。
“老臣拜见太子妃。”
“太医不必多礼,快给他看看。”上官轻儿起身让开了一个位置,让太医为青然查看。
“是,太子妃。”太医低着头上前来,小心的为青然把脉了解情况。
半饷,太医捋了捋胡子,道,“禀太子妃,他的伤已经无碍,毒也已经清除,目前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昏迷太久,刚醒来有些无力,今后好好调养身子便没事了。”
上官轻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好了,劳烦太医了。”
“太子妃客气了,老臣给他开个方子,好生调理,半个月后便没事了。”老太医恭敬的回答。
“好,流花你跟太医去取方子,一会子顺便将药抓回来。”上官轻儿吩咐道。
“是,太子妃。”流花欣喜的跟着太医下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上官轻儿和梨花青离。
上官轻儿跟青然又说了些话,那伺候青然的侍女将饭菜端了上来,上官轻儿让青离扶青然起来,盯着他,逼他喝了两碗粥,又看着他吃了点饭菜,上官轻儿才放过青然。
因为青然醒来这一耽搁,上官轻儿来到普崖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找到了球叔,跟着球叔去了一趟后山,采集了不少云芝草回来,之后又让那些工人们好好的清洗,由上官轻儿亲自监视制作。
看着自己曾经的制作工序被无数次的改良之后,由这些工人们运作起来,上官轻儿不由的有了一种自豪感。
在普崖山跟球叔和风吹雪、慕瑶、冷天娇等人用了午膳,上官轻儿又逗留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普崖山。
只是她刚下山,就在山脚下遇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一煞。
“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一煞急急忙忙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跪在上官轻儿跟前,“雾谷,雾谷出事了。”
上官轻儿本是坐在马车里的,听到一煞的声音,便从里面出来,紧张的看着一煞,“什么?雾谷怎么了?”
“听说是慕容晨被副谷主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副谷主是雾谷中人,他从一处密道找到了雾谷,并将雾谷包围了起来。”一煞焦急的回答。
上官轻儿的脸色有些凝重,问,“不是还有二长老和三长老在雾谷吗?还有两位阁主不曾出来,怎么会轻易让慕容晨包围了。”
雾谷就在飞雪国皇宫所在的凤凰山背面,慕容晨要找到,也确实有可能。
“据说是雾谷里面出了叛徒,将慕容晨引进了雾谷,并且出卖了雾谷。”一煞咬着牙回答,那样子,似乎恨不得立刻赶回去。
“可知是何人?”上官轻儿语气冰冷,言语间带着一抹愤怒。
一煞低着头道,“目前还不知晓,只是慕容晨用雾谷威胁副谷主,并且,因为他受到太大刺激,有些癫狂,雾谷的人如今并不好过。大长老已跟洛音阁主已经启程准备回去了,只留下吴长老和我们五煞留在此处。”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又问,“可知慕容晨是否有跟什么人合作对付雾谷?”
一煞忽而想起了什么,道,“雾谷被隔绝了跟外界的沟通,我们的信传不进去,里面的消息穿不出来,目前我只听说,雾谷中还来了一个白发男子。”
白发……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没想到这一次不是直接来找她,确实这么快就去了雾谷。
也是最近上官轻儿夏瑾寒都在为战争的事情忙碌,竟是忽略了那几个人,还以为他们会安分些,不想居然是玩起了阴招。
“五煞听命。”沉思过后,上官轻儿声音严肃。
“属下在。”周围飞出了四个黑衣人,跟一煞一起跪在地上。
“本座即刻赶回雾谷,你们五人负责护送大长老和洛音以及两个孩子回去,不得有任何闪失。”上官轻儿沉声吩咐。
一煞蹙眉,“主人,让属下护送您一起回去吧?这一路怕是不好走。”
上官轻儿摇头,道,“不必,我快马加鞭赶回去,不宜带太多人,再者,我的武功不必担心遇刺,倒是大长老和洛音,以及两个孩子的安危叫人担忧。”
“可是,姑爷有令,属下等不得离开主人。”一煞低着头回答。
“我心意已决,这是命令,速去。”上官轻儿说完就对梨花道,“梨花你跟我去雾谷,流花回去太子府,给殿下说一声。”
上官轻儿说完就一挥手切断了马车和马匹之间相连的绳子,飞身落在马背上。
梨花也飞身而起落在了上官轻儿身后,道,“属下遵命。”
“小师妹,带上我吧。”就在上官轻儿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上官轻儿扭头看着风吹雪和冷天娇,蹙眉,“你们怎么来了?”
“球叔说你今儿怕是有事不会回太子府了,我们刚好很久没有出去锻炼了。”风吹雪嘴角带着一抹撩人的笑,桃花眼里闪着坚决。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点点头,“好,走吧。”多两个人一起是好的,有风吹雪和冷天娇在,夏瑾寒应该也放心许多。
“你放心去吧轻儿,流花我会帮你送回去,不过,你可有什么要跟大师兄说的?”慕瑶笑眯眯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深呼吸,想起那个人,心中满是伤感和不舍,但凡有一份可能,她都不会这么独自离开。但,雾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