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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转+作者:花清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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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素调好了投影机,各部门的人陆续就座,等了约莫两三分钟,乐天与江怀深进了会议室。
  乐天留意到江文溪刻意隔了一个位子,略抬了抬眉,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位置自然也没人敢坐。
  终于,要开始了枯燥又无趣长达几小时的会议。
  乐天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略带嘶哑,简明扼要地说了今天会议的主题,接下来就交给了严素。
  江文溪坐在他身旁,余光瞥见他以手掩饰着沉重的咳嗽声,明显感觉他是在强抑着。江文溪有些疑惑,好像她罚站的那天,他就已经有点不对劲了,怎么都过了快一周了,病情反倒严重了。
  蓦地,会议室的灯光全部被关掉,偌大的空间里一片漆黑,只剩下投影机投射出来的强烈光线阶映照在投影布上,画面是一幢幢造型别致的别墅。
  江航旗下涉及的行业较广,但主要以房地产开发、建材装饰以及娱乐餐饮行业为主。投影布上的画面正是江董从欧洲拍摄到一些非常经典的别墅实景。
  江文溪望着那一幢幢豪华的别墅,移不开目光,双眼熠熠发亮,如果此生她能拥有这样一幢别墅真是死而无憾。
  突然间,那一座之隔的某人从口中喷出一口不明液体,猛地从会议桌前站起,晃动的咖啡杯在盘中发出清脆的异响。
  坐在会议室另一端的同事以为乐总出了什么事,连忙将灯打开。众人在见到乐天的模样之后,一个个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江文溪更是一脸惊讶地凝视着他,他的嘴唇……怎么那么黑,而且嘴角渗出的黑色液体,那绝对不是咖啡汁。灯光下,映衬着他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看上去异常恐怖。
  严素迅速将面巾纸递上,乐天接过,表情略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严素,声音嘶哑地对众人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江文溪怔怔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整个人傻了。
  白发魔男竟然当众吐黑血?这几天脸色苍白,咳嗽不停,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还很年轻啊……
  “小江?”严素冲江文溪使了使眼色。
  “……哦。”江文溪急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江怀深看了一眼那杯咖啡,清了清嗓子:“我们继续。”
  出了会议室,乐天便失了踪影。
  江文溪回到总经办,依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只好采取地毯式搜索,一间间办公室去找。
  “有没有看到乐总?”江文溪抓着一个同事就问。
  那人摇了摇头。
  他人究竟上哪了?该不会是想不开,像她小时候一样找地方躲起来哭吧。
  她刚要走进企划部,这时,企划部的梁小玲像失了火一样地抢在她之前冲进办公室,叫了起来:“哎,你们谁拿我的碳素墨水和咖啡杯了?”
  “拿那东西做什么?”
  “你放哪了?”
  小梁急道:“茶水间啊。”
  “你好好的把碳素墨水放茶水间做什么?”
  “碳素墨水和咖啡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小梁又说:“唉哟,不都是那该死的墨水瓶漏了嘛,一时找不着地装碳素墨水的东西,我怕把桌上的文件弄脏,就只好先倒在我新买的咖啡杯里了。本来想到茶水间找个杯子重装,把咖啡杯洗干净,结果接了个电话,回头那杯碳素墨水就不见了。唉哟,我好心痛我那个咖啡杯啊,我还有没有喝过啊,很贵的啊——”
  旁边的小刘突然叫了起来:“喂喂喂,是人都知道你迷恋乐总,还特地跑了整个N市,才买了个和乐总一模一样的咖啡杯,你说,该不会杯子搞错了,那墨水被他当咖啡给喝了吧。”
  戴眼镜的李帅哥听了顿时笑了起来:“你们当乐总是白痴还是当严助是白痴,墨水和咖啡会分不清?”
  小梁仰天哀号一声:“唉,算了,我再重新去买一个得了。”
  立在门外的江文溪听到了这番对话,身体仿佛石化了一般。终于回过神,她快步转向茶水间走去。
  饮水机的另一侧,一罐茶叶正好挡住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古典金边花纹咖啡杯,里面的咖啡早已冷却。
  原来是她白痴……
  明明发觉“咖啡”有问题,明明闻出了墨水的味道,她还当成咖啡给端进会议室。如果他知道是她给他喝得墨水,一定又要气爆了。唉哟,作孽哦,怎么这种乌龙的事情总是倒霉的轮到她头上。

  第十四章

  江文溪急忙将咖啡倒了,洗净杯子,端着咖啡杯回到总经办,推开里间办公室的门,乐天还是不在。将咖啡杯放好,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想看看他有没有回来过的迹象,仔细看了一下,似乎他出了会议室就不曾回来过。
  十分纳闷,她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人究竟跑哪了?碳素墨水不就是色素、稳定剂加防腐剂等等嘛,就算是含有铅类金属和化学防腐剂,会损坏肝、肾等内脏,那也是积蓄性中毒,没这么快反应才对啊?”
  刚进办公室,乐天便见到江文溪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喃喃自语。当“碳素墨水”四字飘进耳中,他额上的青筋开始颤动。
  蓦地,江文溪一个回转身,被立在身后的乐天给吓了一大跳,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乐天直觉皱起了眉头。
  江文溪用手轻拍了下胸口,受到惊吓的情绪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点。勉强挤了一丝笑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乐总,你没什么事吧?”
  乐天眉心深锁,目光冷冷地直视她。
  前几天冷空气来袭,气温陡降,叫人猝不及防。当时,只是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当是小感冒就没当回事,更没注意防寒保暖。年关将近,每晚忙于应付各类应酬让他疲惫不堪,感冒自然只有加重的份儿。
  他让严素泡杯咖啡,是想借助咖啡的浓郁香气提神,谁知道那杯子里的装得竟然是碳素墨水!如果不是因为鼻塞,如果不是因为使用投影机而关了会议室的灯,他怎么可能会当众口吐墨水?
  刚才去了洗手间,他就确定那杯子里装得是什么,经过一番思虑,严素是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原来又是她!为什么这个女人每天总是要弄出点意外让他“惊喜”?!她显然是事先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墨水,看似还很期待他铅类金属和化学防腐剂积蓄性中毒。
  额上的青筋再次暴跳,他难受地咳了一声,喉咙嘶哑:“咖啡是严助让你泡的?”
  江文溪微微一怔,心道:难道真是那墨毒发作了?
  “不是,咖啡是严助泡的,但……是我端进会议室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不敢看向眼前面如罗刹的乐总。
  “没喝过咖啡吗?”乐天纠结着眉心。
  江文溪在心中回道:当然有喝过,谁能想到你有那么多爱慕者,还买一样的咖啡杯,况且严姐刻意说了一句黑咖啡,谁知道你人这么变态,说不准喝的咖啡也与众不同。可是这番话她只敢在心里说,真正说出口的话却是:“……有,雀巢速溶1+2……”
  乐天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紧握着拳头走回办公桌前,从左上角的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叭”地一声甩在江文溪的面前。
  江文溪猛地一惊,屏住了呼吸,心口之处咚咚的急跳,垂在两侧的双手紧张地拉扯着外套的衣摆。
  乐天扯着嘶哑的嗓子怒道:“江文溪,你每天脑子里都装些什么?来了这么久,连最起码的材料配比都不会?别告诉我严助没给过你具体的配比表,看看你复核的预算单,小学加减乘除是怎么学的?是不是要我送你去小学重读?!连最起码的加减乘除都算不好,你是怎么学的会计专业?!咳咳咳——”一连串激烈的咳嗽声让乐天停止了训喝,整张俊脸变得通红。
  血色顿时从江文溪的脸上褪去,紧抓着衣摆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她大学里学得是会计专业,根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从事秘书职业。
  “传真机每天都在用,居然还不知哪面朝上哪面朝下?还能发一堆白纸给客户?发完传真难道不知道跟客户确认一下吗?你知不知道你发出去的东西价值多少钱?!咳咳咳——”乐天又连咳了好多声,一想到昨天早上桑氏集团的桑渝在电话里嘲讽他,他便火冒三丈。
  说招了什么人,发了十几张空白传真纸,他不心疼电话费,她还心疼她的传真纸。
  桑渝这个女人,他再也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比她还会记仇的,不过是有一次在K。O。里,他揶揄沈先非,五年了,失忆了,居然还能爱上同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那么凶悍的女人,结果好死不死的偏偏被她听到。打那以后,她不但会利用在道场过招时对他出手又狠又准,并且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击报复他的机会。
  面对乐天严厉的训斥,江文溪紧咬着唇沉默不语。在进江航之前,她从没用过传真机,第一次发传真,的确是将文件放反了,发了几张白纸给客户。当时,客户打电话来,严姐解释是传真机坏了,并教她怎么使用各种办公设备。昨天,再次发了一堆白纸,其实不是她放反了传真件,而是传真机的确出了毛病,她也有打电话去桑氏问传真是否收到,可是那边电话一直占线,后来她忙于其他事,把打电话核对传真的事给忘了,的确是她的疏忽。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的……
  委屈的泪水眼眶之中打转了许久,她低垂着头扯了扯嘴角,努力地不让它流下。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乐天以手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并未接。经过方才那一番嘶吼,他的嗓子更加疼痛,头也更加昏沉。
  电话铃声依旧不停地在响,江文溪仍然像座雕像一样还立在面前,他不禁又扯着嘶哑的嗓子咆哮:“还站在那干什么?!接电话!”
  噙在眼眶之中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滑落下来,江文溪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您好,总经办。”
  电话那头,那人操着一口不知名山区的浓重口音传来:“你好,明华马良诚,我找乐总。”
  江文溪掀了掀润湿的长睫,小心翼翼地看向乐天,瞧见他对她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便答道:“哦,乐总这会儿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我是他的助理,我姓江。”
  “不在?那没关系,你记一个邮箱地址,让他把那些图纸发到我邮箱里。”
  “好的,您说。”江文溪取了笔纸。
  “马良诚三个字的拼音,然后是@后头没有点。”
  “什……什么?!后头没有点?!”不点,那点cn?
  挂在脸上的最后一滴眼泪滑落,江文溪双眉微微轻皱,眨了眨双眼,泪腺犹如自来水龙头一般,泪水在瞬间缩了回去。
  “对,后头没有点。”
  江文溪咬了咬唇,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那,后头没有点是不是点cn啊?”
  “不是点cn,是后头——没有——点。”那个名叫马良诚的人一字一字的重复。
  这位马先生究竟说得是什么火星域名,地方口音那么重,这让江文溪恨不能一头撞在一旁玻璃墙上。
  “哦,后头——没有——点……”江文溪只好按他的方言记下这奇怪的邮箱。
  挂了电话,捏着便笺,她一脸无辜地抬眼望着坐在正对面的乐天,只见他微眯着眼,眼眸之中正闪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茫,突然,那好看的眼眉舒展开来,薄唇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美丽弧线。
  如果她没看错,那应该是在笑,他竟然在笑……
  虽然只是嘴角微抬,似笑非笑,但她只要看到他笑,就会头皮一阵发麻,战战兢兢地将便笺条递给他。
  在瞧见江文溪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地,乐天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烦躁,他最讨厌女人哭,可眼前这个女人一哭,他的脑中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年前,无论他骂多少次赶多少次却依然坚决跟在自己身后的周梦珂,甚至他的声音稍稍抬高一些,那时的她,一双明澈温柔的大眼总是这样泪水涟涟,让人无法招架。
  女人的眼泪是世上最强的武器,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
  马良诚的电话可是说是一阵及时雨,若是换作其他人,他可能直接拍桌子让人滚了。
  看到那张便笺条上写着“后头没有”几个娟秀的字,他想到刚才她接电话的样子真够蠢的,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什么后头没有点,马良诚英文发音不准,再笨的人也能猜到那是hotmail,这都想不到,他真是服了这个笨女人。
  拿起纸笔,他写下一串英文字母,连同一个U盘递给了江文溪,哑着嗓子说:“把这里面的东西发给马经理。”
  江文溪接过纸条,不由得大惊,张了张嘴:“ho……hotmail?!后头没有……”
  天啊,原来是hotmail……她怎么就没想到的……
  瞬间,她的脸通红,她终于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那样笑,原来是讽笑,讽笑她的愚蠢。
  红着脸,她轻轻点头,刚要转身离开,那嘶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发完邮件就去开会,开完会回来整理好会议纪要,然后把这份工程预算重新核算,什么时候算好什么时候再下班。”
  血色从江文溪的脸上迅速褪去,她颤着手拿起那个黑色的文件夹,恭敬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位子上,翻开眼前的文件,她哀叹一声,白发魔男一定是因为她害他喝了墨水而故意整她的,谁都知道今天是平安夜。
  每次开会,最少也要一两个小时,现在都已经三点半了,而今天这场会怎么看至少也要到快下班才能结束,加上这么一份工程预算,今晚去教堂狂欢的计划只能是泡汤了。
  发完了邮件,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李妍,道歉说今晚要加班不能去教堂了。
  不出三分钟,李妍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接起,生怕被里面的白发魔男听见。李妍在电话里将白发魔男骂了足足五分钟,听在江文溪的耳朵不知有多解气。
  最后,李妍说不管有多晚,都会等她。
  江文溪连连点头,这才挂了手机。
  谁知一抬头,便看见白发魔男立在她的办公桌前,寒着一张脸看着她。
  她连忙起身,急道:“我这就去开会。”
  她快步走出办公室,出了门就迈开两条腿向会议室跑去,好似身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第十五章

  乐天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哭笑不得,他之所以会将她带进总经办,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她面对他从不敢拿正眼瞧他,每次看见他就会像看见鬼一样。
  在严素之前,有过其他助理,但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自以为进了总经办,总是会带一些想法,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专心工作的下属,而不是把心思用在钓金龟上的下属。男性助理在处理一些琐碎的细节问题上,总是比女性要弱一一些,因此他不得不将原本是深叔助理的严素调到总经办。
  望着她桌上摆放的几本工具书,他不禁哑然。
  这女人虽然人笨了点,蠢了点,但的确如她朋友所说,叫她向东她绝不向西,叫她站着她绝不坐着,够听话,也很用功。刚开始来的时候,她做的那些事,简直让人抓狂地想将她一脚踹下楼。
  起初,严素常常会用很无奈的眼神怀疑他的眼光,渐渐地,会时常听到严素称赞她。
  如果这女人的脑袋瓜子能再灵活点就更完美了,但愿她是块金,能够发点光,哪怕是微弱的光芒也可以。
  乐天又咳了好多声,抚了抚有些微热的额头,似乎从喝了那墨水之后,他的头更昏沉了,刚才训她的时候真是费了不少力气,怕是明天连话都要说不出口了。
  这该死的重感冒!
  一如江文溪想得那样,开完会便是五点半了,正好到了下班时间。那份预算表,最快的速度,也要到晚上差不多九点她才能做好。
  收拾好会议桌上的东西,她的余光扫到那杯“黑咖啡”,趁大家还没发现那里面装得是墨水,她急忙端起,快步走出会议室。
  这套咖啡杯是企划部梁小玲的,现在就白发魔男一人知道是她干了这件乌龙事,她不能让其他同事知道她把墨水当成了咖啡,她得处理掉这套咖啡杯,到时候再重新买一套偷偷还给小梁好了。但是,之前听小梁心痛这套咖啡杯,是因为这套杯子很贵,并且跑了大半个N市才买到,她不禁苦起整张脸,为什么她总是拿钱消灾啊?
  如果让死去的老爸老妈知道她现在这种窘境,一定会45度角仰望天空哀号:“作孽哦!我们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笨丫头!”
  严素看到江文溪脸色怪异地从洗手间出来,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事没事。”江文溪快步走回办公桌前,打开文件夹。
  刚刚她扔了那咖啡杯,没人发现。
  拿起包,严素见她不打算下班,有些疑惑:“你不是今晚要和朋友去教堂狂欢吗?怎么下班了还不走?”
  提到这事江文溪就很沮丧,撇了撇嘴角:“……都怪我不细心,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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