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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悠林流着泪点头,一个妇人告诉他:「看那人走的方向,他可能是要到前面的『驼铃镇』去吧,那里很热闹繁华,过往的旅人都会在那停留的。」
另一名妇人把身上的干粮分给他:「你带着在路上吃吧,驼铃镇离这里挺远的。」
凤悠林止住哭,激动地跟她们作揖鞠躬,答谢她们的恩情。
跟农妇告别之后,凤悠林振作起来,继续赶路。由于脚伤未愈,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的脚趾头再度渗出血来,鞋尖也快被坚硬的小石头磨破了,他只得一瘸一拐地走着。天幸,凤悠林的运气还算不错,走了不久就遇上一辆送粮草去驼铃镇的马车,车夫见他可怜,热心地让他坐上顺风车。
凤悠林坐在堆满粮草的车板子上,渐渐被疲惫侵袭了全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说云韶磊这边,他果真是要前往驼铃镇,他于未时左右到达。他打算先是在情报贩子那里打听了最近江湖发生的大事,好定下下一个目的地。
云韶磊打听到「梅兰山庄」每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快要举行,刚好他与「梅兰山庄」的少庄主是好友,于是决定前去参加。
梅兰山庄距离此地路程不远,云韶磊自然不必急着赶路了。找到一家客栈投宿之后,云韶磊便出门去寻欢了。云韶磊向来风流,红粉知己不在少数,这驼铃镇有名的歌姬就是他花名册中的一员。
这边凤悠林于太阳下山之前终于抵达驼铃镇。谢过车夫,他进入驼铃镇寻找云韶磊。对于云韶磊的去向,凤悠林毫无头绪,不过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知道云韶磊出手阔绰,住的都是当地最好的客栈,凭着这个认知,他开始一家一家地找,最后找到一家外观最华美的客栈前。
凤悠林身上又脏又破,加上满脸的尘土,大家都把他当作乞丐。一些店家一看他走来就挥着扫帚赶他,他只好仓惶逃走。就连一些孩童都欺负他,隔远拿着小石子扔他。当他站在这家客栈前面时,已是遍体鳞伤,看着客栈异常华美的大门,凤悠林几乎能肯定云韶磊一定会住在这里。
犹豫地看着客栈门前对着过往行人打招呼的店小二,凤悠林心里明白他不可能就这样进去。。。。。。想了许久,凤悠林只得蜷缩在旅馆门外的街道上,期待云韶磊明早离开的时候会发现他。
凤悠林疲惫不堪地靠在墙角上,他望着旅馆二楼的灯火,心里期待着:要是云韶磊刚好住在那里,刚好打开窗户发现他,那可多好。。。。。。
入夜了,风大了起来。又冷又饿的凤悠林不敢睡着,弓着身体抱着膝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客栈前的路。
更鼓敲响了二更,空荡荡的道路上响起阵阵细碎的脚步声,两名美艳的女子正搀扶着一名烂醉如泥的男子走来,凤悠林不带希望地瞟了一眼,忽然,他的眼瞳瞪大了!
云韶磊左拥右抱,脚步踉跄地走着,他边走边说着胡话:「喂。。。。。。你们干嘛急着送我回去。。。。。。?让我睡下有何不可?」
一旁的红衣女子笑道:「云公子,是您之前交代我们一定得把你送回旅馆休息的。」
「嘿嘿。。。。。。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不然你们陪我?」云韶磊无赖地笑着,往女子粉嫩的脸颊上嗅了一口。
「公子您别开我的玩笑。」那姑娘欲拒还迎地咯咯笑着,两人正在打情骂俏,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凤悠林激动地向他们奔来。
「啊!啊咿!」凤悠林心急地扯住云韶磊的衣服。
那两名女子立即厌恶地把他推开,骂着:「脏死了!臭乞丐快滚开!」
「啊!啊!」凤悠林急得哭出来,拼命揪着云韶磊怪叫,对方眨眨眼,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
「你。。。。。。是你。。。。。。?」云韶磊也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想不到凤悠林竟然没死,而且还找到这里来了?
他认出来了!他认出我来了!凤悠林喜悦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公子,你认识这个叫花子?」红衣姑娘不无意外。
云韶磊没有回答,他离开姑娘们的扶持,站稳身子,挥手示意姑娘们离开:「你们回去吧。」
说完之后,云韶磊拉着凤悠林,走进了客栈:「你跟我来。」
既然凤悠林可以再度找到他,这兴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就认命吧。。。。。。
将凤悠林带入房中,点上油灯,云韶磊这才看清他凄惨的模样--嘴唇干裂,满眼血丝,瘦削的脸上沾满尘土,手脚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擦伤。想象得到他身上承受过的苦难,云韶磊心头滑过一阵不忍,抿着唇叫来小二,吩咐他们准备热水。
「你去擦洗一下身子,我明天再给你买衣服跟鞋子。」云韶磊沉着脸。看着凤悠林听话地走到屏风后面,他决定要跟凤悠林好好谈一谈。
凤悠林简单地梳洗完毕,穿着云韶磊借他的衣袍出来。
给他倒了一杯水,云韶磊让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你知道洪家的人都被刺客杀死了吗?」云韶磊语音一落,就看到凤悠林惊愕地瞪大眼睛,他表示不知情地摇摇头。
「你在刺客到来之前就离开洪家了?」云韶磊推测,对方点头,他低叹,「你运气不错,可怜洪家六口成了替死鬼。」
云韶磊看了看他无措的样子,继续问:「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你知道吗?」
看到凤悠林一无所知地摇头,云韶磊想了片刻,决定把全部的事实告诉他:
「他们都是小王爷派来的。。。。。。小王爷是你父亲的同父异母弟弟,他怕你回去跟他争权,所以要除掉你,这些事,那个收养你的老头都没说吗?」
见他黯然地摇头,云韶磊皱了皱眉:「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六王爷。。。。。。也就是你爷爷得了重病,命不久矣,此刻就算让你回去王府,也是死路一条。你的养父已死,六王爷也无法保护你,这天下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懂吗?」
凤悠林含泪摇头,静默了片刻,他忽然站起来,在屋里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云韶磊不解,凤悠林很快找到他要的东西--纸墨跟毛笔,他研磨出一点墨汁,蘸墨写道:「我一定要回去见爷爷。」
云韶磊意外于他会写字,看着纸上的字句,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我不是说了吗?你爷爷病重,留不了多少时日的。」
凤悠林固执地摇头,写道:「我要见他。」
「他马上就要死了,你见了他又能如何?」
「请带我回去。」
凤悠林写来写去都是这个意思,云韶磊头疼地揉着额角,烦躁地骂道:「好好!一切都如你所愿,我带你回去,你的死活跟我无关,这样你满意了没?」
凤悠林毫不退缩地点头,写着:「谢谢你。」
「。。。。。。」云韶磊无言以对,自己都说了不管他的死活,对方居然还感谢他。。。。。。?
他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燥热,一挥衣袖躺上床去,不再说话。
凤悠林静静地收拾着纸墨笔,然后吹熄烛火,轻悄地在角落里躺下。
云韶磊背对他躺着,心里澎湃起伏。
明知道会死还要回去,明知道会一无所有还要送命,凤悠林心里执着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跟亲人团聚的渴望吗?
自己之前这样抛弃了他,他还是愿意付出全部的信任,还是不远千里地找到了他。。。。。。
凤悠林,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真的不了解。。。。。。
一切又恢复原状,云韶磊继续不甘愿地护送凤悠林上京。刺客们不时来偷袭,每一次都被云韶磊杀光。几次过后,失却耐性的云韶磊在一次野外抗敌中,留下了一个刺客的性命,他踩着他的头威胁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派就派最精良的杀手来!我没兴趣跟你们这些小喽啰浪费时间!」
看着对方拖着血淋淋的身子逃离自己的视线,云韶磊冷哼一声,骑上马儿,唤出躲在一旁的凤悠林,继续赶路。
又过了几天,他们进入一片荒芜的地带。
这里村落稀少,丛林密布,隔十里路也未必遇到一户人家,行过此地的商旅都要露宿,但此处却是上京的快捷方式,为了节省时间,云韶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条路线。途中,在一个小驿站稍作休息之后,云韶磊把干粮跟水都准备好,继续往前行。
马儿沿着几乎无法辨认的山路,横越过大山,凤悠林吃力地跟在云韶磊的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树林,很快的,天色渐渐暗下去了。
荒无人烟的丛林里,透着叫人恐惧的静寂,耳边听到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太阳已经被山峰遮去了一半的脸庞。
突然感觉到远处有什么声音正逐渐接近,云韶磊侧耳聆听--果然没错,后面有另外一阵马蹄声传来!从声音判断,至少有四人,对方跟他们的距离应该是一、二里路,贴得相当近。
是巧合还是针对他们的?
云韶磊策马稍稍加速,结果后面的人也跟着加速了。云韶磊又停了下来,后面的马匹也停下。
不用多想,必定是小王爷的杀手。
终于又忍不住出手了吗?云韶磊冷笑,他倒要看看对方这次要派什么高手来,他掉转马头,猛地将凤悠林捞上马背,毫无防备的凤悠林惊呼一声,吃惊地张大眼睛看着眼前云韶磊端正的脸庞。
「给我坐好。」云韶磊眼睛眨也不眨地冷声道,侧耳凝听的神情让已有经验的凤悠林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立刻大气也不敢顺地坐在他身前。
云韶磊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这里山路崎岖草木横生,不是开战的好地方,得把敌人引到对他有利的地形去。。。。。。
他驾着马在树木间绕行,对方穷追不舍,双方追逐了近半个时辰,云韶磊的坐骑已经相当疲惫,速度开始减慢。
天色越来越黑,月亮爬上了山头,云韶磊几乎在山野间迷路了,他不得不停下,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
好,就跟你们正面交锋。
云韶磊看着渐近的身影,勒紧缰绳停下脚步等着敌人靠近。凤悠林知道又要开战了,瘦小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上的缰绳。。。。。。
昏暗的光线中,两骑身影渐渐清晰--咦?看来自己判断错误,云韶磊扬了扬眉头,吊儿郎当地开腔:「两位跟在在下身后已有一段路程,请问有何贵干?」
「把那个孩子交出来。」对方回答。
「你们就没有别的新鲜话了吗?」云韶磊满脸嘲弄地抽出剑,其中一名黑衣人也拔剑。
「趴下去!」云韶磊命令,凤悠林连忙俯身,紧紧抱着马身。
那黑衣人驾马冲了上来--锵锵几声,胜负瞬间决定!云韶磊挥剑一挑,对方的剑不但飞离了掌心,还连人带马翻倒在地上。另外一名没有过来的黑衣人,狡猾地拿出弓箭瞄准云韶磊,趁他分心的一霎那射了出去!
云韶磊带着马一侧身就避开了,对方持续向他射箭。云韶磊的身体往后弯曲,他猛地一伸手--竟抓住了快速飞过来的箭!
对方惊得头脑顿时空白,云韶磊宛如鲤鱼翻身般跃起,拿着箭向他甩过去!
「啊呀!」那黑衣人被自己射出的箭刺中手臂,哀号着滚落下马。云韶磊趁他们纷纷落马,赶紧掉转马头,跑上前面的山坡。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哨声,紧接着,一阵鸟的扑翅声伴随着一抹黑影迎面扑过来!云韶磊警觉地往后倾去--他的胸口忽然被利器刮过!
「什么东西?」云韶磊瞪着自己胸前多出来的刀口,他抬头--是一只双眼发出阴森光芒的猫头鹰!再仔细看去,它的爪子上竟镶着锐利的钢刀!
云韶磊四下张望了一会,只见两名骑马的黑衣男人出现在山坡上,那猫头鹰飞回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站好--看来云韶磊当初的猜测没错,跟踪他们的共有四人,敌人见他停马之后就兵分两路,从前后两个方向包抄他们。
这回真是着他们道了!云韶磊忿忿地想着。
感觉到异样一直趴在马背上的凤悠林抬头,吃惊地看到云韶磊胸前的伤口,脸色一白,细瘦的手掌慌乱地捂住了不住往外渗血的伤口。
猫头鹰的主人--那又高又瘦男人,开口了:「我家鹰儿的爪子涂有剧毒,你两个时辰内不解毒就会内脏破裂而死。。。。。。」
云韶磊听了心口一凉。
可恶!居然用毒!
冷冷地对视着那个男人,云韶磊心中暗自懊恼,是自己太轻敌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蹄声,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刚才被打倒的两人也逼了上来。以自己现在的身手,不可能以一敌四,况且凤悠林还在,要同时保护他就更困难了。
那高瘦男子看着云韶磊沉默的身影,嘿嘿笑了道:「你把这孩子交出来,我就给你解药。」
云韶磊冷冷一笑:「休想!」
他高声喊完,一踢马肚子,往旁边的丛林跑去--
「追!」高瘦男子下令,一行人也驾马奔了过去。
银白色的苍冷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投射在漆黑的山峦上。树木在夜风中摇摆,林间不时传来一声让人惊心的鸟叫,一股阴森的气氛笼罩住整个山头。
啪嗒啪嗒啪嗒。。。。。。
急促的马蹄声在幽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响亮,一匹背负着两人的高大骏马正快速穿越过枝哑横生的树林。
前方出现一座陡峭的山壁,马儿不得不停下了。
「嗯。。。。。。」坐在后方的男子痛苦地呻吟着,握着缰绳的手忽然松开,他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另一个人赶紧下马,弯月从云朵后面钻出来,月光之下,凤悠林苍白的脸庞透露出彷徨与无助。
凤悠林费劲地将倒在地上的人搀扶起来,那人正是受伤后的云韶磊,对方比他大上一倍的身躯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吃力地将其扶到大石头上,让其坐下。
「呃。。。。。。啊。。。。。。」云韶磊微微地痛吟起来,他的嘴唇发黑,脸色却异常惨白。一道长约两寸的刀伤横在他的右胸上,伤口不住地往外渗着黑色的血迹。
凤悠林藉月光仔细审视了他的伤口一番,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忽地一声不响地趴到他胸前--用嘴将伤口的毒血吸出来。
「不要乱来!」云韶磊慌忙喝止道,「不要害你自己也中毒了!」
他抓着凤悠林单薄的肩膀要把他推开,对方却固执地抱着他的腰身,将吸出来的血吐掉,然后又继续吸--不断重复。
云韶磊已经十分虚弱,根本推不开他,只得懊恼地闭上眼。
凤悠林看到吐在地上的血迹开始变回应有的颜色后,才离开了云韶磊的胸前。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起身跑开。
云韶磊瘫在石头上喘气,茫然地看着凤悠林瘦小的身体在四周乱窜,最后消失在眼帘里。
他不会是走掉了吧?云韶磊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出神地想着。走了,走了也好,自己待他并不好。。。。。。忽地一阵细碎的声响传进耳朵里,云韶磊猛然坐起身,眼前却一阵黑。他赶紧伸手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抬起头看着映入眼中的瘦小身影。
凤悠林默默地将满脸错愕的云韶磊扶起来,两个人脚步踉跄走着,他们的坐骑很有灵性地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绕到山壁后面,这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原来,他是去找藏身之处了。。。。。。云韶磊默默地看着凤悠林把他安置好,又转身跑了出去,捧回一堆干柴。
云韶磊躺在地上,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冷汗布满他的额头。不过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他无力地开口:「火镰在我腰袋里,还有一些干粮。。。。。。」
凤悠林怔了怔,注视着云韶磊片刻,垂眼乖顺地从他身上拿出火镰,啪滋一下将干柴点燃,然后在云韶磊的身边堆起一个小小的火堆,做完这一切之后,转身又要往外跑。
「你还要去哪里!?」云韶磊再也禁不住地大声问道。
凤悠林被他质问的语气吓了一跳,惊慌地转身,迟疑了片刻,他伸出手指了指云韶磊的伤口,又做了一个拔草敷药的动作。
明白了凤悠林的用意之后,云韶磊声音轻了下来:「我的毒不要紧的,休息一晚就会好了。现在外面很危险,不要出去。。。。。。」
凤悠林站在洞口连连摇头。
「不许出去!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云韶磊难得好心,却被拒绝,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口气也凶了起来,他虽然中毒了,可霸道的气势还是不减。
体内深处突然蹦跳了一下,他又痛吟一声。凤悠林担忧地想要走回他身旁,但是又犹豫起来。云韶磊转头瞪着他,下了最后通牒:「给我回来!与其让你被他们杀死,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收拾掉!」
凤悠林还是摇头,他望了一下对方的伤口,最后一咬牙,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你回来!回来!。。。。。。」云韶磊愤怒的咆哮从山洞里传出来,凤悠林捂着耳朵,在树林里拔足狂奔。直到听不到那令他感到不安的声音,他才慢下脚步。四下张望了一会,他往野草丛生的地方走去,蹲下身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
四周的光线很微弱,凤悠林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依靠触觉跟嗅觉分辨野草的种类,弯着腰找了很久都发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死心地走向更加茂密的草丛。
忽然,一阵杂乱的人声从后面传来,凤悠林抬起头,和一名高举火把的大汉打了一个照面。
「他在那边!」
对方大吼,凤悠林一惊,慌忙跑开。
「臭小子!站住!」大汉吆喝着追过去,他的背后,几名骑着马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