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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项华
第一章我是什么
碧澄澄一条大河宽阔荡漾,穿过古树参天、楼宇层叠、器宇轩昂的南荒门。
一座一里方圆的大练武场上,约有百十号身穿橙衣的人,每人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在整齐化一的操练。一个少年,端着一碗鸡汤,沿着高墙角边匆匆而行,远远躲避着正在练功的门人弟子。
“咦!这不是辛木那个超级废物吗!他怎么跑到金虎堂来了?”有几个不专心练功的门人弟子,发现了端着鸡汤的青年。
“人家怎么说也是个超级那啥,比我们可强多了!嘿嘿!”几人一阵讥笑。
辛木,南荒门有史以来最笨的一个弟子,修练了十几年,连最基本的淬体筑基都没入门,只练会一个劈柴刀法,连刚入门的弟子都打不过,打破了南荒门所有废物的记录,成了名副其实的超级废物。
辛木低着头,装作听不见他们的讥讽,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突然,脚下一绊,“骨碌碌!”一个小石头被踢出老远,滚入正在练刀的队列。
“嗯?”一个华衣少年金刀一收,转过身来,白皙如玉的脸上满是怒气,昂头看向石头滚来的方向。
辛木看清转过来的少年,正是南荒门门主的儿子虎博,他立刻停住脚步,双手捧着鸡汤,身体一弯,毕恭毕敬的小声说道:“少主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你个废物!”虎博头昂的更高,用鼻子看着对面的超级废柴,“端的什么好东西!拿过来本少爷看看!”
“是,少主,我端的是一碗鸡汤。”辛木低着身子赔笑道。
“少主!他竟然偷鸡汤!”虎博身边的一个少年指着辛木,故意挑拨。“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偷鸡汤呢!这只是剩下的一点锅底,我还掺了水,少主,不信你看看。”辛木小心的捧着泛着淡淡油花的鸡汤,呈到虎博面前。
虎博瞥了眼,“呸!朝碗里吐了口唾沫,“啪!”又伸手在辛木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掌,“小杂种!这么着急赶着投胎啊!”
辛木听见虎博吐唾沫的声音,心中禁不住的升起一股怒火,这碗鸡汤是他好不容易在膳房捡了点锅底,掺了点水,凑出来的,准备送给父亲尝尝鲜,现在却被虎博吐上了唾沫,没法喝了!他恨不得将这碗鸡汤泼在虎博身上,然后痛扁后者一顿。
可是他立刻放弃了这种想法,不仅仅因为自己根本不是虎博的对手,更重要的是要想在南荒门呆着,虎博绝对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辛木低着头咬了咬牙,硬挤出一个微笑,低声下气的说:“少主息怒!少主息怒!以后老远看见少主,一定先在心里请安,再立刻消失,绝不敢污染了少主的视线!”
“哼哼!”虎博冷笑了两声,“滚!”
“是、是、是!我立刻滚!少主再见。”辛木仍然弯着腰,转过身快步离开。
“真是个废物!”众人看着夹着尾巴偷跑的辛木,连连摇头叹息。
辛木远远听在耳中,心中暗骂:“你们才是废物!一群溜须拍马的玩意,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练体都没有修成,非痛扁你们不可!”
转过一个墙角,辛木将碗里的鸡汤悄悄倒掉,“可惜了这碗鸡汤!虎博,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和我道歉!该死的虎博,该死的南荒门!我为什么要在南荒门这么一个晦气的地方?就知道恃强凌弱,欺负老实人。我为什么什么也学不会呢?我为什么这么笨呢?为什么?爹,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辛木一路走一路想,绕过座座飞檐翘角的殿堂,穿过南荒门层层高大的院门,走到南荒门后院的一角。一座石砌的房子出现在面前,这是南荒门唯一的一间石头垒成的房子,简陋低矮,旁边一棵茂盛的檀树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投下一团厚重的阴影。
石屋上只有一个镜面大小的窗户和一扇斑驳的铜门,辛木走到铜门前,“咣!咣!咣!”拍了三下。
过了一会,铜门缓缓打开,一个胖嘟嘟的脑袋探出头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换班的来了!”
“安华师弟好!”辛木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挤进门去。屋里一片昏暗,四壁清冷,空空当当,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好个屁!你坏了我的好梦!”安华晃动着他胖胖的身体,躺倒那张破床上,破床不堪重负的发出一阵吱呀声,“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破差事!”
“师弟辛苦!我下去看我爹了。”辛木说着,将手中的空碗,放到铺着厚厚灰尘的破桌子上。安华翻了个身,没好气的嘀咕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
辛木不再说话,走到屋角,伸手摸起一条铜链子,用力去拉,“咔嚓!”一块铜板一收,地面上露出一个幽暗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出,让人作呕。他叹了口气,取下墙上的火把,点着,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黑暗如墨,涂抹了这个地下空间;寂静如水,浸泡着四周的一切。火把的光亮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渺小,摇曳欲灭。这里是南荒门的地牢,阴暗潮湿的地牢,坚不可摧的地牢,这个地牢里只关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辛铁,他是辛木的父亲。
“吱!”一只老鼠,尖叫一声,从辛木的脚边蹿过,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火把的光亮隐隐约约照出一扇巨大的铜门,厚重坚固,布满了花斑。一把比手掌还大的锁,长满了铜绿,一定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铜门上半个脸大的小孔,含着更幽深的黑暗。
“爹,你还好吗?”辛木站在铜门前,注视着铜门上的小孔。
“哗!哗!”铁链子的响声,宣告着它牢固的束缚。“嗯。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铜门内传来,“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用每个月都来看我。”
“爹!我有事问你。”辛木拿着火把照着铜门上的小孔,希望看到父亲。
黑暗中突然现出半张苍白的脸,不,那不是脸,那是伤疤,那半张脸上全部都是伤疤,扭曲狰狞,不堪入目,说话时没有一丝表情,“什么事?”
辛木不知道看过这半张脸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看,心头都一阵抽搐,说不出的难受,“爹!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被关到这里?”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做错了事。”
“你做错了什么事?”辛木每次问,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他不满意,他要知道具体的答案。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我!”辛木伸手,要去触碰那半张苍白的脸。那张脸往后一闪,露出一只眼皮低垂的眼,没有一丝眼睛的光彩,“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已经长大了!”辛木大声喊着。
铜门里的父亲沉默了一会,说:“好!好好修练,等你练好了,我就告诉你!”辛木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欣喜,反而一阵失落,“可是,我根本就练不成啊!我不是修练的那块料!”
“不可能,你肯定行!你一定行!你是……”辛铁的声音有点激动。
辛木听出父亲不同平常的语气,赶紧凑近了去听,可是父亲的声音却突然停止,消失在铜门后的黑暗中。辛木拿着火把朝着小窗口照了照,那张苍白的脸早已消失了,他着急的问道:“爹?爹!我是什么?”
“记住!要忍耐!要活着!”
第二章险些丧命
辛木走出黑暗潮湿的地牢,火把上的火光照亮他满脸的沮丧,“安师弟,我走了!”
“滚!”躺在床上的胖子慵懒的吐出一个字。
辛木叹了口气,暗暗骂了句,“死胖子!”辛木的地位太低下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地位,就连南荒门这种最不济的门人,也可以对他颐指气使,骂来骂去。他将石屋的铜门“咣!”的一声狠狠闭上,穿过一片檀树林,来到南荒河边。
河水清澈碧透,水面上波光粼粼,微笑着抚慰岸边受伤的心。辛木坐在一块石头上,暗骂自己没用,“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学不会,难道我真是废物?不!我不是废物!”他低吼着,一跃跳入水中,投入南荒河温柔怀抱,洗涤满身的不快。
河水微凉,河面宽阔,两岸树叶沙沙,更显得四处静悄悄。辛木缓缓的划着水,体味这片刻的惬意,缓缓向远处游去。
“啊——!啊!啊——!”水面上传来低低的幽咽之音,波动人的心弦。辛木从没有听过这样迷离动听的声音,年轻的心满是好奇,循着声音悄悄游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大,愉悦中有着痛苦,痛苦中又好像有着迷恋。
辛木猛地扎入水中,朝着声音的发源地,一座石拱桥下潜去。等到双手触到了岸边,“哗啦”一声辛木探出头来。
面前出现一张微红俊俏的脸,两眼迷离,鼻翅微张,朱唇轻启,娇喘嘘嘘,“啊~啊~”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
辛木愣在当场,河水不断的从头发上流下,流过额头,流进眼睛,他都不眨一下,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赤裸裸的人,“夫人!”
南荒门门主夫人崔蝶长发披散,弯腰翘臀,两手撑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趴在那里,赤裸的酮体,嫩白如酥,光滑如玉,一对椒乳恣意的晃动着,让人心潮澎湃。那双修长的玉腿后面站着一个满身是汗的强壮男人,不过那不是南荒门门主虎啸山,而是南荒门金虎堂的大师兄叶飞。
辛木的下体不受控制的一阵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美妙身体,他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完全忘了这不是他该看的。
“他看见了!”崔蝶喘息着,美丽的脸因惊慌而扭曲。
“是你!找死!”叶飞看见差一点就要淌口水的辛木,怒火中烧,低吼一声,撤出进入崔蝶身体的大家伙,抓起地上的衣服,朝辛木冲来。
辛木顿时反应过来,虽然眼睛不愿离开娇艳的女体,可是活命好像更重要,他双眼一闭,不敢再迟疑,反身就游,手脚拼命打水,爬上对岸,一溜烟消失在树林之中。
“废物,你别跑!”叶飞的怒吼在身后传来。
跑回黑虎堂的膳房,辛木还面红耳赤,心神不定。一个瘦高个走到湿漉漉的辛木面前,抬腿就是一脚,骂道,“废柴!又跑去野!赶快烧火做饭”
“是!孙师兄!”辛木咧嘴一笑,转身跑到柴房,抱了捆干柴回来,蹲到灶台前,立刻开始烧火。
“废柴!先把锅刷干净!”瘦高个照着辛木的背踩了一脚,踩的辛木直接趴在灶门上,摸了满脸灰。
“好!孙师兄,息怒!”辛木爬起来嘿嘿笑了笑,正要去刷锅。屋外突然传来狂气的声音,“那个废物呢?今天我高兴,过来教他几招。”
瘦高个立刻跑了出去,“叶大师兄啊!今天怎么有空来黑虎堂的膳房啊!”
此语一出,“呼啦啦!”膳房里除了辛木所有的人都跑出去见礼。叶飞大师兄南荒门门主的关门弟子,金虎堂的大师兄。无论是地位,还是地黄境的修练层次,在南荒门那都是绝对的权威,没人敢得罪。
“废柴!还不赶紧出来!”瘦高个跑进屋,揪住辛木的耳朵,将他拉到院中。
辛木摸了摸火辣辣的耳朵,弯腰陪笑道:“大师兄好!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杂种!是你眼瞎!还是你当我眼瞎?”叶飞两条眉毛都快竖了起来。
“大师兄,是我眼瞎!我什么也没看见,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黑虎堂膳房的众人满脸疑问,堂堂的叶大师兄怎么会突然来找一个不值一提的超级废物呢?他们的在说些什么?
“你胡说什么!师兄我是看你不成材,心里不好受,今天特意过来教你几招。”叶飞看出众人的表情,厉声喝道,飞起一脚踹向辛木的腹部,可怜辛木毫无招架之力,倒飞而出,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辛木只感到一丝凉意带着淡淡的腥味,流出嘴角,双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好!”姓孙的瘦高个竟然拍手叫好,其他的人也纷纷赞扬叶飞武功盖世,举手投足之间霸气测漏。
“给他刀!别说我欺负小师弟!”叶飞听着众人的赞美笑了笑。瘦高个赶紧跑去找来一把破刀塞到辛木的手中。
叶飞冷冷一笑,举起手中的大刀,闪着蔑视的金光,带着讥嘲的风声,透着森森杀意,快如猛虎扑食般的砍向辛木。
辛木看着那把刀,那把金光耀眼的四品鎏金刀,心头一沉,今天想要保住性命看来是不可能了!妈的!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长久压抑的怒火爆涌而出,让人疯狂。拼了!他心中已经决定,眼看来刀,也不躲闪,双手猛一握刀,使出自己唯一学会的劈柴刀法,迎面劈了回去。
“不知死的东西!”叶飞看见辛木不但不躲闪,反而迎面攻来,怒骂一声,金刀一抖,化出一片刀花,杀向辛木。
“啊!这刀法!太神妙了!”
“不愧为大师兄!”众人一片惊呼赞叹。
辛木那见过如此高妙的刀法,顿时傻了眼,将劈柴刀法舞到极致,也护不住身体的几处要害,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绝望,原来面对高手,拼,是拼不过的!弱者的生命完全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一只蚂蚁,随便哪个人心情不好了,一脚就能把他踩死。
“来啊!杀了老子。”辛木疯狂怒吼,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刀花无情,狰狞锐利,张开大口,吞向辛木。“当当当!”一阵乱响,四五截断刀飞插到地上。虎影消处,辛木手持一个刀柄,愣愣的站在原地,身上衣衫破碎,露出瘦弱的身躯,几道细细的刀伤流出鲜红的血液。
“嗯?”叶飞心中一惊,他竟然没有死,仅仅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辛木本来已经等死,可是就在绝望的一刻,胸口处突然散发出一股温凉的力量,护住了全身,挡下了叶飞的刀光。
“好样的废柴!再接一招……”叶飞怒吼一声,举刀就斩。
“大师兄!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魔法般的停止了叶飞的刀招,一道虎状刀影狰狞着缩回刀中。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叶飞脸上立刻笑出一朵菊花,迎向走来的小姑娘。
“听说你这在这里指教……所以过来看看,一睹大师兄的风采。”白白净净的小师妹眨了眨大眼睛,做出一副崇敬的表情。
叶飞哈哈一笑,满脸得意,走到辛木身边,附耳说道:“今日算你走运,暂且饶你狗命,今日之事如敢透露半个字,定叫你碎尸万段!明白吗?”说完,拍了拍辛木的肩膀,“好好练!小师妹,我们走。”
辛木咬牙不语,刀口的疼痛和心中的屈辱,转化成一个决心,“一定要变强,打败这群恃强凌弱的狗东西,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三章古怪的指环
星辰满空,夜色如水。
辛木躺在黑虎堂膳房的柴房里,透过柴房的破窗户,静静的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满月。伸手从胸口摸出一个指环一样的挂件,“唏!”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挂件乌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看不出质地,非石非木、似铁如石,微微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当辛木第一次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这枚指环时,关在地牢里的父亲就是这样告诉他的。但是,母亲是谁?是怎么死的?父亲却从来不说。只有抚养他的郝婆婆曾经告诉他,“你的母亲是难产死的!”
后来,在黑虎堂扫了一辈子地的郝婆婆去世了,那年辛木才五岁,从此他便彻底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爱的野孩子,受尽了冷落,受尽冷嘲热讽和侮辱谩骂。唯一默默陪伴他的就是这枚母亲留下的指环,它被用麻绳挂在辛木的脖子上。辛木视若珍宝,爱惜如命。
“今天难道就是它保护了自己,难道是母亲显灵了。”借着月光,辛木细细端量着这枚指环,上面没有文字,没有图画,只有一些极细的弯弯曲曲的古怪线条。
辛木小心的抚摸着,越看越爱,忍不住将它轻轻戴在右手拇指上,然后抬起手,放到嘴边深情的亲了一口,就像亲吻自己的母亲。
指环突然嗡嗡一震,丝丝黑线飘散而出,如同一群黑色的蚂蚁,沿着拇指胳膊往身体上流窜,所过之处,如坠寒冰,辛木吓了一跳,赶紧往下摘,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身体猛然一紧,寒冷之气已经瞬间流遍全身,手臂、腿脚、手指头顿时失去了活力,皮肤、血脉、肌肉层层结冰,还没来得及感知疼痛,便失去了知觉。
接着寒气往里一收,往身体内部钻去,五脏六腑、筋骨、骨髓瞬间冻结成一片冰川,“咔吧!咔吧!”细碎的声音带着轻轻的回音,好像响在身体之外。
夏夜里,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一间破旧的柴房寒冷如冬,遍地的柴草上落了一层白霜,中间一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全身亮晶晶,反着白光,头发、眉毛、衣服上全都结满了厚厚的白霜,就像一个新堆的雪人。
此时,这个“雪人”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只是不能感知自己的身体,就像身体不存在了,只剩下清醒的大脑,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这是怎么了?谁能救救我!”辛木无声的呐喊也许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