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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舒逸这才说道:“你就这点胆子,告诉你吧,谢意已经替你算过了,小惠没事。”镇南方的眼睛亮了:“真的?那她为什么不来见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舒逸摇了摇头:“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她不出来见你,一定有她的理由吧,好了,别担心了,好好做事,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出现的,你不希望她看到你的时候很失望吧?”镇南方说道:“嗯,我一定把这个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舒逸站了起来:“七儿,我们准备走吧。”沐七儿问道:“不给姜局打个招呼了吗?”舒逸说道:“不了,直接回去。”沐七儿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样有些不礼貌吧?”镇南方说道:“沐姐姐,老舒这样做是有深意的,他想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感觉他走得匆匆忙忙,让另人以为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沐七儿这才“哦”了一声:“那我们走吧,冯大哥,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冯逸兮笑道:“好,好,你们去吧,南方这有我呢!”
舒逸和沐七儿是坐班车回去的。
路上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小盛:“小盛,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小盛回答道:“我都查过了,没有符合你说的条件的人,我甚至把整个粤州叫骆霞的女人都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是你要找的人。”
舒逸皱起了眉头:“别按名字查,因为她或许已经改名了,又或许她仿造了一个假的身份,你就查查曾经外嫁到黔州后来又回到穗州的人。我知道这样的难度会大一些,但没办法,这对于案子很重要。”小盛说道:“好的,我这就去查。舒处,我和和尚在这边的调查一点进展也没有,是不是给我们指个方向啊。”
舒逸想了想说道:“穗州的案子放一放吧,你们俩都先把精力放在找这个女人上。”
挂了电话,沐七儿才开口问道:“你是想找到虎姑的母亲?”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这么多年了,如果她早就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话,想找到她还真的不容易。”舒逸说道:“是啊,其实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姜颜果然醒了过来,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失忆了。这种在电影电视上才生看到的桥段居然让镇南方赶上了,她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望着床边站立的众人,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第七十九章 命题
镇南方把姜颜失忆的事情打电话告诉舒逸的时候,舒逸和沐儿七正好到了山都县城,两人正在县招待所里等曾国庆过来,舒逸今天晚上还要再会会虎姑。舒逸很认真地听完了镇南方的汇报,然后又说出了他那句让镇南方哭笑不得的经典台词:知道了。
镇南方挂了电话,轻轻叹了口气。冯逸兮问道:“舒处怎么说?”镇南方苦笑道:“知道了。”冯逸兮先是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就没有什么建议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冯逸兮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镇南方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是先按着老舒留下的几点思路去查。”
冯逸兮说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镇南方说道:“冯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哪来那么多的顾虑?”
冯逸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于查案我是个外行,不过我有点疑惑,姜颜和林洋一直双料自杀,殉情,最后林洋死了,那晚从这里离开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姜颜知道了,而她的口供对于我们查出林洋死亡的真正原因非常重要,可现在她却失忆了,我觉得很不正常。”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正常,冯哥,我知道你是怀疑姜颜的失忆是假的,对吧?”冯逸兮点了点头:“嗯。”镇南方说道:“先看看吧,我想她不可能一直装下去吧。”
沐七儿望着一脸凝重的舒逸问道:“又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镇南方打电话来,说是姜颜醒了,不过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连她自己的父亲也不认识了。”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她失忆得很是时候。”舒逸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导演这样拙劣的一出戏。”
沐七儿说道:“怎么说?”舒逸说道:“他们的目的是在杀林洋灭口。”沐七儿不解地问道:“可他们为什么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要等到我们来了才动手?”舒逸揉了揉太阳穴:“因为林洋向姜颜提出分手。”沐七儿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舒逸笑了:“好吧,还记得我昨晚说的,我怀疑林洋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因为在我的面前表现出了内疚吗?”沐七儿点了点头:“对。”
舒逸说道:“他刻意隐瞒,又坚决要和姜颜分手,那么说明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与姜颜有关。”沐七儿又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用等到我们来才动手啊。”舒逸说道:“如果林洋是在和姜颜提分手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了呢?”
沐七儿这才听懂了:“你是说林洋一定是发现了姜颜他们的什么秘密,可姜颜他们却不知道,直到昨晚他向姜颜提分手的时候,姜颜一定会为他分手的原因,他才把那件事情说了出来,也正因此而使得他们起了杀心!”舒逸说道:“对!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偷撕日记的事情也是在昨晚同一时间发生了。”
沐七儿说道:“那姜颜是最有嫌疑的人。”舒逸笑道:“是的,不过她却失忆了!而我们的一切也只是推断,没有确切的证据。”沐七儿说道:“是啊,唯一对她不利的,就只有林洋疑似被迫服药,如果她找到合理的解释,我们就还得重新寻找新的证据。”
舒逸微笑着对沐七儿说道:“看来你已经学会用脑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当然,同样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因为证据很可能是在被撕掉的那两页日记上。”沐七儿问道:“说来听听,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够大胆?”
舒逸说道:“射杀西门的枪手就是姜颜。”他这话一出,沐七儿一下子楞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设?”
舒逸点上支烟:“被撕掉的日记根据时间推算正好是西门被枪击的前后五天之内的,而林洋的同学小杜曾经告诉我一件事情,就是林洋怀疑姜颜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能曾经偷偷去过山都县,根据小杜提供的线索,林洋去山都县的时间也大致是这几天。你想想,他去了一趟山都,对姜颜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坚决地放弃这段感情呢?”
舒逸说道:“一定是巨大的,令他惶恐不安的事情。七儿,我们现在先把姜颜就是那个枪手做一个真命题,然后倒过来推理。林洋偷偷去了山都县,他知道姜颜的住处,于是就悄悄地跟踪他,又恰好正巧是那个晚上,他发现了姜颜开枪杀人的秘密。而这一发现,让他感到不安,感到恐惧,出于人的自我保护,他不敢去质问姜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出于人的自我保护的本能,他悄悄地离开了山都县,回到了省城,但记日记的习惯使他把这一段恐怖的经历记录了下来。也就从那天起,他觉得他对姜颜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越想越感到陌生,他才下定决心要和她分手。”
“而姜颜并不知道这一切,一直到昨晚,她逼问林洋分手的原因,林洋无奈也好,说漏嘴也好,便把那晚他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林洋送了命。姜颜与林洋相处了这么些年,对于林洋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面除掉林洋,一面让人去林洋的家里撕掉了林洋日记中与此相关的内容。”
舒逸一口气说到这里,喝了口茶,重新点上支烟:“之所以只是撕掉日记,而不是整本日记都拿走,也是因为两人的熟悉程度,林洋虽然有记日记的习惯,却不严谨,经常会有间断,撕掉相关部分,做得小心谨慎一些,别人也发现不了,如果把日记偷走,那目标就大了。”
沐七儿长长地出了口气:“听起来倒是像那么回事,可是他们的行动被崔莹察觉了,为什么不把崔莹杀了?”舒逸摇了摇头:“他们并不知道我会关注到日记的事情,所以他们想把活做得漂亮些,就像一起入室盗窃,只是我和小杜都看过了,林洋的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偷的。后来小杜他们检查过,好像还真少了一两件值钱的东西。”
沐七儿说道:“真看不出来,姜颜竟然会是枪手。”
舒逸笑道:“你别忘记了,姜绪云是从部队转业的,姜颜从小就是随军的,有很多机会能够接触到枪械,她会打枪我一点都意外。还有西门出事的那个晚上,我让他对全城的旅馆、酒店进行排查,却没找到符合条件的女人,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山都县的人。而姜颜又恰好符合这一点,更重要的,她的身份让人根本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还有一点,他们自杀选用的安眠药也有问题,那是二代的安眠药,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而那种药对于有心血管疾病的人来说,无异于毒药,而碰巧,林洋就有心血管疾病。当所有的巧合都聚在了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刻意的安排。”
沐七儿说道:“可你的这个推测为什么不告诉南方?”舒逸说道:“还是让他慢慢查吧,再说我这个假设是一点能够支撑它的证据都没有的。”
沐七儿说道:“至少你应该让南方对姜颜有戒心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他还是不敢面对姜颜和杨洁有问题的事实,我想他可能确实不适合再做这一行,为了他好,我会送他回去读大学。”
沐七儿不说话了,舒逸说得对,如果镇南方在办案的过程中过不了感情这一关,那么以后对于他而言,感情将会是他的致命伤。
“砰砰!”有人敲门。舒逸说道:“应该是老曾来了,这件事情先别在他面前提。”沐七儿点了点头过去打开了门,曾国庆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舒处,姜颜的事情我听说了,她没事了吧?”
舒逸说道:“我听南方说她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对于曾经的一切她失去了记忆,就连姜局她也不认得了。”曾国庆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对了,那个林洋我听说已经死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们玩的是双料自杀,而林洋的运气却不如姜颜的好。”
曾国庆说道:“我劝过姜局,孩子的事情就由他们去折腾吧,做为父母的,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没这个能力,也只能够听之任之。其实小林这孩子不错,他那个妹妹的事情我也知道,现在的孩子能够主动担起这份责任,不容易啊,有责任心,有爱心,可惜了……”
舒逸点了点头:“你从黄田赶过来的,那边情况怎么样?”曾国庆说道:“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和你走之前一样。舒处,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放那么多人在那是不是有必要啊?”舒逸微笑着说道:“有必要,再坚持一个星期吧,如果一个星期后还没有动静,你就可以把你的人撤了。”
曾国庆抓起桌子上的烟和火机点了一支:“嗯,好的,舒处,今晚是不是还要干通宵啊?”舒逸摇了摇头:“不用,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今晚怎么个审法的。”
第八十章 做戏
镇南方望着病床上的姜颜,轻轻地问杨洁:“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她才能醒来?”杨洁摇了摇头,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医生说这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她现在谁都不认识,刚才看到我们她的情绪很是激动,没办法,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才睡下。”
杨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是说去帮我买点吃的吗?东西呢?”镇南方楞了一下,才不好意思是说道:“对不起,我转了一圈,脑子里一直在想姜姐的事情,就忘记了,我这就去买。”
杨洁嗔笑道:“好了,就知道你紧张她,你就在这陪陪她吧,我自己下去吃。”镇南方问道:“尹继森呢?”杨洁说道:“单位有些事情,先走了。对了,姜伯伯去市局去了,他们想问一些关于姜颜和林洋的事情,本来尹局长是让市局的人到这里来的,姜伯伯拒绝了,他说还是他亲自到市局去,他还是坚持想去看看林洋。”
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林洋的死在姜绪云的心里会留下一个打不开的结。
镇南方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冯逸兮则在不远处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镇南方静静地望着姜颜,姜颜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她熟睡的样子很是平和、安详,镇南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姜姐,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冯逸兮摆弄着他的手机,偶尔拦着望一眼镇南方这边。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舒逸打来的:“南方,说话方便吗?”镇南方看了眼床上的姜颜:“你等等!”说完他走到了病房的门口:“说吧。”舒逸问道:“你现在是在医院吗?”镇南方说道:“是的,现在就我和冯哥在。”
舒逸轻轻说道:“姜颜的失忆有可能是假装的,你留心一下。”镇南方也淡淡地说道:“嗯,这一点我想到了,我会注意的。”舒逸说道:“有时间的时候好好地看看林洋的日记吧,我看得并不仔细,我想你一定能够从里面发现什么。往往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反而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镇南方说道:“嗯,我会的。”舒逸笑了:“怎么了?是不是在怪我对你太严厉?”镇南方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有问题,我会努力克服的。”舒逸说道:“南方,有时候错误的情感会对自己和同伴造成伤害,甚至是致命的!再给你透个底吧,姜颜很可能就是射杀西门的那个枪手。”
镇南方这时才真正吃了一惊:“不,不会吧?”舒逸说道:“很有可能,不过我希望你别表露出来,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镇南方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知道了。”舒逸说道:“好了,我就说那么多,你自己小心一点。”
镇南方挂掉电话,心里很是难受,里面躺着的那个他视为姐姐的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镇南方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病房,坐在椅子上,望着姜颜那美丽的脸庞,有些心酸,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陷入了思考,如果姜颜真的是假装失忆,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与自己的同伙联系,而最好的纽带便是杨洁。
虽然镇南方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他还是从心底对杨洁有了戒备。
吃过晚饭,舒逸便和曾国庆再次到了看守所。
再次见到虎姑的时候,舒逸感觉虎姑明显消瘦了。
舒逸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虎姑,和上次一样,沉默着。曾国庆则双手抱在胸前,闭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过了一刻钟,虎姑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的情感:“如果你还是想玩你那套心理攻势,我劝你别浪费彼此的时间。”舒逸笑了:“是吗?你能够主动开口,我想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其实你很希望我能够多和你说说话,因为你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更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虎姑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谈,今天就这样了。”这时曾国庆的电话响了,曾国庆一边听着电话“哦,哦,嗯,嗯”地应答着,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瞟向虎姑,直到挂了电话,他凑到舒逸的耳边嘁嘁咻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有意无意,仿佛很警惕地望向虎姑,像是生怕他对舒逸说的话被虎姑听到一般。
而舒逸在听了曾国庆的话后,也皱起眉头看了看虎姑,然后才站了起来:“我们走!”然后根本就没有再看虎姑一眼,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虎姑的心乱了,她直觉感到这个电话一定和自己有关,莫非他们又有了什么发现?她咬起了唇,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看守叫她回监舍的时候她才惊醒。
从看守所出来,曾国庆和舒逸上了车,舒逸说道:“走吧,回去睡觉。”曾国庆楞了一下:“就这样就完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啊,你表演得很好,很到位。”曾国庆望着舒逸:“不是,我说舒处,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舒逸说道:“她不是让我别和她玩心理攻势吗?我还就玩了,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受吗?”曾国庆摇了摇头:“我哪里会知道。”舒逸说道:“不安,惶恐。你不觉得今天见到她比那天消瘦了许多吗?”曾国庆说道:“这倒是。”
舒逸说道:“今天你演的这一出,她今晚铁定失眠,她不知道我们到底又有了什么新发现,但她肯定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发现一定与她有关。”曾国庆说道:“可她一直这样守口如瓶我们还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啊。”
舒逸笑了,递给他一支烟:“她的心理素质虽然很好,但我们一点一点的施压,隔三岔五的来上这样一出,要不了多久,她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那时候我就有办法让她开口。”
曾国庆吐了吐舌头:“看来心理学还真是恐怖。”舒逸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