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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极轻微的声音之后,警察倒下。他不慌不忙地越过警察的躯体,进入树林。
张琴将一张软盘递给周鞍钢,问他会不会装软件?
“废话。不会装软件,还敢当局长?”接过磁盘一看是正版的股票分析系统软件,他又说,“你还挺有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的。”
“我怕盗版的出错,误了大事。就花好几百元买了这个东西。”
“你这真是戏台上卖豆腐,买卖不大,架势不小。”他话音未落,徐纲的电话就来了,说李帅与一名叫做秦芳的女子在皇朝大酒店,2226房。
几乎没有任何过渡过程,他就将此与林恕所住2228房联系起来。
徐纲不由地惊叹道:“材料浩瀚如烟,我还是用电脑查出来的。您真是天才!”
“我哪里是什么天才,我只不过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来调查罢了。”他把磁盘扔还给张琴,“召集有关人员碰一碰。”
她拿着磁盘追过来:“你不给我装了?”
他头也不回地说:“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丁尼将两张打印纸的有关周鞍钢的材料递给方兴:“我看您过虑了。咱们的所作所为,均在合法与非法之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着材料回答:“人欺骗自己的能力,几乎是无限的。”
见他反复地阅读,她说:“这材料,是我写的。这个人似乎无懈可击。”
“无懈可击的人是不存在的。研究之,不懈地研究之,总能突破。”他头也不抬地说,“我认识一个人,被关在一所戒备森严的监狱里。二十年徒刑,他用了整整十年研究越狱。最后终于成功了。”
“从地道出去的?”
“纯粹是美国电影里的胡说八道。他趁一个下雨的日子,披上警察的专用雨衣,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他拿一支笔,在材料上画了一个圈,“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从什么地方弄雨衣,谁是一个马虎的人,必须等到第一道岗、第二道岗,一直到最后一道岗,都是马虎和比较马虎的警察值班时,才开始行动。”
“此人现在何处?”
“很可能在马尔代夫之类的地方,颐养天年。面壁十年图破壁。”他把材料沿桌面推给她。
丁尼翻开立刻看到“张琴”、“股票”两个词,被红笔圈住:“我怎么没想到?”
“周鞍钢这个人,很是硬。正面突破不行,就要迂回。”
她点头。
会议一直到凌晨才结束。苏群拼命地活动着酸疼的躯体:“这是本局长有生以来,最长的不眠之夜。”
徐纲笑着揭穿道:“我最少看见你两次打盹,所以不能算是无眠。”
苏群说:“某人得了癌症,他女儿在照顾他。一次,此人的一些亲戚,也就是这位女儿的姑姑、婶婶之类的到医院看望他。癌症病人到了晚期,自然是惨不忍睹。所以在吃饭的时候,谁也吃不下去。可唯独这位女儿吃得很多、很自然,姑姑、婶婶就批评她。她一声不响地把最后一口饭吃完,平静地说:父亲病重,最悲痛的应该是我。你们当然也悲痛,但悲痛完了,你们就会回到你们的生活中去,而我下午还要去上学,完了之后,要回到医院值夜班。就这样,日复一日,周复一周,已经一年了。所以,我就要抓紧一切机会,尽量地补充能量。”
周鞍钢插入:“苏局长把咱们比喻成那些喜欢挑刺的姑姑、婶婶了。”
徐纲转移了话题,对林恕之流为了钱,舍生忘死,表示不解:“姜育恒唱得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把这里面的‘情》字,改成‘钱》字,形容这些人,真是再确切不过了。”
苏群得意地指出徐纲的错误:“检察官也会出错。写这词的不是什么姜育恒,而是金庸!”
周鞍钢笑着说:“不光检察官会出错,公安局长也会出错。你说对了一半,确实不是姜育恒,但也不是金庸。”
苏群不服:“不是金庸是谁?”
他居高临下地说:“是元好问。金人元好问!”
苏群摸了一下脑袋:“元好问?我没听说过。”
秦芳万万没想到的是,宁夕居然敢找上门来。而且一进门,就径自坐到沙发上,理直气壮地说:“我想,我没必要作自我介绍了吧?”
秦芳立刻就镇静下来:“完全有必要。”
“我是李帅的未婚妻宁夕。”
她不屑地说:“噢,是未婚的妻子。这不是一个法律上的身份,我完全有理由也如此自称。”
宁夕压住自己的怒火:“我认识李帅已经十年。而且有四年的同居历史。”“噢,资深未婚妻!”她越发不屑,“四年?四十年的夫妻分手的也大有人在。”
宁夕在气势上,显然输了一筹:“我和李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和我在一起,原本如同生活在天堂里》》”
“你的到来,已经说明了一切!”秦芳反唇相讥道,“天堂?一个无法离开的天堂,就是地狱。”
宁夕语气更软了:“把李帅还给我吧。”
“这请求过于荒唐。”她指着宁夕说,“李帅不属于你,他是一只原野里奔跑的鹿,天上飞翔着的鸟。谁的手快,他就是谁的。”
宁夕的语调中,已经带有哀求的成分:“你比我年轻,你比我漂亮,你还有很多机会。而我,可能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她无情地说:“我确实会有很多的机会。起码要比你多。但眼下,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他有地位、有学问,也有金钱。”
“绝不放过?”
“绝不!”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要是用东西和你换呢?”
她戏弄道:“这要看是什么东西了?”
“KG。”
她笑起来:“你这话,小孩都骗不了!你不能用我的东西来换我的东西。我有李帅,就有一切。”
“我承认李帅掌握着配方,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掌握,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但你别忘记,我也是学化学的。我明白一个基本道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秦芳不让她继续说:“我不喜欢听道理,从小就不喜欢。”
宁夕正色道:“一个很善良、很贤惠的女人,不一定能有好的归宿。因为这些品质,男人们不一定能看出来。而像你这样,有一副好面孔的女人,即使蛇蝎心肠,也能过上好日子。”
秦芳笑着说:“这话听去很像赞扬。修炼一副蛇蝎心肠,要比善良、贤惠难得多。价格市场定,越是稀少,就越是值钱。”
宁夕的语气严厉起来:“这不过是一个比喻。配方就是内在的品质,样品则是好面孔。要想卖一个好价钱,没有样品是不可能的。”
她感觉到宁夕可能确实掌握着点儿什么,便试探性地反驳:“面孔天生,样品是可以做出来的。”
“样品确实可以做出来,但这要时间,要金钱。而这两样,你们都没有。”
她从宁夕的神态上,就判断出她确实掌握着样品:“你就算拿来,我怎么鉴别真伪呢?”
“李帅认识。”宁夕回答很简单,“我用它和配方,来换李帅。”
“你或许有样品,但绝对不会有配方。配方在李帅的脑子里。”
“KG的配方,并非‘汤头歌》里的中药方,琅琅上口,可以背诵。它是一整套数据资料,一个很大的文件。这个文件,他一定以某种方式,放在什么地方。”
她试探性地问宁夕如何拿到它。
宁夕厉声说:“这是我的事。我拿到以后交给你,你从此消失。”
她想了一下后说:“成交。”她伸出手。
宁夕没有伸手,冷冷地说:“你等我的通知。”说罢,离开。
周鞍钢与徐纲、那红看了两遍隆德集团的记者招待会的录像,李帅声称:KG即将通过鉴定。不日就可以投入生产。然后方兴出面证实。
记者的提问,基本上由李帅回答。但关键处,都有方兴佐证。整个过程,十分严谨,滴水不漏。
那红首先说自己的观感:“李帅不可信,但方兴毕竟是一级领导。这么一来,咱们的侦查工作,起码在理论上丧失了意义。所有的侦查,都是围绕着KG展开的。现在它已经不成问题了,公开了,不成为秘密了。”
徐纲立即反驳:“一个荒谬的理论。不能因为某个人是某一级领导,就相信他。”
一直在看股市版面的周鞍钢中断两个人的争论,指着K线图说:“股市这东西真是敏感。他们的话音未落,它倒跟着动起来了。”
徐纲说:“周局这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周鞍钢已经有了基本构思,于是要两个人不要纸上谈兵了,按照计划,去找有关人员谈话。他让那红去隆德,徐纲去商业开发银行。
那红提议两个人对换,原因是贺新辉在商业开发银行工作。
“贺新辉?何许人也?”周鞍钢问。
徐纲讽刺道:“周局刚喝完喜酒,就把人家的名字给忘了。”
周鞍纲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样子,这东西该重新格式化了。”他指着两个人说,“换。可以通过小贺了解内幕。”
徐纲做出了假设:“倘若是银行没问题,小贺以后还在那待不待?”
周鞍钢不同意这个说法:“你们是代表组织,光明正大去工作的,不是偷偷摸摸的间谍,自己要理直气壮。再进一步说,如果被查的对象是好人,就没有关系。好人是得罪不下的,如果是坏人,正好将其绳之以法。”
按方兴的说法:人与人之间,至多隔着六个人。丁尼却连三个人都没有用,就接近了张琴。很快,就成了朋友。股市如同医院,股民则如同患同一种病的病友,极容易接近。
随后,她就把张琴领进了大户室。张琴很自然地对室内的豪华装饰、现代化设备,表示惊讶。丁尼单刀直入,问张琴战绩如何。
张琴一脸愁云地说自己作短线几进几出,光手续费就赔了好几百。根本不敢对丈夫说。
丁尼笑着说只要张琴听从自己的指示,保证在一星期之内,增值百分之十。见张琴的眼睛都亮了,她又说这不过是最保守的估计。为了打消张琴的怀疑,她公开了方案:“我把你的钱和一个大庄家捆绑在一起,很随便地就把那钱拿到手了。中国的股市,从来都是强庄的天下。”
张琴听完后,兴奋表情消失了:“这是利用职权,要是让我先生知道了,肯定不让。”
“别告诉他就是了。”她劝说道;“人总有一点瞒人的事。再说这又不是偷情,是在给你们家谋福利。”她不给愁眉苦脸的张琴以喘息的机会,取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几个代码,“明天你就买这几支股票,尽你的能力吃。后天开盘之前,你再按照我给你的价格往外卖。”这是她设计的第二方案;所写的全都是医药板块中的股票。
“鞍钢讲话:这不是别的,这是身家性命!”
“萍水相逢,我有什么必要害你?”
“可这是以权谋私啊?”
“这钱一直攥在你手里。从来没离开过你,根本不存在着什么以权谋私的问题。说破天,我给你的不过是一些消息而已。”
方兴与周鞍钢同步,都在研究隆德的股票曲线。不同的是,这些曲线对周鞍钢来说,是破案的线索。对他来说,则是生命线。故而他很投入,静音电话的灯亮了好几次,才接起来。
来电的是祝启昕的秘书小栾,他通知说:方兴的提名,已经在常委会上通过,考察组下个星期到,并且说此乃祝公在常委会上力争所得。
方兴感激地说:“祝公是老人了,一言九鼎。”
栾秘书则说:“可此刻是落叶缤纷啊。快到二线了嘛!”
日前方兴去省城,就是通知祝启昕,他已经代他买入一些隆德公司的股票。当然,他不会忘记栾秘书。但这些事情,是不能说,也不用说的。他只说句“大恩不言谢”的套话,就挂机了。
秦芳根据林恕的指示,来到了他藏身的山洞外。按照约定,发了三次信号,也未见他出来,只好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坐下,她就发现后面有人。跳起来后,才发现是林恕。她埋怨道:“吓死我了。”
他没有说话,在几分钟内,就将她带来的一大包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完。她很惊讶地说:“你吃掉了一个人三天的食物。”
“所以我可以三天之内不吃任何东西。”他起身,拍着她的肩膀说,“后勤支持最重要。”
她忧心忡忡地说:“以前也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参加了。”
他把手电关闭,洞内顿时一片漆黑:“你没想到,我可想到了。事情总是在变化的。”
她尽量装出可怜的样子说:“长此以往,如何受得了?咱们还是走吧。”
他鼓励道:“揭锅盖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揭开锅盖,里面要有配方才行。可配方就在李帅的脑子里,总不能挖出来吧?”她做可怜状,就是想诱使他说出取得配方的办法。
他很自信地说:“我有办法。”
丁尼坐到沙发上,把鞋脱下,不停地揉搓脚:“我头一次到香港,整整逛了一天的商场,回去抱着脚就是哭。今天又有了这感觉。”
方兴不接话茬儿,直接问:“怎么样?”
“疼极了。”
他眉头一皱:“我问的是股票的情况。”
她不敢再表现委屈:“已经吃进的差不多了。”
“吃进差不多,就要慢慢地往回吐。如何还仓,你有什么方案?”
“直接打到咱们账上就行了。”
“一位财务专家、大型企业的财务主管,如何能说这样的话?生产队的会计还差不多。”训斥完,他讲了一个故事,“我插队的时候,种过一阵高粱。六十天还仓。因为日月短,没有营养不说,还是酸的,喂马马都不吃。”他拿出一张磁盘,“这是我委托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编制的财务报表,很好的利润指标。现在钱也有了,关键是怎么从股票收入转变成主业收入。”
“我已经虚构了一些贸易合同、单据凭证,完全可以把账轧平。”
他敏锐地指出光有这些是不够的。因为钱不能直接从鼎立基金转来。需要一个中间“过桥账户”,也就是中介账户。
她没有想到,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就成了内行:“我已经安排好了,麦建的远大生物制药公司。从申井的鼎立基金,转到远大生物,再从远大生物,转到隆德制药,名义就是远大生物买咱们的药。这样就进了咱们的账,可以拿给人看了。”
他微微点头。
她接着提出一个关键的技术问题:“银行是必经之路,怎么也绕不过去。申井那里的钱,必须拆分成一单一单的小额销售资金,然后才能进咱们的账。要是没有它的进账单,审计、税务关都过不去。”
他坐到沙发上:“你们底下推不动的东西,就要在高层解决。我有安排。”
张琴在股票交易大厅的刷卡机上看自己的余额时,吓了一跳,匆匆走出交易所找到丁尼,问她是不是搞错了。听丁尼问是否少了钱后,她说:“一共两天,两次交易,我的账上就多出来两万多。”
丁尼调侃道:“少了怕,多了还怕?”见她还在担心无法向丈夫交代。就说,“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你愿意卖,有人愿意买。面都没见过,怕什么怕?”
她想想也是,便说:“公平买卖,谁也不用怕。”
丁尼叮嘱道:“别瞎操心了。再有两天,把咱们侄子上学的钱挣够了,就不用干了。账户一销,神不知,鬼不觉。”
她已经完全被牵引,除了感谢之外,什么都不会说了。
丁尼立刻向方兴汇报:“她上钩了。这钱一到她账上,她想退都退不出来。这给你去了一块心病。”
方兴没有如此乐观:“你太不了解周鞍钢这个人。”
丁尼则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他也许是个刚正廉洁的人,可要是把他的老婆、儿子都拉上,那就是张天罗地网。”
“但愿吧。”他看看表,“老戴也该来了。”
丁尼知趣地回避。
贺新辉见那红来了很高兴,拉着她出去吃午餐。当那红在餐桌上,提议他协助调查时,他以为不合适:“企业和你们机关不一样,你们机关这个走了那个来。不管和你关系好不好,工资总是少不了你的。而我们企业,就和一个大家庭一样,它的钱多了,大家才能多分钱。而分钱的权力,都在戴行一个人手里。”
“张嘴钱、闭嘴钱,太庸俗了!”
“不是我要说钱,而是它太现实,咱们买房总要钱吧?”
她回答很干脆:“没钱就不买呗!”
“不买房,也就算了。可要是让戴行知道了,我就要下课。”
“他要是好人,就不怕查。你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