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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中毒,无药可救。他从什么时候起竟愿意陪着这个人上刀山,下油锅而不问一句因果?第一次见面的特殊兴趣?逐渐接近后的不可抗吸引?或是被他拒绝后的揪心之痛?
现在他只知道,无论是否能溯本追源,他都陷进去了,傻乎乎,莽撞撞,连一个爱字都没讨回来就把自己赔了进去。
“帮我,和这个一样的珠子。”顾惜朝抬起眼看着他,半陷在睫毛里的眼仁黑的看不清,只有白净的底子大片泛滥。
戚少商苦笑,认了。
于是两个人开了手电筒,在清晨六点多,刚死过人尸体尚在的房间里,借助穿透茫茫混浊的光芒大海捞针地寻找那粒小小的珠子。
满地的狼藉在不明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颓败,珠子很小,范围就更大。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一点点在凌乱万分的房间里翻着,找着,手中的电筒光芒射远射近的移动。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整间房子几乎被翻遍,还是一无所获。戚少商关上搜寻完的抽屉,转身却捕捉到顾惜朝呆立的身影。
他背对着自己,面对地板上盖着白布单的人形隆起默默看了很久,才把哀伤的眼神收回。这个漫长的停顿让戚少商心中一痛,便从背后拦腰抱住他,小心的靠紧。
顾惜朝表情松下来,苦涩的一笑,“算了,别找了。也许并不在她手里。也许她只是赌了一把。”
两人只得闷声出了402,戚少商刚要开自家的门,突然想起似的攥着钥匙说:“我去帮你把行李搬下来,既然找不到珠子不能走,那我们就一起住吧,有个照应。”
在顾惜朝的默许下,沉重的皮箱被戚少商搬下楼,靠在卧室的墙壁边。
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惜朝,就是在楼道上艰难的搬这个箱子,还面临英绿荷的骚扰,戚少商忍不住打趣说:“你都带了什么行李,怎么这么沉又没见你用。”
顾惜朝没有回答,只淡淡一笑。
戚少商看出他精神不足,显然还在为那颗珠子发愁,不由得拽住他坐到沙发上,安慰着:“再想想别的地方,我陪你找。”
叮铃铃的车铃声穿透迷朦的雨雾,萦绕在楼下。
鲜于仇披着件墨绿的雨衣,摇摇晃晃地踩着自行车而来。
到楼道口,他先给二单元送完了报纸,才返回一单元。虽然他知道订报的用户除了顾惜朝外,都已经不在人世,还是很认真的把中学生学习报和足份的晚报塞进报箱里。
这里真他妈是个不祥之地,人命比豆腐还软,象割韭菜一样成茬的完蛋。就连他这个四处晃悠,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小子也忍不住心有余悸。
紧了紧雨衣,鲜于仇背着军绿书包走入雨中,噼里啪啦的雨点大滴砸落在身上,他一边咒骂着下个不停的雨,一边推着车子向前走了几步。
口里不爱闲的随口哼起平日里最喜欢逗趣的小调,“我家的英子二十七八呀,没了老公想婆家呀,英子妹妹你…”
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飘忽的声音,“鲜于仇!”
鲜于仇诧异地抬起头,自然想起那个扭着腰小寡妇,然而眼光仰望着,却见到402的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盆有几分委顿的绿叶植物半露在雨帘中,其它的窗户全是紧闭。
“吓,出鬼了!”尽管这么说,鲜于仇还是倾向英子在设计逗他玩儿,指不定哪里就有盆水啊什么的等着他。可今天本穿着雨衣,谁怕谁?
于是索性支了车子,笑嬉嬉地从宽大的雨衣帽里露出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换了一首应景的歌曲。
“哥哥想妹泪花流哦啊,不见妹妹心忧愁心忧愁,望穿双眼盼妹妹; 花开花落几春秋…”
他眯着小眼只顾开逗,却不料那盆秋海棠缓慢的移动起来,一寸,两寸,三寸,整个花盆越来越多的悬空在平台外,当空出的部分重量过半,它猛的栽下去,恍惚可见砖红色的花盆上印着一只黑色的手印,很是清晰。
看到压顶而来黑色物体,鲜于仇惊恐的倒退了一步,却哪赶得上自由落体的速度。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人倒在泥地里,从砸的稀烂的头部中迅速流出鲜血,几乎在一瞬间染红了整片水洼。
戚少商洗到半截澡,发觉水量不足,猜想是压力不够,于是草草擦了身子出来。
觉察到顾惜朝在厨房里做早饭,他心中荡起一丝甜意,便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准备偷偷端详他做饭的模样。
灶上有锅冒着热气的食物,闻味道象是粥,戚少商惭愧的想想自己的家底,米也没,菜也没,那大袋的燕麦是好久前买的,上次顾惜朝就寻出来做了一次,这次看来依旧。
厨房里的顾惜朝面对着粥锅有几分发呆,他的侧面在稀薄的白色蒸汽下很是柔和,眼光如星地盯着台面上的瓷碗。半天,轻叹了口气,伸手关掉煤气灶。
戚少商刚要笑着吱声,却猛然发现顾惜朝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药,旋开盖子,他下定决心的放了几片进去,又盛上粥,慢慢搅拌着使它融化。
这画面让戚少商如逢电击,他实在无法从情感上接受任何怀疑,只是仓皇的退回客厅,软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顾惜朝的声音把他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洗完了?来,喝粥吧。”
戚少商抬起头,面前的顾惜朝手里端着粥碗,笑容淡淡的,仿佛隔着雾气一般。
他机械而缓慢的端起碗,拿起勺子刚要送到嘴边,哦了一声,装做突然想起似的说:“今天报纸还没取,反正粥有点烫,我先去取报纸回来再喝。”
顾惜朝没有起疑,却拦住他说:“你喝吧,我去取,反正我已经吃完了。”
戚少商怀着不知什么滋味的心情看他弯腰换上拖鞋,轻轻带上门离去。
眼光在那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粥上逡巡而过,戚少商在呆滞了两秒钟后,猛的站起身,先把粥倒在厕所里用水冲掉,接着跑进厨房里搜寻,终于在垃圾篓底发现了那瓶药片。
顾惜朝刻意在上面丢了一块沾油的抹布遮盖住,因此染脏了药瓶的标签,然而戚少商还是分辨出药的名字——安定。
他捧着药瓶,脑子里无数的混乱念头膨胀起来,顾惜朝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这些让他疯狂的疑问都无法从这点蛛丝马迹中获得答案,戚少商顿时变作了困兽,不断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他不安地胡思乱想,突然脑中闪过一丝亮光,便大步走进卧室内。
巨大的黑色皮箱仍安静的靠在墙角,很是孤单,和初见时没有区别。戚少商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大,忍不住走过去,一狠心拉开了皮箱的拉练。
●第二十七、二十八章
顾惜朝打开报箱,塞满的报纸纷纷落下。他只好蹲下身体,一张一张把它们捡起。
侧头看外面的天色,蒙蒙的灰,又搀杂着黑色迷雾般的深色空气。顾惜朝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左手腕刺痛起来,他握紧它,也握住了那串珠子,感觉到有股气息在招引着自己。
放下报纸,走出楼道,在冷冰冰的雨中来到楼前的泥土地里。顾惜朝看到一个穿墨绿雨衣的人俯倒在地面上,满地的水,泥,花盆的瓦片残骸和有着茁壮根部的植物,还有被雨水冲淡的血和碎骨、脑浆。
顾惜朝默默的立在死人身旁,看着雨水努力的冲刷着散落的泥土,一点点,一点点…直到一个淡黄|色的点儿露出,接着变大,变圆。
顾惜朝屏着呼吸,伸手扒开覆盖在那点颜色上的泥土,一颗浑圆的玉质珠子完全露在面前,大粒,饱满,和他左手上戴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顾惜朝眼一阖,无法抑制地把珠子贴在胸口,他在笑,在哭,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苍白的手指攥住的是他自己的,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东西。
开门的声音传来,戚少商已经坐回沙发上,安静的抬着眼。
从外面走进来的顾惜朝似乎淋了雨,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精神却很好,连两颊都染上了容光焕发的浅红。
戚少商刚走上前,就被顾惜朝抓住胳膊,连肩头都颤抖着说:“我找到珠子了,找到了!”
戚少商吃惊的问:“在哪里找到的?”
“在秋海棠的花盆里,英绿荷把珠子埋在里面了,所以她死时会指着阳台,她是在指花,她死时还想要告诉我啊。”顾惜朝说着哽咽起来,苍白的脸褪去了兴奋的光芒,哀伤黯然下来。
“找到就好。”戚少商知道自己不该去触碰他,可还是忍不住拍拍他的背。顾惜朝把眼光投向桌上的空碗,渐渐平歇了兴奋,轻声的问:“粥喝完了?”
戚少商把目光扎进他的眼睛里,嘴角一牵动,说着:“粥很香。”
当这句话落了地,戚少商却扑上前,紧抱住顾惜朝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支吾的话语都被塞到对接的嘴巴里,戚少商带着顾惜朝将他推靠在墙壁上,两个人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吻着,不忍放开。直到觉得顾惜朝身体慢慢变得酥软,戚少商托住他的脸,开始磨蹭下巴和脖颈。接着手指伸向脖子,往上,往上,直到后脑勺。
柔软的指腹终于搜寻到那个遮盖在头发里的坑,只一毫米左右,却深。摸上去只觉得那是个无底的漩涡,把戚少商陷了进去,漩到最深。
顾惜朝象被火燎一般弹跳起来,他睁大眼睛望着戚少商,眼中的痛并不比那漩涡浅。
“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半天,顾惜朝嘴角浮上一丝惨淡的笑,他的眼睛里潜伏着受伤小豹般的凄厉,来不及躲闪。
戚少商走到卧室里,几乎无法去弯腰打开箱子,可还是在顾惜朝惨白的脸色中,一点点拉开了拉练,掀开箱盖。
另一个顾惜朝躺在里面,安静的面容,冰冷的躯体,戚少商挽起他的袖口,左手臂上青紫斑斑,再拖起他的脑袋,后脑上有血迹,用指头一摸能感觉到一个和刚才一般的深深创口。
追命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天边的一个炸雷惊醒。
他揉揉视线不清的眼睛,只见铁手在一旁的凉席上睡去了,而自己身上多了一床毯子盖着。
不知怎得想到这毯子是由铁手盖上,追命竟是脸一热,把目光投向铁手刚毅的脸部线条,心中惴惴的,只是这样看看不算是同性恋吧?
愣看了半天,追命烦恼的咬了咬指头,起身去厕所洗漱后,整个人才神清气爽起来。
“生产习俗…生活习俗…婚丧祝庆…岁时节日…迷信陋习…”追命随手翻着资料的后半本,都是有关这片地方在过去的一些风俗记载,非常有趣,很多更是闻所未闻。只是他现在看来,少了那份悠闲。
本是微笑的扫着,到某一页,追命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脸色由兴趣,到凝重,再到苍白。他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铁手,明明没几步却被毯子缠到脚,差点摔到地上。
“铁队,快起来!铁队!”
铁手很觉轻的立刻转醒过来,看到追命的脸色,吃惊的问:“怎么了?”
追命把资料塞到他手里,指着说:“铁队你看这个,你仔细看!”
铁手接过一瞧,是迷信陋习中的祭祀篇之瘟神祭祀。
“祭瘟祖是旧时祭奠瘟神的一种迷信活动。瘟神一称五瘟使者,是中国古代民间信奉的司瘟疫之神。瘟疫,古人或单称瘟、温、或疫,是一种急性传染病。在古代民智未开,医疗条件低劣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可怕疾病,恐惧至极,很容易认为是鬼神作祟,因此乞求神灵保护。
明洪武十八年,县内曾发生大瘟,官府于半月县东南面(现半月区槐树里附近)兴建祭祀台祭祀瘟神。据传此次祭奠方法十分残忍,乃献祭男女老幼数名,将两手炮烙成炭状,再闷于密闭铁箱中活埋地下。其意是怕献祭的人当了瘟神奴仆后帮助洒播疫种,于是毁其手,并让之历经黑暗胆怯其心。后祭祀台不知毁于何故,祭祀也再没有进行过,从此绝迹。”
铁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资料,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才发出声来:“法医说黑手印是未知的碳状物质,而每次大小不同,高僧说的阵法压制阴邪之气,以免怨气冲天的鬼怪索命,一切都套上了。难道真的是鬼,真的有鬼?”
追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乱乱的叫:“铁队。”
铁手猛地又翻了翻前后的几页,手攥紧又松开又攥紧,仿佛在抉择什么。终于他拉住追命的手,迅速向门外走去。
“我们去找戚少商他们,如果是索命,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留住命就是胜利。”
看着戚少商和打开的皮箱,顾惜朝扶住门框,全盘承认了,“是的,我早就死了,从你最初看到我,我就不是个活人。”
尽管看过了皮箱,也摸到了伤处,戚少商还是被他的话打击到无力,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自欺的吼出声:“怎么会,不可能的,你明明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他甚至猜想有双胞胎的可能,但摸到那个创口,一切其实都明了了。
“因为我并不是鬼。”顾惜朝背靠在墙壁上,冲着天花板平静的讲述,“那时我和晚晴遭到她们家的反对,她的一个表哥恰好回到本地,就是鼎升公司的老板黄金鳞。他和晚晴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便一见钟情的开始追求她。我当时并没想要放弃,我对晚晴说只要她还爱我多苦多难我都会支撑下去。可我见不到她,更没想到黄金鳞居然派人把我绑了,要我答应放弃晚晴。就在下平街317号的废宅子里,勾青峰失手把我推到门板上,却没想到钉子扎进后脑,没了救。”
雷声隆隆,戚少商仿佛从话语中见到那个画面,残败的房间,灰暗的飘浮着尘土的空气,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在和一个清瘦的身影推搡着,旁边还有一个小个子在冷眼旁观。清瘦的身影挨了打,却还是一点不愿退缩,于是在升级的拉扯中,他被大力推到房间的木门上,后脑扎入门板上暴露出的钉子,手腕上的珠串在挣扎中断了。一颗颗饱满莹白的珠子跌落地面,蹦蹦跶哒的四散滚动,而有一颗恰好在地面的弹跳力里落在推人者挽起的裤脚里。
戚少商红了眼的说:“所以你胳膊上会有伤,所以你要来租房子,所以我第一晚会听到楼上有声音,你在找珠子,是不是?”
顾惜朝轻轻的点点头,垂下的脑袋没有再抬起,“我必须找到它,因为我的命魂附上上面被勾青峰带走了。”
他撩起衣袖,露出那串玉质珠串,手指慢慢抚过说:“这是晚晴的祖母传给她的,她又送给了我。它不是玉,而是出自缅甸的龙宫舍利,晚晴曾告诉过我这种舍利是天地灵气凝结的灵石,能固魂,辟邪,救庇往生者。当我死去时,三魂七魄本已被冤气冲散,却因舍利的灵气被收回凝固在每粒珠子内。可勾青峰和冷呼儿见我死仓皇离去,无意中带走了那粒存着我三魂中命魂的珠子。”
戚少商心一紧,“缺了命魂会怎样?”
“就像我这样,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顾惜朝把眼抬起来,慢慢转向墙角的黑色皮箱,惨然的笑,“没有命魂我就永远离不开自己的尸体,无论去哪里都要相随,只要分隔地超过一定范围,魂魄就会一点点减弱直至消散。”
戚少商想起和顾惜朝一起带丫丫妈去医院的那晚,离开槐树里最远的一次,他尤记得回来时顾惜朝苍白的脸色,完全是半昏迷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一切终有解释。
戚少商莫名感觉到磅礴的压力,紧张的问着:“那封信,我见过下平街317号的地址,还有这栋楼的人为什么都发生了意外,你知道真相是不是?告诉我,惜朝,告诉我!”
“信。”顾惜朝蜷起手指说,“那是空间转移引起的,我本该死在317里的,然而却以非鬼非人的形式来到这里,因有违轮回常理引来了冥界的来信。”
“至于意外,那根本不是意外,这栋楼下有永世不得翻身的冤魂,他们本来被阵法压制,却因建楼毁坏了其中一角,那一角正是现在的一单元。冤魂重出地面,必要索命,谁也阻挡不了。”
戚少商不忿起来,“索命?就为了自己是冤枉的?可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杀害无辜,是鬼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不会明白的,鬼的世界没有对生命的珍惜,他们死的冤枉,又被压制了这么多年,他们…很孤独。”
“我不可能理解!”戚少商的手指插入头发里,颓败至极,“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顾惜朝苍白的靠在墙壁上,他的表情已经难过的超过了痛哭,可眼泪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眼角,只是身子无法支撑的一滑,又默默的撑着靠好。
他给了戚少商一片安静,也给了自己恢复淡然的时间,才平静的说:“走吧,这里没人能逃得掉,但我可以带你出去,只要远离槐树里,威胁就不在了。走吧,你应该走的。”
下安眠药就是为了这个吧,戚少商明白了过来,你还是为了我好,从前拒绝我是因为不想害我,现在更是想把我无知觉的送出去。
“跟我一起走。”戚少商突然抓住顾惜朝的手腕,那期盼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惜朝愕然的望着他,嘴角微一抽动,眼中多了份酸楚的愉悦,他摇头说:“我是鬼,你是人,如今命魂归位,我的归宿就在这里。送你出去已经是极限了,一起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你难道让我跟你永别?”戚少商绞痛地太阳||||穴都隐隐冒着冰冷的星光,眼中暗淡却如黑夜里的深海起伏。
“惜朝,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抱着你的时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