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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沉了沉,不期然的探手过去,隔着衣服亦是精准无比的压在了她肩头那一处微微凸起的疤痕处。
明乐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肩膀,试图躲开他的手。
宋灏却像是料准了她必将排斥的动作,手指用力一扣她的肩膀,就是一扳。
明乐只来得及看清他唇角突然乍现的一抹笑容,下一刻已经一头撞到他宽厚的胸膛之上。
若有似乎的松木香味盈满鼻息,明乐内心微怔忪,还不等思绪回拢,已经听到一个轻缓而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果哪一天回头想想还是觉得意难平,就直接找我讨回来。但是再不要用这样冒险的方式试图和我扯平关系,我不会领情也不会认账的,今天的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眼见着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我行我素,好不怜惜的用性命做饵引诱刺客现身,不得不说,那种感觉很不妙——
不仅不妙,甚至可以说是让他十分痛恨和厌恶的。
尤其是在她孤身犯险之前往他怀里那突如其来的一撞,那一刻,即便心里明白,她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就只因为自己是她此时依仗和利用的盟友,但是无可否认——
那一瞬间,他身体里冷凝了许久的血液都被撞击的重新沸腾起来。
有那么一瞬,他突然觉得,被眼前这个单薄的少女那么用力的一个拥抱环绕,他曾经失去的所有天地又都在瞬间归位,回到了原本注定冰冷无依的生命里,只想就那么用力用力回抱住她,把这一方重新鲜活起来的天地永远的锁在怀里留住。
“殿下——”明乐的身子僵直,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反应过来,半天之后才隐隐有所顿悟——
宋灏莫不说因为她之前自作主张的那些行径而动怒了吧?
明乐想着觉得好笑,但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只是试着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去试着推了下宋灏的肩膀。
因为怕碰到她另一手上的伤处,宋灏并没有勉强,就着她手下推拒的动作退了开去,重新坐直了身子。
虽然心里没有旖思,明乐面颊还是因为这个紧密的拥抱而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来。
宋灏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一时半刻没有马上再找到话题。
辇车里面的气氛僵持着实尴尬,彼此沉默片刻,宋灏突然再度开口,语气冷淡道:“早些年,他为我取的字,是随钰,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很长的一句话,他的语气听来平淡,但却也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句话说出来,耗费了多少的努力和勇气。
有关那个人的一切,他早就不想再染指,所以上一次和明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即使也有过那一瞬间的冲动,他却还是在话将冲口而出的瞬间给咽了下去。
而这一刻,他突然就想竭尽所能,试着去再去靠近她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随钰,是先皇为他取的字,取了“随遇而安”里面前两个字的谐音。
曾经年幼懵懂,他不解其意,后来明白了,便绝口不想再提。
放弃一切,随遇而安,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他那个所谓父亲,给他的警告和训诫。
“殿下——”明乐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个,惊愕之余,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男子的字,若非关系亲密的至亲和好友,一般人是没有资格称呼的,即使他们现在算是盟友的关系,也犯不着这样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向来定力惊人的宋灏,耳后竟是隐隐攀爬上一层微弱的薄红,紧跟着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道:“那个丫头——”
说话间,他的目光微微一瞥,往车外看了眼。
明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知道他指的是长平,于是也不瞒他,坦言道:“她是长安的妹子,昨天刚刚过来。”
“嗯?”宋灏沉吟一声,很快就心中了然。
明乐并不知道他曾派柳扬去查过长安兄妹身世的事情,但她此时的心思明显还集中在宋灏之前的话题上,不自觉又绕了回来,狐疑道:“你的字,是先皇所取?”
提及那人,宋灏只用了隐晦而干涩的一个“他”字,这一点反常,已经让明乐明显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题外话------
今天在看《主君的太阳》各种见鬼,一边捂着屏幕一边看字幕,找虐一样,于是我还想继续看去,又只更了这么一点点,明天一定万更,捂脸继续遁走~
第033章 如果杀了她?
这个话题,对宋灏而言,绝对不会很愉快。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宋灏就毫无征兆的再度沉默下来。
明乐等了片刻,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虽然心里困惑,却也不再试图追问。
车辇之上的气氛静的让人有点不适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宋灏索性双目微阖开始闭目养神。
明乐移开目光去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辇车并没有直接进后宫,而是入得宫门之后,直接去了设立在外围的太医署。
“臣等恭迎殷王殿下,义阳公主!”早已闻讯等在门口的太医们见到辇车前来,纷纷拱手行礼。
目不斜视垂眸下去的同时,众人的目光却还都留了一角,集中在那辆云遮雾绕的辇车上——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义阳公主遇刺受伤,被殷王殿下护送到此处医治,但随行的队伍里却没有见到宋灏本尊。
玲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把辇车上面的幔帐打开。
车上明乐和宋灏对望一眼,探身就要下车。
宋灏却是抢先一步,再次将她拦腰一抄,抱着她大步跨下车去。
玲珑自欺欺人的别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太医们也都愣在那里,一直到宋灏抱着明乐进了院子,方才如梦初醒,急忙快步跟了进去。
宋灏抱着明乐一路进了中厅,把她在中间的主位上安置好,自己就势一撩袍角坐在了旁边。
他的那张脸孔虽然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是由于天生冷漠高贵的气质使然,从来让不容人亲近,此时脸上弥漫着一重厚厚的阴霾,就连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冷漠的感觉都被撇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上去冷肃阴沉,气势惊人。
一众太医都是头次见他这煞神一般的模样,胆战心惊之余,无不觉得即便是平时那个走到那里都带着满身寒气的殷王实在是太温和了。
“殿下,听闻义阳公主受伤,不知道公主伤在了哪里?”林院使迎着头皮上前,拱手对着上位的宋灏深深一揖。
“去叫个女医官过来吧。”宋灏淡声吩咐,神情语气始终如一,完全分辨不出情绪。
方才进门,林院使已经偷偷把明乐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没见着伤口,他此时倒也放心,立刻就吩咐人去了。
“殿下?这里需不需要微臣等人回避?”林院使道,想着面对宋灏此刻的表情压力甚大,不如敬而远之的好。
“嗯!”宋灏没有反对,点头应了声,顿了一顿又道,“林院使和柳太医留一下吧,其他人可以先行退下了。”
“是,殿下!”林院使和柳太医两人出列,其他人如蒙大赦,面色还是维持着镇定,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待到其他人走了,宋灏才仔细的端着明乐受伤的那只手臂安置在桌上,一边对林院使和柳太医道:“公主的手肘脱臼,方才过来的路上本王已经替她接了回去,一会儿叫的女医官到了再行确认,麻烦两位太医先给搭下脉,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损伤。”
明乐从来都知道这人心机深沉,杀人放火面不改色,更遑论说起谎话更是手到拈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比起自己来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过她也着实还不想把长平的实力暴露出来,既然宋灏送了人情出来,她没有理由不顺水推舟,于是也不多言,有着他出面周旋。
“殿下客气了,这是臣等的分内事。”林院使急忙道。
宋灏抬了抬手,采薇略一迟疑,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方薄丝帕双手呈送上去。
宋灏接了,亲自抖开搭在明乐腕间。
林院使和柳太医相继上前,分别替明乐把了脉,又私底下互通有无交换了下诊断结果,确定无碍才向宋灏回禀了结果。
随后梁医官就被人引进来,给明乐查看伤势。
“见过两位殿下!”梁医官背着药箱上前,先是规规矩矩的给座上两人跪地行礼。
“起吧!”宋灏淡淡的应了声。
“臣等先到院外等候!”虽然明乐伤的只是胳膊,但男女有别,林院使和柳太医还是自觉退了出去。
宋灏并未阻止。
梁医官背着药箱侍立在旁,却并没有马上动手为明乐查验伤势。
宋灏不耐烦的略一抬眸朝她扫过去一眼,冷声道:“你还等什么?还不过来给公主查验伤势?”
梁医官原是在等着宋灏回避,闻言狠狠一惊,险些就要诧异的询问出声。
“是!”不过好在她在宫里出入的时间久了,应对的经验还是有一些的,急忙收摄心神快步走过去,拉开明乐的袖子检查。
宋灏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梁医官紧绷着神经,一点一点小心的摸索着伤处确认一遍。
“怎样?”宋灏见她磨磨蹭蹭的,就有些不耐。
“公主的手臂脱臼的地方已经被接回去了,骨缝处契合恢复的很好,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梁医官回道,说着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一大一小两个小瓷瓶呈到宋灏面前,“这是两瓶化瘀消肿的药膏,让侍婢每日三次给公主涂抹在伤处,三日左右就可以消肿了。”
宋灏捡起其中一支药瓶,在指间繁复观摩了一阵,随口问道:“确定有效?”
“是,这方子是李太医配的,平时宫里哪位主子磕了碰了都是寻的它去。”梁医官回道,一边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话,目光仍是狐疑的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去。
明乐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吭声,只是配合着诊治。
宋灏确认之后,就径自拉过她的衣袖,倾了点儿药膏在指尖上就要替她涂抹。
梁医官愕然瞪了眼,不由把身子伏的更低,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玲珑在旁边看着,一身一身的冒冷汗,见状急忙两步走上前去就要去接宋灏手里的小瓷瓶,一边故作轻松的笑道:“这种小事,怎好烦殿下亲自动手,还是交给奴婢来吧。”
这个时间了,姜太后和孝宗肯定已经得了消息,如果事情再严重一点,没准正在往这边赶。
如果让两人看到宋灏和明乐之间这样的没有忌讳,绝对是要生事的。
宋灏却不肯成全她,把手轻轻一让就轻而易举的避开她,动作小心翼翼的亲自给明乐擦药。
玲珑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想着要坏事,但她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去和宋灏对着干的,左右为难之下,突然目光一闪,转身去扶起地上跪着的梁医官道:“有劳梁医官了,既然公主无碍,这里你就不用伺候着了。”
“是!”梁医官从地上爬起来,还是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了宋灏和明乐一眼,这才背着药箱急忙告辞。
玲珑亲自将她送到门口,正赶上迎面翡翠一路小跑着进来。
玲珑心下一紧,心里已经有数,急忙两步迎上去道:“太后娘娘来了?”
“是!”翡翠道,没见宋灏和明乐就扯着脖子往她身后的厅里看去,一边言简意赅的继续道:“本来说是让义阳公主诊治了伤情就去万寿宫拜见的,可皇上听说殷王殿下也进宫了,就提议亲自过来。这会儿正在往这边赶,最多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姐姐快去通禀王爷一声,并着一众太医去门口准备接驾吧!”
对明乐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孝宗显然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牵扯到宋灏的话——
“好,我知道了!”玲珑用力的点点头,这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还是太后娘娘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情,还赶得及让翡翠提前过来打招呼,如果一声不吭的直接带着孝宗杀过来,事情怕是会更糟。
玲珑转身,先是对候在门口的林院使两人屈膝福了福道:“皇上和太后娘娘正在赶过来,麻烦林院使给传个话儿下去,让各位太医准备接驾吧!”
“好,我这就下去安排。”按照常理,太医院这里孝宗是不会亲自过来了,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林院使不敢怠慢,应了声就急匆匆的去后院传话。
玲珑也无暇顾及到他,转身进了厅里,同样把事情回禀给了宋灏知道。
孝宗和姜太后会亲自过来,明乐和宋灏心里都有准备。
宋灏闻言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专心致志的继续给明乐擦药。
“殿下,皇上和太后一会儿就该到了——”玲珑急的想要跺脚,最终也就只能隐晦的一遍一遍提醒。
宋灏并不理她,一直慢条斯理的给明乐把衣袖整理好,又把剩下的药交给了采薇,嘱咐她记得要定是给明乐涂抹,然后才是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衣袍站起来。
“走吧,咱们也去门口接驾。”宋灏道,说着就向明乐飘了一个眼风过去,那目光看似平淡,却有一种极其隐晦的光影一纵即逝。
“公主受了伤,不方便,奴婢扶您!”玲珑再不敢让宋灏经手,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他,抢先一步过去扶住明乐的手臂。
宋灏唇角勾了一下,然后先行一步朝外走去——
有些事,有没有直接做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并不重要,只要他知道就好。
一行人先后出了出了院子,彼时所有今日当值的太医都已经集齐,而远处明黄的仪仗已经一路迫近,快速往这边聚拢过来。
宋灏款步下了台阶,站在众人之前,对着孝宗和姜太后拱手拜下:“臣弟见过皇兄!儿臣给母后请安!”
“五弟免礼。”孝宗脚步不停的直接往院里走,一边就是扶了一把宋灏的手,目光却是越过他去,落在紧跟在他身后的明乐身上。
“义阳给皇上、太后请安!”明乐回避他的审视,垂眸下去,也是恭谨有礼的屈膝拜下。
“嗯!”相较于宋灏,孝宗对她的关注度明显不高,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并不多留,只就例行公事的问道:“朕听闻你在宫门外遇刺了,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
“只是胳膊脱臼,又受了点惊吓,没有什么大的妨碍,不敢劳烦陛下亲问。”明乐回道,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出路来。
“那就好!”孝宗不甚在意的略一颔首,然后就错开她先一步进了院子。
姜太后走在孝宗的另一边。
相较于孝宗,明乐也是把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而她发现,从头到尾这个女人的表现才是当真淡泊,一眼都没有往她和宋灏的方向看。
林院使亲自引着孝宗进了正厅,请了上座让他和姜太后落座,又命人上茶。
姜太后身体不好,近期正在用药,因为药物忌茶,所以已经很少喝了。
孝宗端过茶碗呷了一口,缓了口气,紧跟着就是面色一沉抬头向下首的宋灏看去,道:“宫门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义阳今日头次进宫,怎么就会在皇宫门口出了这样的闪失?”
“这个臣弟也不是十分清楚,能确定的一点是,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刺客御林军已经去追了,具体的情况还得等他们拿下刺客再说。”宋灏如实回道。
而在场的几个人心里却都大体有数——
如果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刺杀,仅凭御林军,是绝难拿到凶手的。
孝宗没有马上接话,摩挲着茶碗的外沿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片刻,突然转向明乐道:“你也没有看清刺客的样貌吗?”
“回禀陛下,刺客所用的凶器是远射程的弓箭,而且当时人又藏在路边的林子里,实在是难以分辨。”明乐自座位上起身,态度拘谨的回道。
“这样看来,也就只能等御林军拿住刺客再做定夺了。”孝宗低头又抿了口茶,想了想还是例行公事的继续问道:“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招来刺客行刺?义阳你仔细想想,近来可有得罪了什么人?”
话虽是这样问,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因为孝宗本身也不信,像明乐这样的闺阁小姐会招惹了什么人,以至于让对方不惜一切在皇宫附近布下杀手要取她性命。
而他之所以亲自赶来询问,不过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宋灏。
相较于明乐,他更怀疑那些人是针对宋灏。
并且他更怀疑的是——
这会不会是宋灏自己故布疑阵设下的一出苦肉计,如果姜太后信以为真,事情就不好办了。
孝宗多疑,对于他此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