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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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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刻便吃力不少。但听和尚桀桀笑道:傅妖精,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傅颜丹冷笑不语,脚下步法微变,竟然迎著那和尚精钢铁杵将半边身子送了上去。和尚抢准时机,奋力一击,正中肩头,傅颜丹闷哼一声,顺势连退。那和尚哪得罢休,举了铁杵迎头敲下,却不料傅颜丹身影一闪,翻身下跃,竟然攀著蔓藤贴在崖边。那和尚收势不及,大骂跌下。傅颜丹提气一跃,从袖口摸出一把短剑,照著和尚後心刺去。那和尚避之不及,叫他正中要害,当下吐出两口鲜血,眼见不活了。
  跟著场景一变,傅颜丹点倒翩翩,他身上伤也不轻,一路摸索下到地道里面,行不多时,却听一人厉声道:你究竟吃了什麽?傅颜丹止住脚步,只听一阵细细簌簌,那声音又冷冷道:是妙手回光丸麽?
  听到这里,老子一张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老脸泛红,心中暗骂:他奶奶的,听墙根这事果然缺德。
  那傅颜丹等了会,在上前时,只剩下莫镜龄一个人闭了眼睛靠在墙角。傅颜丹抽出短剑,正欲刺他胸口,忽然顿住手,盯著他瞧了会,蹲下身子道:莫镜龄,你当真好命。你可知道,他为了你宁可丢了自己性命给你菩提续命,无量回魂麽?
  莫镜龄脸色雪白,长长眼睫微微颤动,但听傅颜丹微微笑道:一旦你这一觉睡过去,就算今日再是情深意切海枯石烂,到了明日一觉醒来,依旧忘得干净。不过如若你愿意跟在下做笔交易,在下倒是愿意用纵魂大法,替你挽回一二,虽然不能全部记住,却至少能让你记得些许,不至於一干二净。
  莫镜龄毫无所动。
  傅颜丹笑道:怎麽,信不过在下?
  他顿了顿,妙目一闪:南龄北玉,若是凤翔秦玉说这句话,阁下信麽?
  伸手解开莫镜龄几处大|穴,却扣著他脉门轻声道:不要和我耍花样,在下能使诡计能断你经脉一次,也能凭本事再断第二次。
  莫镜龄倏的张开眼眸,道:你是秦玉?
  傅颜丹淡淡道:若非那和尚坏我大事,你认得出我是谁麽?哼哼,作为交换,敝教的大和尚护法极有兴致去岭南一游,无奈腿脚不便,劳烦莫家给他造个檀木游车暂时看护。
  那铜镜又是一阵云雾,再分明时,竟是崆峒之颠,宝盖峰上,秦纵三人立一边,另外数十人一边,中间一口紫檀木棺材。
  却听一少年声音冷冷道:和尚便在里面,信不信由你。
  秦纵微微一笑:镜龄公子,拜帖上说得分明,怎麽到了这里便只剩下一具棺材。
  我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那少年样貌气度较之莫镜龄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声音像些,只听他哼了一声,棺材里有人呜呜作响,似是被塞住口舌,他淡淡道:人质交换,便请贵教交出我家十七来。
  秦纵拍拍手,他身後一人抓起边上的大包袱,走上前道:你家十七在此!手上一动,包袱退落,露出个少年人来,双目紧闭,看脸蛋的确是十七不假。
  却听到有人小声咦了一下,前尘镜心随意动,一下便将那人藏身之处放大出来,正是萧即墨。
   
                  第66章
  那少年道:原来广明教喜欢玩李代桃僵这一出。
  秦纵微笑:怎麽,难道不是麽?
  那少年道:我家兄弟,又怎麽会瞧不出真假,那人分明是假的。
  秦纵道:你只一眼便断定他是假,我听那声音便知你棺材里头装的未必是真。不待那少年接口,他朝著树丛浅浅一笑:蝴蝶谷萧家小公子,出来罢。
  萧即墨自知藏不住,只得跃了出来,朝著那少年恼道:这里哪有什麽好玩的。
  那少年道:无他,只是我岭南莫家请你做个见证。一面又对秦纵道:是不是贵教护法,秦教主不妨揭开棺材一看便知。
  他身後两人上前道:主子,让小人前去。
  那少年哼道:怎麽,秦教主连揭棺的勇气都没有,还是以为我岭南莫家会在棺中设下埋伏不成?
  我心下黯然,所谓死士,便是在棺中装满了黑火药,引得秦纵前去揭棺麽?只可惜秦纵眼盲瞧不见,纵使他揭了棺也不知真假,他却因祸得福,逃得一命。
  那人走上前去,正要揭棺,却听里面一阵响动,似有挣扎。
  我微微诧异,不是秦纵亲自上前揭棺,岂非功亏一篑,怎麽无人阻拦?
  却听一声轻响,竟是秦纵手指微动,手上一枚扳指递了出去,正好打在一莫家人身上。
  秦纵笑道:怎麽,这位兄台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那少年毫不犹豫,回手便是一剑刺下。
  那人腿脚不能动,奋力向身侧摔倒,只叫剑锋擦在腿上,厉声叫道:初三,你当真要杀我麽?
  那少年厉声道:你唤我什麽!
  那人冷冷道:你也知道这棺材一揭,埋在地下的火药连爆,咱们一个都逃不了。你是铁了心寻死,老子却不甘怨!他话音未落,身上又著了少年一剑,正中腹部,顿时大片鲜血涌出。那人一双眼睛朝著众人逐个瞧去,拼了口气凄厉叫道:你们都在这里是做什麽来的,四个人端个棺材,两个小厮,两个护卫,装什麽门面,大家都是无辜,却要给他个邪魔歪道陪葬!真正的三少却在家中好吃好喝人参燕窝的养伤,什麽世道!!
  人人均是不答,脸上只是麻木。那少年一剑刺在他心口,眼圈红了:闭嘴。
  秦纵淡淡道:原来连正主都是假的,岭南好诚意。
  他身子一掠便要离开,那少年眼见不妙,冲上前去便要揭棺,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棺材炸得粉碎,四处炸药连爆,尘沙乱飞,血肉横扫,惨叫迭起。
  我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一眼。
  那判官道:一啄一定,原是生死簿子上写好了的,只不过稍微出了点差池。
  我苦笑:大人不妨明说。
  那判官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本该四十年前跌崖死去,却是教秦纵硬生生从无常手中夺回性命。不过,迟了四十年,依旧还是个跌崖身亡,天意如此,违逆不得。只是你活下来,乱了他人命数,比如那个莫镜龄,他上世有些佛缘的,死前说了四十年後相见,你若死了,与他一道投胎,他在岭南莫家,你在南宁赵家,比武招亲,正好是个姻缘。
  我默然不语,半晌才道:秦纵只是常人,又怎能逆天?
  那判官道:此事说来话长,昔日西天朝拜,佛母大金耀孔雀明王座下一童子,不甚遗失一册卷文,不知怎地因缘际会,落到阳世凤翔秦家手里,那一代秦家家主,正是秦纵的身生父亲。
  他叹了口气道:那卷文上总共两篇经法,一篇九转莲一,一篇无量回魂。
  我心道:秦纵曾言,九转莲一练至第九层,堪破生死,更甚他化自在。原来真有此事。
  那判官继续道:原本凡人资质,修习不得,偏偏秦纵是个天赋奇才,加上他自幼熟读佛经,心无旁骛,短短十年便参透第一层。你也知道,为这九转莲一,多少人性命断在入门处。四十年前你合该死在无量峰下,却叫他用无量回魂救了回来,他九层神功初成,早已堪破生死,只是因某件事破了杀戒,至此登仙不成,反而坠入妖魔道。
  我道:九转莲一第九层,九九归元,至臻化境,不是说只要不是伤及要害,都能转瞬及复麽?
  判官沈吟道:似是如此。
  我道:那秦纵怎会血流不止,双眼皆盲。
  说到这里,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判官叹了声冤孽,道:这前因後果得你自己去探究,本官无言相告。
  我心下黯然,低声道:我死以後,他不知会怎样。
  判官道:天机本不可泄漏,不过本官见你死得著实冤枉,不妨告诉你。
  他摊开生死簿子瞧了瞧,小声道:秦纵广开杀戒,先杀妖精傅颜丹,再杀屠夫柳敬言,一举灭了岭南,最後反遭天遣,自焚而死。
  我道:他为何要杀柳敬言?
  判官道:柳敬言觊觎教主位置许久,通敌叛教,你今日之死,也有他一份推波助澜。傅颜丹默给岭南的抄本,在大火中烧掉,至此九转莲一在世间踪影灭得干净,他日再追究起来,也好搪塞。
  我道:既是如此,大人与我这番谈话究竟是什麽意思。
  判官吞吞吐吐:道理上讲,应该是干净了……只是少了一人。
  我道:谁?
  判官道:这也都怪你,本来木匠尤鹤四与你一道前往崆峒,他为护你被乱刀砍死,可是半路上你却将他遣开,救他一命。他即无杀戮,也无恶事,九转莲一练到最後,只有羽化成仙。
  我心道:原来他竟是木匠,一开始便伏在老子身边,却骗我是什麽故人後裔。难怪老子前脚张眼,他後脚便哭上来了。嘴上却道:那不是挺好?
  判官叹道:好什麽!若是阳世常人命数出了些小茬子,只要不上达天庭,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仙藉上哪里有他的名字,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候补,追究下来,只怕颇为费事。
  我道:原来老兄你是怕担的干系。
  判官臊了面皮,咳嗽两声:算来算去,皆是因你而起,本官左思右考,只好让你重入前尘,将这拨乱的命数回归正途。
  我道:如何回归正途?
  判官道:这个简单,无量峰下面是水,宝盖峰下面是石,你选对地方跳崖,死得透了,保管秦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你。
  我愕然回首,但见铜镜里老子跌成一摊血肉,果然是死透了。
  他说著作势便要推我,我慌忙拉住他道:别,还有个事。
  判官不耐烦道:本官知道你的心思,便是那莫家三公子对不?放心,他本来就该死在地道里,这会功夫,只怕已经跳了。
  我大惊:跳什麽?
  判官推我下去,一面叹道:捏一个泥人是你,再捏一个泥人是我,泥人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67章
  这一跤跌下去,由生至死再由死及生,不得不说天意难料世事无常。
  我张开眼睛,入眼的是麻布白帐,上头两个布丁外头一个窟窿。一只蚊子真小心翼翼的从洞眼外钻进来,嗡嗡嗡对著老子舞了个来回。啪的一响,巴掌拍在左脸上,嘴巴歪了半边。
  却见一只素手将帐子挽了起来,我眼珠子跟著那手转了半圈,才落到来人脸上。
  那人年纪不过双十,青衣素缟,眉目娟秀,瞧见我醒了,微微一笑:我让张婶去炖了锅粥,现在应该已经好了。他声音很好听,清淡中不失温和,与秦纵倒是有几分相似。
  想到秦纵,我心中黯然。正欲支起身子,胸口忽然剧痛,阿唷一声脑袋磕在硬邦邦的瓷枕上,顿时眼前金花直冒。
  那人忍住笑,伸手过来摸了摸,柔声道:磕到头了?
  他手不似秦纵那般温暖,体温略略偏低,触在肌肤上颇为冰凉。
  我道:没事,没事。眼圈却忍不住红了。
  那人笑了笑,却不做声。我瞧著那长长眼睫慢慢垂下,又轻轻抬了起来,那羽睫下面漆黑的眼里带著些许担忧。他替我掖了掖薄被,低声道:你身上伤未好,为何要出手?
  我一呆,真是晦气,张眼便碰见个斯文人。
  搔了搔脑袋,心中懊悔,早知道有今日,前尘镜中再多瞧两眼便好了,这麽急被踹下来,赶著投胎麽。却听一老妇笑道:这还用问麽,云天少爷自小便是心肠最好的。
  我抬眼瞧去,只见一荆钗布衣妇人,端了只青花白底瓷碗,一路推了门走了进来。
  那人瞧著我,微笑道:这是张婶。
  张婶满是皱纹的脸愈发笑得皱成一团:云天少爷只怕不记得咱们了。
  她将粥碗放下,叹了口气道:那年两位老爷闹翻的时候,云天少爷才两岁,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都已经长成大人了。
  我不由有些讪讪,摸著脖子想了老半天,才依稀记得似乎家里曾经有一房表亲,大概是姓许,两家原是极好的,却因为一些琐事,终於翻了脸,各自立下誓言,老死不相往来。偏偏四十年前的前尘往事,老子一概记不清了,只得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绕在心里头,挥一挥就散去了。
  张婶抹了把老泪,兀自叨叨:想当初夫人们背地里约好了,咱们怀清少爷若是个女娃娃,亲上加亲,正是良配,也好化去两家的恩怨。可惜天不遂人愿,唉。
  那个唤做怀清的站了起来,柔声劝道:张婶,且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先让他喝点粥罢。
  张婶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干什麽来的,都忘记了。
  她颤巍巍将瓷碗递了过来:云天少爷,咱们这里没得什麽好吃的,就这麽点糙米粥,老太婆刚做的,您不妨尝尝。
  我道了声谢,一口气喝了半碗,这粥没吹凉,烫得喉管火辣辣的痛。
  却听一小孩声音尖叫道:公子!
  跟著一个肉团扑了上来,哭倒在我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公子,你可醒了。
  我瞧著他肥滚滚的小身板叹了口气,这小厮老子记得,家里头唤他贺有量,长到十三岁却得一百三十来斤,分量著实不轻,因此得了个诨名叫做贺小猪。
  贺小猪揪著我衣角哇哇大哭:公子你可吓坏我了。
  我拍拍他:没事。
  贺小猪继续嚎啕:若是你死了,姑娘们都不扔银子,可叫我去哪里喝西北风啊。
  老子嘴角抽了半天风,才咬牙切齿道:你当老子是象姑馆里头的头牌麽?
  贺小猪呆了半晌,哇的一下又跳下床,躲在怀清身後,怯怯道:你是谁?
  我嘴角继续抽搐:我是你家公子。
  贺小猪摇头道:我家公子风流潇洒,怎会开口如此粗俗!
  我呆了呆,却见张婶也是一脸痴呆样,却听怀清咳嗽一声,轻声道:粥要凉了。
  贺小猪不死心,上前道:你若真是我家公子,定然知道我叫什麽。
  我懒懒道:贺有量,贺小猪,贺泰山,你爱哪个名字便哪个。
  贺小猪顿时欢叫一声,又化作一团肉球滚了上来:当真是我家公子!公子给起的十八个名字中,我喜欢泰山,比有量好听多了,偏偏他们都爱叫我小猪。
  张婶这才神色释然,抹了把汗道:吓了老太婆一跳,还以为光凭那玉佩不靠谱,白白废了不少眼泪,却是认错了人。幸好幸好。
  老子平白吃了个闷屁,心头不快,拍了拍小猪的背道:又长肉了,床都叫你压垮了,赶紧下去。
  怀清轻声道:张婶,咱们先出去,给这位小哥也顺道盛一碗粥罢。
  那两人走了,贺小猪仍然不肯挪开,拉住我又哇哇大哭起来:公子你替怀清少爷挡了一刀,正在胸口,大夫换了好几个,都说没救了。你要真死了,我可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我问了两句,心底大概是明白了。
  爹娘去了後不久,二娘卷了家产同马夫跑了,家里仆人走的走,散的散。老管家拦不住,只得递了封急信,唤我从华山回来。原先诺大的家底,只剩下几间瓦房,东西都被摸得精光。老子懒得追究银钱琐事,只说既然二娘志在四方,那便随她去罢。老管家哀我不幸,怒我不争,临终前叫我从园子里一颗老槐下掘地三尺,挖出一百两棺材本,说是老子若不回华山当道士,最好去投奔咱们贺家远在泉州的许家表亲,就算恩义不再,也争取混个脸熟。
  问到这里,我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老子果然是个义薄云天既往不咎的好男儿,忧的是当初怎麽那麽刻板守旧自诩清高,硬是将那一百两全花在老管家的风光大葬上,分文不取也就罢了,还将那麽大的宅子只卖了二十来两,连买两枚望楼春的桂花糕都不够。
  贺小猪继续道:咱们好容易到了泉州,四处打听姑老爷家,都说许家迁了几次没得踪影,原本都要放弃了,却不料半路上正巧撞见泉州四霸路上劫人,恰巧劫的便是怀清少爷。
  我笑了笑:然後老子拔刀相助,将那四个混蛋揍得东倒西歪?
  贺小猪吞吞吐吐:大致是不错,只不过中间略有颠倒。他见我面色难看,赶紧抢著道:但,但总算将许少爷救了回来!
  我叹了口气,搞了半天,四十年前的老子原来竟是这麽不济。功夫这麽丢人,还去什麽无量峰找秦纵寻仇,当真是脑子进水活得不耐烦了。虽然不知去那里原因是为什麽,估计多半是为了什麽所谓武林道义,邪不胜正正必压邪没事找事有事找抽之类。
  贺小猪瞧著我脸上阴晴不定,小心翼翼道:公子,你怎麽了?
  我道:你将那桌上铜镜拿来。
  贺小猪从老子身上滚下去,屁颠屁颠将铜镜献宝样的递上来。
  我左瞧右瞧瞧了半晌,这人是活的,壳子是真的,皮囊是好的,偏偏脑子是傻的。
  遂指天誓日:从明日起,老子要发愤图强,好好练功!
  贺小猪迟疑道:可是那四霸说了三日之内必来找咱们算帐,明日便是第三日了啊。
   
                  第68章
  天色一入夜,两辆驴车悄悄驶入院子。
  老子携了一干人等,背了包袱蹑手蹑脚上了驴车。
  那车夫是对兄弟,日间里我让贺小猪去外头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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