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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左相那边已经没办法……”
苏盈月眼里飘过嗜血的光芒,“听过‘万象’吗?”
“奴婢不曾听闻。”
“‘万象’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传言‘万象’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只是也听说雇佣‘万象’出手的费用,高昂得令人咋舌。你去让爹给我打听清楚怎么联络‘万象’。不管付出多少金钱的代价,本夫人都要请动‘万象’,就不信,有‘万象’出马,上官惊鸿还能活着!”
“是,夫人。奴婢明天就找机会回左相府……”
“什么明天?现在就去!”
“奴婢这就去……”
两天后,郡王府
吃过早饭后,上官惊鸿带着侍婢素儿踏入大厅内,见厅中三夫人、上官雅儿等侍妾小姐早已在场议论纷纷,热闹非凡,脸上又全是期待。
不止夫人小姐们全都到齐了,就连汝南郡王上官宗桓也在场。
一见到上官惊鸿,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一票女人们是有话不敢说。上官宗桓朝惊鸿露出个尴尬的微笑,“你的姨娘姐妹们知道今天是骧王付给你补偿金的最后一日期限,都说没见过如此巨额数目,想来看看。”
素儿说道,“小姐说骧王不会送钱来了。”
“为什么?”厅里的一票女人满是失望,那她们欠的那些巨债要怎么还?原来还想,就算老爷再生气,只要郡王府里有钱,还是会劝上官惊鸿帮她们还债的。这下惨了。
只有七小姐上官燕鸿唇角泛出喜悦的笑。骧王祁煜可是她未来的夫君,过不了几日,她就要过门了,骧王的钱等于是她的钱,她当然不希望祁煜送钱过来。
突然,青龙匆匆走入大厅,见在场这么多人在,欲言又止,“主子……”
“什么事?”上官惊鸿走近青龙身边,青龙见上官惊鸿美丽得遥不可及的面庞,就在眼前,脸色微红,因为皮肤较黑,看不出红霞,他凑唇在上官惊鸿耳边说了几句。
上官惊鸿眉宇一蹙,带着青龙与素儿快步离开。
“鸿儿,发生何事了?”上官宗桓不放心地追问,奈何得不到上官惊鸿回应,只见她离府的背影。
郡王府里的一票女人大声抱怨讨论起来,三夫人说,“上官惊鸿什么玩意儿,还以为能为郡王府换点钱来,结果还不是个养了十七年的赔钱货。”
二夫人满脸怨气,“就是,这几天,我还以为能从她那拿点钱还债,骧王不送钱来,我可被她担误死了,早知道我去亲戚那借,也不会搞得如今愁还债的银两……”
“上官惊鸿不就一没用的货色,”上官雅儿语气尽是尖酸,“这些天,每天前来郡王府求亲的公子哥们那么多,她居然让人全挡在府外,自以为都是向她提亲的,指不准是向本三郡主提亲呢。本郡主要是嫁得出去,收了嫁妆,还怕没钱还借债?”
“就是。”上官楚楚也说,“上官惊鸿根本不知好歹。燕三皇子迂尊降贵向她提亲,她还拒绝,其实人家燕三皇子搞不好早就知道她当时是骧王妇,根本无心的,搞不好燕三皇子是向我提亲……”
“得了吧,你们。”上官燕鸿满面嘲讽,“三夫人你还不是养了二姐与三姐两个赔钱货?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三夫人横眉竖目,“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有什么不敢?”说这话的不是上官燕鸿,而是燕鸿的亲娘五夫人,“当初郡王府全归你管,本夫人也不敢说真话,只好对你假意奉承,依你的霸道蛮横,养出二郡主上官雅儿与三郡主上官楚楚这两个刁钻货,十九年都没半个公子哥上门提亲,要是我养出这种没人要的女儿,早挖个地洞钻进去了!现在上官惊鸿当家,她又不会帮着你,本夫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再说了,就算上官惊鸿不当家,还有老爷呢,我怕你不成?”
三夫人脂粉扑得浓厚的五官气得扭曲,直吼五夫人的闺名,“梁若素!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敢打我娘?”上官燕鸿小人得志,放肆地提醒,“你活得不耐烦了?本郡主很快就会嫁给骧王,到时候,只要骧王手指动一动,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三夫人,哦,不,裴韵环三姐,”五夫人耻笑,“给你面子才叫你声三姐,我告诉你,你得意的时候,已经过了。别认不清现实。”
碍于上官燕鸿确实将嫁作骧王妾,三夫人裴韵环畏惧,尽管气得发抖,还是不敢发作。
“还有你,二姐。”五夫人梁若素又瞧向二夫人,“别说找亲戚借钱什么的,你那些穷亲戚早就被你借遍了,身为郡王府五夫人还找平民借钱,真是丢尽了郡王府的脸,你哪还有地方能借?你们要是都巴结着本夫人,等我女儿嫁给骧王之后,要是给你们点好处,指不准你们还能好过点……”
“都够了!”上官宗桓头痛地抚摸着额头,“你们这票不成器的东西!本郡王当初怎么娶了你们这些败家的泼辣娘们,”说罢,又转瞟了眼上官雅儿、上官楚楚还有上官燕鸿,“还有你们三个不争气的混帐!真是气死我了!五十棍子打不死你们,跪着思过,也思不醒你们!全都给我滚回房去!别碍本郡王的眼!”
“爹……”年轻的女音不依。
“老爷……”娇嗲的老娘们耍娇。
“快滚!不然棍子侍候!”上官宗桓不为所动。
一票女人只好幽怨地各自回房。心头对上官惊鸿的怨气是越发的深。都是上官惊鸿那个贱人,老爷重新管事以来,眼里只有那臭丫头的存在,着实可恶!
风云赌坊位于城东一条热闹繁华的大街上,金漆招牌,赌客络绎不绝,今天尤其喧闹。
而此时,一张方正的赌台前,祁煜一身华贵的绣纹黑衣,头带金冠,身后不远是十余名身穿劲装的护卫。
无数赌客跟着祁煜押注,把把必赢,众赌徒都开心今天遇到了财神爷啊。有些因为之前押郡王府被废一注,押错骧王赢,输的惨的赌客们,现下又因跟着祁煜押注而赢了不少。心中甚是欢喜。
祁煜面前的黄金白银与银票合起来已经堆了一座山高,祁煜扫了眼钱堆,“估计本王快赢到黄金一百万两了,今日本王就赢到风云赌坊破产为止!”
赌坊里摇塞子的荷官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赌坊的主事钱贵更是大汗淋漓。莫非风云赌坊才开张不久,红及一时,今日就要关门大吉?
“想让我风云赌坊关门,”上官惊鸿冷然一笑,“怕是骧王还没那个本事!”
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赌坊内,众赌街自动退开,让出一条道,上官惊鸿一袭淡绿绸裳,配清透绿纱,身影袅娜多姿,宛若落凡仙女,又似是妖姬,惊艳霎时,魅惑众生!
嘈杂的赌坊内鼎沸的人声立即趋于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上官惊鸿身上。
一见到上官惊鸿,钱贵立马上前,“主子,您可来了!骧王爷似能看穿塞锺里的点数,逢赌必赢,赌坊内的九十万两白银已被他赢光,属下又调动了钱庄里的一些钱银,从清晨到现在,骧王已赢走近黄金一百万两。”
“本王记得很清楚,”祁煜森冷盯着上官惊鸿绝美的身影,“今日就到了该给上官六郡主从本王正妃位下堂该得的补偿金。桌上这堆钱,应该够数了,不过上官六郡主太过不知好歹,本王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待一会儿本王赢光你整个风云赌坊,再给上官六郡主你一点补偿款花花,六郡主可就得好好把本王赏给你的赡养费藏着掖着,千万别再做什么开赌坊,鬼主意打到本王头上这种不自量力的事。本王可不是时时都这么心软的。”
“哗……”众赌徙一阵喧哗,“原来‘风云赌坊’的幕后老板是惊鸿六郡主!”
有人疑问了,“骧王爷说惊鸿郡主鬼主意打到他头上,是不是骧王恢复汝南郡王府一干人头衔一事是故意的?废除郡王府头衔,再恢复郡王府头衔,这根本就是骧王与惊鸿郡主故意设下的局?好让惊鸿郡主开设‘风云赌坊’赢尽天下人一票?”
又有人说,“骧王方才说他不是时时这么心软,说明他以前曾心软?一定是惊鸿六郡主求骧王这么做的,骧王不是无能输给了六郡主,眼睁睁自打嘴巴看着郡王府恢复头衔,而是被惊鸿六郡主的美貌所迷惑,与她一块欺骗世人!”
“哇……想不到惊鸿六郡主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妄图骗尽天下人……”
“害我之前因为押错骧王赢,输得倾家荡产,骧王简直可恶!”
“我也输得很惨,但这哪能怪骧王?惊鸿郡主貌赛天仙,换成哪个男人在她的软求下能不动心?骧王身份再高贵,也是男人,英雄难过美人关,情有可原。可恶的是惊鸿郡主,居然蛊惑骧王骗世人,真是比蛇蝎还毒……”
上官惊鸿脸色冷凝,审视祁煜冷峻带着微微得意的脸色,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世人这样误解!
“敢问骧王,实情是否如此?”众人群情激昂,有人大声质问祁煜。
一人问出,马上几十上百人全部接连疑问,质问声滔天。仿若他讲一个是,就要将上官惊鸿这个女骗子碎尸万段。
若是往日,有人敢这般跟祁煜说话,早给他下令打死打残,现下,他却毫不在意,“诸位稍安勿躁。”冷峻的目光转望向上官惊鸿,眼神是万般苦恼而歉疚,“惊儿,对不起,我不能再欺骗世人……”
“哗……”赌坊里又是一片哗然,“原来惊鸿郡主求骧王骗人是真的!”
“……骧王根本不是无能……只是与六郡主合谋,故意恢复郡王府一干人等身份……”
“骧王现在醒悟了……六郡主却是毫无悔意!”
又是一阵愤怒的议论声,众赌徒有些人望着上官惊鸿都恨不得将她杀了,也有些还是不忍伤害如此美貌惊世的女子。
骧王祁煜双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众人又静了下来,祁煜嗓音沉稳恳切地说,“想来,本王这一生,也没做错过什么,也不曾为了什么事情而后悔。唯独后悔的,便只有这一件事。本王大错特错!如今迷途知返,还请众人谅解。如今上官惊鸿手持休书,坐拥风云赌坊钱财无数,不再将本王看在眼里。本王醒悟。等本王将风云赌坊赢到破产,必会将所赢钱财还之于民。”
这般诚退的一番话,挚真忏悔的表情,任谁,甚至包括上官惊鸿都看不出祁煜是在撒谎。
可恶至极!祁煜这么说,分明是她上官惊鸿骗得他祁煜开了赌坊赢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他祁煜还成了被抛弃蒙蔽的最大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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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不介意当众钻你的洞
赌坊内杂乱,唯一道视线清越幽然,与混乱的场面格格不入,独善其身,似能将人心看透。
豪华的南厢房贵宾包间内,祁云一袭青衣,安坐于轮椅上,神情沉静如温玉。包间的门开着,隔着垂帘,凝视着外头大厅的动向。
一生不曾错,却唯一后悔,二皇兄指的悔,是不该休妃吧。
上官惊鸿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气,“祁煜,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真是……”
祁煜看上官惊鸿动气,非但不恼,反而笑,“本王真是如何?”
“内贱外贱,各种贱,贱得通透。”
祁煜的笑僵在了脸上,“是啊,被你利用完,本王反倒还成了你口中的贱人……”幽叹忏悔的语气立即博得众人同情,人群里有人开骂,“惊鸿郡主,你有没有搞错,我看贱的是你!”
“就是,没见过这种过河拆桥的女人……”
“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一堆堆攻击的话不断袭向上官惊鸿。
站在上官惊鸿边上的素儿气得浑身发抖,“小姐,骧王实在太可恶了,明明是他被迫恢复郡王府的头衔,您根本没与他窜通,他居然把白的说成黑的!你快跟众人解释清楚。”
“这里面有几名带头帮着骧王说话的赌徒被骧王收买了,专门挑起事端,说的话全对本郡主不利。”上官惊鸿面色恢复平静,“你以为解释有用吗?现在群情激昂,本郡主若是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没人会相信我。”
素儿急得快哭了,“早知道您就躲着不出现好了,如果世人不知道您是风云赌坊的幕后老板,就不会出这种事……”
“素儿,你太天真了。”上官惊鸿摇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风云赌坊因郡王府恢复头衔一注,大家都押骧王赢,从而输注,风云赌坊赢了无数钱财,祁煜因此被世人骂无能,他不可能吃这种哑巴亏,肯定会查清谁是风云赌坊老板。我这个老板的身份早晚被他查出。既然他知道了,必定会施以报复。没看到他一跟我说话,就故意提我开赌坊一事么?接着说我是‘风云赌坊’幕后老板的赌徒就是祁煜收买的人。”
旁侧的青龙也皱起眉头,“主子这么一说,骧王根本是有备而来。要么属下跟骧王拼了……”
“别。”上官惊鸿白青龙一眼,“别说你打不过骧王,看骧王带的十余名护卫,表面没什么,其实都是武林高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要是我所料不错,你一动手,众人只会以为我们骗天下人钱财被揭穿,恼羞成怒,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是主子理智。”青龙是又怒又没辄。
祁煜一直屏息凝神,避过嘈杂的人声听到上官惊鸿与其下属对话,唇角浮出冷笑,“谅你再冷静,这种情况,也只有吃鳖的份。”无声的,只是唇动了动。
上官惊鸿看清楚祁煜的意思,冷讽,“若是本郡主真就这么两下子给你打倒,确实无颜开赌坊,甚至无颜面对世人。”
这么说什么意思?祁煜浓眉微蹙。
“风云赌坊是骗子!惊鸿六郡主是骗子!骗了我们的血汗钱!赔钱赔钱赔钱……”祁煜收买的中年男子开始带头喊话,整个赌坊的赌徒都跟着喊了起来。
上官惊鸿从手中甩出一锭重重的金元宝直飞带头喊话的中年男子,男子被金元宝打掉了门牙,塞了个满嘴。
“唔唔唔……”中年男子痛苦地口齿不清,从嘴里使命抠出金元宝,“你……你……”
突如其来的情况令众人顿时噤了声,另一名被收买的男子马上说,“惊鸿郡主怕被事情揭穿……所以想杀人灭口!”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上官惊鸿清冷地接话,“你可别冤枉了本郡主!杀你本郡主只会嫌脏了手!他不是叫本郡主赔钱么?本郡主不是赔钱给他,而是要他那颗黑心别乱说话。不知道本郡主给他的那锭金元宝多点,还是骧王给的胡说八道费多些?”
“六郡主这么说什么意思?”人群中一名黄衣赌客开问,“你是说刚才那人是骧王收买的?”这人这么一问,众人又开始议论,人群暂无前边那么激动了。
上官惊鸿手抬过左肩优雅地三击掌,五名穿着考究的男子在侍婢凤舞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凤舞恭敬地对上官惊鸿说,“主子,人都给您找来了。”
祁煜见到此五人,似是猜到此五人前来的目的,神情瞬间僵了僵。
上官惊鸿扫了那五人一眼,“你们先自我介绍吧。”
“在下是东福牙行少东。”
“南禄牙行主事。”
“西德牙行当家。”
“北财牙行总管。”
五人中的其中四人一说完,众人立即宣哗起来,“京城四大牙行的主人全都到齐了,真难得!”
上官惊鸿迈动步伐,素手比了比先前作介绍的四人,“大家都知道,牙行便是专门鉴定事物、事情、东西真假的行当。京城四大牙已有百年历史。虽然是私人营生,却众所周知,比官府断事断物还公道真切,他们的宗旨是绝对不说假话,绝对给客户辩明真伪。百年来从未出错。因而名震天下。很多案子,老百姓不麻烦官府,而是请牙行出马,牙行每次都做得是公公道道,比官府断案还得民心。”
“对呀,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众人争相附和,有人问了,“可请他们来,跟六郡主你骗人有什么关系?”
“哎~!先别说我骗人。本郡主自问没骗过天下人。”上官惊鸿又指了一下还没做介绍的五人中的最后一名年约九旬的老者,“他是谁,有人认出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说出声,“这不是当今皇上的启蒙老师郑太傅嘛?”
“是啊,真的是郑太傅!”又有人认了出来,“郑太傅已经九十多岁了,还耳聪目明,真是老寿星呢!好久没看到郑太傅,郑太傅近来可好?”
郑太傅一拱手,“承蒙各位惦记,老朽一切安好。”
上官惊鸿朝四大牙行主事与郑太傅比了个请的手势,“再五位把十五天前在汝南郡王府后院,听到我与骧王的对话,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