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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完毕,张含软趴趴的摊在床上,浑身都出了汗,目光随着下床去拿面巾的男人,嘴角勾了勾。每次做完这种事,莫帆都知道下床去拿面巾帮她擦一遍身,然后两人才一起相拥睡觉。
第二天是年初二,这一天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张含虽说出嫁了,不过却是跟娘家人住在一块,并不用赶这个习俗。。
虽说不用回娘家,不过张含也不敢在这天赖床,在家里人起来后,张含也忍着全身的酸痛起来了。
金秋花记着昨天晚上答应过周通的事情,今天一早,天还亮,她跟张二柱两人就起来了,到厨房里和面,擀面,又调了另一种饺子馅,等这一切事情都做好后,家里的其他人也起来了。
一家人坐在石厅里围着一张八仙桌,高高兴兴的包饺子,包了半个辰,桌面上有一堆包的极好看的饺子,在另一边,有十几个四不像的饺子正孤零零放在那里。
“三弟,你还是别包了,你看你包的,都不知道成什么了,说它像饺子吧,又找不出哪个地方像,说它像一团面粉吧,它里面又包了肉馅,我读了这么多书,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你包的这种东西了。”周书站在一边,没动手捣乱,望着周通做的饺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周通听到自己三哥周书这番贬自己劳动成果的坏话,顿时鼓起脸,很不高兴的朝周书说,“三哥,你别看低你三弟我,我现在才是初学,大舅娘说了,只要我多练习,总有一天我也会像大舅娘他们一样,可以做出这么好看又好吃的饺子。”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周书笑着说,是人都能从他刚才这句话中听出他对周通这句话的不相信。
“三哥,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做出像样的饺子出来的。”周通哪里会听不明白自己三哥不相信自己的意思,气的他整张脸又红又鼓的,最后周通低下头,认真做起了饺子。
周书望了一眼周通,摇头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狐狸般的笑意,张含见到后,望了一眼正在埋头学做饺子的三表哥,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三表哥还是上了书呆子二表哥的当啊。
正在看着一家人包饺子的周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抬头望向在教周通包饺子的金秋花,问,“大舅娘,今天是年初二,我听娘说过,今天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大舅娘今天要回娘家吗,要回的话,我叫周家马车送大舅娘回去。”
金秋花听到周书这句话,手上正包着的饺子突然掉在地上,一脸慌张神情闪过金秋花脸上,金秋花望了一眼地上的饺子,露出一抹难看极的笑容,望着桌上的人说,“手滑了,一时没拿住,别管它了,等会儿把它喂进猪食了。”说完,金秋花好像这才想起周书刚才的问话,问,“刚才书儿问大舅娘什么,大舅娘刚才没有听到,书儿可以再说一遍吗?”
周书看了一眼八仙桌上的这些人,摇头笑着说,“没问什么,我是说大伯娘做的饺子真好看。”
刚才金秋花眸里的慌张,周书也看清楚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应该是问到不该问的事情上了,正当他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时,又听见金秋花说她没有听清楚,于是,周书赶紧把刚才的问题藏起来,改说了另一个话题。
包饺子包了半个时辰后,四大锅的饺子全部包完,有过昨天晚上的前车之鉴,昨天晚上三大锅的饺子才勉强让大家吃饱,于是这次,金秋花他们多做了一锅。
因为包饺子时出了周书问金秋花娘家的事情,张含看到金秋花眼中的慌张,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张含叫桔花去帮金秋花下饺子,而她就留在张二柱身边,决定在张二柱身上打探打探。
张含跟着张二柱进了屋后的菜园子里。自从做了豆腐坊,张家那点小地被张二柱拿出来种黄豆去了,后来张含见张二柱时不时去地里看黄豆,知道他是因为没有事情做,心里烦。于是张含决定在屋后面开垦了一片地出来,专门给张二柱打发时间的。
张二柱也不愧是个种地能手,屋后面半亩的黄土地居然让他种出了青菜,张含见他种的这么好,不忍心这么好的青菜被雪给冷死,于是跟张二柱说了下大棚种菜的想法。
张二柱一听张含这个主意,眼睛一亮,直夸张含是个聪明的女儿,不仅会做生意赚银子,而且还是个种地高手,当时张含听见张二柱夸她的话,听的是面红耳赤,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罪过罪过。
最后在大雪下临前,张二柱经过没日没夜的试验,终于把大棚种菜给弄成功了,现在,张家天天都吃着新鲜的青菜,再也不用为了天天吃咸菜发愁了。
“爹,你又来看你的大棚菜了。”张含站在张二柱身后,望着正在大棚里拔草的张二柱喊道。
张二柱听到后面传来大女儿的声音,高兴的抬起头望过来,咧嘴笑着说,“这不有两天没过来看了吗,我怕这菜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含儿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张含没有立即回答,笑着慢慢走近,直到她站在张二柱面前,看着正在埋头拔草的张二柱,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开口问道,“爹,我想问下外婆家的事情,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娘从来没有在我跟弟弟妹妹面前提起过外婆家的事情,是不是我外婆他们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这是张含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答案,不然为什么金秋花一听到娘家这两个字,都会脸色很难看。
张二柱听到张含这句问话,脸色也变的很不好看,他低下头,手上做着拔草的动作,正当张含以为张二柱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时,他突然开口了,“这是你娘一直没愿意去面对的事情,这么些年来,你娘嫁给我之后,就一直没有提起过你外婆那一家了,虽然你娘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外婆一家,但我知道,你娘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岳父一家的。”
“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含听着蹙起眉头,这件事情听起来好像不太顺利似的。
拔完最后一根草,张二柱抬起头望向张含,站起身,找了个位置坐下,父女俩坐下来后,张二柱叹了口气,终于把在这个家瞒了十几年的事情讲了出来。
金秋花跟张二柱不像书上说的有关富家千金跟农家穷小子的爱情故事,不过情节倒是差不多,金秋花虽然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但家境也算不错,是金家最小的一位,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因为是金家最小的,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
金家在张家村的几百里之外,那里有一个金家村,金秋花的爹是金家村的村长,在十八年前,年仅十六岁的金秋花还是个花季少女,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大胆的事情。
那时,方圆百里的各村村长都要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去镇上开一次会,在某次开会当中,金秋花偷偷跟在金村长后面来到了镇上。
对于从小在山村里长大的金秋花自然是对镇上的繁华给迷住了,个性单纯的她并不知道外面的恐怖,十六岁的金秋花是个花季少女,长的又有几分姿色,马上被镇上的人贩子锁定目标。
在金秋花被人贩子追着逃跑时,恰好遇到了来镇上卖菜的张二柱,被张二柱救了下来。
这一场英雄救美,让金秋花看上了张二柱这个十七岁小伙子,后面金秋花回到金家村的人落住的客栈,各村的村长开会都要举行十天半个月才结束。
后来,金秋花就趁着金村长去开会的时间偷偷去菜市找张二柱,两人相处了十几天,渐渐生出了情愫,在村长会结束的最后一天,金秋花带着张二柱见了金村长。
当金秋花跟金村长说明她跟张二柱之间的事情后,金村长当时对张二柱还算满意,金秋花甚至还在后来跟张二柱说,过些日子,两家的父母一块见个面,商量一下他们俩的事情。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张含听到这里,见张二柱停下来,赶紧追问,依她刚才听的,这一切事情好像发展的很顺利啊,金村长都没有折散他们两个,而且还提出了让两家父母见面,这明显就是同意了张二柱跟金秋花在一块了吗。
张二柱低着头,继续说,“后来你奶奶把金家上门的人给赶出去了,金家见你奶奶这个样子,不准你娘她跟我在一块,硬是把你娘带了回去,后来还是你娘偷偷带着一个包袱过来找我,你外公外婆知道后,在我跟你娘成亲当天,当着你娘的面说,以后金家那边就当作是没有你娘这个女儿了,也要求你娘逢年过节也不用回去了。”
张含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金秋花从来不肯在他们四姐弟面前提起外公外婆一家,原来是有这个故事在这里。不过张含还是挺佩服金秋花当时做的这个决定,居然这么大胆,拿着一个包袱就来找张二柱了。
这样子的行为搁在这里就跟私奔没什么两样了,这也难怪金家那边会这么生金秋花气了,古代要是哪家发生这种事情,那可是会让全家人都在外眼里抬不起头来的,甚至还有可能让家中的兄弟姐妹还有旁亲的尚未娶妻嫁人的亲人也跟着遭殃。
谈到这里,前面响起张苞喊他们父女俩回去吃饺子的声音,张含咽下其它问题,跟着张二柱回了石厅那边。
石厅里面,飘散着饺子味,闻起来就让人流口水,张含进来看到正在哄张放跟张黛几个小的金秋花,到现在心里还有点惊讶,平时那个懦弱的金秋花居然可以做出这么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含儿,你在看什么呢,快点过来吃饺子了,再等一会儿就没有了。”金秋花见大女儿站在后面发呆,忙招手叫她快点过来吃饺子。
张含回过神,应了声,丢开脑子里的东西,马上投入进这个温馨的大家庭中,这次做的四大锅饺子还是被消灭干净了,一个都没剩,这一大家子人每个都吃的饱饱的,几个小孩子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张含原以为初二这天是个平静的日子,不会有什么烦心事发生才对,没想到最事还是她想太美了,原来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烦心事发生的。
刚吃过早饭,大家待在石厅里围着炭炉烤着,嘴里吃着干果,石厅里时不时的传来笑声。
这时,院外传来张老太太的喊声,”老二,老二在家吗?”
坐在离院子最近的张含第一个听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想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没过一会儿,张老太太传进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次连厅里跟何伯他们聊天的张二柱也听到了。
张二柱听到声音,马上跟何伯说了一句抱歉的话,然后站起身,跑到石厅外面去迎接张老太太了。
“娘,五弟,三弟,四弟,你们怎么来了?”张二柱看到院外走近的几人,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大声问。
张老太太脸色有点臭臭的,不太高兴的说,“老二,你刚才在里面干什么呀,没听到我在外面叫你好久了吗?害的我一个老人家在外面被冷风吹的都快要冷死了。”
“娘,我刚才是没有听见,要是我听见了,我一定会马上迎你进来的。”张二柱听到张老太太这句责骂的话,脸上挂着陪笑,扶着老太太进了石厅里。
张老太太冷哼一声,进了石厅里之后,看到石厅里这么多人,张老太太的目光特别在周家三兄弟身上停了一会儿,张含当时看到张老太太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随即,张含的目光在周家三位表哥身上看了看,他们三兄弟的衣服是周家那边带过来的,绫罗绸缎,布质是最好的,三个腰上还挂着一块上好的白色玉佩,张含估计,刚老张老太太目光一亮,恐怕就是看见了三位表哥身上这几块玉佩了。
虚情假意
“老二,这三位是谁啊?”张老太太坐好后,拉着张二柱仔仔细细的询问。舒咣玒児二是太镇老。
张二柱此时根本不知道张老太太心里打着鬼主意,很老实的把周家三兄弟介绍给张老太太,“娘,这三位是我大姐家的孩子,是我三个外甥,周棋,周书,周通。”
张二柱这边介绍完周家三兄弟,张老太太不知道周这个姓在镇上的威望,但跟她一块来的张五柱知道,当他听到张二柱介绍这三人是周家兄弟时,目光明显一亮,抬起头紧紧盯着周棋三兄弟,现在的张五柱就跟一头狮子一般,目光锁定着周家三兄弟这三只猎物,嘴角处隐隐弯起。
“原来是周兄啊,不知道周兄认识张某吗,在下叫张天赐,任读于松风书院,我一直听我老师说起周书师兄的大名,没想在这里能遇到周师兄,太好了。”张五柱从进了镇上书院后,觉着张五柱这个名字太老土了,于是在书院里,他都是叫张天赐这个名字,在老家这边,家里人仍旧叫他为张五柱。
周书在松风书院类似于现代的尖子生,是松风书院一直向新生炫耀的榜样,当初张五柱进松风书院时,第一个听到的就是周书这个名字,打那以后,他就把周书当成是他人生要超越的目标。
周书看着热情握住自己手的陌生人,嘴角露出尴尬的笑容,一边笑着一边偷偷把自己的手从张五柱手掌里逃脱出来。
张二柱看到张五柱握着周书的手,以为他们两个是认识的,于是很高兴的说,“五弟啊,你跟周书认识啊,这样就好了,那我也不用跟你们介绍了。”
张五柱这次听出来一点对自己有益的味道了,他听出来他这个二哥跟周家人好像很熟的样子,没过一会儿,一句话突然闪过张五柱耳朵里,他记起前不久听这个二哥说过,他认的亲人就是姓周的。
想到这里,张五柱一脸惊讶的抬起头,目光在张五柱跟周家兄弟身上来回打量着,眸中一阵兴奋。
从进来后,张二柱就一直在跟张老太太他们介绍周家三兄弟,把站在一边的老太太给忽略了,让老太太站的双腿发软,顿时,老太太的一张老脸拉的很长,凶巴巴的跟张二柱说,“二柱啊,我娘我的腿都站酸了,快点扶我坐下来。”
金秋花跟张含听到张老太太这句话,母女俩的脸色顿时变的很不好,可惜张二柱根本没看到金秋花跟张含的脸色,一脸笑容的把像个老祖宗似的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好。
张老太太坐在八仙桌上,望了一眼桌上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的干果,眸中一道鄙视光芒闪过,然后就听见张老太太望向张二柱,开口要求,“二柱啊,我跟你两个哥哥还有你五弟都没吃早饭呢,你这里还有吃的没?”
张二柱听到这句话,自然是什么也没想就应有了,于是望向站在一边的金秋花说,“孩他娘,你去厨房里割点肉煮给娘和弟弟们吃。”
金秋花瞪了一眼张二柱,在心里暗骂了他好几句没用的,这次金秋花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张老太太说要家里的东西,他们夫妻就会双手奉上,金秋花定定的站在原地望着张老太太,笑着说,“娘,家里今天早上的早饭都吃干净了,已经没有剩下的,还有家里的肉都放在地窖里冰着,一下子也弄不出东西给娘你吃啊,不好意思啊娘。”
张老太太一听到金秋花这句话,顿时脸色变黑,蹭的一声从桌上站起来,对着张二柱大声问,“老二,娘问你,这个家还是不是你在做主了,你娘我吃点你家东西,难道都不行吗?”
张二柱摸着自己的头顶,一脸不知所措的跟张老太太解释,“娘,你,你别生气,孩,孩他娘,她,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生气,让儿子先跟她说说。”
说完这句话,张二柱上前几步,把对面的金秋花拉到隐蔽角落,夫妻俩压低着声音在讨论,“孩他娘,你这是怎么了?娘要吃东西,你就做给她吃呀,咱们家又不是没有米和肉。”
金秋花听到张二柱这句话,气的一脸通红,用力把他的手从她手臂上甩开,嘴角噙着冷笑,冷冷的盯着张二柱问,“孩他爹,如果我们家现在只剩下半碗米,半斤肉,你娘喊肚子饿了,你是不是也打算把咱们家这一点点救命粮食给你娘他们吃。”
“孩他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我们家粮食还有很多啊,肉不是也买了好多吗,怎么会只剩下这一点呢。”张二柱摸着后脑勺,不解的看着金秋花问。
金秋花冷哼一声,嘲笑道,“我这个是在打比方,二柱,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清楚,你这个所谓的娘,她从来就没有真心关心过你,这些日子她对你的所谓好,无非是看咱们家现在有银子了,她想要从我们家里得到一点好处罢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小放这么小的孩子都懂,你却完全被蒙在鼓里呢。”
张二柱一言不发,眼睛盯着金秋花,两边的脸颊有点抽了抽,过了许久,张二柱垂下头,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的说,“我,我不相信娘对我好是因为这个,我不相信。”
金秋花听到张二柱还是一幅执迷不悟的样子,眸中闪过失望,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开口,“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们来演一场戏怎么样,我们就跟你娘说,我们家这几天没存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