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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海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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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为弟弟高纯法定继承人的弟媳周欣,已书面同意放弃了对三号
院的继承权。基于此,她的弟弟实际上是无权决定这个院子由谁继承
的,就算他已经立了遗嘱也没用。但出乎蔡东萍意料的是,她的律师
对这件事的口气,却远远不如她期待的那样肯定。律师甚至还带来了
那份口述记录和当初蔡家姐弟及弟媳三方协议的副本,也许他现在才
发现,这些文件有一个当时被忽略的缺陷,那就是针对性过强,它们
只针对因高纯死亡而出现遗产继承的情形时,对三号院的继承安排,
只针对当时认为的第一序列的唯一继承人,也就是高纯的妻子周欣,
而做出的安排。从法律上说,蔡百科口述遗嘱的记录和三方后来达成
的协议,并不能排除三号院现在的所有者高纯以其他方式处置他的这
份财产,比如:捐献,比如:赠予。

  蔡东萍听傻了,想驳斥律师,却无从措辞。她结结巴巴地试图否
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其实只是一种乱了方寸的神经反应
。见律师以沉默对之,她的情绪不禁有点失控。

  “你说我父亲的口述遗嘱有缺陷,那你怎么不早说?那份遗嘱当
初不是你记录的吗?后来和他们达成的那份协议也是你起草的,你现
在又说有这缺陷那缺陷,有这么多缺陷你怎么不早说!”

  蔡东萍开始指责律师,律师当然强硬推诿:“当时是你亲自去问
你父亲的,我只是在场做个记录。你问什么你父亲答什么,你父亲答
什么我记什么。那份协议也是按你的意思起草的。你说你问过医生了
,你说你弟弟活不长了,而且肯定不会再有后代,他去世后唯一能继
承他财产的只有周欣。当时你也没想到你弟弟病成这样了还有精力有
本事泡上一个小保姆,还能把这么大一个宅子送给她当礼物。”律师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理由,顿了一下,才说了结尾的话:“我也没想
到。”

  第二十一章间离(8)作者:海岩

  蔡东萍气疯之际,任何迎其锋芒者,皆为发泄目标,仿佛这件事
情总要有人领罪似的:“你是律师,你就是专吃这碗饭的,这些事你
就应当想得到的!你刚才还说,财产处置的方式多了去了,什么捐献
啊赠予啊,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当初不写上!”

  律师也气疯了,但律师气疯了也还是律师,也还能大把地讲出道
理:“对,我是律师,我只能根据正常人的逻辑去推测事情,我只能
根据社会常规去判断未来。把上亿的东西送给一个小保姆,这是一个
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吗?”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什么事干不出来!他知道反正他死了他老
婆也得不到那个院子了他什么事干不出来!你早应该想到的……”

  “我想不到!我是正常的人,我又没快死,我怎么知道快死的人
都想些什么!”

  他们针锋相对,互不担责。孙姐站在一边,沉默地目睹了双方的
争吵,直到他们都像吵累了一样戛然而止,孙姐才用男人般粗厚的嗓
音,反仆为主地做了命令式的规劝。

  “想别的办法吧,总有办法的!”

  他们想了什么办法,设了什么计谋,统统无人知晓。但从第二天
早上孙姐再次跑到仁里胡同口外的副食店门前与李师傅接头这个现象
看,在他们想出的计谋中,李师傅肯定是个主角。

  这个办法,这个计谋,于李师傅来说,肯定是个万难的事情,否
则他在从胡同口走回三号院时,脸色就不会那么沉重,步履就不会那
么蹒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在这个计谋中,周欣不再是被攻
击的目标,而变成了必须团结拉拢的对象。

  李师傅回到三号院时,金葵刚刚做好早饭。她端着早饭走出厨房
时,还对李师傅说师母的药刚刚熬上,让李师傅别忘了一刻钟后关火
去端。李师傅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半天才冲金葵的背影说了一声谢
谢。

  上午本来是要浇园子的,但李师傅没去,他在自己的屋里闷着,
抽了一上午烟。妻子问了一句:是不是君君又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
么那么难看?李师傅沉脸不答,妻子也就不敢再问。沉到中午,李师
傅也没去做饭,低头出了屋门。他从垂花门进去,往后院走。在后院
他先看到了坐在廊下的轮椅上独自发呆的高纯。他没有说话,高纯也
没有说话。接下来他看到东房的门开着,便走了过去,在东房他看到
了正在支撑一只画架的周欣。

  李师傅站在东房的门口,看着周欣有口难言。倒是周欣奇怪地先
问:“李师傅,你有事?”李师傅才似乎迫不得已,沙哑地发出浑浊
的声音。

  “小周,我,我有个事,想找你……找你谈谈。”

  周欣的表情有点犹豫,也许李师傅这副难以启齿的神色,让她猜
想不外又是借钱,于是采取推延态度,问道:“你急吗?不急我有空
再找你,我这儿正忙呢。”

  “哦,我有个事,想跟你报告一下。”

  李师傅坚持相谈的态度,让周欣更加警觉,但是那“报告”二字
,用得如此正式,倒是令人好奇。周欣犹豫了一下,放了画架,示意
李师傅在沙发上坐下。那沙发是白色的,整个屋子从墙壁到地面,都
是这种纯洁的白色,那是很艺术的一种氛围。

  “什么事,说吧。”

  周欣也坐下来了,等着他说。李师傅不敢正视周欣的眼睛,视线
几乎找不到落脚之处,他的语气有点像在背书,不仅呆板而且略带结
巴。

  “小周,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你去国外这段时间,家
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是一个艺术家,是文化人,你们
文化人,都是要脸面的。”

  话如此开头,有点风生水起,也许周欣猜到了什么,她看着李师
傅,没动声色。李师傅本来等着周欣脸上的疑惑,但周欣的脸上表情
凝固,深不可测。李师傅尴尬地停了一刻,仓促地继续下去:“高纯
是我徒弟,我是高纯的师傅,有些话,本来不该我来说。可我想来想
去,觉得这样下去,对高纯不好,对你也不利。高纯是有老婆的人了
,但你这么长时间不在,难免有人乘虚而入。”

  第二十一章间离(9)作者:海岩

  周欣不得不打断这个惊人的揭发,她把自己的疑问,用维护丈夫
的方式表达:“李师傅,高纯是个病人,他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但他的这里没病!”李师傅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而且,
金葵也没病。她不但这里没病,而且,身体哪都健康。”

  周欣的面孔已经白了,但仍然不动声色,甚至,还故作轻松地冷
笑一声:“啊?除我之外,还会有年轻健康的女人,喜欢一个几乎瘫
痪的男人吗?”

  李师傅没想到周欣竟是如此反应,他怔了一怔,仍然鼓足余力继
续进行:“年轻健康的女人当然不喜欢瘫痪的男人,但是,现在这个
社会无论男女,恐怕没有一个不喜欢钱的。”

  显然,这句话打动了周欣,她虽然依旧面目沉着,但,她的提问
开始转向实质:“你看到了什么?”

  李师傅究竟看到了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因为“目击者”仅他一
人,他说什么都查无实据。从理论上说,查无实据都是不可信的;从
法律上说,查无实据都是不成立的,疑罪从无!但,从人的本性上说
,听到绯闻的第一反应,一般都是宁信其有的,凡事无风不起浪的!
所以,李师傅走后,周欣一个人陷在沙发里闷了很久,她很愤怒,很
难过,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那种郁闷的感受,前所未有。

  她说不清她该恨金葵,还是更恨高纯。她走出东房的时候,看到
南房廊下坐着的高纯,心里的怨恨达到了顶点。但她没有发作,没有
质询,这件事只是李师傅片面揭发,并无证据相佐。而且高纯不是谷
子,谷子身强力壮,在谷子面前周欣是弱者,弱者在强者面前最重要
的姿态,就是不能示弱。而高纯是残废,是病人,是没有能力自主的
心灵脆弱的病人,即便不轨,周欣又能如何?

  她的目光掠过后院那棵西府海棠的枝丫,投向左面廊下的高纯。
高纯也在看她。他的脸孔沉在阴影里,看不出上面是何神色。他们遥
相对望,仿佛彼此已经心照不宣。

  中午吃饭的时候,金葵照例把饭菜送进卧室对面的小餐厅里,然
后又把高纯从对面推了过来。周欣在桌上默默地摆着碗筷,在金葵转
身离开之际,她主动开口把她叫了回来。

  “金葵。”

  她看到金葵在小餐厅门口应声站住,她顿了一顿,说道:“一起
吃吧。”

  显然,高纯和金葵都有些意外,目光和动作都犹疑起来。金葵说
了句:“我把高纯的杯子拿过来。”还是走出了房间。

  杯子拿过来了,周欣再度邀请金葵共进午餐。脸上的喜怒不形于
色。金葵坐下来了,迟疑一下,拿起一只空碗,先看周欣一眼,周欣
也在看她,并没有抢过去要给高纯盛饭的意思。于是金葵首先问她:
“你吃一碗,还是半碗?”

  “大半碗。”周欣说。

  金葵给周欣盛了米饭,周欣接了,转手摆在高纯面前。金葵怔了
一下,又盛了大半碗米饭递过去,周欣接手的同时,说了谢谢二字,
口气并无异样,表情却若有所思。

  高纯看上去似乎很高兴,因为周欣主动邀请金葵一起吃饭,因为
她还让金葵为她盛饭并致以谢意,高纯的情绪显得兴奋起来。他主动
提起话头,不知是想进一步调动周欣的兴趣,还是想对周欣报以感激


  “你在欧洲呆了那么多天,吃了几次中餐呀?”

  高纯提起的话头,故意与周欣有关,但周欣似乎并不领情,答得
有些心不在焉。

  “没吃上几次中餐,”周欣说:“我从小就对西餐不感兴趣,所
以在欧洲天天想家。”

  高纯看一眼金葵,金葵低头吃饭。高纯说:“没出国的人天天想
出国,出了国的人天天想回家。”他问周欣:“除了吃的不顺口,还
有什么让你想家的?”

  周欣微言大义:“人在异乡,总怕家里出什么事吧,总觉得有点
不放心吧。”

  高纯粗粗拉拉:“家里能出什么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欣一语双关:“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们两个人,我怎么能放心
啊,什么事都可能出的。”

  第二十一章间离(10)作者:海岩

  不知因为周欣的语言还是因为她的语气,高纯开始疑心周欣话中
有话,他坐在两个女人的中间,闭住了嘴巴,不再说话。这两个女人
也都沉默下来,从此一言不发。

  饭前快乐的气氛,没能贯彻始终。饭后金葵在前院的厨房里洗碗
,周欣来了。她站在金葵的身后,用一向特有的沉静,看得金葵转过
身来。两个女人对面无言,仿佛都明白彼此的心事。还是金葵打破沉
默,她迎着周欣逼视的目光,心平气和地问道:“有事吗?”又问:
“需要我办什么事吗?”

  周欣没有马上回答,她继续注视着金葵,一直到金葵的目光不得
不试图回避的那刻,她才发出声音。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周欣表情平平,她几乎没有表情地对金
葵说道:“我想请你替我去一趟上海,上海,你去过吗?”

  金葵是在当天中午一点半钟走的,也就是说,是在周欣到厨房要
她去上海办事的一刻钟后离开三号院的。她走得很急,只是回她住的
小屋里去拿了一件背包,塞进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就匆匆走了
,匆忙得甚至没有机会与高纯说声再见。

  她离开三号院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独木画坊,画坊的人显然已经接
到了周欣的通知,将一幅已经用硬纸壳包装好的画框交给她带走。她
带着这幅画从画坊直接去了火车站,买票登上了傍晚前往上海的列车


  这天三号院的晚饭是由周欣亲自下厨做的,晚饭端上餐桌时,她
才向高纯说了金葵出差的事情。高纯对金葵的突然离去显然感到意外
,似乎一时难以适应。

  “什么,金葵走了?她……她怎么没说一声?”

  高纯的反应对李师傅的举报几乎接近于一种证实,证实高纯对金
葵的关切显然超出寻常。周欣故作平淡,问道:“金葵帮我办事,需
要提前跟你说吗?”

  高纯怔了一下,无法回答。想了一想,换言再问:“那……她走
了,谁来照顾我呢?”

  “我!”周欣说:“我照顾你,我是你的妻子,以后就由我来照
顾你的生活。”

  周欣看得出来,她的话没让高纯感到高兴。他张了张嘴,似乎还
想再问什么,但终又忍住,没再开口。

  晚饭吃得相当沉闷,周欣为高纯盛饭盛汤,高纯吃得很少很少。
两人之间,没有交流。

  饭后,周欣为高纯擦脸擦手,感觉他体温偏热,便问他有无发烧
。高纯说没有吧,不知道。周欣翻药箱找体温计,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问高纯,高纯说东西放哪里他都不管的,都是金葵管着的。于是周
欣找来一把钥匙,打开了金葵的小屋。

  小屋里的灯泡瓦数很低,开了灯屋子也是昏昏暗暗。周欣浏览表
面,未见体温计类器物。她犹豫了一下,拉开小桌的一只抽屉,粗略
翻翻,仍无所获。又拉开另一只抽屉,屉内里端,有一小小木盒,颇
似药匣之物。周欣开启匣盖,扑眼刺目的,是一块碧绿的挂坠,正是
那件心形的琉璃,看得周欣煞是眼热。琉璃的出现也是一个证据,若
无特别关系或特别情节,高纯的珍爱之物,怎会卧于金葵的屉藏之中
。周欣再翻那只木匣,将匣中所藏尽行倒出,压底的一件是个半旧信
封,信封里装着一张底片,周欣对着灯光辨别良久,看不出底片里的
二人眉目贵姓。周欣把底片收入怀中,把琉璃放回原处,关灯锁门,
走到前院来了。

  到前院她敲了李师傅的房门,隔门问李师傅有没有体温计借用。
屋里李师傅连声答应,一阵窸窣之后开门送出。周欣谢过,说用完即
还。李师傅忙说不用,这体温计本来就是从金葵那里借的,一直忘记
还了。周欣愣了一下,说:噢。

  周欣的感觉没错,那天晚上高纯确实发了低烧。半夜时周欣再试
,烧又悄然退了。周欣为高纯煮了点菊花茶,让他喝了,让他接着睡
去。而她那一夜则几乎没有合眼,高纯的无名低烧和金葵私藏的琉璃
,都像一个卑鄙的秘密,让她安枕不得。

  第二天她带高纯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向她通报了检查的结果—
—高纯的血压、心率、脉搏等等,几乎所有指标都不及上次检查时的
状态。医生问她这一阵高纯的饮食怎样,睡眠如何,情绪是不是稳定
,有没有不开心的事情……前几句周欣答得还算肯定:这几天他吃得
挺多的,睡得也还行吧。情绪……后面说到高纯的情绪,周欣不能不
想到了金葵,不能不想到金葵和高纯之间的暧昧,想到昨天金葵走后
高纯的反应……医生见她迟疑,启发说:病人的身体相当虚弱,免疫
力极为低下,所以对情绪干扰的耐受力就大大低于常人。有时你可能
没有注意到的心情波动,都会对他的身体状况产生明显影响,所以,
简单安静的生活环境,对他非常重要。周欣说:好,我知道了,我会
让他在安静的环境下生活的,我不会让他再受任何人的干扰。

  第二十一章间离(11)作者:海岩

  从医院回来后的午饭,依然由周欣亲手制作。她让李师傅从胡同
口的副食店里买来两只冰鲜的大对虾,用西餐的方式在火上烹好,又
打开了从国外带来的一瓶好酒,她试图让三号院中的夫妻生活,尽量
丰富多彩,充满情调。席间她对高纯呵护有加,她想让高纯在没有金
葵的日子里,更加安乐无忧。

  高纯很顺从,吃完了虾,也喝了点酒。饭后接了周欣送来的水,
吃了周欣递来的药。但周欣始终分辨不出,他的表情究竟是幸福,还
是仅仅为了配合;究竟是快乐,还是仅仅表达感激。

  但至少,这顿饭表面上的气氛还是融洽的。饭后周欣嘱咐高纯好
好睡个午觉,她有事要赶去独木画坊。下午两点,画坊的小侯果然开
车过来接她。她走后不到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开到三号院的门口,
李师傅推着高纯出了院门,上了这辆出租匆匆开走,整个三号院只剩
下了李师傅的妻子,躺在床上病病殃殃。

  同一时刻的上海,金葵专程护送的画作抵达了黄浦江畔。沿江大
道上的一座老式洋楼,就是她此行的终点。在这座洋楼的某层,设有
全上海最知名的一座画廊,画廊里展出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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