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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菲连忙抬手去挡,脸上绯红瞬间就像是熟透了一般。
秦啸见她这般模样,就咬着她的耳垂低笑出声,“怕什么?看了就看了,我又不是不负责!”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易明菲就更是羞窘的几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你不许笑!”易明菲有些气急败坏,话到一半见他又垂眸偷瞄下来,顿时就面红耳赤的双手掩住。
秦啸挑眉看她,那神情带了几分绚烂笑意,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散漫和疏离。
易明菲在他这样的逼视之下,全然无从应对,慌乱中就扭头看向远处案上的烛火,咬牙道:“你这样看着我,我——紧张!”
秦啸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虽然是有点不甘愿,终究还是妥协。
他的手臂往她腰后一揽,起身的时候一个转身便将她的后背压靠在旁边一处被幔帐半掩了的柱子后面,同时另一只手从她的发钗上捏下一粒珍珠屈指朝案上蜡烛的灯芯弹出去。
下半夜,外面的月光也歇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秦啸将易明菲压靠在那根柱子上,再无顾忌的上下其手。
毕竟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易明菲慌乱无措,在他有意的撩拨下心跳如擂鼓,娇喘连连。
裙裤滑落,男子精壮炽热的胸膛贴上来。
易明菲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腹部被什么坚硬而炙热的东西顶着,便越发的慌乱无措了起来,双手扣住秦啸的后肩,带了难以压抑的颤抖:“我——我怕——”
“没事!”秦啸的唇流连在她颈边滑腻的皮肤上,声音低哑而蛊惑。
易明菲本来全身虚软,这个瞬间却整个身子却突然僵住了。
这种陌生的气氛让她无措的有点想哭,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她真的哭出来,秦啸定会以为她是不情愿的,所以她便用力的咬着下唇极力的忍着。
就在两人做好了一切准备正在蓄势待发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些许不太鲜明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还会来这里人定然就是秦夫人了。
秦啸的动作一滞,皱眉扭头看过去。
易明菲却是受了惊吓——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见到他们之间这等模样那还得了?
若不是秦啸托着她,她大约是要马上虚软在地了。
外面那人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灯笼里的火光映在了窗纸上,易明菲紧张的揽着秦啸的脖子低低的唤了一声,“秦啸——”
秦啸皱眉,虽然他不觉得他和易明菲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如果真让自己的母亲看到两人做了这样的勾当,怕是日后易明菲的心里会别扭。
他不能不顾她的颜面和感受。
秦啸正犹豫着要不要扯一片挂帐先把人给藏起来,外面秦夫人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刹住了脚步。
秦啸将易明菲放下,匆忙捡了衣服披上想要去门口把秦夫人拦下。
秦夫人似是在门前停了一刻,最后不知怎么的却并没有推门进来查看,转眼之间映在窗子上的火光就又渐渐远去,不多时便重新隐没。
整个屋子重归黑暗,秦啸暗暗的吐了口气,抬手一摸易明菲的额头才察觉她的身子已经虚软,汗湿了一身。
“是我娘!”秦啸道,怕她着凉便先捡了件衣服给她披在肩上,温热的手掌却仍然卡在她的纤腰之上没有移开,俯首下来又去吻她的肩头。
易明菲的神智有些混乱,一半的心思却留在了门外,道:“怎么秦夫人会大半夜的过来——”
“大约是察觉我回来了,明天我会跟她解释的。”秦啸低声道,顿了一顿,声音里就又含了笑,贴着她的耳畔问道,“我们继续?”
想到方才那一瞬他们已经险些跨越雷池,易明菲不由的又再度羞红了脸。
黑暗中,她大着胆子双手捧住秦啸的脸颊吻了吻他的额头。
秦啸的心头一暖,复又啄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可也大概就是因为她太过善解人意了,反而叫他在这个当口又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在她耳边细语呢喃的慢慢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忍心让你受委屈,我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都一定会好好待你。明天天一亮我便叫人去武安侯府下聘可好?”
易明菲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原本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闻言却是身子猛地一僵。
秦啸的话,让她不安!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仰头想要去看他的脸,才发现黑暗之中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说这样的话?”她抬手去触摸他的唇,指尖有一丝颤抖:“我没有逼着你一定要娶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什么叫只要有你的在的一天,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就是怕你觉得委屈。”秦啸道,安抚性的摸了摸她背后垂落的发丝,“方才我也只是一时情难自制,要不我们多等几日也好,等到成婚那天洞房花烛?”
这个世道里,无媒苟合的行径其实是极端冒险的。
且不说只要他随后翻脸不认账易明菲就名声尽毁甚至会走投无路,只单是对一个女子而言,谁在心里不是渴望花轿临门嫁衣添彩的那一刻?
如果他的在这里占了她的身子,她嘴上说是情愿,心里只怕还是会有遗憾的吧!
“之前你说可能需要做一些事情,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会有危险?”易明菲的心思却明显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走,她的脑子里只是不住的回旋着他前面的一句话。
秦啸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但好在是夜色遮掩,易明菲并没有看到。
“做什么事不危险?我之前在海域领兵的时候每打一场仗难道就没有风险吗?”秦啸笑道,语气故意显得轻松,“只是有些话总不好说的太满,你不要想的太多。”
“是么?”易明菲喃喃说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秦啸道,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若是在今日之前,他还能克制自己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将她束缚在身边,可是现在这一刻——
哪怕是自私自利也好,他却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占为己有。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吗?”易明菲的手压在他的胸口试着问道,声音里却透出些紧张的情绪来。
“我不知道,荣王那个人让人很难捉摸,就我父亲当年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的程度上看,我总觉得我在他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分量。”秦啸呼出一口气,语气不缓不慢道:“以前我会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有你在,我总不会叫自己有事的,我怎么忍心让你去过我母亲那样的日子?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的。只不过凡事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有朝一日一旦事情触发,或者落魄江湖,更有甚者也可能被人四海追杀,到时候的日子可能会过的很辛苦,甚至颠沛流离,你会怕吗?”
四海追杀颠沛流离?这些对养尊处优的易明菲来说都是太过陌生的字眼。
可是能够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过怎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
如果真的会有那么一天,这样一个身娇体弱的自己却一定会成为他的负累。
易明菲沉默着没有做声。
秦啸抬手轻触她的脸颊,为了缓和气氛他便半玩笑的说道:“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跟着我吗?如果你点头,明日一早我就入宫请旨,用最盛大的排场娶你过门,我们荣辱与共可好?”
“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吗?”易明菲却是不答反问。
“倾我所能,我会护你周全!”秦啸的回答很实际,可就是这句话落在易明菲的心里却是压断了横在她心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他搪塞了过去还好,可是他这承诺——
太厚重,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不可以不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去吗?”沉默半晌,易明菲突然迟疑着问道。
她问的认真,反而叫秦啸不能够不去重视。
“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不参与就能不参与的了。”秦啸摸了摸她的发,微微的叹了口气。
因为他揭露了荣王指使秦穆之做下的阴谋,根本就已经置身其中无法脱身了。
察觉到易明菲的情绪不对,他就又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我的话吓到你了?其实也并不一定会那么严重——”
“秦啸!”易明菲却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道,“我想回去了!”
秦啸一愣,有些始料未及,他抬手还要去碰触她的脸颊,易明菲却偏头侧开了,弯身下去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摸黑穿戴起来。
秦啸站在旁边,天色很黑,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动作,却分明能够感觉到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就凛冽了下来。
易明菲迅速的穿戴好,起身的时候秦啸还站在原地发愣。
她在黑暗中直视他的面容,道:“送我回去吧!”
语气平和而宁静,没有丝毫的犹豫。
“怎么了?”秦啸笑了一声,心里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大海,突然之间连身边的最后一根浮木也被人抽离了一般,那种感觉——
是无助?
易明菲没有说话,捡起他落在地上的袍子,踮起脚尖给他披在身上,只是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去了!”
她说着就径自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秦啸下意识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声音里突然就带了冰冷的怒意,“你反悔了?”
“我——”易明菲的喉头一堵,开口之后却没有迟疑,“我只是好像突然之间有些明白我们之间的距离究竟在哪里了,不在于你的身份有多高贵而我又有多平凡多卑微,而是在于你跟我生存的环境从头到尾都是不一样的。”
“这些重要吗?难道你是从今天才知道我们之间有这样的差别吗?”秦啸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突然不可遏止的冷笑了一声,“这些事在你说喜欢我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我已经给过你保证了——”
“我是想过。”易明菲打断他的话,“就算你现在问我,我还是会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
她说着一段,语气突然就低落下去:“我喜欢你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给不了我一个完整而久远的承诺,哪怕你说是尽力,可凡事都有万一,诚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我可以永远都在远处看着你,可是我经受不住得到之后再失去。你知道的,我只是渺小无力的一个小女子,这世上有许多的东西都是我承受不住的。与其你在让我觉得已经得到了的喜悦中再猝然失去,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
在秦啸的印象里,易明菲虽然柔弱,但内心却并不软弱。
她既然都愿意不计后果的把自己交托给他,就应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
而她此时给出这样的理由——
秦啸接受不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可是她的话又句句在理,叫他想要多说什么都是强人所难。
易明菲已经不想再滞留下去,径自走过去推开门。
秦啸站在屋子里,夜色中只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那一个纤细的影子。
他的喉头发苦。
隐忍了许久都努力不让自己去碰触的禁忌,在这一晚终于开诚布公的走到了一起,可是转瞬之间又天南海北?
“一定要这样吗?”他问。
易明菲不答,沉默半晌突然低低说道,“你可以叫一次我的名字吗?”
秦啸皱眉,犹豫了一下就举步走过去。
他抬手扳过她的肩膀,这么近的距离,夜色中能看到她眸子里闪烁的光影,却看不清神色。
这一个晚上,这个女子给了他太多莫名的惊喜和疼痛,现在所剩的,似乎仅仅就是无奈而已。
“菲儿!”他喃喃低语,那声音带着似乎不属于他本人的缱绻和无奈,然后俯首下去再次吻了她的唇。
易明菲没有躲,任由他含住他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吸吮描摹。
她的不拒绝似乎给了秦啸勇气,让他觉得她方才的决绝都只是幻觉,或许——
她只是在和他闹别扭。
刚刚凉下去的心口一瞬间又沸腾了起来,可是当他捧着她的脸颊要试着顶开她的齿关的时候易明菲却是果断的退后一步避开了。
“送我走吧!”她固执的说道,扭头看一眼脚边横着的高高的门槛,“出了这道门,我们都把有关今晚的记忆通通忘掉,明天你还继续去做你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镇国将军,我也继续做我默默无闻的侯府七小姐,你我之间,无须再见!”
说完就真的毫无留恋的一步跨出去。
她走的决绝,秦啸下意识的想要去拉她都没有来得及。
最后,只能举步跟上,步履虽然稳健可是怎么都让他自己觉得狼狈。
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所走的一条路觉得盲目和担忧。
一路上易明菲都不再说话,秦啸将她送回武安侯府,只越过最外面一重的围墙她便从他身边退开拉开了彼此距离。
“谢谢!”她说,言罢便转身快步往花园里走去。
秦啸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整个人都像是入定了一样无声无息的沉默。
易明菲回到院里,书蕾早就等的焦躁不安,听闻脚步声连忙就去开门,“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易明菲的心事她是知道的,而且她也是看着易明菲跟秦啸走的,原本只是担心易明菲不能在天亮之前赶回来被人发现,这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嗯!”易明菲的神色疲惫,淡淡的应了声。
书蕾扯着脖子朝外面看了眼,没有看到秦啸,一颗心不觉的又提了起来。
有些话她也知道不该问,却是忍不住道:“小姐——您怎么自己回来了?秦将军他——”
“书蕾我累了!”易明菲轻声打断她的话,径自进了里面的卧房脱鞋子上床,把自己埋在绵软的被子里整个儿包裹起来。
书蕾见她的情绪反常就跟了过去,担忧的扯开被子一角,小声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易明菲道,重新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脸,声音闷闷的,“你去休息吧,我睡了!”
她的脑子里很乱,她需要时间冷静。
书蕾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她的心情实在不好终究还是忍住,又看了她一眼便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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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次一早秦啸下朝之后就自觉的回了秦家老宅去见秦夫人。
秦夫人也才刚刚四十多岁,但是容颜却衰老的厉害,脸上皱纹迭起,鬓角一片斑白,看上去竟像是年过六旬的老妪一样,不过她的精神却是矍铄,目光沉静而透着刚毅,十分的明亮有神。
“吃饭吧!”她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秦啸会来,提前叫人准备了早饭在等他。
“是!”秦啸和她之间相处的态度十分自然并无拘谨,闻言就先坐下来和秦夫人一起用了早饭。
待到饭桌撤下去,秦夫人也没有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推到他面前:“这是今天早上我在佛堂里捡到的,你看看要不要拿去还给人家。”
她的语气严肃而郑重,若不是熟悉的人万也看不出她此时情绪。
但秦啸和她自幼相依为命的长大,却是对秦夫人的脾气一清二楚——
他的母亲其实是个十分随和的人,并不如我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冷漠和难以相处。
他取过那帕子打开,里面一颗珍珠上头沾了些灰烬,是他昨夜从易明菲的发钗上扯下来的,另外一根银制的簪子,上面雕刻着几朵梅花,花蕊处用芝麻大小的各色宝石镶嵌,虽然款式简单,但却做的十分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秦夫人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十分了解,知道他万不可能晚上带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厮混,而且这支发钗也不是一个风尘女子能拿得出手的。
正是因为了解,她才更加困惑,所以这会儿便用一种锐利而带着微怒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
秦啸看到帕子里包着的东西想到昨夜种种,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秦夫人看在眼里,眉头不由的皱起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还是在佛堂——”
她说着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秦啸回过神来,将帕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塞进怀里,露出一个笑容道,“母亲你就不要问了,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就算要做什么也不会选在佛堂那种地方。”
秦夫人对他的话却是将信将疑,“你平日行事我从不过问,可你也别做的太过,你——”
秦啸虽然表面看上去放荡不羁,但是那些偷鸡摸狗有辱斯文的事是找不上他的。
秦夫人是着实奇怪昨晚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