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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蔡思伟、张炳辉以及诸多的将士,悉数都做好了准备。
合州御前诸军以及鼎坤军近十万将士,分为了两路大军,一路大军负责直接进攻京兆府,一路大军则是负责警戒,为主攻京兆府的大军开辟出来便捷的进攻通道,以及攻陷京兆府路控制的其他诸多的州县。
两路大军的行动是同时展开的,这一方面是为了节约时间,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结束京兆府路的战斗。
一切都如同吴邵刚预料的一样,京兆府路尽管驻扎有不少的蒙古新附军,可他们没有丝毫的戒备,压根没有想到四川方面的宋军会有所行动,蔡思伟以及张炳辉率领的大军,所向披靡,一直到抵达户县以及秦渡镇,都没有遭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户县距离长安府城不足七十里地。
进攻如此的顺利,蔡思伟与张炳辉都没有想到,更加关键的是,这一路上的征伐,压根就没有动用鼎坤军,也就是说鼎坤炮以及震天雷等火器,根本就没有使用。
一切的情况,都如同斥候与情报署侦查的情况一样。
吴邵刚没有跟随大军行动,他的行程距离大军约五十里地,在三千亲卫的护卫之下,跟随在大军的后面,吴邵刚身边只有曹文刚以及袁世春等人,郝经则是留在了利州西路,等候云川学府即将派遣而来的诸多官吏。
每天的战报,都是源源不断的送来。
吴邵刚本来是计划跟随大军一起行动,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他担心自己跟随大军一道行动,蔡思伟以及张炳辉等人,则不会过多的思索,一切都要依赖他做出判断。
其实到后来,吴邵刚才明白,就算是他距离再远,诸多的战略以及战役的部署,还是需要他做出决定,蔡思伟等人才会展开行动。
一个人具有了令众人崇拜以及神秘化的行动,则需要操心太多的事情。
接到了大军占领户县的禀报之后,吴邵刚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下达了命令,大军不要休整,不要歇息,不要犹豫,迅速开始攻打长安府城,另外一路负责警戒的大军,则是转移方向,迅速占据咸阳、临潼等城池。
战时的命令与情报的传递,都是火速的,吴邵刚尚未出发,蔡思伟与张炳辉分别统领的大军,已经开始了行动,朝着长安府城以及咸阳和临潼等城池开进了。
此刻,吴邵刚已经不是特别关心战斗进程,他的注意力,逐渐开始转移到这些地方的民生方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一路上观察到的情形,这些地方太穷了,表现不仅仅是人员稀少,还有大量耕地的荒芜。
七月初五,蔡思伟统领的大军,攻陷了长安府城。
七月初七,吴邵刚一行抵达长安府城。
长安府城,在吴邵刚的印象里面,是有着不一般地位的,盛唐的时候,长安府城举国皆知,甚至在世界上也有着不一般的影响。
可是进入到长安府城之后,吴邵刚大失所望。
冷清的街道,陈旧的建筑,稀少的行人,无不说明这座历史性的古都,早已经沉沦了。
唯有那些带有汉唐盛世色彩的古老的建筑,还能够表现出来长安府城昔日的繁华。
抵达长安府城,吴邵刚同时接到了张炳辉的禀报,咸阳以及临潼等城池,悉数被攻破。
张炳辉率领的大军,已经开始朝着泾阳、云阳以及高陵等地进攻,试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全占据整个的京兆府。
吴邵刚抵达长安府城的当天,蔡思伟奉命率领大军出征,朝着商州以及虢州等地进发。
到了这个时候,吴邵刚已经不是特别关心战斗的进程。
局势发展之快,同样出乎了吴邵刚的预料,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两路大军几乎攻陷了京兆府所辖的诸多府州县,一旦攻陷了京兆府路,那么拿下凤翔路、庆原路、临洮路就不是太大的问题了,毕竟这些地方驻扎的新附军,战斗力并不是特别的强悍。
征战的过程之中,投降的新附军军士人数特别多。
在攻打长安府城的时候,蒙军本来是想着决一死战的,可惜鼎坤炮仅仅是发射了不到百发的炮弹,就让固守长安府城的新附军,彻底的溃败,最终选择了投降。
蔡思伟在描述鼎坤炮威力的时候,说的是眉飞色舞,高兴的如同小孩子一般,在蔡思伟的话语之中,吴邵刚已经感受到了,凭着鼎坤炮的威力,打败蒙古铁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火炮之威力,不用多说,足以改变战斗的历史进程,这一点吴邵刚是明白的,不过鼎坤军是不是有那么大的威力,还需要今后来证实。
可蔡思伟和张炳辉率领的两路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这倒是真的。
也正是因为知晓了这等的情况,吴邵刚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民生的方面。
其实千年之后,陕西与宁夏等地,依旧是属于不发达的地方,这都是源于自然条件的限制,现如今这等的情况也是存在的,相比较南方商贸的繁华,京兆府路则好像是尚待开发的地方,就算是在长安府城,也看不见太多的商贾。
吴邵刚敏锐的察觉到了,占领京兆府路、凤翔路、庆原路以及临洮路等地方,困难不是很大,也许忽必烈和蒙古朝廷压根不会在乎这些地方,如何的治理这些地方,才是他即将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思索了两天时间之后,吴邵刚给李庭芝写去了信函,信函之中,他特别强调了,务必要派遣最为得力的官员,前往京兆府路、凤翔路、庆原路以及临洮路等地,若是感觉到官吏之能力尚有差距的情况之下,可以调整成都府、潼川府路等地的官员,前往这些地方,至于说成都府等地缺乏官吏的事宜,可以让云川学府的学子前往。
吴邵刚可不是随便做出这个决定的,占领一个地方,必须要稳定一个地方,现如今的长安府城,与盛唐时期根本就无法比较,遭遇到多年的战乱,没有得到大宋朝廷、金国以及蒙古朝廷的重视,这里的民生早就凋敝了。
如何让这些地方恢复富庶繁华的景象,是吴邵刚面对的最大的问题,且不说是不是让这些地方完全富庶起来,至少让这里的百姓,能够吃饱饭。
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书,吴邵刚都无法开心。
两路大军已经拿出了不少的粮食,稳定地方上的百姓,而这些地方的百姓,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忽必烈以及蒙古朝廷,已经规范了官吏的俸禄,可惜在偏远的京兆府路等地,当地的官吏,依旧是自行确定俸禄,他们俸禄的来源,就是盘剥百姓。
让吴邵刚绝对想不到的是,长安府城商贸赋税的征收,居然已经征收到了三十年之后,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继任者,若是不能够在长安府城坚持三十年的时间,就不要想着能够征收到任何的商贸赋税。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因为进攻的突然和迅猛,地方上的官吏,几乎都没有逃离,在吴邵刚进入到长安府城之前,蔡思伟已经下达了命令,对于府州县衙门的主官,都实施了抄家的行为,搜查到了大量的令人瞠目结舌的黄金白银。
这些搜查到的钱财,蔡思伟不会动,悉数都封存了。
面对这些黄金白银,吴邵刚需要思考,究竟是将这些黄金白银投入到军队的征伐开销之中,还是用于究竟地方上的百姓。
七月中旬,面对日益严峻的局面,吴邵刚做出了决定,将七成的黄金白银,用于救助当地的百姓以及商贾,其余三成的黄金白银,用于军队的开销,节度使衙门一分一毫都不调剂。
吴邵刚的这个决定,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吴邵刚的这个决策,是异常英明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民心
七月底,整个的京兆府路,悉数被合州御前诸军以及鼎坤军占领。
从出兵的那一天,到七月底,不过四十天的时间,就占领了整个的京兆府路,这让吴邵刚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动作开始变得大胆,两路大军分为了四路大军,一路大军驻扎在京朝福利,另外的三路大军,分别开始进攻庆原路、凤翔路以及临洮路。
吴邵刚下达的最终的命令,就是在三个月时间之内,完全占领这一带地方。
现实情况是很清楚的,忽必烈与蒙古朝廷应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醒悟过来,在他们彻底醒悟的时候,占领临洮路、庆原路、凤翔路以及京兆府路,接着利用能够平息下来的短暂时间,让这些地方彻底的稳定下来,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云川学府派遣的第一批官吏,已经抵达京兆府路,尽管说这里还没有完全的平定下来,可时间不能够耽误,该冒险的地方必须要冒险,只要能够快速的稳定京兆府路,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大军还在征伐,京兆府路并未彻底稳定下来,不过身在长安府城的吴邵刚,还是见了第一批赶赴京兆府路的诸多官吏。
近三百人,将整个的大殿挤得满满当当的。
吴邵刚默默看着诸多神情专注的官吏。
云川学府,已经成为吴邵刚专门培养官吏的地方,就好比是前面之后干部培训学院一般,只不过现如今的官吏,远没有千年之后那么复杂。
云川学府培训官吏最为重要的一个宗旨,就是服从与民生两个方面。
民心方面的事情很好解释,各级官府都有一整套节度使衙门下达的文书,上面对官吏应该做什么事情,有着很明确的要求,不过这服从方面,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云川学府所谓的服从,不是服从皇上,也不是服从朝廷,而是彻底完全的服从节度使衙门。
换一句话来说,就是服从云川节度使吴邵刚。
若是换做大宋的官吏也管辖云川学府,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恐怕是有着不小难度的,不过让窦默以及许衡两人在云川学府,这一点就很好做到了,毕竟两人都是在蒙古朝廷做过事情的,见识不一样,理解也不一样,在他们看来,吴邵刚走的越高,取得的成功越大,他们的地位以及未来就越发的安稳。
经过这样的培训,以及在节度使衙门的磨砺,诸多的官吏已经明白,他们需要效忠的对象不是皇上和朝廷,而是云川节度使吴邵刚。
也有不服气的官吏,可在见识了四川以及云南的稳定与富庶之后,都是无话可说了。
“诸位,京兆府路尚未彻底的安稳下来,存在很大的危险,如此的时刻,本不该让你们到这里来,不过,我还是决定了,让你们跟着我一同来冒险,你们在云川学府学习了很长的时间,也在节度使衙门、制置使衙门以及其他各级官府做过事情,知道民生之重要,故而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明白自身之职责,也是愿意冒险的。”
“京兆府路,盛唐士气,曾经异常的富庶,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往这里,可时过境迁,如今的京兆府路,只能够用贫瘠和困苦来形容。”
“数百年之前富庶的地方,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情形,这一点我不用多说,诸位都是读书人吗,想必从史书之中,也知晓百余年前来的京兆府路,亦是较为富庶的地方,这里距离开封府城不是很远,近水楼台先得月,恐怕比南方很多地方都是富庶的。”
“中原遭遇到了太多的蹂躏,中原百姓也遭到到太多的苦难,数百年来,这里爆发了无数次的征伐,导致百姓流离家所,骨肉分离,这么长时间过去,怕是百姓早就麻木和任命了,他们曾经无数次的期盼大宋朝廷的大军能够北进,能够收复这里,可惜数倍人过去,这不过是梦想,是根本无法企及的目标,老百姓也就任命了。”
“每当想到这里的百姓遭遇到的困苦,我就觉得我们有责任让老百姓彻底的安定下来,我专门提出了要求,凡是到京兆府路以及附近其他地方做事情的官吏,都必须是四川和云南两地最为能干的官吏,因为你们到这里来做官,承担的就是不一般的责任。”
“你们会遭遇到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甚至性命会遭遇到威胁,我说的严重一些,你们之中的个别人,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故而你们就需要考虑了,是不是愿意留下来,愿意冒险,愿意让这里慢慢的变得富庶。”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很多人都是如此认为的,我不赞成这样的看法,我也不反对你们有这等的想法,人之一生,需要自身去奋斗和努力。”
“今日我将话语说的很明确了,你们之中若是有人觉得自身难以吃苦,或者说不能够胜任即将到来的事宜,那就说出来,我不会责怪你,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既然你没有远大的抱负和目标,就是想着安稳的过日子,我亦不能够强迫。”
“好了,不愿意留在此地的,站出来,你可以回到成都府城去。”
吴邵刚停下来,看着众人,足足半刻钟的时间。
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
吴邵刚内心是高兴的,他很清楚,这么多年,绝不是人人都是自愿的,但没有人站出来,就说明这些人至少都是懂得服从的,知道关键时刻需要抛弃自身的利益与追求,需要服从大局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吴邵刚微微点头,接着开口了。
“京兆府路、凤翔路、庆原路以及临洮路的贫瘠,出乎了我的预料,很短时间之内,你们也会知晓,这里与四川无法比较,甚至无法与云南比较,让你们到这里来,就是承担重任的,你们之中,有人会出任知府、知州以及县令,也有人会出任辅佐主官之官员,也有部分的吏员做很多具体的事情。”
“你们已经表明了决心,我对你们表示感谢。”
说到这里,吴邵刚抱拳,对着众人行礼。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抱拳,给吴邵刚稽首行礼。
“民生,是你们最为需要考虑的问题,如何稳定地方的百姓,如何让百姓信任官府和官吏,是你们最为需要做的事情。”
“你们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故而很多时候,你们需要独自做出判断和决定,整治地方,你们拥有的权力不一般,但你们切记,不要滥用拥有的权力,否则会遭遇到严惩。”
“节度使衙门完全信任你们,我是完全信任你们,你们若是能够在贫瘠之地好好的做事情,让此地的百姓完全稳定下来,你们就是做了最为了不起的事情,你们的功劳,节度使衙门会牢牢的记住。”
“前往不要以为,我们收复了此地,百姓就是万分的感激,百姓对于大宋朝廷,已经是彻底的失望了,几十年前,或者说百年之前,百姓对于我们是期盼的,可现在,百姓对于我们是失望的,百姓不相信我们,总是认为我们难以稳定下来,或许不要多长的时间,蒙古鞑子会占领这里,会继续荼毒支持我们的百姓。”
“故而在做事情的过程之中,你们要有耐心,要将节度使衙门的诸多要求,完全彻底的落实下去,只要你们好好的做事情,百姓转变认识,也是很快的,你们将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收获到不一般的果实。”
“好了,该说的我全部都说了,大军正在征伐,我们还面临很多的艰难困苦,接下来你们怎么做,怎么稳定地方,就显得特别之重要了,你们做的好,能够让百姓在短时间之内稳定下来,让百姓支持各级的官府,那么我们大军就能够彻底的稳定下来。”
“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做事情,更是做好吃苦的打算。”
“范丞相的那句话,我送给你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们做到了这一点,此地一定能够彻底稳定下来。”
众人依旧在大堂等候,吴邵刚与郝经则是来到了后院。
“郝大人,刚刚我所说的话语,实实在在,京兆府路尚未完全稳定下来,大军不可能抽调主力再次驻扎,他们还有重要的作战任务,收复了临洮路、庆原路以及凤翔路之后,这里才有可能真正的安定下来,金国与蒙古朝廷统治这里多年,必定会采取不少拉拢之办法,培养出来一些忠心之人,故而京兆府路目前可谓是最危险的地方。”
“云川学府培训出来的官吏,都是我们难得的财富,故而在安排职位以及地方的事情上面,希望你多多操心,护卫这些官吏的安全,更是我们需要考虑周全之事宜,这方面希望郝大人多多操心,提出具体之建议,不管需要多少人,我们都来想办法。”
“这一片的地方,今后一段时间,需要依赖郝大人暂时管辖,机会成熟之后,让李思琦来管辖这一片的地方,万事开头难,我们若是能够打下很好的基础,就一定能够看见富庶的未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民生凋敝
长安府城内,没有蒙古人,少量的色目人,也在战争来临之前逃离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