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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还让我和谢少谈这件事情？”
也许是当时的氛围太好，梅素竟然也不觉得问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而在看到郑默然唇畔越发温柔的笑意后，心更是稳了稳。
“为什么啊！因为梅梅想要亲自做一些事情，不是吗？”
说着这番话的郑默然表情温柔，动作缱绻，可却无端端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如果，如果不是曾经被同样温柔，同样费尽心思讨她欢心的同一个人伤过，梅素想，自己怕是会忍不住再上一次贼船。即使她此刻灵台清明，知道郑默然所做的一切，必然是有所图，甚至图的有可能就是她脑海里关于S市未来规划的勾画，她都有那么片刻的沉迷。
不过，也就是片刻而已！
37、第三十七章 。。。
谢尹唯回了T市；后面的具体运作，却不是梅素这样一个纸上谈兵之辈所能遥控的。也许是知道了梅素心底的执念，也许是压垮刑家已经足以给郑家带来足够的好处；郑默然这阵子忙里忙外地竟也是忙着这件事情。
梅素之所以会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只因为郑默然就算当着她的面下的一个个决策。
很奇怪的转变；郑默然从前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谈及任何公事正事；现在竟然就这样不设防大喇喇地在她面前做着这些运作。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郑默然如此作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她对刑家的仇恨；想要拉刑家下马的恨意，郑默然是最清楚不过的。甚至，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她先谋划的。
郑默然很优秀，梅素一直知道这点的，只是没有亲眼所见，到底只是个大概模模糊糊的轮廓，很难在心底形成明确的印象。
这阵子郑默然的运筹帷幄，一些在梅素眼底如天书一般的难题，到了郑默然手中却是如此不值一提，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而这个下一步所连接到的以后的每一步，回头想想，竟是环环相扣。
一开始，梅素并不赞成郑默然让谢家将此事还联合戴家的决定，在梅素看来，此事单单由谢家一家出面，已经是担着风险了的，难保刑家不会听到什么风声。可郑默然竟然还让谢尹唯去找戴家的人商议此事。虽说，两家联合的保障度更高一点。
直到此次事了，看到成功将刑家拉下马，合作默契的谢戴两家，竟然眨眼间就反目成仇，为了T市的最终领导权而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竟然是郑家，梅素才知道，今日的布局所为何事。
此为后话，暂且莫提，梅素现在的生活倒是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平静无波，白天认真上课，晚上如果郑默然过来的话，就陪着郑默然，如果郑默然不来了，就自己复习预习或者听罗敏讲课。
不过，最近几次上课，梅素可以明显感觉到罗敏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以前，梅素自己做作业的时候，罗敏总是会自己从书包里拿出专业书在那里啃，那种蓬勃的随时随地都能进入学习境界的忘我，是梅素所望尘莫及的。
可现在梅素已经好几次注意到，罗敏总是忍不住用一种探究打量思索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
其实，梅素很想要关心一下罗敏，想要问一问她那天晚上的迟到和狼狈，可这样的关心的问候，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和罗敏，说到底也不过是家教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她虽然拿罗敏当朋友，可是于罗敏而言，却未必了。毕竟，他们两人的生活圈子，环境都不同。
而且，这样关于分手，男朋友的话题，绝对算不上什么好话题。想到那天晚上，罗敏刚和男朋友分手，她却让罗敏看到了自己和郑默然之间的亲昵。这样的画面，落在罗敏眼中怕也是一根刺。
放下笔，她现在这样思绪混乱的状态，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做作业。
罗敏骤然对上梅素清冷的视线，眼神不由得有些闪躲地移开，半晌又一副爽朗之态地问道：“梅梅，怎么不做了？是哪里遇到问题了吗？”
梅素微微摇了摇头，静默了片刻，才语气认真地道：“敏敏，我们能谈一谈吗？”
罗敏和梅素初次见面，这个爽朗的女孩就一口一个“梅梅”地叫开，又让梅素不要叫什么“罗老师”的，说她自己还是个学生，叫她“敏敏”就好。梅素喜欢罗敏这样的个性，便也从善如流地这般称呼罗敏。
“谈？谈什么？梅梅，你这样认真的样子，不会是你要把我解雇了吧！”说完，还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姿态，只是，眉眼间的促狭却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态。
梅素忍不住被罗敏的活宝姿态弄得一阵好笑，在脑海里阻止了半天的语句，思考着怎样开口才不冲突。
“敏敏，你最近怎么总盯着我看？”如果是罗敏，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说，妞你做什么老盯着姐看，难道是突然发现姐美得冒泡，连你也拜倒在姐的石榴裙下了？不过罗素即使心底能够猜度到罗敏的口气语调，让她自己来说出这样自恋的话语，却又实在做不到。所以，组织了半天的语句，最后也只是这样一句平平无奇的问句。
罗敏却被梅素的话语问得有些尴尬，她心底确实存疑，才忍不住总是打量梅素。
她虽然曾经远远见过梅素身边的男友，心底也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梅素的家人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公寓，还同意梅素早恋。不过，因为这些都是梅素的私事，她又是领人工资的，也就没有多问。
可那天晚上近距离地打量了梅素所谓的男友，她起先只是觉得这男人很英俊很面熟，待她回到宿舍，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个男人。
郑默然，IT新贵，那是S市赫赫有名年轻有为的俊杰，与之相对的是，环绕在他周围的各色花边新闻，郑默然这样既英俊又有钱的富高帅，总是不缺女人的。
罗敏又想到了公寓门口，梅素和郑默然之间的默契和亲昵，心底的一个念头止不住地往外冒。
梅素，她难道是郑默然金屋藏娇的对象！
其实更加直接的应该是“包养”，只因罗敏到底做了梅素大半年的家教，有些过于恶毒的词汇也就不愿意用在梅素身上。
梅素很漂亮，不是那种浮夸的经不起推敲的虚化的漂亮，而是一种经历了岁月的沉淀的，溶于骨髓的弥漫着淡淡的梅香的清冷的美丽，偶尔不经心的一低眸，一举手之间泄露的淡淡忧伤，总是让罗敏忍不住心疼。所以，她总是在梅素面前嬉笑无忌，希望梅素也能够更高兴一点。
现在想来，难道梅素年纪轻轻就这样带着这个年龄段所不该有的忧伤，是因为她被郑默然金屋藏娇的缘故？
直觉地，罗敏否决掉了梅素贪慕虚荣的可能性，她是见过梅素的起居的，不谈奢侈，着装也总是清淡简约，每日里除了学习也就是学习，还自己做饭洗衣。就连罗敏自认为生存能力一等一，在遭遇厨房的时候，也只能败退。这样一个要样貌有样貌，要气质有气质，要贤惠有贤惠的好女孩，又怎么会在这样美好的年华，被郑默然豢养？
罗敏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而因为这份不明白和担心，她竟然也就安然地度过了失恋的初步阶段，让原本担心罗敏的舍友，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好还是该生气。
如今梅素主动问起，罗敏一贯就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干脆跟倒豆子似地，将自己的疑问直白地问了出来：“梅梅，你和郑默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都二十五岁了，你才十七岁。而且，郑默然之前的花边新闻不断，这些你都知道吗？”
梅素的面色不由得惨白了几分，握着水笔的右手因为用力过度，上面的青筋历历在目。
她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她一直避免让罗敏和郑默然接触，就是怕今天的这一幕发生。她明明这样污秽，明明是自己上赶着愿意被人包养，现在却又在怕什么！罗敏迟早会知道此事，她会不会觉得她……很脏！
最初的惊骇难过过后，梅素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平静了下来，她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周围的人带着异样的目光，她也习惯了孤身一人，虽然，有可能失去罗敏这个朋友的事实，让她觉得很难过。可罗敏现在已经这样直白地询问出口，她所能给予朋友最起码的尊重，就是不再隐瞒。
“我是郑默然的情人，这个公寓是郑默然的，我的吃穿住用，乃至上学的所有费用关系，聘请你作为家教的费用，都是郑默然提供的。”到最后，在罗敏面前，她还是说不出“包养”二字。
“啊！怎么会这样！那不就是……”包养，最后的两个字被罗敏吞回了肚子，可房间内的两人都明白罗敏是什么意思。
“你说得没错，我和郑默然本来就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一切都说出口后，梅素反而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一直都是她在默默地背负所有的一切，重来的这一世，她除了在郑默然的朋友面前，坦然地宣告着自己的身份之外，一直小心地在父母弟弟面前维持着美好的假面，又因为种种原因，在自己的朋友诸如罗敏、郭浩面前，伪装着自己美好的一面。可实际上，撕开美好的表象，一切都是如此的虚假、丑陋！
罗敏见面前的梅素挺直了骄傲的背脊，就像高傲的白天鹅，即使折断了颈项，也不愿意让人看到她背后的虚弱。苍白的脸色，漆黑如墨的黑眸里满满的苦涩和伪装起来的坚强。
这个女孩，不过十七岁，到底背负了什么！
才会如此脆弱而又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求评评……
38、第三十八章 。。。
为什么？
罗敏心疼梅素隐藏在骄傲表象下的脆弱；可多年的教育，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包养关系。理智和情感的撕扯，让罗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正确的反应。
她想要问梅素为什么在这样的年纪；却远离父母家人；独自过着这样的生活。张了张口；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在撕开对方的伤口。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做作业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很明显地转移话题；面对罗敏眼神的躲闪；梅素即使知道自己这样的状况；还要拼命抓住对方的理解，实在是有些可笑；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滑过一缕茫然的失望。
送走了罗敏，梅素又进了书房，就着今晚还没有昨晚的题目继续做了起来。
其后的一段日子里，就好像这一场谈话没有发生一般，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和乐的状态，只是，偶尔罗敏看着梅素深思的目光，还是彰显着一些既成事实所造成的裂痕。
人总是对于自己的朋友特别的宽容，一些准则在涉及到自己的亲朋好友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一再地放低标准。尽管罗敏不知道梅素为何会被郑默然包养，可打从第一次看到梅素，罗敏就以大姐姐自居，总是忍不住将梅素呵护在羽翼之下，让她陡然从这样一种呵护的状态变成贬斥或者厌恶，却是极难的。
这边和罗敏的关系还处于一种绞着的状态，另一边学校里，总算是回到学校上课的红芸却在午后时分找上了梅素，两人来到了学校的后花园，找了一处阴凉处坐下。
“红芸学姐？”
面对梅素略带疑惑的询问，红芸打量梅素的视线顿了顿，转移了视线，将目光投注到池塘旁的杨柳依依处，思绪忍不住又跳往那日天台的谈话。
红芸一直都知道郭浩对自己的好，有一大半的因素，是因为她和其母的相似，爱屋及乌，便对她多了许多包容。她也知道，郭浩对自己是兄妹之情，无男女之爱。她也清楚，他们这样的家庭出身，对于自己的婚姻是没有自主权的。而她和郭浩算是门当户对，两人的结合绝对是两个家族是乐见的。她也一直深信，有她一直陪在郭浩身边，郭浩总有一天会慢慢喜欢上自己。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郭浩会在她身边，经常眼神飘忽地微笑，这样的晃神和失态，对于一向将礼仪规范刻入骨髓的郭浩而言，已经足以说明一些问题。只是，郭浩身边来来往往的女子，红芸心底都有个底，却是没有任何异样。本来一直被红芸当做大敌的柳轻轻这一阵子刚好在准备她的舞台秀，根本就不可能让郭浩露出如此神情。
直到开学第一天，听到了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郭浩带着一个漂亮女孩逛校园的传闻，红芸才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才会忍不住就杀了过去。
看到梅素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她红芸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她想要的她会努力去争取，她想要笑便会大声肆意地笑，她想哭也不会憋屈着自己。而梅素则不同，这个以冰霜为伪装，以坚强为外壳的女孩，却是一个将隐忍融入到骨血的人。如果说，她红芸是耀眼张扬的火红玫瑰，那么，梅素就是冬日里默默淩霜绽放的雪梅。
从梅素的只言片语里，红芸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第一次见面的那次生日宴会，红芸根本就没有将梅素放在眼底，那一次她满心都是自己成功PK掉柳轻轻成为郭浩开场舞女伴的喜悦，哪里还会去将心思放在梅素身上。却不想，不知何时，郭浩已然和梅素熟识。
红芸喜欢郭浩，了解郭浩的脾性，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从郭浩口中听到拒绝。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对着她说：“芸芸，我一直都拿你当妹妹，我不希望你像我的母亲那样，求而不得。”
红芸知道，这已经是郭浩所能吐出的最残忍的话语，意思已经表现得再明白不过，她就是再装傻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梅素！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郭爷爷根本就不会同意的！”虽然是盛怒之下说的话语，却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其后就是两人之间的冷战，或者说红芸单方面的冷战。红芸原本以为自己这么久不去学校上课，郭浩总该担心自己，来哄一哄自己的，小的时候，她一使出这一招，郭浩就会放下学业去她家看她。
可这一次，郭浩却像是铁了心似地，连个电话都没有。甚至，连郭爷爷都去了电话，郭浩却是半点音讯都没有。红芸知道，郭爷爷肯定敲打过郭浩，可最后郭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梅素垂着眉目，听着红芸慢慢地讲述她对郭浩的喜爱，他们两人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谈到两人几次会面的感悟，和郭浩在天台的谈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地握紧，唇角也抿成一条直线。
梅素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郭浩之间发生什么事情！
经过几次三番的伤害，再让她去相信所谓男人的爱情，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了事。她是真的将郭浩当做朋友，那种没有太大侵略性的相处，让梅素觉得很舒服。她根本就不知道郭浩竟然喜欢她！
可从红芸的陈述中，慢慢地思考起她和郭浩的相处，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郭浩为人处事一贯的温柔原则，郭浩怎么会……
“梅素，就像我跟浩哥哥说的那样，你配不上浩哥哥。浩哥哥不查你，不代表我们就不清楚你是什么身份。你既然当了郑家三少的情人，就为郑家三少好好守身如玉，不要吃着锅里的还想着碗里的。你根本连给浩哥哥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这样的人，不要妄想踏进郭家大门一步！我听说，你还和T市刑家的二少有瓜葛，你这样水性杨花的人，浩哥哥根本就是被你的表象给骗了！以为你是雪地里的红梅，却不知道你是根子里早就烂得不能再烂了！”
梅素的表情越发惨白，她是什么身份……呵呵，她梅素自己清楚，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攀上郭浩什么，这位红大小姐……不过，一切有因就有果，本来就是她自己牵的头，她如果没有多管闲事给郭浩发了那条短信，红大小姐也不会来找自己撒气。
“红大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如果想要让郭浩厌弃我，大可将我的事情直接告诉郭浩。而不是在这里找我撒泼！”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即使在转身的片刻，她也忍不住有几分担心，这位大小姐若是将她的事情宣之于众，她又该如何在这个学校自处！
红芸望着梅素愤然离开的身影，差点咬碎了牙龈！
这个女人，若是郭浩哥哥真的放弃了梅素，她又怎么会来找梅素！
她在家里这么久，查到了梅素的相关资料后，就兴高采烈地去找了郭浩，将梅素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