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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纪浩渊闻言,终是如同听了笑话一把冷笑了一声出来,笑过之后便是目色一厉,叱问道,“宋灏不是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还去刺杀纪千赫?”
“的确是大邺的摄政王,我们的人亲眼确认,这会儿摄政王和王妃两个已经从那别院离开,好像是去了他们自己人在南城门外的驻地了。”那人回道。
纪浩渊想了一想,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纪千赫和姜太后之间的宿怨他是不知道,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往私事上想,最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冷蔑的笑出声音道,“是他们和纪浩禹联手做的吧?”
他没问纪千赫的现状,因为心里十分清楚,如若纪千赫真的会有什么闪失的话,属下早就会回禀了他知道,当然了,从心理上讲他也不信有人真能伤的了纪千赫。
李勇心里飞快的权衡一遍,揣摩道,“王爷,现在看来,当日大邺摄政王失踪应该也是和荆王合谋做下的一个圈套了吧,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掉以轻心好见机行事,只是奴才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冒险行刺荣王?”
去行刺荣王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买卖,真有那份能耐,还不如开对付纪浩渊更有把握一些。
当然了,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说出口的。
纪浩渊的面色阴沉,想了想,心里似是已经有了定论,不过却没多言,只道,“既然宋灏现身了,那自然就是再好不过了,他想要去军营里头躲太平?本王就偏不叫他如愿。李勇你马上调派两万御林军出城,就以行刺荣王意图不轨为由去拿人,一定要逼的他们动手。”
宋灏一定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只要他一动作,那么就可以坐实了纪浩禹勾结外人意图谋朝篡位的罪名,就算后面有纪千赫撑着,纪浩禹都别想翻身。
李勇也是个一点就通的,闻言立刻就领命去了。
待到两人退了出去,纪浩渊站在宽大的桌案后面,面对空旷寂静的御书房,突然不可遏止的大笑了出来,那声音阴凉而恐怖,在殿中回响荡漾,听的外面把手的一众侍卫毛骨悚然。
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都隐隐的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肃王殿下疯了!被权力和皇位的诱惑给彻底的逼疯了。
张相抱着拂尘使劲低垂着脑袋,盯着脚下被阳光照射的金砖。
他的小徒弟令喜偷偷摸摸的蹭到他身后,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声音里因为恐惧而带了哭腔和颤抖道,“师傅,皇上驾崩了!”
张相如遭雷击,猛地一愣,骤然回头朝身后大门紧闭的御书房看去。
令喜也不过只有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当差没两年都遇到这样的大事,吓的脸色都白了,浑身上下都在隐隐的打颤。
张相浑身上下的血液冻结。
他是从老皇帝还做太子的时候就服侍左右的,几十年的主仆情分,但是真要细究起来——
似乎也没有多少。
此时他脑子里第一个蹿出来的念头就是——
他的靠山倒了。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对朝臣犹且是如此,更何况他这样一个靠着主子的脸面讨口饭吃的奴才?
“师傅,是不是禀了给肃王殿下知道?满朝文武在前朝那边还都等着信儿呢!”令喜见他久久不语,就又试着拿指头捅了捅他。
张相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扭头再看一眼身后的御书房,眼底却是跟着闪过幽暗的冷色,一把拽了令喜的手腕拉着他快步离开。
令喜被他拽的一路小跑的跟着,一直到过了殿前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令喜才忍不住道:“不告诉肃王殿下知道吗?”
“你懂什么!”张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仰头看了眼晴朗无云的天色,目光突然在一瞬间转为冷厉,对令喜道:“你想不想活命?”
令喜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是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跟着肃王,没出路了。”张相道,说着还是不免一声叹息,“肃王的心已经乱了,子,别看他现在把持了宫里和朝廷,可却是注定成不了事的。”
早些年和太子抗衡的时候,纪浩渊的确是略胜一筹,可也是直至事到临头才能见出一个人的路子到底能走的多远。太医判定了老皇帝的死期就在这几个时辰之内,纪浩渊重新掌控皇宫之后便叫人把老皇帝的寝宫限制起来,对朝臣却说是昨夜纪浩禹和明乐进宫之后老皇帝就突然重兵垂危,就只差明着说是纪浩禹和明乐联手对老皇帝做了手脚了。
按理说他这样的安排已经在舆论上站满了优势,可事实上他这一步棋却是走错了,欠了力道,张相觉得如果今天是纪浩禹站在这个位置上的话,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公布老皇帝的死讯,并且做出一个行刺的现场来博人眼球,毕竟——
什么传言都不如亲眼所见更能叫人信服的,其它什么都是空的。
先做事情没有做到人前去,万事全凭纪浩渊红口白牙一张嘴,此时他掌握大局没人敢反驳他,但是随后只要纪浩禹有能力反击,就完全还有余地把整个场面再掰回来。
令喜见着张相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心里更是颤抖的厉害,涩着嗓子道:“师傅!”
“跟我去皇上的寝宫。”张相已经在瞬间做了决定,带着令喜快步离去。
李勇点了两万御林军火速出城,直奔宋灏钦差仪仗在城外的驻地,两万人压在营门之外,说是要捉拿行刺荣王,意图对大兴朝廷不利的贼寇。
帅帐里宋灏听了这话不过一笑置之,对柳扬吩咐了一声道:“去跟他们说,这事儿有误会,不过若是大兴的满朝文武有所疑问的话,本王就随他们走一趟,解释清楚好了。”
纪浩渊想要对他用激将法?真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愣头青了吗?
“是!”虽然让宋灏进城需要承担风险,但柳扬也不是太担心,对于自己人的能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宋灏弹了弹袍子起身。
明乐面有忧色的握着他的手不放,“拖一拖就是了,何必去和他们那些人一般见识?这一次纪浩禹也正在气头上,想必事情马上就会尘埃落定了。”
“纪浩渊也也不是等闲之辈,明摆着就是上门找茬的,我不露面,他们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宋灏道,唇角牵起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道,“我还是去随他们走一趟吧,你也折腾了整夜没睡了,先歇着,睡一觉我就回来接你了。”
明乐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不松口。
宋灏耐着性子又再好脾气的笑了笑,本来是还想再劝两句,可是突然转念一想就又改了主意道,“算了,还是一起去吧,照着他那架势也不可能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与其到时候再分出一半的人手在这里照看你,还不如都集中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纪浩渊如今已经是狗急跳墙了,保不准就要彩鹊一些非常手段。
“嗯!”明乐自然也是这个相反,两人换了身衣裳就相携去了军营门口。
“奴才给摄政王和王妃请安!”彼时李勇已经带人把整个军营团团围住,见到两人出来,立刻就是心神一敛,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奴才等人的来意想必柳侍卫已经对王爷通禀过了,冲撞了王爷也是不得已,还请王爷恕罪。”
二话不说直接搬兵围营,这样的事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挑衅,更有心气儿高点儿的甚至要被视为奇耻大辱。
这李勇算是彻底贯彻了纪浩渊的指示,上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只为了迫使宋灏动手。
李勇甚至都已经提前部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却不想宋灏闻言不过淡然一笑道:“不过就是个误会罢了,肃王对荣王殿下是关心则乱,他有疑问,本王合着过去和他解释清楚就是了,这样兴师动众的叫你们奔波,本王该是过意不去了。”
利用的嘴唇动了动,愕然张了张嘴,却被他堵的一句话也没有。
说话间柳扬已经备了马车从后面过来,道:“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宋灏点头,斜睨了李勇一眼,便和明乐先后上了马车。
因为他太过配合,所以后面即便柳扬依例带了一大堆侍卫护驾李勇也无法反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吞了苍蝇一样,却也是无计可施。
若是宋灏要和他们硬来,他们借题发挥也是占着理,可是这会儿——
也好在是整个皇宫都在自家主子的掌握之中,把两人带进宫里也还不是任凭拿捏吗?
“那就有老王爷和王妃了。”生生的咽下一口气,李勇道,挥挥手命人开路。
不过回程的途中他就只带了五百个侍卫随驾,剩下的人则是留下来,仍旧将宋灏这里的驻军围住不放。
说起来这一趟进城,宋灏和明乐也的确是走的非常戏剧化,一行人磨磨蹭蹭的才刚进了城门,皇宫方面就传来消息,说是骁骑营知晓了宫变的事情火速奔袭进城了。
那李勇是纪浩渊身边的左右手,唯恐骁骑营进城会对纪浩渊不利,就赶紧火速赶回宫里,命人护卫着宋灏的马车继续前行。
宫里纪浩渊之前就曾放了消息出去,说是老皇帝危在旦夕是拜纪浩禹所赐,骁骑营进城,他也不惧,当即就开了宫门要将人迎进宫去再做计较,可是城门大开之时,却见外城方向一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到,却是纪浩禹带着步兵衙门的两万精兵到了,并且也是打着讨伐乱臣贼子的旗号,说是纪浩渊逼宫挟持皇帝,意图谋朝篡位。
双方各执一词,争的面红耳赤,最后只待以武力解决的时候又遇到张相倒戈,站胡来义正词严的指证纪浩渊才是谋害皇帝的真凶。并且搬出头天晚上的事情,黎贵妃的死就是他会对老皇帝心存不安又起杀心的最好的理由。张相信誓旦旦,不仅搬出了事发时候玉坤宫的宫人集体证明了此事,又带人去老皇帝的寝宫查看,亲眼目睹老皇帝吊死在了寝宫的横梁之上。
纪浩渊宣布老皇帝的死讯是在头一天的夜里,可老皇帝身子都还没冷透,直接就成了他百口莫辩的把柄,再者众所周知,从黎明时候他返宫之后整个皇宫就都在他的掌控之间,老皇帝的死,就算是要赖给纪浩禹都不能。
被临时解禁的文武百官本来就对纪浩渊限制他们举动的行为大为愤慨,这会儿绝大多数人自是倒戈相向,喊着铲除乱臣贼子的旗号要将纪浩渊正法。
悠悠众口便是最犀利的武器。
纪浩渊大厦将倾,却是不肯束手就擒,而这个时候御林军已经保持了中立态度,甚至于有部分偏向于纪浩禹的趋势。
可想而知,步兵衙门和九城兵马司的人之间势必要就此展开一场血战。
战场直接就在皇宫门口拉开,从清晨一直到午后,整个皇宫内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后面随着骁骑营和御林军参战,胜负很快便见分晓。
纪浩渊被自己的亲信护着,带了小队人马强闯出城,后面追击的任务纪浩禹并没有亲力亲为的参与,只安抚了朝臣两句话就急匆匆的回了王府,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宫里内乱的消息传出来,宋灏和明乐自然也没有再去宫里的必要,便直接移步去了驿馆安顿。
明乐有了身孕,皇宫方面虽然每隔半个时辰就有最新的战况报上来,宋灏却并没有让明乐看见,他自己带着柳扬在书房呆着整个上午,直至午后尘埃落定才回了房里。
彼时明乐午睡刚醒,洗漱过后瞧见他眼底的神色便是了然,“宫里的事情定下来了?”
“嗯!”宋灏点头,并没有说的太多,只道,“纪浩禹把握全局的本事还是很高段的,纪浩渊虽然暂时逃出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大意思了,就算纪浩禹的人拿他没有办法,还有纪千赫的布下的那道铜墙铁壁,总不会叫他逃出生天的。不过虽然有朝臣拥戴,皇位的事情暂时纪浩禹却是没松口,只是答应暂时代为监国,一切都等老皇帝的葬礼过后再说。”
不过的皇权大位之争都是你死我活的戏码,虽然宋灏没说,明乐也还是可以料想的到宫里那一场斗争的惨烈,不过这样的事情她也早就见惯不怪了。
说了两句话,宋灏见她的神色还有倦怠就不免担忧的皱了眉头道,“睡了一上午了,还没缓过来吗?瞧着你是脸色还是不好。”
“还不是怀着孩子闹的,之前怀着那俩臭小子的时候倒是还好,这一次就总是犯困。”明乐笑笑,走过去,自主的圈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
宋灏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也不觉的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再见她眼底难掩的疲惫之意,心里便愧疚难当,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乐儿,这段时间让你一个人面对了这许多的事情,是我的不是,你心里可有怨我?”
“好端端的,做什么说这些?”明乐嗔他一眼,在他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你现在安安稳稳的在我身边了,就比什么都好,有些事你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次过来大兴遇到的这些事的确是挺烦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次把该操的心都操完了,以后就都剩下太平日子了,难道不好吗?”
明乐苦中作乐的本事宋灏是知道的,若是在之前的话,他或许也不会想的太多,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却每每回忆起那个晚上她在荆王府书房里抱着自己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想着就会觉得歉疚和心疼。
“这一次回去,我们先不回盛京了好吗?”想了想,宋灏突然说道。
“怎么?”明乐不解,抬头瞪大了眼睛看他。
“突然想起白水河上的花灯会了,回去绕个道儿,我们去那边住上一阵吧?”宋灏道,“倒是等确定了行程,我就先叫人回去把两个孩子也接过去,我们在那里住到你生产,做完了月子再回去。”
盛京方面,宋子昇那里有宋沛照应着,这几个月宋灏不在其实也没出什么事情。
想起那年上元节白水河上花灯泛滥的情景,明乐也是很有几分向往,突然想起她和宋灏之间的那个约定,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差点是要被你绕进去了,你这是怎么了?当时我们不是说好了,等过个几年朝中局势稳定了再去那里安顿下来吗?怎么突然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起来?我们后面还有很多的时间呢!”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宋灏道,眼底重新漫上一层笑意,目光不经意的一道瞥见她的肚子,就突然跟着露出深思的表情道:“你说——这一次真的是两个丫头么?”
他是思维瞬间跳脱,明乐一愣,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失笑道,“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言罢见到宋灏还是盯着她的腹部在观摩,想了想其实她自己也是好奇的紧,便道,“左司老头儿总能鼓捣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回头我去问问他,看他没有没法子先探出来。”
“被你这么说的,我都这老神棍也有些好奇了。”宋灏莞尔。
明乐瞪他一眼,“这话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将来若是真有机会到了那老头面前,只能叫他神仙,可不能称呼神棍,要不然被扔出来还是小事,万一他一个不高兴给你下点药,我可是拿他没办法的。”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明乐倒是把宋灏前面说过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给抛诸脑后了。
不多一会儿雪雁就听闻她醒来的消息,带人把准备好的午膳端了进来。
明乐的精神不好,胃口不佳,宋灏也就没了心思,也吃的不多,直接叫人撤了。
眼下京城里的形势正乱,两人乐得清闲,午后便也是窝在屋子里,并肩躺在床上说话。
明乐的精神不好,不多时就又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暮时分,起床的时候身边无人,刚好雪雁端着一盅燕窝进来。
“阿灏呢?”明乐随口问道,穿了鞋子下地。
“王爷也只刚起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儿在书房呢。”雪雁道,“厨房那边晚膳已经备下了,奴婢是先?给您送过来,还是您等着王爷回来一起用?”
“等等吧,不着急。”明乐道,径自到盆架前去净了手又漱了口。
“王妃先吃一点垫垫肚子。”雪雁和燕窝递过去。
明乐向来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特殊的喜好,不过眼下非常时期,补品是不能落下的,便就着吃了,搁了碗抬头才发现雪雁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时不时的往门外瞄。
“怎么了?”明乐狐疑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不过彼时房门紧闭,并看不到什么。
“王妃。”雪雁抿抿唇,面有难色道,“长平和长安在院子里跪了整个下午了,奴婢劝了好几次也不肯起来,说是要跪足了三天三夜以作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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