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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同时,以背顶住了门,将门关上。
我开著了电筒,向门上一照,门上也有一只铁钩,可以将门钩住的。
我钩上了门,转过身来。
这间石室,和先头的六间,完全不同!
它有一张石制的祭桌,在祭桌之上,放著七只十分像真的面具。那种面具,是连著
头发的,面具上的面色是红棕色,使人一看便可以知道,那是印地安人。
奇怪的是,在正中的那个男子的面具,神气形状,竟和依格,十分相似。
在祭桌之前,有一个石墩。
那石墩并没有东西,但是我猜想,那石墩原来,可能是用来放置那只黄铜箱子的。
这间石室之中,并没有神像,但是在一块石上,几乎刻满了文字。
那种古怪的象形文字,我一个也看不懂,当然更没有法子将它记住,我知道,如果
我能够读通那些文字的话,我便有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了。
然而,那些文字,却像是天书一样,我取出了小记事本,决定将那些古怪的文字,
依样葫芦地描了下来,去请教识者。
那些文字,扭扭曲曲,十分难描,我足足化了半个小时,描了还不到一半,而这时
,已有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在向我传了过来!
我立即后退了一步,附耳在门上,那脚步声就在第六间石室之中徘徊,不一会,便
到了门前。
那人和我只隔著一道门!
我退开了些,那样,那人若是打开了门,我便恰好在门的后面。我觉出门摇撼了一
下,但因为我下了钩,那人自然推不开门。
这时候,我已经熄了电筒,也收起了记事本。一个门钩,是阻止不了暴徒的,为了
我自己的安全,我自然要早思对策,不能再去描那石块上的奇怪象形文字。
门不断震撼著,约摸过了三分钟,我突然听到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枪声,和透门而
过的连续火光。紧接著,“砰”地一声响,门已被推了开来。
我屏住了气息,躲在门背后,只听得一个人大踏步地走进了这最后的一间石室,他
的手中,似乎还拖著一件甚么沉重的东西。
我以极轻极轻的步法,才横跨出了一步。在我探头出门外,向室内看去时,那走进
室内来的人,也恰好开亮了电筒。我一看到他的背影,便知道他正是罗蒙诺教授了。同
时,我也知道了我在才一下井时,所听到的那一下怪叫声,是怎样来的了。
罗蒙诺的左手,拖著一个人,那人的面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显然是受过极其
残酷的拷打,那人正是依格。
罗蒙诺的电筒,转了一转,我连忙将身子一缩,缩入了门中。罗蒙诺显然未曾料到
我已先他而到,所以只是略照了一照,便将电筒光,停在那七只面具上,他全神贯注地
望著那七只面具,我看出这时是袭击他的最好机会!
我又悄俏地打横跨出,然后,我像豹子一样地向前,疾跃了过去,举起我的手掌,
向罗蒙诺的后脑,直劈了下去!
我这一掌,是如此之出乎意料之外,又是如此之狠、准,罗蒙诺只发出了一下低微
的呻吟声,便向地上,倒了下去。我向他踢了一脚,将他的身子踢得向外滚了几滚。
我眼看他已昏了过去,连忙俯身去看依格,依格困难地从他血流纵横的面上,睁著
眼看著我,结结巴巴地道︰“卫先生……原来是你……来……我来替你……作向导,告
诉你……这七间祭室的来历……”
我当然是想听一听这七间祭室的来历的,但是我怎能叫一个咀唇已破碎,每讲一个
字,都有鲜血淌下来的人来说这些呢!
我托起了依格的头,放在我的膝上︰“依格,你受伤了,你先别说话,我来设法为
你疗伤。”依格困难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伤……这野驴子,他……他打我……我
……”
依格讲到这里,面上现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色来。我心中忽然一动︰“依格,那
块石块上的文字,你可认识么?”
依格摇了摇头,道︰“这是我们……族中……古老的文字……我……不懂。”
我扶著依格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你不懂就算了,我们 ”
我本来是准备将依格扶出了这七间秘密的祭室去,再回来对付罗蒙诺的。可是,我
却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这个错误,使我直至今日,回想起来,还觉得十分痛心!
我以为我的一击,十分沉重,罗蒙诺是绝不会那么快醒过来的,但是罗蒙诺的体力
,却是十分坚强,就在我刚扶著依格,走出一步之际,我已听到了罗蒙诺的声音。
罗蒙诺的声音,十分乾涩,但是却也十分惊人,他沉著声道︰“卫斯理,举起手来
!”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我想起了刚才,罗蒙诺击开门所放的枪,他如今在我背后,
而我将他击昏之后,又疏忽到未曾将他的枪收去!
他的枪是极具威力的,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除了高举双手之外,实是别无他法!
本来我是扶住了依格的,我双手高举,依格自己站立不稳,身子一侧,便向旁倒去
。我正想再去将他扶住时,惨事已发生了。
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依格的身子,忽然向上,直跳了起来,向前扑
了出去。
依格的身子不是他用力跳起来,而是被射入他体中的子弹的力道,带得跳起来的,
他的身子,跌出了门,伏在地上,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勇气看依格蜂巢也似的身子。
我预料著我会遭到同样的结果。
但是罗蒙诺教授却并没有再发枪,在枪声渐渐消失之后,他阴森森地道︰“你看到
了没有?”
我没有出声,我当然看到了,一个无辜的人死了,死得如此之惨。如果世上真有一
个民族叫作“索帕族”的话,那么,这个民族的最后一人,也已经死了。
罗蒙诺怪笑著︰“卫斯理,你已得到了甚么?”
我定了定神︰“我没有得到甚么,只不过正在抄描那石碑上的象形文字而已。”
罗蒙诺笑道︰“真的么?”
我尽量使自己保持轻松,甚至耸了耸肩,但由于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得发硬,我耸
肩动作,看来一定十分滑稽。我道︰“你可以搜我的身上,如今你已占了极度的上风了
,是么?”
罗蒙诺对我,只是报以一连串狰狞的冷笑声,我听到脚步声,显然他正在看石室中
的一切,而我是背对著他的,我当然是知道,不论他走向何处,他的枪口,总是对准我
的。
令我不明白的是︰他为甚么不立即解决我呢?
他不立即下手,是不是意味著我还可以有翻本的机会呢?
我的肌肉,僵硬得可怕,但是我的脑筋,却还不致于僵得不能思索,只不过在这样
的情形下,我却也想不出甚么办法来。
约摸过了五分钟 那长得如同一世纪的五分钟 罗蒙诺才又开口︰“卫斯理,
我不相信你的心中仍以为斗得过我们。”
我心中奇怪了一下,他说“我们”,那是甚么意思呢?我立即回答︰“除非你的子
弹,现在就钻入了我的身体,要不然,在我的脑中,是没有失败两个字的。”
罗蒙诺在向我走来,我听得出的,突然之间,他伸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拍,我甚
至想立即出手按住他拍在我肩头上的手!
但是罗蒙诺的动作,却出乎意料之外的灵活,他一拍之后,立即向后退出︰“很可
爱的性格,我欣赏你,加入我们,如何?”
我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他不杀我的原因!这无疑是给我一个拖延时间的机会,
我立即道︰“你们是包括些甚么人?”
罗蒙诺发出了一下令人毛发直竖的笑声来,道︰“我,和勃拉克。就是两个人,如
果再加上你,我们可以组成一个世界上无敌的三人集团。”
我早已料到,杀人王勃拉克实际上是和世上任何特务集团都没有关系的,这也就是
他为甚么始终能保持极端神秘的原因。他们两人的行动,便令得世界各地的保安机构,
伤透了脑筋,这两个人无异是杰出的天才人物!
我冷冷地道︰“你们真看得起我?你的朋友勃拉克,却威胁著要杀我哩!”
罗蒙诺道︰“不会的,他和我谈起过你,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我尽量寻找著可以转变这个局面的机会,我道︰“那么,我可以得到甚么好处呢?
”
罗蒙诺“哈哈”笑了起来︰“如今,我只是经理勃拉克一个人的工作,每年我们可
以获得三百万镑以上,完全不用纳税的进账。由于人手不足,我们不得不推掉许多生意
,如果你加入的话,那么,我们的进账,便可以增加一倍了。”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一个冷血的勃拉克,你还嫌不够,你希望再有一个冷血的
卫斯理?”
罗蒙诺道︰“可以这样说,你有这样的条件。”
我竭力忍住心中的愤怒,忽然之间,我心中一亮。罗蒙诺无异是一个贪婪之极的人
,要不然,何以每年三百万镑的进款,他仍然不满足呢?
对付贪婪的人,容易得多了!我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一年几十万镑,便能打
动我的心么?”
罗蒙诺呆了一呆︰“小伙子,你这是甚么意思?”我反问道︰“你以为我到这里来
作甚么?”
罗蒙诺道︰“作甚么?不是为了寻找可以令隐身人恢复原状的秘方么?”
我继续冷笑著,道︰“这里或许有著令人隐现由心的方法,但是你只管去找这种方
法好了,我却并不希罕。”
罗蒙诺厉声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闭上了口,不再出声。
罗蒙诺又追问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便不客气了。”我装成了无可奈何地叹一
口气︰“好,可是我也要占一份。”
罗蒙诺冷笑道︰“为甚么不要占一半?”
我立即回答,道︰“一半?那太多了,我只要占一成,我的财力,便足可以建造另
一座金字塔了。”
罗蒙诺惊叫起来,他猝然而来的惊呼,使我吓了一大跳。
只听得他叫道︰“卫,你究竟发现了甚么?”
而更令得我奇怪的是他这一句话,并不是英文,而是德国话!
一个人在心情紧张的时候,是会不由自主立地讲出他从小惯用的语言来的。原来罗
蒙诺是德国人!那么,勃拉克也是德国人了?
我略想了一想,便道︰“你不妨自己去看,我实在感到难以形容,那神像的双眼,
你仔细地去看。”
罗蒙诺已经向门外冲去,他越过了依格的尸体,我立即向前踏出了一步,但是他也
立即转过身来,喝道︰“不要妄动,举著手!”
他按了电筒,向神像的双眼照去,那两颗大钻石,发出了耀目的光辉,罗蒙诺脸上
的神情,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他的双眼也像神像的眼睛一样,凸得老出,他口中在低呼著,但是我却听不出他在
叫些甚么,他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我放下了双手来,他也未曾注意,我想到自己扑过去,但这仍然是太危险的举动,
我只是俏悄地提起依格的尸体来,突然向罗蒙诺抛了过去!
罗蒙诺刚才,是如此出神,但他的反应,也快得惊人!
依格的身子,才一披抛出,他便陡地转过身来,他手中的手枪,射出了一串火花,
而我则早已伏在地上,那一排子弹大约都射中了依格的尸体,然而,我预料中的结果出
现了,依格的身子,向罗蒙诺压去,罗蒙诺一挥手臂间,电筒撞在石壁上,熄灭了。
刹时之间,黑暗统治了一切!
罗蒙诺自然也知道,在黑暗之中,他不是绝对有利了,所以,他也立即静了下来。
罗蒙诺的手中,还有著手枪,虽然如今一片漆黑,罗蒙诺的绝对优势,已被打破,
但是我也未必便可以占到他的甚么便宜,我更加一声不出。
在电筒熄灭之后,我唯一的动作,便是将一柄小刀子取在手中。罗蒙诺若是一暴露
目标,那么,我手中的小刀,立时可以疾飞过去!
但是罗蒙诺却无意暴露目标,我极目向前看著,看不到甚么,用心倾听著,也一点
倾听不到甚么,事实上,在如今这样静的境界中,根本用不著用心地倾听的,只要一有
声音,即使那声音低到了极点,也是可以立即听得到的。
我和罗蒙诺之间,展开一场耐力的比赛,谁先出声,谁就遭殃!
我在一黑下来之际,就伏在地上的,这时,我仍然伏在地上,罗蒙诺在甚么地方我
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他绝不在移动。
他可能就在我的身边!
但是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究竟怎样,那只有天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我觉得我的面前,有东西在移动,那简直可以说是一种
直觉。而人的前额,对于这种直觉,特别敏感。你可以试试闭上眼睛,叫另一个人伸出
手指,接近你的前额,手指还未曾踫到你,你的前额,便会有一种微痒感觉的。
我那时的感觉,便是这样,我突然觉得,我的前额在微微发麻,便会有一种微痒发
麻,有东西在接近我,而且离得我已经极近!
那不会是罗蒙诺,我心中自己对自己说,因为罗蒙诺绝不可能在移动之间,绝不出
声的。而且,那也一定不会是庞然大物,因为庞然大物在接近人时,不会给人以那样的
感觉。
甚么东西是细小而又在行动之间绝无声息的呢?在这阴暗的地底秘室之中,又最适
宜甚么东西生存呢?
我立即有了答案︰蛇!
有一条蛇正在接近我!
刹时之间,我只觉得全身发起热来!我知道这是十分不智的事情,因为蛇对热度的
感觉,特别灵敏。如果我保持著镇定,那蛇可能游到我的面上,仍然不对我作攻击。但
这时候,我全身发热,体温陡然提高,那无异是叫在我面前的蛇快来咬我!
我明知这一点,但是却没有法子镇定下来,这里离沙漠并不远,沙漠中的毒蛇……
唉,我宁愿离得我如此之近的是罗蒙诺了!
我额上的汗,不住地流了下来。在毒蛇和罗蒙诺之间,我要作出一个选择,我只觉
得额上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越来越甚,那条蛇,离开我可能只有一两寸了,我突然之间
,失去了镇定,发出了一声大叫,向旁滚了开去。
也就在我滚开之际,震耳欲聋的枪声,连串的火光,向我刚才伏的地方,激射而出
,我身上溅到了被子弹射碎的碎砖!
科学家说,人类的眼睛,能保持看到的东西十五分之一秒,此所以世上有电影这件
东西。罗蒙诺响了六枪,那六枪是在同时间轰出来的,看到发枪的地方,我立即跃起,
发刀。在我发出刀来的时候,最后一枪的枪火,早已熄灭了,但是还有那十五分之一秒
!
我刀才一飞出,便听到了罗蒙诺怒叫声,听到了手枪落地的声音。
我知道,我那一刀,正中在我要射击的目标 罗蒙诺的右手 上,我自然不会
再给他以抬起手枪的机会,我疾扑而出,身子撞在罗蒙诺的身子上,将罗蒙诺撞了出去
。
罗蒙诺的身子,撞在墙上,我听到了有骨头断折的声音。刚才那一撞,是我的生死
关头,我自然不能不用力,将罗蒙诺的骨头撞断,我也不觉得遗憾。
我立即又赶了过去,将他的身子,提了起来,也不管是甚么部位,狠狠地加了两拳
,直到我觉出我提著的身子,已经软得一点力道也没有时,我才将之放了下来,取出了
打火机燃著。
我首先拾起枪,又拾起了电筒。电筒只不过是跌松了,并没有坏,我略旋了一下,
电筒便亮了,于是我又看到了那条蛇!
那是我生平见到的一条最大的眼镜蛇,这时,它盘著身子,昂著它像铲子一样的头
,我吸了一口气,向它铲子一样的头部,连发了三枪,蛇身“拍拍”地扭曲著,但它已
不能再咬人了。
我转向罗蒙诺看去,不禁呆了一呆,我刚才的三拳,竟是多余的了!
罗蒙诺的头盖骨,已经破裂,双眼凸出,显然在一撞之际,他便死了,我刚才那重
重的三拳,是击在一个死人身上的。我抹了抹额上的汗,又向依格已不成形的尸体望了
一眼。苦笑了一下。我总算替依格报了仇了。
我俯身在罗蒙诺的身上搜索著,我找到了另一柄同样的手枪。
这又使我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刚才,若不是罗蒙诺的头部撞在墙上,立时死亡的话
,那么,他一定有时间推出另一柄手枪来结果我的。人的生死之隔,只是一线而已!
我将他的手枪佩在自己腰际,又在他的上装袋中,搜出了一本记事本,那本记事本
很厚,特别配著鳄鱼皮的面子,可知一定是一本十分重要的东西了。我略为翻了一下,
看到记事本中,夹著一封信。信是由我来的地方寄出,寄到开罗一家旅馆,交罗蒙诺收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