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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变为阶下囚,万贞儿又禁不住的为他难过,这该是怎样的侮辱?
大臣们提议说南迁,后宫只能依言而行,虽然太后没有下令,方姑姑和纪姑姑却都开始默默的为太后收拾细软,准备南迁。
第二天,前朝又传来消息,一个叫于谦的大臣站出来说:“建议南迁者,该杀!”
太后听到消息,疲惫的双眼闪现明亮,想了一下便激动的道:“快,传哀家懿旨,前朝之事,由于谦主持,郕王监国!”
想来,太后是不愿意南迁的吧!
说到郕王,万贞儿不得不再次感叹世态变化,曾今那么言笑晏晏的男子,在国难当前却萎缩了起来,乱得没有注意,据说,如果不是大臣们拦着,他早就躲在郕王府不出来了。
不久,便又有传来消息,在于谦的主持下,南迁的提议就此打住,同时,做好京城的防御。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放下一颗石头,人便也无力的坐下。
在战争面前,国难当头,后宫却显得那么的无力,后宫的争斗没有了,皇后强打着精神每日来仁寿宫听消息,安慰太后。至于嫔妃,太后身体不适,怕吵,一律不准她们踏出自己的宫殿。
万贞儿也感到无力了,连太后都只能呆在仁寿宫听消息,更何况是自己?只是,皇上怎样了?成为阶下囚,想必,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吧?
时间以折磨人的速度前进着,后宫的女人们都在希望与失望间沉浮,被折腾得心惊胆战。
不久,也先放出话来:要想赎回皇帝,便要交足够的钱财!
前朝的大臣们都不予理会,原因很简单,人在他们手里,他们可以只拿钱不放人。后宫听到这个消息,却顾不得那么多了,首先是皇后,主动将后宫几乎所有的钱财都搜刮一空,太后也支持,将仁寿宫值钱的东西也都打包了,一并让人送到也先的军营。万贞儿知道,这个举动是不理智的,却无法站出来说一句反对。不是因为怕事,而是,明知道这样做不理智,所有财物还有可能一去不回,可是,大家都一样,都觉得,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过,因为,后宫的人,都绝望了,绝望到,明知那可能是陷阱,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
跟着希望而来的,永远是失望,甚至是绝望。
如大臣们所料,也先收到了财物,却不愿意放人,扬言不够!
这下,后宫彻底绝望了,皇后不再来仁寿宫,整日在坤宁宫以泪洗面。太后吃住都在大佛堂,每日都为皇帝祈福。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让人足以知道,什么叫做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当大家以为皇上被俘是最坏的消息后,却又有更坏的消息传入京城:皇上被当做人质,也先带着他四处骗开城门!有危险时,也先还会拿皇上当人盾!
听到这个消息,太后那敲着木鱼的锤子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开始有节奏而规律的敲着,只是,清脆的木鱼声却变得有些沉郁,细看下去,才会发现,木鱼上面已经湿成一片……
10临危托孤(上)(小改)
九月五日,京城内做着防守工作,包括后宫,整个紫荆城都是人心惶惶。也是这一天,万贞儿见到了那个叫于谦的大臣。
和想象中的英雄人物不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前朝的防卫工作是他主持的,如果不知道是他首先坚持固守京城,万贞儿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一个五十多岁的爷爷级人物,带着老人该有的慈祥面目,一撮胡子黑亮好看,只是,万贞儿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毫无畏惧,坚定,天塌下来了能当被子盖的精神!
太后屏退了所有宫人,于谦对太后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万贞儿守在殿外,心里在为那个成为俘虏的男人哀痛着,看着大家脸上的惶惶不安,万贞儿又开始恨自己当初学的怎么不是历史学?如果能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不是会好过些?至少,可以知道那个亲人一样的男子的结局。可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便是古往今来,几乎没有被俘虏的皇帝能活着回来的,也就是说,能活着回来的例子,怕是少之又少吧?大家都知道的可能结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于谦走了,太后脸色凝重,殿内透着可怕的沉闷。万贞儿小心翼翼的为太后递来一杯茶,太后接过后,却眼神犀利的看着万贞儿,直把万贞儿看得心中一跳。于谦到底和太后说了什么?
许久,太后才收回犀利的眼神,吩咐道:“去把大皇子抱过来!”
“是!”这种事,自然不用万贞儿亲自去做,万贞儿担心太后的安危,想守候在太后身边,便准备让小宫女去请大皇子。
才跨出一步,太后便接着吩咐:“贞儿,你亲自去抱过来!”
“……是!”万贞儿诧异,不知道太后到底在想什么,却不得不亲自去。
重华宫知道万贞儿的来意,安嫔让人把大皇子带出来,眼中免不了的惊慌:“贞儿,可知道太后传浚儿有何事?”
“奴婢不知。”万贞儿答道,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今天于大人来觐见太后,走后,太后便说要传大皇子。”
安嫔听了,身体晃悠了一下,才镇定下来,眼中灰暗:“去吧!”
说是去抱大皇子,其实有专门的嬷嬷抱着大皇子坐在轿捻上,万贞儿只是在一旁跟着走罢了。
一路走着,忍不住看向那个小小的人儿,白嫩的小脸,五官和皇帝很像,恍惚中,那就是皇帝的缩小版。看着大皇子不知世事的跟嬷嬷嬉笑,万贞儿心内忍不住生出怜惜,这是他的儿子……
“孙儿参见皇祖母,皇祖母吉祥!”
仁寿宫内,大皇子的声音清脆洪亮,听得人精神一震,太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哟,我的乖孙,快来皇祖母这,来!”
大皇子笑嘻嘻的走到太后身边,被太后一把揽住。引来大皇子更高兴的笑声。
“来,让皇祖母看看!”太后松开大皇子,仔细端详着,审视着,大皇子却是一无所知,只是嘻嘻的笑。
万贞儿看得莫名其妙,今天的太后很是不对劲,于谦到底跟太后说了什么?如今蒙古军就要打过来了,朝堂一片混乱,皇上被也先当做人质……人质,皇上……
国不可一日无君!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万贞儿努力的甩去脑海中的想法,转眼看向太后那边,太后正给大皇子喂着甜点。
“浚儿,你觉得贞儿姑姑好不好?”太后突然指着万贞儿问大皇子。
大皇子嘴里吃着甜点,只模糊的发出一个“好”字,手便又向甜点抓去。
万贞儿心惊!
后宫能被叫做姑姑的,都是从五品以上,而一等宫女,是从七品……
“那浚儿喜欢贞儿姑姑吗?”太后将甜点放入大皇子的手中。
“喜欢!”大皇子说着,便把甜点塞入嘴中。
太后听到喜欢二字,便搂着大皇子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语毕,便让纪姑姑把大皇子抱回去。纪姑姑一走,太后脸色立刻变了,看着万贞儿的眼神带着森然:“贞儿,过来!”
万贞儿依令来到太后榻前,跪下,仰头:“太后!”
太后微微俯下身子,看着万贞儿的眼睛道:“于谦说,国难当头,朝堂不可一日无君,提议,立郕王为帝!”
“太后!”万贞儿瞪大眼睛失声叫道,怎么可以!皇上还没死,还能回来!
太后用眼神阻止万贞儿后面的话语:“哀家已经允了!”
“太后!”看着太后坚定的眼神中又透露出些许的无奈,哀痛,万贞儿不住的摇头,难以置信,怎么可以,怎么能够!皇上只是被俘虏了,皇上还能够回来啊!
“哀家可以把你许给郕王,让你成为他的侧妃,郕王登基,你便是贵妃,你可愿意!”太后看着万贞儿说道。
“……”被太后突来的话语惊得无法反应,万贞儿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到如果嫁给郕王,成为后宫中的一员,且不说后宫的争斗是自己厌恶的,就是皇上将来回来,自己有何面目见他?
“贞儿,不愿!”说出心中的坚持,万贞儿道:“太后,就让贞儿一辈子都陪伴在你身边吧!”
“不愿?”太后不为所动:“是因为觉得皇位不稳,你这个侧妃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吗?”
“不是的,太后,贞儿只是不愿!皇上说过会给贞儿指一门好亲事的,贞儿,贞儿等着皇上回来替贞儿做主!”泪水模糊了眼眶,万贞儿只能搬出这个理由。
听到‘皇上’二字,太后眼眶中也湿润了,说话的语气也终于柔和下来:“贞儿,哀家平日待你如何?”
不知道太后此话何意,万贞儿如实答道:“贞儿大胆,太后待贞儿,亲如母女!”
“既是如此,若哀家求你一事,你可答应?”
仰头看着这个待自己如女儿,从小便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女人,万贞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坚定的道:“若是太后想让贞儿做的,贞儿万死不辞!”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恩情,就是万死,也是还不清的。
太后闻言,手温柔的抚上万贞儿的脸庞,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满意的点头:“哀家没有疼错人!”说完,又道:“贞儿,替哀家拟一道懿旨吧!”
方姑姑闻言,便把准备的笔墨摆好,万贞儿来到桌前,提笔等待太后发话。
太后往后躺在榻上,闭上双眼,疲惫的声音如千斤般沉重:“正统皇帝……北狩,大明朝危在旦夕,国不可一日无君,着郕王朱祁钰即日登基为帝,封正统皇帝长子,朱见浚为皇太子,尊正统皇帝为太上皇……”
“太后!”
万贞儿双手忍不住的颤抖,怎么也写不下去,泪水如脱线的珍珠般落在宣纸上……另立新帝,那便意味着抛弃,他已经由一国之主沦为阶下囚了,怎么可以再抛弃他?一个被废了的皇帝,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皇帝,还能活着走出蒙古大营吗?这样的旨意,她写不下去!
“写!”
太后突然睁眼厉喝一声!惊得万贞儿手下一抖,一滴墨便滴在了宣纸上,随着泪水,如失去了束缚般慢慢晕开。
一声尽,太后又如用尽了气力,复又闭眼,低声说出另一道旨意:“宫女万贞儿,聪明伶俐……封东宫掌衣……”
母子连心,如今却是皇上被俘,朝堂混乱,无奈另立新帝,太后语中的无奈和悲痛,万贞儿体会得出,亲自下这样两道旨意,最痛苦的,还是她。
不再言语,抑制住不断颤抖的手,一掌茶的功夫,万贞儿便含泪送上两道写好的旨意。
太后连过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让万贞儿把懿旨放到一旁。
……
“太后,贞儿不明!”万贞儿轻轻的道出心中的疑问。
11临危托孤(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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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贞儿去服侍太子殿下?”
后宫有经验,有资格的姑姑数不甚数,东宫掌衣,自己还太年轻了。
太后重新坐起,看着万贞儿的神态极其认真而严肃:“权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得到想要的一切,让人飘忽所以,至高无上,却也可以让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事,我们不是见多了吗?单纯无知的闺阁少女尚可变成深宫毒妇,更何况,摆在朱祁钰面前的,是皇权,至高无上的皇权!所有人都知道皇权的诱惑力,却只有一个人可以拥有,而一旦拥有,谁又舍得放下?将来,一旦他羽翼丰满,难保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大统,对哀家的浚儿下毒手。”太后说着,缓缓拿起万贞儿的右手,慢慢的将万贞儿的手掌收拢,握成一个拳头:“贞儿,让你去东宫,俊儿的性命,哀家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震惊于太后的话语,万贞儿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的,太后,怎么可能,郕王他……”
“郕王他不像是吧?”太后笑得嘲讽:“人是会变的,一旦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后!”
说罢,又郑重的看着万贞儿:“贞儿,你纪姑姑和方姑姑都老了,你是哀家最信任的人,哀家只能把太子交到你手中,你懂吗?”
太后脸上是满满的无奈,声音也疲惫无比,这个深宫妇人,历经半生风雨,好不容易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要面临如此残酷的现实和选择。
理智的说,事情似乎很好解决,只要不立朱见浚为太子,即使朱祁钰到时候真的利益熏心,也不会视朱见浚为威胁,那便没有了任何危险,可是,这个奋斗了一生才得来的胜利果实,太后又怎么甘心,怎么甘愿拱手让人?万贞儿知道,同意立朱祁钰为帝,已经是太后最大的让步了,而作为太后最信任的人,万贞儿看着这个仿佛一夜间便苍老了的妇人,心中五味杂陈,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毫无畏惧的点头,承诺:“太后,贞儿发誓,只要贞儿在,太子必定无恙!”
得到万贞儿的承诺,太后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重新躺回榻上,声音中依然透着疲惫:“哀家累了,你也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万贞儿依命退下。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住处,从枕头下方拿出那块龙纹玉佩,万贞儿脑中又禁不住的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手中的玉佩仿佛还留存着他的体温,他却已经被整个国家和家庭抛弃了,成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阶下囚,也先会怎样对他?万贞儿不敢想下去,看着手中的玉佩,良久,才自言自语道:“皇上,当日你对贞儿的好意,贞儿只能报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晚上,林婉玉依依不舍的拉着万贞儿的手:“贞儿,我舍不得你!太后不是最喜欢你吗?怎么舍得让你去东宫?”
看着林婉玉不舍,担忧的表情,万贞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才安慰道:“婉玉,我只是去东宫而已,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况且,我现在是掌衣姑姑了,你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林婉玉这才笑逐颜开:“对哟,贞儿,我还没恭喜你呢,恭喜你升为掌衣。”
两人又叙了会儿,才灭灯睡下,黑夜中,林婉玉闷闷的声音传来:“贞儿,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吗?”
“嗯?”
“你是我心中的主子,这话,依然不变!”
黑暗中,万贞儿依然能感受到林婉玉语中的坚定,当年嘉福寺主持的话语不经意的在脑海响起,万贞儿无奈的笑:“婉玉,皇上北狩了,明天,太后会下懿旨,立郕王为帝,封大皇子为太子。以前,你以为皇上是喜欢我的,明天,郕王就是皇上了,你认为,我还有可能宠冠后宫吗?嘉福寺主持的话,不过是因为当年太后那明显想让我成为皇上的妃子的想法而已,婉玉,忘了吧!”
万贞儿的话,让林婉玉沉默了许久,在万贞儿快要睡着时,林婉玉固执的声音又响起:“贞儿,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但我信,我不管你说的那些,我只知道,我心中唯一坚持的主子,是你!所以,贞儿,以后有什么事是需要我的,你尽管找我!”
“……婉玉!”
好一个‘以后有什么事是需要我的,你尽管找我’,万贞儿感觉有细细的暖流在身体里流动,温暖着每一个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婉玉不是坚信嘉福寺主持的话,而是找个帮自己的借口吧!太子又怎么样?只要皇上不是太子的亲生父亲,一样会被宫人怠慢,后宫里没有单纯的友谊,婉玉这是怕自己不信她,在给彼此找一个借口呢!
“婉玉,谢谢……谢谢!”多余的话,万贞儿已经不会说了,患难见真情,傻婉玉,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开始,两人就已经是好朋友了,四年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不信她呢?更何况,于林婉玉,和万贞儿的交情是十二年。想到所处的是后宫,万贞儿又不得不认命,谁叫她们身在后宫呢?
第二天,收拾好一切,万贞儿去向太后辞别。
“都收拾好了吗?”太后关心的问道。
“回太后,都收拾好了。”
“方芸!”太后道:“把哀家赏赐的东西给贞儿吧!”
“是!”方姑姑递过来一个包裹。
太后解释:“上次为了赎镇儿,贵重的东西都送到蒙古去了,这些细软,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太后!贞儿不敢要!”
那次赎金,万贞儿是知道的,太后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见万贞儿不肯接过包裹,太后脸色沉了下来:“这是给哀家的皇孙的,不是给你的,你只管替太子保管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万贞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