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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烈的一招“无敌回极!不过聂风并没有时间去惊叹此招之凌厉,他已第一时间,甚至比五夜更快抢前,双手一接正人仰马翻的梦,伸指一探,发觉她有些微鼻,当下刻不容缓,把她放到地上,两掌一抵,便抵着其背门,体内真气,已急不及待向其五脏六腑,倾吓贯去。
连串运输生气呵成,聂风救人之快,可说是当世无两!可知他这五年来为雄霸出生人死,早已累积不秒丰富的救命经验!
五夜原亦预算自己会立即抢救亲妹,却料不到聂风比她更情急,他如此情急救梦,当然也是为了没有不救梦的理由,惟五夜深信,除此以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她瞧着正全力贯气给梦的聂风,瞧着他因豁尽真气而源源不绝从咀中淌出的血,不禁道:
“聂…风,别要…太急,你身身…也受了内伤,再…这样…强连真气,你自己…亦会…
返魂乏…术,这又…何苦?“
何苦?
聂风并没回答,依旧鼓尽真气贯进梦的体内,他,看来即使死,也非要把梦救离死亡边缘不可!
他与梦,二人总是永远都在忙于救这救那,忙于牺牲,好像不救人便没有生存意义似的,倒真是天生一对!
眼前的聂风已是非常脆弱,五夜遽地醒觉,她此刻要擒他,再逼他替自己引出塔内倾城之恋的招意,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对!只要轻轻在其腰际大穴一点,她便可以控制这个男人,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对于五夜来说,不啻是一个十分引人的诱惑……
但,此时此刻,看着聂风如此在乎自己的妹子,拼死救她,她,还可以…这样做吗?
五夜一步一步的接近聂风,每一步对她而言,都似是非常沉重,她全身也在冒汗。最后,她步至颗风身畔了。
她缓缓的把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高举,啊!她想干什么?
她……
“铮”的一声!五夜倏地把青龙偃朋刀重重插在地上,随弯坐到梦的眼前,双掌一抵,便与梦两享相接!
她终于并没有那样做!
只因聂风与梦,已令她忘记了——倾城之恋!
聂风本在闭目运气,不虞有另一股真气输进梦的体内,张目一瞄,骤见五夜正以气为梦疗伤,不由一呆,五夜反而故作若无其事的道:
“别…太…大惊…小怪……”
“聂风,别要…忘了,梦…也是我的…三妹……”
话声之中,一道浓血已从五夜的嘴里如泉涌出,显见她以气为梦疗伤,亦是非常辛苦,不过她还是苦苦一笑,无惧地继续下去。
聂风默默地凝视五夜,她的意思,他怎会不心领神会?他淡然一笑。
再者,能够得五夜一起分担,聂风的压力总算略减,二人就这样一起以体内残余真气,不断贯进梦的体内,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奇迹地,本已气若游丝的梦,遽地微北的“唳”了一声……
她终于再现生机!聂风与五夜为之喜上眉梢,二人互望一眼,当下努力再加把劲,因为梦正处于紧张关头,一切须看聂风与五放的努力!
过了良久,死气沉沉的梦,复再发出“嗯”的一声,而且这一次,她的双眸更能徐徐睁开……
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当然便是正与她四掌相接的五夜,不过她同时感到,自己的背门亦被两掌紧抵着,她随即明白身后的是谁,也明白五夜与聂风在于什么了,当下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面上焦急的表情,宛如在说:
二姊,聂大哥,你俩不要这样……
你们亦身负内伤,这样做非常危险,偶一不慎,便会……
可是梦虽有千言万语,还是连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她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现下比一个初生婴孩还要虚弱,能够睁开眼睛,已是万幸!
五夜乍见悠悠醒来,固然异常高兴,而且看见梦脸上那焦灼的表情,也明白她为二人安危而操心,然而出奇地,只此一眼,五夜已没有再看梦的脸,只是垂下头道:
“三妹…别傻,这是…二姊懈…应当做的,难得…的是,聂风…也非常…关…心…
你……“
这是五放最真的一句真心话。
在梦身后的聂风骤闻此语,不由处眉目一蹩,他没料到,五夜在梦醒过来后,忽然说出一番这样的话。
五夜依然没有看梦,依然垂首道:
“三妹,直至……适才你…拼死…救二姊…的刹那,二姊终于…明白……自己…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原来…是这…样…重要……”
“一直以…来,二姊都…对你…不好,实在是…二姊…辜负…了你,我…不希冀…你会原谅…,只希望…你…如今…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
五夜说着,贯进梦体内的真气更急,可知她如何惭愧。
聂风一直把她的一切看在眼内,至此方才恍然大悟,何以五夜在说话时低下头,没有看梦,她不看她,只因她不敢正视她,梦适才舍身救她,她实在心中有愧。
梦犹是呆呆听听着五夜的自白,无法回答,只是她无法回答,并不表示,她无法听见!
她当然听见!五夜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泪,又如江河缺堤,狠狠滑下她的脸庞,这些,却并非悲怆之泪,而是感极而位的泪……
然而泪,有时候较之言语,更能表达一个人的心中所恩。五夜虽一直惭愧得低下头,她却无意中看见了,梦滴在地上的泪,为她而洒的……泪…
她有点不敢相信,缓缓抬起头来,面照面,瞥着梦满目的眼泪,她的眼睛,也不期然懦湿起来,她咽哽着问:
“三…妹,你…真的…肯…原谅…二姊?”
梦徐徐的点头,出奇不意地,她蓦然道:
“二姊,其实…梦…一直都…没…怪…你…”
此语一出,五夜当下精神为了一振,喜出望外,一来固然是因为梦的说话,二来,是因为梦已经能够说话。
“三妹,你…母于…可以…说话了?那…实在…太好…哪
是的!甚至连身在梦背的聂风,亦已感到,梦体内的气息逐渐畅通无碍,她终于恢复了生命力,只是暂时四肢乏力而已。
不过,就在梦乍然恢复过来的刹那,更令人感到突然的事情际地发生,梦的天灵,“二…姊,你…你……”
“为何…要…这…样…做?”
一语方罢,梦已再度昏迷过去,在她昏迷之前,她所看见的,是一个五夜百般无奈的表情。
相信,她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表情。
“你…为何要这样做?”梦甫昏迷过去,便已有另一个代她再问这个问题,问的人正是聂风!
五夜并没有即时回答,她只是以青龙偃月刀把自己苦苦支撑起来,她背着聂风,方才答道:
“因为,我想求你…替我办一件…她不愿见…的事,她昏过去……会令…她…好过…
一…点…“
五夜想求聂风办一件梦不想见的事?聂凤不由问:
“哦?你想我…替我办什么事?”
五夜幽幽回首,定定的看着聂风,一字一字的道:
“带她…离开…这里,离开…无双……”
“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那岂不是…私奔?
聂风当场目定口呆,他造梦也没想过,自己遏上这样的事情!他愣愣问:
“为何…要我…带她走?我一起,倾城这…便再无法…重见天日……”
五夜答:
“既然无双夫人说…若不能善用…倾城之恋,便不要把它…带回人间,那…就如她所愿好了,我要你…副业二妹离开…这里,是因为……”
“无双城…当初,…虽然因义…而生,但…如今…在独孤…一方…残酷无道…的军法统治下,它已沦为…一个…‘不义之城’
“三妹…是一个…好女子,她这样…的……人,应该…得到幸福,我…不想,…她与我们…一起,为保…无双…这个不义这城…而继续沦落…下去,聂风,她…是喜欢…你的,难道…你仍…不明白?只要待…她醒来后,你再劝一劝…她,她…一定…会…与你一起…远走高飞!”
想不到五夜外表虽然极尽妖媚,到了紧张关头却悬崖勒马,居然如此为其妹设想,聂凤心头不禁一阵深深感动,但他道:
“若…你真的…让我们离去,姥姥未必…会放过…你……”
“姥姥?”五夜凄然一笑,答:
“聂风,我看…你对姥姥…的误会…也太深了,虽然…为保无双,有时候…会辣手一些,但,她…也不见得是…一个…坏人……”
“从何……见得?”
五夜道:
“你……以为小南…的双臂…真的是被你…牺牲两寸筋脉所救,你…错了。真相是,姥姥与…三妹,各牺牲了一寸筋脉……”
聂风脸色陡变,他逐渐发现,原来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居然会这样多……
难怪他一直不觉自己失去了两成功力,原来如此。
而姥姥本要保存实力守护无双,却亦不顾后果,牺牲一寸筋脉一成功力,只为救一个立志希望以自己双手重建无双的孩子,姥姥想必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吧?
姥姥……
想到这里,聂风蓦然又道:
“既然无双城……已是一个…不义之城,五夜,你和姥姥…及四夜,何不与我们……联袂离开?”
五夜听罢,目光隐隐泛起一丝感激,她明了聂风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惜……
“不可能…的!无双…虽已是…个不义之城,但…城内还有…数以千计无辜…的低下城民,我们既矢志…要报答…无双夫人,便须守言下去……”
“只是,我…不想我们华恩…这一脉后人,都断送…在无双城内,三妹是…最应该走的人,这一个城…根本全不适合…她…”
五夜说着复再凝眸看关聂风,央求道:
“聂风,就当是…我一夜求你一次,请…你带我三妹…走吧……”
面对五夜一而再的恳求,聂风顷刻无语,他也看着她的眼睛,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五夜随即喜上心头,道:
“很好,聂……风,那你们立即走吧否则待姥姥回来,便……来不及…了……”
眼见五夜如此认真地为梦感到高兴,而且更心知姥姥将要回来,聂风惟有如也所愿,徐徐站了起来,一手挟着昏迷了的梦,还有,把同样昏去的小南兄妹放到肩上。
他尽管已身负内伤,且在救梦时虚耗不少,惟以他轻功之高,要把三人带离这里,此刻还是不难的。
只是他正想举步欲离之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回首,再一次问五夜:
“你…真的不走?”五夜仍是以青龙偃月刀支撑着身子:坚定的摇头:
“放心。姥姥…会不难为我的…不过,我忽然记起一件事……”
“什么事?”
“三妹本来……,点了你腰际……大穴,为何…你仍然……能够……行动自如,出手…
救她?“
是为!这个一直被遗忘了问题,终于被五夜提出!聂风闻言,本已伤感的愁容猝地闪过一丝微妙慧点。
他道:
“因为,我早已明白……真相之前的是……假象,假象之前的是…真相……”
一面说,他一面提气一吐,身上某个部位,居然进出一滩鲜血,五夜斜瞥他身上的鲜血,瞪眸不转,就像是看着一些她无法想象的东西一样!
啊!那……到底是什么?
良久良久,她终于从惊户口避回复常态,恍然大悟的仰天长叹一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你被点穴后…仍能行动自如,真相…就是这样…简单,原来…
如此……“
在五夜一片沉吟声中,她倏地背转身,不让聂风看见她快将掉下来的泪珠,道:
“聂风,别…再迟疑了:你如今…就带三妹走吧!”
“还有一一”
“请你……代我向她说一句一一”
“人生……虽然短暂,但我五夜……有她这样一个…三妹,意算…无憾……”
“她,永远……都是我…的…三妹……”
“我…永远都会…怀念她!”
真是姊妹情深,想不到一直疏离的一双妹妹,终于又变回一双真正姊妹,这就是所谓血浓于水……
姊妹情深?
聂风亦知道若然要走,目下已是再不空迟,即使有什么话想安慰五夜,也是苦无时间,唯有坚定无比的答:
“好!我一定…会代你说的!”
“五夜,你自己也要……”
“好好保重!”
一语方罢,便已“飒”的一声,身随声去,闪电消失于幽黯之中。
聂风走后,五夜方才缓缓回过头来,遥望着他适才带着梦与小南逸去的通道尽头。两行势泪,终于滴到地上,这么多年了,她今日方才觉悟,方才尽了一个姊姊应尽的本分……
“三妹,忘了…倾城之恋吧!只有忘了…它,忘了无双……”
“你才会真的…找到…”
“真真正正…属于你自己的………
“梦!”
第十二章同生共死
真正的盖世高手,绝对不应会轻易滴血,甚至在决战这中被对手划下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痕,亦会被视为奇耻大辱。
但如今,正急速向前飞驰的姥姥,她身上不仅伤痕累累,她浑身……
也在浴血!
太惨烈了!适才一战,是她一生中伤势最重的一战!她受伤,一来是因她被数不清的无双门人围攻,二来,亦因为她豁尽全力,催运了不应胡乱使用的——情倾七世!
其实,以姥姥修练至这把年纪,功力比之当今天下会的雄霸,与及被誉为可与雄霸争一日长短的独孤一方,姥姥虽未必可以胜过二人,却肯定并无不及。
此外,她还有无双夫人留下来的“无敌霸手”,这只手套,令她本来已极强的功力,于行招之间威力倍增,当日她在关圣庙外,以血凝成“倾城之恋”那四个字,竟可历经数日滂沱大雨而褪,这分连雄霸亦自觉不如的功力,实在不需大惊小怪,这只是无敌霸手的功劳而已。
然而尽管是一等一的超卓高手,面对刚才的千军万马,还是难以即时脱身,姥姥为了不让独孤一方以这种人海战术得逞,她在盛怒之下,终使出了情倾七世!
情倾七世,威力与倾城之恋相比,虽是九牛一毛,但依然至阳至刚,以姥姥孤阴之辰便能恢复元气,只是……
她适才不顾一切,强行把此招催至七级七世的项级功力,使出绝对名副其实的情倾“七世”,她的下场就像眼前这样……
身伤其身,浑身冒血!
不单如此,情倾七世更耗尽了她体内的九成真气,至少需时七天方能回复功力,所以甫一使罢此招,她已立即用仅余的一成真气,尽速离开,她希望自己能在油尽灯枯之以“平反”。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更何况,姥姥心想,梦与五夜可能已借助聂风之力,取得了倾城之恋!
姥姥的铁算盘确实甚为响亮、如意,只是当她几轻辛苦,回到红屋下的隐秘机关时,她便发觉事情并不如她想象般的乐观……
“倾城之恋…怎么还没出现?”这是姥姥心中的第一个问题。
“梦儿、五夜、聂风他们在…哪?”这是第二个。
姥姥终于掠至那道铁门之前,呆呆的瞪着门内悬在半空的巨塔,纵是她平素极为精明老世,此刻亦不免为这幕情景感到禀然。
“姥姥,你…回来了?”
是五夜的声音!姥姥一听便可听出来了,她还听出,五夜已经在她身后。
姥姥虽快将油尽灯枯,此刻不村飞快回首,不出所料!不知何时,五夜已站在她身后不远。
骤见五夜满身血污,姥姥一颗心益向下沉,连随追问:
“五夜,你…为何会受伤?你三妹梦儿与聂风,为何全都不见了?”
“他们?”五夜苦涩一笑,答道:
“姥姥,你…就放过他们吧!他们…不应该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沉沦在这个……不义之城!”
不义这城!姥姥第一次听五夜这样形容无双城,心头陡地涌起一阵感触,不错!直至今夜,方才明白,无双城已经彻底变了,它不再是一个义气无双的城,因为它的城主独孤一方根本就无义,在他带领下的无双门众,平素只会恃宠生骄,横行无忌,多行不义只昔了那些无双城的低下城民……
话虽如此,姥姥仍不明白,何以向来与四夜同样骄横的五夜,会有这样苦涩的笑意?她似乎己彻底改变,但,究竟是什么令她改变?是人?是物?抑是情?
姥姥之情?
姥姥愈想愈觉不妥,正想追问下去,就在此没儿,通道人人口速地响睦怀个令她无限震惊的声音,打断了她本来想问的话:
“嘿嘿!说得好!无双城确是一个不义之城,吵过现今的江湖人又有那个真的尽仁尽义?都是一利欲熏心、千方百计向上的毒蛇鼠辈!愈是卑鄙,便爬得愈高,正如我们这个不义之城,只要能不择手段得到倾城之恋,便是天下最强的城,届时候,江湖人还有什么话说?谁敢再去管我们的不义,天下英雄,谁敢不向我们无双城折腰?”
这句说话令姥姥无限震惊,非单为这句话中所含的无耻心态,还为了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她万料不到会在此出现的人——
“独…孤一方?”
“你…怎会知道这个地方?是谁告诉你的?”
姥姥一面说一面望向那个昏黯的通道入口,只见在昏黯之中,一条人影正冉冉浮现,来的,赫然真的是——
独孤一方!
还有他身后影影绰绰的一群门下!
独孤一方盯着正伤不堪的姥姥及五夜,咀角不期然的歪了起来,他太得意了,因为这个擒捕无双武圣的游戏,他已操胜券,他邪笑:
“真想不到!无双城百丈之下竟然别有洞天,且还埋藏着绝世奇招倾城之恋,本城主怎么想不到呢?真是白白浪费了不少心力、时间!”
尽管大敌当前,姥姥仍是临危不成,冷冷道:
“独孤畜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