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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随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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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又开心起来,笑容甜蜜目光痴缠,缓缓地靠过去,温润如花瓣的唇,轻轻地压到安俊嘴唇上。  

  顿时,这房间里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祁绍庭看到谷棋握拳,以为她要打人,吓得连忙冲过去;谷棋见绍庭杀气腾腾而来,还以为他看不过要发泄暴力,连忙拦在前面,这两个人拉拉扯扯,又不敢出声,到最后相互使了个眼色,纠缠到门外去。  

  “你弟弟怎么搞地?”祁绍庭顿时怒了  

  “这关小俊的事吗?是你家未央强吻他好不好?”谷棋马上不满的反驳。  

  祁绍庭瞪了谷棋一眼,懒得与她计较,转去看房间里部的情况,这两人守在门口看了两秒钟,忽然又觉得怪异,彼此打量了几眼,又齐齐转过身去。  

  “什么嘛!搞得来像偷窥一样。”谷棋抱怨:“完了,小俊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你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祁绍庭,万一小俊从此以后开始喜欢男人,我饶不了他。”  

  这两人吵得正浓,听到身后有开门声,急忙转回头,安俊一出门,迎面撞上四束锐利的目光,顿时尴尬起来。他皮肤生得白,一点点血色都看得清,连耳垂都红得滴血。  

  “到底怎么回事啊。”谷棋脱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安小俊一脸无辜被欺负了的可怜相。  

  祁绍庭看这表情不爽,道:“他也没硬拉着你。”  

  “我,主要他是忽然间……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诱导他转移注意力,如果我转头,会让他感到被拒绝,我花了一个下午才和他建立起一点信任,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就这么被他白亲了?”谷棋郁卒:“纸巾?有没有?”她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没翻到,安俊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给她。  

  “给你用的,擦一下口水。”  

  “哦,哦……”安俊刚刚退下去一点的血色,马上又腾了起来。  

  “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做?”祁绍庭倒还清晰记得夜未央纠缠别人时地神情,似乎刚刚有些不同,可是,偏偏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同。  

  安俊也困惑,想了半天才道:“可能,是一个安慰吧,他觉得我在疼。”  

  有些事,只有当事人可以体会,那是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细腻地触感与贴和里有一种温和的怜悯,安俊仔仔细细的回忆,表情却有点沮丧:“而且,我发现他完全不接受催眠,他刚才的状态非常投入,可是我仍然没有成功。”  

  不接受催眠,不作自我表达,夜未央像一只被严密包裹的茧,安俊这些年来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的病人。他还年青,医术有待磨练,还不能算是个很好的脑神经科医师,但与生俱来的气质足以令他成为一个顶极的心理安抚师,就连狂躁病发作的病人都会在他面前平静下来,可是对于夜未央身上那层茧壳,他却完全不得门而入。  

  如果身边没有人出现,夜未央可以安静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一直这样下去,他的灵魂好像是被封印上了,只余一具肉体,只靠着本能存活。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   对手指,我承认好像萌了安小俊!  

24.转机

  据说自闭症的患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沟通的,但是在祁绍庭看 来,冷漠和拒绝也是一种态度,可未央是没有态度的,他很乖,很安 静,完全没有目的性,有时候他会主动讨好陌生人,而那仅仅只是为了不被伤害。安俊总结了很多未央的症状特点,然而这对治疗全无帮助。 

  这是一个能说话的自闭症患者,一个爱说谎的失忆者,他只会按照你希望的样子给答案,无论是真是假。  

  祁绍庭所有的期待,一点一点,被时光磨灭。  

  看着这样的爱人,像一种漫长的绝望的折磨,如果可以欺骗自己,或者也能伪装成一切正常的过下去,只可惜,那不是!  

  那是一只有爪子的猫,他冷漠无情温和善良,他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哭,最莫名的时候笑。他狠毒,但从来不恶毒,他说一不二,他从来不欺骗。他开心的时候会笑,满足的时候会闭上眼睛,做起事来没有人料得到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那样的一个男人,才叫夜未央,而不是现在这个美到不真实的木头娃娃。  

  傅非明现在忙得像吃了火药一般暴燥,却不敢催绍庭回去做事;封英树只出现过一次,闪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泪,而未央,则失神得陪着他泪流满面,这种场面没人受得了,从此他只用电话询问病情;祁绍庭渐渐断绝一切的外事活动,长久的抱着未央在大厅的长窗前晒太阳,初 夏,园子开着五色地玫瑰。叶子绿得很轻。  

  有时候安俊觉得如果他再不想出什么办法来。将来可能要面对两个病人。  

  但心病从来只有心药能医,精神科地大夫,可能是这世界上最沮丧的医师。  

  原来祁绍庭送给未央的那枚坦桑丢了,于是现在又花了重金琢磨出一枚一模一样的。  

  东西丢了,再买一个,只要做得一式一样,就可以假装没有丢掉 过,可是为什么一个人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祁绍庭仍然用当年一样的手法,帮他戴上。一样的黑皮绳。一样的湛蓝色晶体,如今落在了莹白如玉的胸口,祁绍庭一直都希望能把未央晒黑一些,但是如今夜未央脆弱的皮肤经不起太多紫外线的洗礼,所以晒了近一个月也不过有一点点黄种人应该有地血色。  

  手指拂过漂亮的耳垂,那个敏感的部位有一点点微红。祁绍庭俯身吻上去,用齿尖小心的逗弄。即使在这种时候未央的眼神仍然是空洞 的,水蒙蒙没有任何地焦点,但是至少肉体是愉悦的吧,高潮时,仍然会有近似于满足地神情。  

  好吧。有时候。祁绍庭会想,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总之。我陪你。 

  沉溺了太久,束在茧里的人需要一点刺激,傅非明紧张而焦虑,只希望这一次他带来的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刺激。  

  然而……  

  “是墨凯?”祁绍庭听完所有地话,看完了所有地证据,居然并没有露出傅非明预料中的万分痛心的表情,而是有点迷茫地,好像在思考这个人是谁似的。  

  “绍庭,未央现在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但你现在这是打算要去陪他吗?”  

  绍庭固执的笑笑,道:“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那也应该用祁绍庭的方式吧?”  

  “哦?”  

  “祁绍庭就应该用祁绍庭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吧,嗯?”傅非明很紧张,这是想了很久的说词,却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效。  

  “怎样才像祁绍庭?祁绍庭应该是  

   子呢?”祁绍庭的声音疲惫而苍凉:“祁绍庭是活在 中的一个人,你们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我只想陪着他。”  

  傅非明蓦然感觉到后背在发凉,极慌乱的恐惧感,他要失去这个人了,这种恐惧与当初知道绍庭爱上夜未央时的失落完全不可相提并论。那时只是失去了一点地位,应该的,这个日子早晚会到来,可是现在,他似乎会彻底的失去这个人。而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一件事。  

  “这……”傅非明智商超过200大脑的在急速的运转:“那……你总应该要做一个符合未央期待的祁绍庭吧。”  

  “他的期待。”祁绍庭忽然笑了:“如果我能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就好了,你想知道吗?帮我去问问吧。”  

  傅非明一直怕见未央,直觉的要逃避,却被祁绍庭一把扯住了胳膊拖到了房间里去。  

  一切都很正常,未央在发呆,安俊在整理数据,监视器一跳一跳的蓝线代表着脑波的活动。  

  祁绍庭走到了床边,轻轻的招一下手,夜未央转过头来,脸上浮出精致的笑容,慢慢的爬到他面前,手掌贴着祁绍庭身体的轮廓往上滑,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在他胸口亲吻厮磨。祁绍庭眼眶渐渐发红,温柔的抚着未央的头发柔声道:“好了,乖,先睡一会吧。”  

  那双美丽却没有焦点的眼睛眨了眨,安安静静的闭牢,在床边蜷曲成一团。  

  “这……”傅非明知道情况很糟,但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诡异的局 面。   

                                

  “不要佩服我,居然可以让他这么听话,其实谁都可以的,任何 人!现在明白了吗?他不需要我,他不期待任何事,他没有任何心 愿……他什么都不要,连我也不要,他根本不需要我……我还能做什 么?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祁绍庭越说越是激动,他压抑了太久,需要一个出口,安俊知趣的不去打断他,傅非明却怎么都看不下去,嘴张了又合,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你……这样,绍庭……真的,绍庭……”  

  “绍庭?”  

  蜷缩在床边的夜未央忽然动了一下,慢慢站起身来,小声的复述着这两个字。  

  “什么了?”傅非明困惑的看着这房间里另外的那两个男人一起弹了起来,然后一个马上盯牢了电脑,另外那个声音颤抖的问道:“未 央,你在叫我吗?我是绍庭啊,祁绍庭?”  

  “绍庭!”夜未央最后一次复诵这个名字,像是忽然被抽去了魂魄似的倒下,祁绍庭连忙伸手接住了他,却发现斯人已经陷入了晕迷中。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祁绍庭不及把未央安顿好就一叠声的追着安俊问。  

  “你们刚才做了什么?”安俊回放刚才那一整段的电脑图,非常的特别,尤其是像现在这种瞬间深眠的情况。  

  “绍庭!”  

  “对了!”祁绍庭忽然眼前一亮:“对了,那天他第一次晕过去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跟着说了一遍,然后就……为什么会这样?”  

  祁绍庭焦急的盯牢安俊:这会是一个转机吗?索性绝望了也就算 了,绝望中看到一点点希望再又重新绝望,那种感觉,太残忍。   真的,真的,这一次可以作期待了吗?   

25.催眠(上)

    安俊沉默不语,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变化,只是不停的回放着刚才那组脑电图。祁绍庭不通医术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先……”  

  安俊忽然抬手,竖起食指贴到自己嘴唇前示意安静,然后专注的陷入到自己的深思中。  

  祁绍庭恨得握拳,却不敢再说话,傅非明呆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熬了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久,才看到安俊忽然露出些许懊恼的神色,低声喃喃道:“天,我怎么会犯这种错。”  

  “怎么了?”祁绍庭紧张声音像是随时会绷断掉。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安俊已经理清了思路,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文平和的表情。  

  “说!”  

  “夜未央,他是不是一个很不怕死的人,或者说,他的求生意识并不强烈。”  

  “对,是的。”祁绍庭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关系。  

  “那,他当初是不是有答应过你什么,比如说:一定不会死,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之类。”  

  “他没答应,但是,我有这么对他说过。”祁绍庭完全迷惑了: “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现在怀疑他可能不是因为刺激过深而导致了精神障碍,而是做了深度的催眠,因为他怕自己撑不下去会自杀。”  

  祁绍庭目瞪口呆,一时间,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这么不要命,与其便宜那个死老头。还不如我现在就掐死你!”  

  对。这话是自己说的!  

  然后那该死的家伙就睡着了,一直以为他没心没肺,听过就算。其实不是的,他答应了,然后,用了如此惨烈地方式来遵守诺言。  

  他说他累了,他说那句话地时候是真的,像脱了力似的累,只是当时的祁绍庭还不明白,自己逼着一个人做了怎样的辛苦的决定。那一刻他捏着自己的衣角睡着。像一个任性的孩子。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他的状态很特别,我却没意识到。”安俊越想越是自责。  

  “为什么……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傅非明还是不明白,仍然记得当想夜未央对他说过地话:如果这世界变得无可忍受,那么最好的方法就别把他们当成是人。要不然,就别把自己当成|人。  

  夜未央。他是有着这种觉悟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危险而辛苦的对自己做这种催眠,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为了安全吧,我想。其实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你看他现在的状 态:完全地服从。却很怕疼。抗拒一切肉体的伤害,而且对所有地陌生和有敌意的人都特别的顺迎和讨好,他可以直接感受到别人心底的欲 望。并且顺从的帮他们做出来。这是一个非常极致地弱者地存活策略,我甚至想不到比这更安全的方式,没有人会刚好疯成这个样子,只有作催眠来理解才更合理。至于‘绍庭’是一个安全词,说出这两个字代表安全,所以他可以在安全的人面前晕倒,也避免自己在神志不清地情况下,会伤到什么重要的人。”  

  “既然是催眠的话,他应该会好起来吧。”祁绍庭问得小心翼翼。 

  “啊!应该会,不过……”安俊第一次觉得说实话是件如此艰难的事:“说实话,这样长久而彻底的催眠我第一次遇到,而且,以我的技术很难解开别人施的术,更何况我连解除的指令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  

  “我们需要更强的催眠师。”  

  “谁!?”  

  “据我所知道的话,冰!”安俊说得很无奈。  

  祁绍庭顿时颓然,冰是这世上最强悍的催眠师,但……很可惜,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之前谷棋告诉他起码要到年底,可是……年底……  

  祁绍庭心疼不舍:“再拖下去,会有危险  

  安俊面带不忍,却又不想说谎,只能无奈的点头。  

  “最坏会怎么样?”  

  “其实他已经拖了太久了,就算是冰先生现在能到,也不一定可以唤醒他。”安俊的心肠一向软,看着祁绍庭神色越来越绝望,自己眼眶倒先开始泛红:“但,其实,你可以这样想,他现在等于是睡着了,他并不会觉得痛苦。”  

                                

  祁绍庭怔了半天,却笑了,是啊,他不过是睡着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真的,这样也好。  

  “不过,祁先生,凭我的能力,可能很难会成功……这样……”  

  “没关系。”祁绍庭不是苛难的人,他看得出那孩子脸上的为难与迟疑,但是安俊却说出了一句让他意外的话:“可以让我试试吗?”  

  “当然可以!”绍庭道,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反正一切都不会更坏了不是吗?  

  因为愧疚于自己误诊的缘故,安小俊通宵达旦的查起了相关的资 料,但是这种完全控制人类意识的高段催眠术本来就十分罕见,相关的案例都是寥寥,更不要说谈及如何去解。  

  安小俊忙了两天,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却一无所获。  

  没有关键词,没有相关的指令,安俊就像是面对着一扇铁门却找不到钥匙。他不像冰那样可以凭借强大的意念直接达到人类潜意识,作为一名普通的心理医师,一次成功的催眠关键是患者的信任,可是这世上再不会有比夜未央更不配合的病人,在他面前甚至无所谓信不信任,他的意识已经被深深隐藏。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想,如果‘绍庭’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词,那么应该还有别的指令,于是祁绍庭花了两天时间把他所有能想到得的,曾经对未央说过的话全部又说了一遍,从最初的冲突说到慢慢和解,从没有爱的纠缠说到有爱的生活,好似电影回放,一幕幕一  。  

  人们总是到老了才会好好做回忆,然后唏嘘不已,祁绍庭回忆得早了些,于是忽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不配合,不合作,别扭又可恶的人是自己,爱了不肯承认,承认了不敢付出,付出了不懂表达……他做了半辈子的花花公子,其实一直只学会了怎么谈恋爱。  

  早知道是不必那么矫情的,当然人生没那么多早知道。  

  但是当他回头说了一遍回忆录,害安俊陪着他掉了不少眼泪,可是夜未央却仍旧懵懂无知。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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