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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吧?这根本怎么都说不通嘛!
这个夜梦亭,其实也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讨厌哈!至少他的脑子也不算太笨是不是?只要不是又笨又凶又自以为是的人,惜羽自信还是能够容忍的。处处跟她针锋相对又如何呢?有对手,生活才会有趣嘛!
不过,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指的一定是那个明火云呢?难道偌大的天下,竟然没有人能够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吗?没有知音的感觉很难受哎!
惜羽挫败地放过了赫连逸风的肩膀,懒懒地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谁说一定是明火云了?那个明火云这会儿正在隐凤山闭关修炼呢,哪里有功夫跑到中原来闹事?难道只因为她是妖女,你们就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她的身上去了不成?唉,人家当个妖女容易吗,你们还要这样诋毁她?”
藏龙教群雄齐齐无语中:明明就是你把大家的目光引向她的好不好?这会子大家都有些相信了,你又把自己撇清出去了!拿大家当猴子耍着玩是不是啊?
看来,想要一下子搞清楚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是有一段日子要走的呢!赫连逸风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气。
原本就知道归燕阁的主人不会是一个易与之辈,所以他在第一次会面之前就做了十足的准备,哪知道第一次交锋顺利得出人意料,让他几乎误以为这个人只是一个寻常的孩子罢了;如今相处下来,他才是实实在在地相信了:妖孽就是妖孽,再怎么伪装也变不成凡人啊!
燕归云看着众人都多少有些低落,知道不能闹得太过火,以免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忙见好就收地笑道:“是不是因为明火云的名气太大了啊,一提红衣,你们就只想到她了?我记得这江湖上应该还有一位著名的美人,论武功论美貌都该不下于她才是啊!”
赫连逸风猛地一怔:“你说的是景萱萱?”
燕归云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丝毫不觉得俩人的身高差距让他的这个动作显得多么不伦不类:“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赫连逸风额上微汗:自从记事以来,似乎只有师父一个人夸过他“孺子可教”,这个燕归云是第二个!可是……这样一句话从一个比他小七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感觉怎么那么怪异呢?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孺子”?
“难道真的是景萱萱?可是她不是一直在川北大漠吗?何时来了中原?何况……她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又怎么可能不问青红皂白,杀害那么多无辜的老弱妇孺?再说了,她也不过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至于有那么大能耐,在自己毫发无伤的情况下,一举屠尽那么多的江湖耆宿吧?”赫连逸风表示十万分不理解。
“看起来,你对她的了解还不算浅嘛!”惜羽微微冷笑,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语气中已经带了些微微的酸意:“景萱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感念什么,最痛恨什么,你真的知道吗?你觉得你很了解她?那么你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或者,还要更早?”
是啊,他能对那个女孩了解多少呢?上一次见面,还是四五年前的事情,那时,景萱萱还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少女,虽然爱打爱闹,却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功夫。那时她天真烂漫,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的父兄身后,明艳得好像冬日里的暖阳,可以轻而易举地吸引所有渴望温暖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时过境迁,人都是会变的!四年前,金鹰教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作为漏网之鱼的她,怎么可能还保有那一份单纯和明媚?
对了,一夜之间,屠戮殆尽?
难道这数月以来,各大门派接连遭遇的这些惨无人道的屠杀,都是那女孩对当日灭门之恨的报复?
仿佛云开月明一般,一切豁然开朗:青松山、玉龙帮、清帮、天剑门、清潭门……确实都是当年参与过屠杀金鹰教的主力军啊!
藏龙教中人都有顿开茅塞之感。他们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场震惊武林的谋杀,无关野心、无关阴谋,而只是一场最简单的复仇呢?
大概,是因为从来不曾有人能够将复仇搞得这样惊天动地吧?
想当年,中原江湖各大帮派结成联盟,一同远赴大漠,一举歼灭了威名赫赫而作恶多端的金鹰教……
虽说打着惩恶扬善的名号,但是谁敢说,金鹰教上上下下数千口人中,就没有一个罪不至死之人呢?像景萱萱那样清纯如水而又热情似火的女孩,难道真的是金鹰教中唯一的美好吗?
谁敢说,所谓的正义之中,就没有一点残忍,没有一点罪恶呢?
当年,藏龙教虽然因为某些内部原因,没有直接参与那场屠杀,但是毕竟也参与过推选所谓盟主的聚会,便是景萱萱未必找上门来,他们自己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安吗?
当年金鹰教仅剩的几位护法,围坐在一起默默迎接烈火的焚烧时,在场或者不在场的所谓正义之士,都不是没有过震撼的。
人在江湖,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完全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呢?
其实,就算景萱萱真的要将旧日的仇恨一点点讨回来,也没有人真的敢说,自己是完全冤枉的了。
凯旋归来之后,所有的名门正派之中,从来没有人愿意再提起此事,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如今,中原名门的报应,终于来了吗?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他们,是该隔岸观火明哲保身,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投入这一片腥风血雨中去,去拯救那些名门正派中无辜的老弱妇孺呢?
明义堂中一时沉寂了下来,人人都深锁着眉头,深刻地思索着所谓的江湖正义,所谓的是非善恶,以及自己曾经扮演、正在扮演、还有将要扮演的角色……
惜羽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连恶作剧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了。谁说人在江湖就完全可以快意恩仇的?明明……还是要经历很多道德上的挣扎和拷问……
44。…44、决心,无处可逃
可惜的是,凶手并没有给他们留出太多的时间用来考虑今后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事态的发展从来由不得人,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新的消息还是会像惊雷一样在你的耳边轰然炸响。
不过相隔了两夜的时光,一向与藏龙教同气连枝的中原名门奉麟居,竟然也出人意料地遭到了屠杀,虽然没有像先前那些倒霉的门派一样被杀得一个都不剩,却也已经损失了半数以上的高手,门中上上下下一片愁云惨雾。至于那些功力平平的普通门众,更是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如今,乱中添乱,连自己内部的人也开始闹了起来,直忙得几位幸存的长老焦头烂额,连哀伤亡故亲友的时间都没有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凶手,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果如惜羽所料,从来就没有所谓的长刀门,真正的凶手只有一个:景萱萱。
这个真相,吓到了天下几乎所有的名门正派。除了正邪莫辨而且一直高深莫测的归燕阁之外,恐怕也只有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的藏龙教可以淡然处之了。
江湖之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在最初的震惊和质疑之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第一选择了沉默。
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了,凶手的动机和目标,再明显不过,已经不需要他们费心思去猜度了。
当那个一袭红衣的冷傲女子浑身是血地站在奉麟居高手们的包围圈中的时候,所有身经百战的高手们也都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战栗起来。
一种来自地狱般的阴寒之气,环绕着红衣女子冷傲而坚定的身躯,莫名地让人感到一种诡异的和谐。
还是五年前那个明媚活泼的少女的面容,可是一切毕竟都是回不去了的。
这一刻,所有人心下都不由得暗暗问自己,当年那场所谓的维持正义的屠杀,是不是错了呢?
倾奉麟居满门之力,最终还是没能留住身负重伤的景萱萱。几乎可以说,这一场惨重的牺牲,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景萱萱的身份,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样的收获,代价实在太大了些。
之所以说奉麟居遭袭有些出人意料,是因为奉麟居在江湖上几乎是一个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实力远非数月来陆续遭难的其它小门派可比,较之渐渐式微的藏龙教,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谁能想到真的会有人到老虎的口中来拔牙,真心要跟这样一个门派过不去呢?
惜羽的猜测完全被证实,藏龙教那些本来对他有些不屑一顾的长老们,终于开始决心放下身段,认真审视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了。赫连逸风感慨之余,心下也在暗暗思量:按理说,一个人要想将所有的旧账清算明白,就应该保存自己的实力到最后,而不是在还有仇人活在世上的时候,就先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才是。
可是在当年一直煽风点火的小门派当中还有很多仍在逍遥的时候,景萱萱就迫不及待地将矛头对准了最棘手的奉麟居,几乎险些将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究竟是何道理?
奉麟居出了事,让赫连逸风倍感压力。唇亡齿寒,虽然景萱萱未必会针对藏龙教,但奉麟居的没落,必定也会影响到藏龙教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这是赫连逸风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这件事给了赫连逸风一记当头棒喝:作为江湖的一份子,想要独善其身是绝对不可能的。外人眼中,藏龙教跟奉麟居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恐怕这会儿,也不是没有人在看藏龙教的笑话吧?
赫连逸风的二师兄秋怀澄,是奉麟居长老之子,也是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一次劫难中,他险险逃过一死,虽是仅仅受了些皮肉小伤,却也足够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消沉好一阵子了。
任何一个自以为是天才的人,在意识到有人比自己更天才的时候,都会多少产生一些失落感的。
毫无悬念地败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手中,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的同门好友、昔日的亲人长辈惨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没有一丝还手之力,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道必然铭记一生的创伤吧?一向自视甚高的秋怀澄,又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伤痛和耻辱呢?
赫连逸风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劝慰他。因为如今的他,心中的震撼未必就比秋怀澄的少。
当年那个灿烂如朝阳的女孩,如今已经成了来自地狱的使者……无论她有多少仇怨,无论当年的中原群雄那件事做得有多么不光彩,毕竟都不该有这么多人无辜枉死的。景萱萱,无论当年的她有多么无辜、多么令人同情,如今她也已经注定是中原武林不死不休的公敌了。
如今景萱萱身负重伤,他们还有一点点时间准备,以防那女子卷土重来……
景萱萱的复仇,很明显就是依着当年各大门派以车轮战围攻金鹰教的顺序而来的,不论实力,不辨正邪,她只管你是第几个向天鹰教落下屠刀的!
过分追求形式而忽略实质,是女孩子常犯的错。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这种执拗也是可以致命的。
这一次的负伤,对景萱萱而言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不知道她养好伤之后卷土重来的时候,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呢?
如果依着从前的顺序,她的下一个目标,不是未曾清除干净的奉麟居,应该就是同样与藏龙教过从甚密的应天门了。不知道这一次,她准备何时出手,又是如何出手呢?
养好一身重伤,至少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吧?还好,他们还有两三个月的时光用来备战,不至于完全措手不及……
惜羽懒懒地躺在卧榻上,听着素月的回报,好像在听一件完全与她无关的事。
“主子,您既然已经决意要跟藏龙教合作,是不是要多帮他们出些主意?藏龙教若是真的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对上景萱萱,一定会少不了苦头吃的!”见自家主子一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碧云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吃苦头?那又如何呢?”惜羽连眼睛都没抬,依旧只闭着眼睛享受着碧荷剥好皮递到她嘴边的葡萄:“如果赫连逸风是连一点苦头都不能吃,连一点心眼都没有的一个人,他又有什么值得我与之合作的呢?我才不会允许自己跟一个废物同流合污呢,那样会拉低我的智商!”
碧荷悄悄地别过头去,用额上垂下来的秀发掩盖住自己复杂的目光。
拜托,如果你不愿意被人拉低智商,又何必一定要与藏龙教合作呢?他们跟你,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好不好?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你那段口口声声说要逃掉的姻缘罢了!难道你不知道,一味的掩饰,只会欲盖弥彰么?
可以想见,只要一脚迈进了江湖,她们今后的日子必定是千难万险。可是那又如何呢?主人认定的路,纵使遍地荆棘,他们做奴才的,也只能跟着一步一步走下去,容不得有半点退缩!
江湖,她们一向以为遥不可及,像梦想一样远在天边的一个词汇,如今就在她们的脚下!
认定一条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是主人平日里对她们的教导,却同时也是她们自己心中的信条!
腥风血雨又如何?刀光剑影又如何?只要主人愿意选择那条路,她们就会一直不离不弃地跟在她的身旁,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45。…45、重逢,相忘江湖
“你在做什么?”背后一声温和的轻笑,将沉思中的惜羽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竹枝猛地脱了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尖细的哨音。
惜羽怜惜地揉了揉自己险些被竹叶划破的手指,忍不住抱怨地皱起了眉头:“哪里来的鬼叫狼嚎,吓我一跳!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吓死人了吗?我看你还活得比谁都滋润呢!”身后的声音中隐隐带了一丝笑意。
后知后觉的惜羽忽然一愣:这不像是董大哥的声音啊!可是在这处隐蔽的后院里,怎么会有别的男人走进来?她的栖燕居什么时候变得可以这样任人出入了?
惜羽错愕地转过头去,湛湛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呃?这是哪里来的大帅哥?
明明穿黑袍的人应该给人以十分压抑的感觉才对,为什么在这位大哥的身上却丝毫看不出半点沉重感来呢?棱角分明的五官,配上那一抹浅浅的笑容,使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连那一袭最简单的黑袍,在他身上似乎也有了些不一样的风味呢!
等等,帅又怎么样?长得帅就可以乱闯人家的私宅,就可以胡乱对着不认识的女孩子放电吗?鄙视他!
惜羽一会儿两眼放光,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皱紧了眉头,看得来人如坠云雾中。
这个女孩子的表情也太丰富了一点吧?
如果他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孩子一面对他发着花痴,一面又在抱怨他乱放电,不知会作何感想?想来他也不会有太多意外的,这个孩子从来不讲道理,不走寻常路,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
“喂,我认识你吗?你跑到我的院子里来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你难道就不知道要收敛一点么?”惜羽终于费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智,赶在自己眩晕在对方的笑容里之前,气势汹汹地嚷了起来。
洛寒星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
她不认识他?苦苦找寻数载,终于有了她的消息,他发疯似的将自己的一身琐事扔到了一边,千里迢迢地跑出来找她,竟然只等来一句“我认识你吗”?!
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良心?她怎么可以一转眼就把人忘了个干干净净?难道他洛寒星,是一个十分不容易让人记住的人吗?
“该死的女人,你敢说你不认识我?”洛寒星咬着牙,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是他自己没风度、没有容人之量,他实在是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伸手将这该死的女人拎过来,狠狠地咬断她的小细脖子!
惜羽怯生生地向后退了两步,紧皱着小脸,活像一个受苦受难的小媳妇:“你凶什么凶嘛!难道我应该认识你吗?你的脸上又没写名字,我知道你是哪块地里蹦出来的蚂蚱啊?”
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洛寒星抽着嘴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哪块地里蹦出来的蚂蚱?亏她想得出来!他就不明白了,他英武过人的一带魔尊,究竟哪一点像蚂蚱了?
一转眼就被人忘记,已经很伤自尊了;现在居然又被比作蚂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女人,你真不记得我是谁?难道你经常半夜捡一个陌生男人,然后跟他挤一张床?嗯?”洛寒星的质问,明明应该是底气十足的,到最后却不知为何,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