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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姚娘子瞪大了眼睛。
“今天我过午去河边洗器具的时候听两个巡兵在那里说的,再听你刚才说的巡兵的事情,我看八成是真的。”李月姐悄声的回道。
“呀,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可能了,我说最近的气氛有些怪,那我回了。”姚娘子边说边往屋外走,一心想赶紧着回家,越想着最近的事情越觉得月姐儿说的对,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在外面待了。
“那婶子慢走。”李月姐将姚娘子送到门外,看着她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这才转身回屋,检查了门户,关紧了院门。
回到屋里,李月姐看着跳动的灯花,心情不由的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皇上驾崩,新皇登基的,这离李月姐这等柴门百姓似乎太过遥远,而让李月姐有些兴奋和紧张的却是恩科,新皇登基都会开恩科,只要能过恩科,那这些人将是今后新皇重用的班底,所以每回恩科,各地的来京的士子就特别的多。
当然,恩科跟李月姐也没有关系,但李月姐看中的却是恩科带来的赚钱机会。
老皇上驾崩,新皇登基,历来是京城最不稳定的时候,这个时候,京城的管制就特别的严,再加上,老皇上出殡,以及各地来贺新皇登基的人也是一拨一拨,还有来参加恩科的各地士子,那京城的客栈哪里住的下。
因此,许多士子会在京郊租间房子住。而柳洼镇又正处运河口上,离运河码头不远,最是方便,所以前世,柳洼镇就成了士子们租屋的首先之地,但凡有空余房子的,这段时间都能小赚一笔。
李月姐可不想让这个机会溜走,于是一个晚上,李月姐翻来覆去的,直到天微明才沉沉睡去。
……………………
感谢有美丽的眼睛,may妹妹,燃烧的wo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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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看戏的人们
因为头天晚上睡的迟,第二天月姐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起山了,昨天一场雪,今天却是晴天。
吃过稀的能照人影的玉米糊后,李月姐就同李墨易两个,挑着整理好的几捆柴禾到镇里的早集上,就是干河渠边的长街去卖。也顺便的,月姐儿想找几个短工,在自家阿爹的坟头那片地里,盖三间黄泥巴草屋。
她要守大孝,这是其一,其二便为了腾出家里的房子,等过了年,新皇登基,各地士子云集的时候,就可以拿来出租。
至于短工,在集上是很好找的,穷人家是既盼过年又怕过年,于是,一般家里的活儿就让婆娘和女儿们忙活,汉子们则乘着农闲,到街上打点短工,得了工钱,可以换年货回家。也能让家里的媳妇儿娃儿乐上一乐,因此,干河渠堤岸便蹲了一溜子身穿短打衣的闲汉。
月姐将柴火放在长街的墙角处,同李墨易一起就靠在墙边,边晒太阳边卖柴禾,墙角的另一边正是郑屠家的肉案。
而周边的人看到李月姐来,都窃窃私语,如果说,昨天,郑屠娘子跟元妈妈的闲话还是私下的隐密的话,那么,昨天下午,自花媒婆离开李家,那李月姐要娘周家大少爷的消息就如同一个响雷在柳洼镇这地儿给炸的震天响了。
羡慕有之,说怪话的也有之,当然,更多的则是看热闹,看戏来着。
李月姐能感到周围异样的眼光,不过被她全部忽视了。
“月姐儿,来卖柴禾呀,这柴禾怎么卖啊。”一边元妈妈就靠了过来,抬着下巴问李月姐。
“大捆的十三文一捆,小的九文。”李月姐指着自己身边的两捆,然后又指着墨易身边一捆道。
“行,我要了,来,你帮我把柴禾搬进家里。”那元妈妈热情的道,元掌柜就是她的长子,昨天,听长子回来说棺材铺的事情,她也是吓了一身的冷汗,你说在大过年的,要真闹出人命来,那这个年还过得安生吗,所以,对李月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这会儿,几捆柴禾,又是家里要用的,便也乐的帮把手。
“哎。”李月姐应声,便带着带着墨易一起将柴禾送进元家厨房,收了钱出来,就看到那郑屠娘子拿着眼横着李月姐儿。
“婶子好。”李月姐打着招呼。
“我可不好,手底下护着的孩子,叫人打了,还得感谢人家。”郑屠娘子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李月姐哭笑不得,知道郑屠娘子是因为她打了郑典的事情生气,便道:“瞧婶子说的,我那不是急坏了吗?”
“哼。”郑屠娘子哼声,然后又刺声着道:“怎么,这都要做少奶奶的人了,还卖柴?”
“没的事。”李月姐淡淡的回道,也不跟郑屠娘子耍嘴了,就带着墨易走到街对面,干河渠河堤边上。
“三两银子,我要在山腰盖三间正规大小的草屋,包工包料,我什么也不管,要土墙的,必须保证结实保暖。”李月姐冲着那几个闲汉道。昨天晚上,姚婶子才借她五两银子,这会儿就要去掉一大半,心痛啊,不过,为了以后赚钱,这也是必须的。
三两银子三间草屋,虽然不多,但其实也不少了,另外这里面却有讲究的,草层的材料山里随意可取,真正需要本钱的,也仅是两道梁和门,而茅层又不讲究,旧的完全可以用,而这年月,哪个家里没有一些丢掉可惜,留着又没用的剩余材料,因此,所需的材料钱并不要多少,毕竟这年月,山间的草屋又能值几个钱?就算是镇上,如李月姐现在住的西屋要卖的话也不过五十两左右,这还是因为在京郊,如果在偏远一点的,更便宜。
当然,京城里的房子,那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还是那句话,京城米贵,居大不易。
所以,李月姐开的这个价对于这些帮工来说,还真能赚一点,至少比干一个短工赚的多多了,因此,一干闲汉那眼睛都亮了。
“我们兄弟俩接了。”一对三十来岁的精瘦汉子道。他们是兄弟俩,王大郎和王二郎,去年家里刚盖了新房,一些材料还留在家里正可派上用场,至于人手,自己兄弟俩,再加上家里几个半大的孩子,三四天就能完工。
“那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一会儿我要找人做保的,别的我不说,房子一定要保证坚固,暖和,不会漏雨。”李月姐又道。
“月姐儿放心,不过,我想问一下,你盖这茅屋主要是做什么用的,这样我们也好有个针对性。”两人中的王大郎问。都是镇前镇后的人,都认识。
“住人,我阿爹月前病逝,阿娘也跟阿爹合葬了,我们要给他们守孝,守大孝。”李月姐的眼神平静的道,不过,任谁都能从那平静的神色里看到哀伤。
父母双亡,这就是大孝。
“好,我知道了,定会给你们建的又坚固又保暖。”兄弟两个有些动容。李家这几个娃儿不容易。
“月姐儿,你脑袋瓜子糊涂了吧,你守啥大孝啊?你不是马上要嫁入周家了吗?花媒婆昨天傍晚,可把这事儿在全镇宣扬遍了,说你年前就要嫁入周家的。”一边郑屠娘子爱听八卦,早早的就围过来,听到李月姐这么一说,这会儿也顾不得跟李月姐置气,一惊一咋的问道。
“没的事,我还有孝在身,父母之恩尚未还得几分,这时候怎么会嫁人呢?郑婶子听错了吧。”李月姐平静的道。
“我姐不嫁。”一边李墨易也哼哼的道,昨天他已经从月娇的嘴里知道,周家是让大姐去冲喜,那自然是不能同意了,阿爹阿娘都过世了,他是李家长子,得护着阿姐,这时候他只恨自己长的太慢。
李墨易说着,就拉着李月姐走,一边王家兄弟跟着,去看地方。
“呵呵,这可有趣了啊,花媒婆把这婚事宣扬的满天满地的,没想到李家的月姐儿却是水波不动,这倒底唱的是哪出啊。”站在街边晒太阳的闲汉子们也八卦了起来。
“管它哪出,总之有戏看了。”郑屠娘子嘻嘻笑道。
第八章 峰回路转
别人的想法李月姐管不着。
这会儿她正带着王家两兄弟来到自家阿爹阿娘的坟头,坟头就在李家自己的地里面,边上连着几块山坡地,如今都种上麦子,昨日的雪尚未融尽,青绿色的麦苗,洁白的雪地,青白分明。
李月姐选的地点就在山地靠山边的,这处有山体挡风,正适合建草屋。
看好地点,李月姐又带着王家兄弟回到李家。
李老头这会儿正在喂猪食,这头猪一向是他自个儿照料的,平日里伺侯的跟祖宗似的,不过,这猪的好日子也要倒头了,再过几天,就要宰了。
李月姐把事情跟阿爷一说,然后又请了姚裁缝,元掌柜的,由三人做保,跟王家兄弟签了建屋合约,然后先付了一两银子,等到建了一半,再付一两,最后一两完工交付。
“呵呵,翅膀真硬了啊,这是要飞了啊,她李月姐眼里还有我这个阿奶吗?”李婆子看着一行人离开,那脸阴沉的可怕。
李月姐这翻动作,又在镇上扬言没嫁进周家那回事,这不但是不卖周家的面子,也驳了她这个阿奶的面子,这让李婆子一个上午那脸跟寒霜似的。
“是啊,月姐儿真是太不懂事了,我们操心来操心去的,说倒底还不是为了她好,能嫁进周家,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啊,这不是不识好歹吗。”一边二婶方氏也添油加醋的道。
叫方氏这一通话说的,李婆子更是火起,便冲着方氏道:“金凤她娘,你去给我叫花媒婆,跟她说,让周家准备好,明日下聘,月姐儿后天就过门。”
李婆子说着,就狠狠的瞪着站在一边的李月姐,她倒要看看,这个大孙女儿怎么翻天。
“哎……”方氏高兴的应着。
而李月姐听了李婆子这话,那心里是又恨又急啊,因为后天正是她前世过门的日子,自家阿奶可是个狠人哪,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绑也要把自己绑进周家了。难道她仍然改变不了命运,不,不行。
想到这里,李月姐卟嗵的一声跪了下来:“阿奶,不是做孙女的忤逆你们,实在是阿爹尸骨未寒,弟妹们嗷嗷待哺,这时候我若嫁了,你让他们怎么活?”
李月姐虽跪着,却挺直着腰脊紧紧的盯着李婆子道。
“呵,敢情着你当我和阿爷,还有二叔二婶是死人哪,你弟妹们不是我的孙子孙女啊?我能让他们饿死?”李婆子气急反笑道,一连窜的问话,一个紧似一个,让人听了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阿奶,不是大孙女儿愚蒙,实在是往日,阿爹阿娘在世时,都不曾见阿爷阿奶还有二叔二婶亲近过咱们姐妹几分,两家关系更是如那萍水相逢的路人毫无二致,孙女儿实在不敢寄希望在阿奶阿爷和二叔二婶的身上,再说了,弟妹众多,又多幼小,这样一幅重担又如何能丢给二老。”李月姐这时也不顾了,直接撕破了脸来说。
“好,好啊,原来是信不过我老婆子了。”李婆子抬头看天,眼眶有些红,然后低头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月姐,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非要你嫁呢?”
“那……大孙女儿现在就走,前往衙门,击鼓告状。”李月姐顿了一下咬着牙道,她知道这话会伤透阿奶的心,可她更知道,阿奶的性子极其固执,若不下猛药,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当然这话,李月姐其实是吓糊阿奶的,哪有孙女要告自家阿奶的呢,那同样是大逆,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这句话通过二婶的嘴传到周家的耳里。
周家一听这话,在眼下这种情况,就只有先一步放弃婚约,否则,万一真闹到衙门,那周家要吃的亏可就大到天边了。
“你就这么自信衙门会接你的状?”李婆子的声音跟数九寒冰似的,整个人也气的发抖。
“大孙女儿说过,孝是国纲,牵连到守孝,衙门不敢不接。”已经到这地步了,李月姐也只能咬着牙顶上。
“李月姐,你你你……”那李方氏看着李婆子气的一脸铁青,又看着虽然跪着,仍一脸倔强的李月姐,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李月姐真是胆大包天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
“行了,一家人这是在干什么,闹起来好看吗?阿爷做主了,不嫁就不嫁了,月姐儿起来,瞧你把你阿奶给气的,快跟她陪个礼。”这时,送完人的李老头回来,一看家里这情况,虽目讷的一张脸,语气却很果断的道。
“真的?阿爷。”李月姐回过头,一脸惊喜,这真个叫峰回路转。
“阿爷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李老头。
“嗯。”李月姐重重的点头,她知道,阿爷从来不管家事,但真正要管了,那就没有管不成的。
“爹,这可不能反悔的,都已经答应了周家了,哪能出尔反尔啊。”一边方氏急了道。
“怎么不能,别以为你跟老二做的小动作我不知道,这事经过我同意了吗,告诉你,我不同意,这事儿就成不了。”李老头难得气硬的道。
“娘……”方氏为难的看着李婆子,这时只能婆婆出面了。
李婆子这会儿那脸是一阵的烫一阵的冷,跟打摆子似的,大孙女儿拿她当仇人,要上公堂,连从来不啃声的老头子也跟她作对,那心便跟掉进了冰窟隆似的,突然间便心灰意冷了。罢了罢了,她这是何苦来哉。
就在这时,花媒婆气急败坏的推开院门进来:“娘姆,金凤她娘,你们倒是跟我说说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说的好好的,怎么现在镇上都在传言月姐儿不嫁周家呢,周家可丢不起那人啊。”
却原来是花媒婆在镇上听到消息,急急赶来李家问罪了。
“哎呀,花媒婆啊,没的事,镇上的人瞎传呢,刚才我婆婆才准备让我通知你,叫周家做好准备,后天月姐儿就过门。”一边的二婶方氏当先一步急急的道,家里公公似乎有出面的苗头了,她其实怕婆婆最后听公爹的话,把这门婚事给弄黄了。那她夫君岂不就绝了前程了,因此这会儿不待李婆子说话,便先承诺了,反正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李婆子又深深的剜了方氏一眼,这个儿媳也越来越放肆了,看来她是真老了,想着,突然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神色,嘴里更是大口的粗喘,好象一口气就要掉下去似的。
“老婆子……”
“婆婆……”
“阿奶……”
一干人连忙围了上前,拍背的拍背,抚胸的抚胸。
“老了,这心口痛的毛病又犯了,花媒婆啊,我这身子骨出毛病了,家里的事管不了了,这事啊,你跟我老头子商量,我这不行了,快扶我回屋躺着。”李婆子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李月姐连忙上前,却被李婆子冷冷的一甩:“你省省吧,老身担不起,金凤她娘,扶我回屋。”
李月姐只得无奈的退在一边,这回她可是把自家阿奶给得罪狠了。
“婆婆,这边这事……”李方氏喃喃着,却被李婆子一手抓住,只得扶着李婆子回屋。
“婆婆,这事就算了啊?”李方氏扶李婆子躺好,然后坐在床边不甘的道。
“算了,牛不喝水强按有什么用。”李婆子说着,躺在床上微闭着眼。
“那我出去看看。”李方氏仍是不甘心。
“不用了,你公爹做事还是有谱的,你在这陪我,我这心老慌着。”李婆子继续道。
李方氏没法子,只得坐在床边有一答没一答的陪着婆婆说话,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家里男人又不在,看来这事还是得黄了。
屋外,花媒婆还伸长着脖子朝屋里张望,只是进去的两个就再也没出来,只得跟李老头谈:“李老爹,你看这事?”
“花媒婆啊,这几天可麻烦你了,说起来,周家能看上咱们李家这种小门小户,那真是李家的大福气,可月姐儿啊,却不是个有福气的,阿娘早走,阿爹又刚故,一干弟妹还等着她照顾,这时候于情于理都不能嫁,再说了,周家这样的大户,咱们小门小户的也难高攀,所以啊,这婚事就作罢了。”李老头道。
“可这早就说好的婚约,哪能说毁就毁啊,李老爹,这人生在世,信誉可是顶重要的啊。”花媒婆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已经看到媒金红包正长着两只翅膀从她眼前飞走。
“无媒无聘的算什么婚约,再说了,这约可没经过我的同意,那就不作数,这样,我不为难你,你带我去,我去跟周家当面说。”李老头道。
“那行,你现在就跟我去周家吧,周家大爷正在发火呢。”花媒婆撇着嘴道。
李月姐在边上听着,连忙把阿爷拉到一边,在阿爷儿边低语了几句,把老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跟自家阿爷说了,再把周家的顾忌一说。
“行啊,大丫头鬼的很,原来在这里打埋伏针对周家呢,就知道你之前说的要告状是吓糊你阿奶的,回头跟你阿奶好好道歉,你今天可把她气的不轻。”李老头轻敲了一个李月姐光洁的额头。
原以为四丫头鬼,没想到大丫头更鬼。
说着,李老头就跟花媒婆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