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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配合得举世无双,秀雅绝伦,仿若这对联横批天生就该组合在一起。祁云眼神温润,“好,已不言而喻。”
燕玄羽站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下,一袭白衣,衣袂飘然,神色却是充满苦涩与醋意。鸿儿的笑,如此开心,祁云的眉宇间,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是难掩对她的情,他们就像天生一对,那么和睦。
心,有点刺痛,燕玄羽捂了下胸口,脸色微微泛白。
本来,他已去办正事,可是,脚就是不听话,往宫廷中的无心阁而来,就是想多看鸿儿一眼。现下也看到了,却又不如不看,因为一看,就隐隐的痛心。
察觉到不远处那抹白影,祁云有种地盘被人入侵的不悦,却选择忽略,不想他的出现,打搅到与鸿儿的宁静时光。
上官惊鸿自然也知道燕玄羽又冒出来,在树底下盯着她,依燕玄羽直勾勾的视人眼神,冒似他根本不想躲藏。
“走了。”上官惊鸿有些郁闷地启唇,“好心情又给一个跟屁虫打扰了。”素手执玉簪,原想将头发固定回去。
祁云定定地注视着她绾发的动作,心念一动:不知今生,可有机会亲手为她绾发?
哪知,上官惊鸿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簪子滑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呀。”上官惊鸿轻呼口气,“怎么连根簪子也跟我过不去。也罢,就这样披散着头发满好。祁云,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玩。”
挥挥手,上官惊鸿迈步朝院门的方向而去。
在上官惊鸿走的同时,燕玄羽的身影也消失了。
祁云俯身捡起断在地上的玉簪,将簪子握在手心,触感冰凉,就犹如触到了她的心,那般冷得似乎不会起任何波澜。他又觉得幸运,能抚到她戴过的玉簪。
“公子,这断玉簪交给小的扔了吧。”夏至说道。
“不。”
“您要来干嘛?”
“这是她的随身之物。”意思不言而喻,只要是她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很重要。
……
上官惊鸿离开宫内的无心阁,在偌大的皇宫里走了一段,路过御花园时,见繁花齐放,姹紫千红,各式各样的花儿争妍斗丽,景色美丽得十分眩人。
不自觉停下脚步,上官惊鸿欣赏起眼前纷绕的美景。
“你就是上官惊鸿?”一道悦耳的女声在背后响起,上官惊鸿转身,只见一名长相美丽至极,身姿窈窕,妆容精致的女子正盯着她瞧。
女子身穿一袭菊黄色绫罗绸缎宫装裙,长裙曳地,宽袖膊带,绸带披肩,发型是那种贵族式的环髻,额贴水晶吊坠花钿,五官粉雕玉琢,是一种明艳动人的绝美。
除了自己这张脸,上官惊鸿到古代这么久,还没见过比眼前女子更美的女人。
女子同样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上官惊鸿,眼里是无比的惊艳,她自问自己的长相已是天下美极,无人能出其右,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是那种美得让人一看便目瞪口呆的惊绝。
“美艳而高贵,喜欢穿黄色绸衫。”上官惊鸿打量了女子一眼,即说,“你是被世人誉为东祁国第一美人的昭阳公主。”
“上官六郡主真是冰雪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本宫的身份。”祁昭阳这么说,算是认了身份。
上官惊鸿淡问,“昭阳公主找我有何事?”
“本宫也正好在御花园赏景。”祁昭阳唇边泛起美丽的笑,“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上官六郡主的精彩事迹。方才又听说上官六郡主不但让父皇获准不跪任何人的资格,甚至连避不见人的六皇兄都因六郡主而面见世人,本宫好奇六郡主是何等杰出女子。”
上官惊鸿但笑不语。
祁昭阳又说,“《傻郡主成录录》本宫也看过,很难想像,六郡主竟是书中那可怜的女子。”
“可怜只是曾经。”上官惊鸿视线望着近处的花海,“自从我重生之后,可怜的上官惊鸿就已一去不复返。”
“何谓重生?”祁昭阳不懂。
“就是我从在骧王府撞了下脑袋,脑子清晰不傻的那一刻,对我而言,便是新生。”
“上官六郡主可真是传奇人物。”祁昭阳悠叹,“可惜昭阳虽然贵为公主,却活得单调而匮乏。”
“怎么会?”上官惊鸿微笑,“起码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好得多。一个女子再美,若是养在深闺无人知,又岂能博得东祁第一美人的头衔?何况昭阳公主不止是东祁第一美人,还是东祁第一才女。”
只怕这第一美人与第一才女的头衔已慢慢落到你头上了。祁昭阳心生嫉妒,却说,“那又如何?空有这些头衔却换不来他多瞧一眼。”幽怨的眼神瞥向远处。
上官惊鸿顺着祁昭阳的视线看去,只见燕玄羽一身白衣,站在朱红的凉亭边,一身贵气,儒雅翩然。昭阳公主喜欢燕玄羽?
燕玄羽迈步走了过来,祁昭阳得体一欠身,“昭阳给燕三皇子请安。”
“昭阳公主不必多礼。”燕玄羽语气客套。
“好久不曾见到燕三皇子。”祁昭阳怀念地说,“记得第一次见到燕三皇子的时候,还是在西靖国呢。那是三年前,本宫调皮,带着一名仆从偷溜到西靖,目的为的不过是一睹天下第一公子燕三皇子的风华。可惜,昭阳一介女流,即便心有所想,也不便说出来,于是,悄悄进了西靖皇宫想去找你,哪知,竟然被当成刺客,差点当场给杀了。”
“是我西靖对昭阳公主失礼。”燕玄羽语气生疏,“还请昭阳公主莫怪。”
“是本宫年少气盛不懂事。”祁昭阳满不在意,“该说抱歉的,是本宫才对。燕三皇子此次来东祁,不知所为何事?”
“本皇子也不过是来游历一番。”
“那甚好。”祁昭阳毛遂自荐,“若是燕三皇子不嫌弃,昭阳愿意陪燕三皇子游历山川,共赏美景。”
“多谢公主好意。”燕玄羽微笑着说,“本皇子向来习惯了独来独往,就不劳烦公主了。”
“若是她这么说,燕三皇子还会推却吗?”祁昭阳的目光转望向上官惊鸿。
燕玄羽苦笑着摇头,“她不会这么说的。”
上官惊鸿兀自赏着美景,并不受祁昭阳与燕玄羽的影响。
“若她会呢?”祁昭阳咬咬下唇,“市井传闻,燕三皇子为了上官‘七’郡主带伤登门求亲,一片深情。虽然后来天下人都知道轰动京城的‘七’郡主其实是六郡主。想必依燕三皇子的聪颖,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上官惊鸿了吧?”
“关于这点,本王也想知道,燕三皇子是否早就知情?”骧王祁煜一身华贵绣纹黑衣从另一条青石板道路走了过来。
燕玄羽笑着否认,“本皇子也是后来才知情的。”
“是么?”祁煜冷哼,“本王还以为燕三皇子一开始就知道,故意误导本王休妃呢。”
“若早就知晓上官惊鸿是骧王已娶的妃子,本皇子又岂会堂而皇之地登门求亲?”燕玄羽笑道,“本皇子初时也是以为鸿儿是云英未嫁的上官‘七’郡主。”说起谎来是脸不红,气不喘。
“不管燕三皇子起初是否知情,”祁煜语气顿了顿,冷峻的目光朝上官惊鸿看去,“本王都要‘感谢’燕三皇子,令本王摆脱了一个惹本王厌的女人。”
上官惊鸿脸上神情未变,当他是放屁,伸手摘了一朵漂亮的凤仙花,放在鼻间嗅了嗅,长长的睫毛轻闪,那神态真是美绝尘寰,赛过落凡的谪仙。
祁煜的心狠狠一悸,泛出滚滚热源。
骧王还这么死鸭子嘴硬,燕玄羽注意到祁煜望着上官惊鸿的痴迷眼色,一派潇洒地摇开折扇,“骧王不必‘感激’,说感激的应该是本皇子,要不是骧王放手,本皇子又哪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追求鸿儿?”
“燕三皇子……”祁昭阳脸色一白,“你怎能如此说,你明知道我……我喜欢……”
“昭阳公主厚爱燕某心领了。”燕玄羽走到上官惊鸿身边,讨好地说,“可是我只喜欢鸿儿。”一到惊鸿面前,生疏的态度立即调个个儿。
“走开。”上官惊鸿冷然启唇,像在赶苍蝇。
燕玄羽不理会她的驱赶,满意地说道,“鸿儿手中的花儿好美。鸿儿是在提醒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么?我晓得了。我一定会加紧努力地追求鸿儿你。”
祁昭阳面色微僵。她认识的燕玄羽从来都是谦和有礼,斯文俊秀,对人从来都是冷漠而疏远,而眼前的燕玄羽,对上官惊鸿却热情如火,接近无赖,这真的是燕玄羽吗?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上官惊鸿将手中的凤仙花斜插于头顶发间,凤仙花娇艳欲滴,上官惊鸿五官美得难用笔墨形容,鲜花配美人,绝配!
“鸿儿就是鸿儿,随便插朵花在头上也这般好看。”燕玄羽笑颜赞赏。
“那是什么?”上官惊鸿纤指向前方某一处指去,由于她是正面向着燕玄羽、祁煜、祁昭阳的方向,其余三人一听她的话,统统回首,朝她指的方向瞧个究竟。
“没什么呀。”燕玄羽又回过首时,一看,漫天花海,哪还有上官惊鸿的影子?
祁煜表情冷得青里发寒。她居然就这样走了!
祁昭阳见皇兄黑着俊脸,像是谁欠了他十万八千两,有些瑟缩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鸿儿!”燕玄羽一声惊天响吼,“你逃不了的!”震天大响使得附近的宫女太监全都打了个机灵,震得树上的鸟儿惊掉了几片羽毛。
祁昭阳与祁煜不可思议地盯着燕玄羽,眼神似乎都在说:他要不要这么失态?
早就走远了的上官惊鸿掏掏耳朵,暗咒该死的燕玄羽,什么叫她逃不了?她有逃吗?只不过是不打声招呼走了而已。哼,她是走是留,有需要向谁备报么。
步履轻盈,云袖生风,上官惊鸿甩脱了燕玄羽个跟屁的,心情变得好不自在。
暗处,一名美艳高贵的中年女子贪婪地盯着上官惊鸿美丽的倩影,直到上官惊鸿走远,轻幽启唇,“她,就是鸿儿吗?”
“回主人,是她。”中年女子身后,一名中年男子回话。
“常福,你看,她活得多自由自在。”
“是,主人。”
“千万别让他们发现鸿儿的存在。否则鸿儿的人生会陷入比死还痛苦的梦魇。”
中年男子不忍地说,“可是,他们已经怀疑了。据属下所知,他们已经派人前来核实。”
“不!”中年女子突然激动起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给我派人悄悄拦着他们,不许他们接近鸿儿。”
“可是,若是被他们发现主子您这么做,后果……”中年男人望向女子的眼神满是担忧。
“管不了这么多。”
“他们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属下……只能尽力……”
已经走远了的上官惊鸿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猛然一回头,几片树叶随风飘零,飘飘落地,风吹过几许萧条。
上官惊鸿敛起神色,凝重地往回走。就近搜寻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
“不可能。”她表情变得凝重。明明有人跟着,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她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有人跟着她到了这里,怪的是,只有来的气息,却没有发现走的声息。也就是说,跟踪她的人就在身边,可是,她却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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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
望了望天上的日头,阳光正炽,总不至于大白天见鬼。
可是那种有人在身边散发的强大气场,又怎么都消失不掉。
上官惊鸿集中精神,试图用特意功能所特有的念力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她聚精会神,便能看到肉眼所见不到的事。岂知念力稍聚集,就遭到到一股气流破坏。
“该死!”上官惊鸿低咒出声。到古代这么久,从来没想过用特异功能,想不到第一次用,效果竟然如此奇差,还被轻易破坏。要知道她以前在现代,特异功能可是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
皱起眉头,上官惊鸿脸色苍白,喜忧参半。喜的是,特异功能并没有因为灵魂穿越而消失,忧的是,现在这具身体太弱太没用,功力根本无法正常发挥。
中年妇人脸上大惊,鸿儿居然继承了这种能力!惊愕过后,她迅速带着中年男子消失。
走了。上官惊鸿一凝眉,不喜欢这种搞不清楚情况的云里雾里。
也罢,要找上她的人,终归会再出现,上官惊鸿不再执着,方打算出宫,四下一看,并无人烟,道上零落地散着一堆堆树叶,前方一座废旧的宫殿尤显濸痍。
以前的傻惊鸿因为荣妃的关系进宫的次数不少,她又不懂事喜欢瞎玩,宫里到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唯独没到过这里。
走近那座废旧宫殿一看,大门紧闭,门锁锈迹斑斑,匾额斜挂,隐约可辩上头退了色的字体:凝华宫。
传闻二十多年前,老皇帝祁晋有一名妃子叫楚凝华,格外得圣宠,被封为凝妃。传言凝妃是宫里最美的女子,其美无人能及,深得圣宠十年。内务司有记载,凝妃还未进宫前,就已大腹便便。有人猜测凝妃是因为身怀有孕,迫不得已进宫。
虽然圣宠不衰,楚凝华在宫内却过得并不开心,却独对其子分外疼惜,只可惜其子生来体弱多病。而老皇帝对楚凝华所生的龙子最是疼宠,谁都以为凝妃的儿子就是将来的皇帝。
直到十七年前,冠宠后宫的凝妃一夜暴毙,而凝妃的儿子同一时间消失了七天七夜,竟连母亲的葬礼也没有出席。从那之后,原本就不喜热闹的凝妃之子,在东祁国竟然像消失了一般,开始还有人向老皇帝问及凝妃母子,只是每次都惹老皇帝龙颜大怒,久而久之,再无人敢提。
而凝妃,就是六皇子祁云的生母。
凝妃死后,凝华宫就一直空着没人居住,老皇帝不再涉足,也没人打扫,年久失修,牌匾都倾斜得快掉下来了。
十七年的销声匿迹,让世人差点遗忘了东祁国还有六皇子祁云这号人物。
上官惊鸿微叹,想不到,祁云会因为自己,而重见世人。若是她一早知道‘枫桥夜泊’的幕后老板是祁云,她便不会逼他出来相见。祁云不见世人,自有他的理由,而她,偏偏打破了祁云长久以来的宁静。
一阵风吹过,凝华宫的匾额摇摇晃晃,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因为这是祁云的生母住过的地方,上官惊鸿想进去看一看。
门锁着无妨,瞥了高高的围墙一眼,上官惊鸿从袖中甩出一把可以伸缩的精细铁勾,勾住墙头,借力使力,手一攀围墙,下一瞬已跃身进入凝华宫内。
院内杂草丛生,屋檐下蛛网积结,有些木檐还有点霉烂,估计有点漏雨,从破旧的窗户向屋内看去,屋内乱七八糟,桌倒椅翻,像是经过一场大战。
倏地,上官惊鸿瞪大眼,厅内那墙角的木马是什么?那是……
木马的腹间是空的,空的腹中心架着一个能三百六十度转动的圆盘,圆盘一端伸出来一根三十五厘米长度左右,成年女子手腕粗的男性阳俱。
那是古代用来惩罚淫妇的刑具。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在凝华宫?
听说凝妃死的当晚,凝华宫立即被老皇帝下旨封了,并且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杀无赦。这道命令一直廷续至今,这里才会如此荒凉。
一般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就算女的死了,男的一般也应该经常去女的生前住的地方缅怀吧?
就像傻惊鸿的父亲上官宗桓,在其妻洛吟雪死后,十七年来,上官宗桓一直都住在洛吟雪生前居住的吟雪阁。
老皇帝的做法却完全相反,看得出是要封存埋葬这里不堪的往事。
那个酷刑木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摆着,说明老皇帝也知道这件刑具。
在凝华宫的这种刑具,除了惩罚凝妃,上官惊鸿想不出,依凝妃的得宠,还能惩罚谁。罚别人也不会在受宠的凝妃的寝宫,而这不是寝室,是大厅。
上官惊鸿盯着木马,仿佛看到凝妃赤luo着身子被人强行架着对木马上的硕大阳俱坐了下去,瞬间肠穿肚烂,惨叫凄苦震天!
而有人却冷酷地摇着转盘,木制阳俱旋转转动,给凝妃带来更痛更深的酷刑……
眉头皱得死紧,上官惊鸿回过神,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一个曾经深得圣宠的女人会有的下场吗?皇宫到底,还埋着多少秘密?
极其轻微的响动,上官惊鸿惊觉有人前来,于是快速隐藏于柱后。
只见一抹黄色的身影略墙而过,脚不沾地,往凝华宫后院而去。
是昭阳公主。
上官惊鸿没有看错,依方才昭阳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