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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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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春一哂:“这么久久跪着做什么,还不给陛下请安。”

    那王阮儿迷津犹被点破,连忙向天子看去。

    天子很英俊,嘴角沾着一颗枸杞。

    王阮儿有点懵,张了张嘴,准备好的吉利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柳安然连忙打圆场。她以锦绣的牡丹帕子掩唇,轻咳一声:“王氏说来也很巧,她长姐封了福昌县主,为我大魏远嫁高棉。这王氏阮儿……”

    “臣妾看了,也很喜欢呢。”

    柳安然始料未及,不知枕春这样说话,倒是愣了愣。她做了一百种枕春反驳时要说的话,骤然却被枕春应和,堪堪道了句:“是挺好……”便只得去看慕北易的意思。转一扭头,望见慕北易嘴角的枸杞,柳安然嘴角动了动,不敢去擦。

    柳柱国精心准备的王家姑娘,慕北易其实必然会收。收了这个王阮儿,是照顾柳家的情绪与脸面。不过鸿胪寺卿王显阳不开窍,曾说出鸿胪寺是乐京的脸面、柳柱国是天下第一等功勋这样的糊涂话。王显阳如此得意猖狂,柳家撑了几分腰不得而知,但慕北易望着这又一个王家女儿,便觉得柳家的吃相,似乎有些太急了些。

    柳安然已经封了皇后,再送一个进来掸压安家……在慕北易看来,柳家想要的未免有些太多。他有点懒得表态。

    柳安然便有些慌神,思忖再三,抛了个话头去问王阮儿:“琴棋书画可有所长?”

    王阮儿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女略通音律,会唱诗经百首。”

    枕春抚掌而赞:“妙啊,好听!”

    王阮儿:“?”

    “见王氏长得标致,声音柔软如黄莺出谷,唱曲自然是不差。”枕春笑盈盈望着柳安然,“臣妾想着必然好听,故而先夸赞周全。这当殿新鲜唱一曲便算了,皇后娘娘以为呢?”

    柳安然本也是打算让王阮儿唱一首深情款款的《关雎》或是《采薇》,好让慕北易听了舒展,也就顺手封了王阮儿。偏偏枕春不让王阮儿唱……那便不唱也罢,往后有机缘再唱不迟。想着立直腰身,顺正袖口的牡丹滚边,款款道:“倒也是臣妾幼时的姊妹,手帕之交。”

    “春风姊妹秋千的幼时姊妹?”枕春笑浮在脸上,直刺柳安然的心,“果然难得。陛下便赐一份儿荣耀,也算全皇后娘娘这份儿隽永的姐妹情谊。”

    慕北易略是颔首,可有可无地倦怠拨手,算是应了。

    柳安然静默一瞬:“阮儿这孩子性子软和,臣妾也不替母家奢求许多,不若封个贵……”

    人字还没说出口。

    “贵嫔?当的起,当的起。”枕春脸上满是无害的欣喜,扶正头上的簪花,说来头头是道,“论出身也是名门,父亲掌着鸿胪寺,又是皇后娘娘家的表小姐。”

    柳安然心中警醒,推诿道:“也不必如此高封,当年荣德妃以扶风郡主之尊入宫,也不过婕妤之位。”

    “那就贵仪也很好。”枕春笑容轻敛,望向王阮儿,“贵仪不是一宫主位,算不得高封。倒是前些日子,掌管宫殿陈设的荣德妃递书说,皇后娘娘入主中宫之前所居住的汀兰阁,重新修缮了一次。皇后娘娘可还记得,那汀兰阁里有口井,落英缤纷。王贵仪正好住进汀兰阁里,也可继当年皇后娘娘的少艾青春。”

    这便喊上贵仪了。柳安然只觉有诈,初封贵仪恐怕惹慕北易嫌隙,便断声道:“本宫说的是贵人,明皇贵妃可不要曲解。”

    枕春倾身一笑,只觉得自己蔫坏了:“那,恭喜王贵人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王阮儿

    王阮儿入宫的第一日,便被枕春截了后路而不自知。

    柳安然不晓得王阮儿已是一颗废棋,日日赏赐下去。慕北易召寝王阮儿的第一日,柳安然还赏了一碗“温补”药来喝。

    不过,任它多灵的求子仙丹,恐怕也比不上大薛氏的釜底抽薪了。

    王阮儿不傻,在凰元殿听了几次柳安然的教诲,也明白这明皇贵妃并非善类。想着她不仅仅偏房压正欺负了皇后表姐,还将嫡亲姐姐送去了高棉国和亲。何况,又想起来在府中时,父亲因明皇贵妃作梗,仕途不顺云云。这一份儿算得上深仇大恨的心思,让王阮儿未免便有些怨毒枕春。

    但怨毒是归怨毒,王阮儿的胆子小,是柳柱国精挑细选的软和好拿捏,不然也不放心送到柳安然面前来。她即便怨着,也不敢说话不敢作态,听说只是私底下关了门窗拉了帘子悄声赌咒。

    枕春可没心思管王阮儿与柳安然那些小九九,只因为樱桃的手艺给勾了精神去。

    樱桃闭门不出好一阵,竟习得一手精湛的刺绣来。她做了许多精致漂亮的刺绣香囊、帕子一应饰物,赠给绛河殿的上上下下。

    枕春收到的,是一套漂亮的衣饰。譬如金线绣的披帛、手帕与裙头,俱是海棠、睡莲这等漂亮的花样。苏白拿来给枕春饰衣,穿上合身舒适,枕春便欢喜地带了食盒去看樱桃。

    樱桃住的离恨居很漂亮,四时有不谢之花。敛着裙踞进了回廊,要从落英缤纷的树下过,过一片深绿的小池塘。枕春抬头望见范画蛮熟,依稀听见离恨居里传出来声音。

    “当真是送过去了?”

    “主子吩咐的事情,奴婢都做得切切实实的。”

    “可避了耳目?”

    “奴婢侯了两夜,才抓着时间。”

    “很好,我定然也信守承诺,让你出帝城。”

    枕春眸子微转,面色不变,进了离恨居的花荫里去:“远远听着你们说甚么出帝城,可是要出去采办物事?”

    樱桃与绿檀在厅堂说话,抬头看着枕春分花拂柳地进来。樱桃面色一沉,却也迎了上去:“娘娘特意过来,怎么不着人通传一声,也好出去迎着。”

    “你我二人莫逆之交,何以这么客气。”枕春携着樱桃进偏阁,缓缓坐在贵妃榻的一侧,“是见你特意送我刺绣,我心中喜欢,来谢你。”说着声音浅淡,“可是缺了什么,要出帝城采办吗?”

    樱桃接过苏白奉上的食盒,打开一看俱是枕春备下的精致点心,笑盈盈放在桌案上。她思忖瞬息,唏嘘道,“绿檀是家中独女,先前娘娘恩赐后宫适龄宫娥出宫,她年纪不够没赶上。如今其父母病重,想回家尽尽孝心,倒出不去了。我想向娘娘替绿檀这丫头求个恩典,早日回家尽孝呢。”

    绿檀机灵且办事牢靠,樱桃赶着时辰将她送出宫……只有知道秘密的人,才会想她走得越远越好。枕春怕樱桃做了危险事情,劝慰道:“送绿檀出去很简单,我自与珍贤妃分说,便也使得。只是你……”枕春拉她入座,“你有好一阵子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自在的地方?勿论巨细,但凡有困难,你都可与我说。”

    樱桃眼眶微微红起,嘴上却道:“恩宠如旧,光鲜亮丽,并没有困难。娘娘无需多虑,一切都好。”

    枕春见是问不出来,也不勉强。心中默默过着此事的意思,用暖暖的掌心去温樱桃冰冷的手指。她城切与樱桃说道:“我经常想着,你如今觉得素日无欢,是我亏欠了你。倘若当初你不是为了救我,如今也不会被拘束在这一块儿狭隘的地方,成日与女红针线做伴儿。”

    樱桃摇摇头,觉得很是疲惫,轻轻垂肩:“娘娘不必如此说,我已找到了应做之事。”

    “刺绣固然好。”枕春略是撑直腰背,让樱桃靠在她的肩头。她莞尔轻轻道,“画画儿也好,下厨也好,弹琴写字这些都好。凡是有所乐趣,就是好的。说起来……”枕春便去拿食盒亲手打开,来一一说给她听:“我也初初学这下厨的本事,老是做不好呢。记得你身子虚寒,每月葵水都要肚子疼。特意今日做了枣泥的、红糖的、香姜的糕点,养养身子也是好的。”

    樱桃很暖心窝,便取了红枣糯米的小方糕来吃。那小方糕是枕春看着时辰在绛河殿的小厨房亲自蒸的,软软糯糯的一块儿出了炉子,便用精刃的丝线切作一块儿一块儿的。因着枕春是头一回做,切得歪歪斜斜,一口吃不下还粘到了樱桃的头发里。

    樱桃连忙拿手指去捻开。结果手上满是糯米,然而将髻边的碎发沾得满满的。

    枕春噗嗤一声笑出来,嗔道:“倒还毛手毛脚的像个小姑娘。”说着去将她堕马髻边的碎絮摘落,敛裙起来向着屏后过去,“我去拿梳篦给你重新贯个髻来,瞧你沾得这一身儿的。”

    “娘娘!”樱桃立时站起身来。

    “怎么了?”

    “没……没……”樱桃牵住枕春的手腕儿,“娘娘不必劳烦,自然坐下便是。那梳篦难寻,让绿檀去拿更好。”

    “梳篦不在梳妆台上还在何处?又有甚么难寻。”枕春摆头,自径往一侧屏幕之后走去,撩开那朱红的琉璃帐子。

    “娘娘!”樱桃连忙追及上来,拦也不住。

    只见得枕春折转过了屏后的一盆石榴盆景,眼睛定定望着屏后的梳妆台上的一只拆开的油纸折封。这油纸折封她很熟悉,与宫中常用的浅赭石色不同,这一面是翻绿的颜色,是因为此等油纸整个乐京只有一处可得。

    是鱼姬喜欢浆花作纸,要采摘时序之花自酿造书卷。慕永钺的书房便摆了许多这样翻绿的油纸张。他凡寄私信,取红绳缠的剪刀自径裁一段,包着信纸用米浆封口。

    “娘……娘娘!”樱桃驻步一愣,才知大祸酿成。

    枕春眸光闪动,伸手轻取那一截信封:“你与并肩王在通书信?”

    樱桃指尖略颤,是担忧至极后的努力镇定。她忽粲然笑起,对枕春柔声软道:“娘娘可以怪我,但我都是为了……安将军。”

    枕春面色如黑云凝覆,拆开那信来看。

    慕永钺写一手锋利的瘦金体,字迹尖锐如剑如戟。眼前这一封显然不是的。字迹带香,香是浅淡寻常的避虫香,夜里读书的人常常焚之。墨味是上好的歙州古墨,一点如漆,闻上去浅浅草木香气。这是并肩王府爱用的墨色。

    字迹却是一手精湛绝伦的赵体。枕春自幼习赵体,是看过许多的,眼前这一手赵体俊俏温润是男子所书,得赵子昂极尽华美清雅的韵味。笔中自带两分陡峭的力道,藏在如玉如水的柔和笔锋之中,可猜想是尚武之人的顿笔。

    一个住在并肩王府的,好武功的,可以进得慕永钺书房的男子。他夜里常常一人读书,没有侍女服侍打扇,故而焚烧避虫香。此人识好墨,懂得分墨分水的妙法,写这一手赵体仿古,字迹不急不缓,说给樱桃听,心无波澜。

    枕春已猜到是谁。

    可信中的内容,却让她的肩膀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

    “雪崩后三日,并肩王遣雁门内探入帐验尸。雪下冻尸百余俱,安灵均带兽首兜鍪,浑身玄铁黑甲金丝尽数崩散……”

    枕春拿信的手如临一场心痛的地震,字字句句真相扎在心窝。她转身热泪盈眶,望着樱桃怒泣:“何以……何以欺我?!!!”

    苏白不知道离恨居里发生了什么。但看来,离恨居里,也不能免恨。

    枕春出来时,脸色白如一朵被雨打湿的梨花。樱桃垂手扶着枕春,仰头看着牌匾上的字,忽然叹出一口心冷的浊气来。

    枕春默然坐上轿辇,想嘱咐两句,却提不起气来。安灵均在她心里死了两次,一次殉国为天下,一次死在柳柱国的枪戟上。

    轿辇行回宫时摇摇晃晃,枕春的心也随着摇摇欲坠。忽抬头看见天空欲晚的暮日,黑云压着天穹边儿卷过来,即将带来无边无际的漫长黑夜。她心底的七情六欲忽然卸开闸门,首当其冲的便是不能免俗的痛恨。

    枕春指尖冰冷,轻轻抚上脸颊,她气息微弱,朝着轿辇旁的苏白道:“你看,我老了吗?”

    “娘娘花儿一般的年华。”苏白埋首,双手交叠回道。

    “不,我老了。”枕春笃定说道,“你瞧皇后娘娘送进宫的王贵人那么水灵,面容吹弹可破,好似未煮熟的鸡子儿。我很羡慕。”

    苏白不解其意。

    枕春眸光涣散,轻轻靠着软垫上,道:“面容的老去将伴随宠爱的衰败,就像花儿一簇簇的,随着冬夏时序而交叠。没有陛下的宠爱,将多么可怕啊。身为女子,没有夫君的爱重,将会一文不值。”

    苏白纵是不解也觉察出不对了。以枕春的性子,说出如此的话,应有什么不可言表的深意。她略是想了想,向枕春屈膝,顺言而道:“娘娘说得是。只是如今娘娘也是风华正茂,倒也不必太过忧心。”

    “何以不忧心?”枕春撑起身来,眼神中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朝着苏白道:“快,你快去掖庭给本宫领上时兴的胭脂、香膏、铅华、眉黛……对对对,还有辰砂水,闻说服之肤白貌美,容颜不老呢。”

    “娘娘,这胭脂香膏自然是有,铅华辰砂虽能美颜色却有损肌理。”

    “那有什么要紧,本宫要做阖宫第一美的嫔御,将陛下的宠爱久久留在绛河殿里!”枕春说话时带了怒,一拍轿辇的扶手,声音在宫道上久久回响。

    “是……”苏白垂眸,向枕春服了服,转身向着掖庭司跑去。

    慕北易是从柳安然那里听说的的此事。枕春为了固宠,不惜取铅华辰砂自伤身体,使这等以色侍人魅惑天子的手段。

    慕北易听了便听了,说“皇后铅华不染,此等素净也很好”。柳安然便甜甜笑了,病也轻了许多症候。

    冯唐却从他批折子时哼的江南调子《江南好》里,听出了舒畅且高兴来。枕春为了留住他的心,不惜用这等心思,他觉得有些得意。

    旋即又些许在意。铅华、辰砂这等女子妆容物事虽好,但用得太勤,易损伤身体。譬如听闻坊间勾栏女子为容颜靓丽久服辰砂灵液,易得断绪不孕之症。那不行,他还想枕春给他三年再抱两。

    便召见了炼丹的能人异士,询问丹砂灵液服用之效,赦令掖庭司为枕春专程炼造一种不伤肌理,亦可服之轻身固颜的灵药。

    似乎千古以来,美人们保留青春容颜的法子,都是一把双刃剑。飞燕合德为固圣宠而服息肌丸,因麝香入身而一生无有子息。太平公主固然貌美,却需得日日鸡血身。

    掖庭司去求太医院,太医院还要请几位丹士一同参详,翻阅古籍医书。足足倒腾了连个月余的时间,才从《本草拾遗》上头复原出了前李朝女皇御用的“神仙玉女粉”。太医院又奉天子之命,着重为明皇贵妃的身子为要,添了愈痕、温补等药效,更兼具春时草木芬芳,调制成八重黑龙的幽幽紫色香露。天子亲自命名为明妃绛河露。

    此方一经掖庭流出,整个大魏的香粉商户便着紧仿制。因配方明贵,需珍珠、沉香等稀罕物,一盒售价百金,仍供不应求。

    慕北易盯着太医院得了九盒,兴致勃勃地带去绛河殿。

    枕春带着笑,在庭前候着,见他来了却不行礼,淡淡嗔了一句:“陛下可让臣妾等死了。”

    枕春与柳安然说的“精妆服丹以美姿容,为求固宠”不同。此刻她孤零零的轻衣立在院子里,铅华不染,显得素净清透。

    慕北易道:“阖宫都说你求宸砂养颜,今日瞧着怎么素面朝天。”

    枕春回道:“自然是求了,用了几日虽也肤白,却觉得胃口不适。臣妾贪吃懒睡,陛下最清楚不过了。倘若美貌与美食不可并存,臣妾想着还是先顾及口腹之欲,故而便停了铅华敷面的那些过场。”

    此事正中了慕北易下怀,他便携枕春进去,轻笑道:“朕亦如此想。莫要美则美矣,身子坏了根本。故而朕着令太医院得一妙方,曰明妃绛河露,你看可喜欢?”便让冯唐奉上那九盒精美贵重的香露,要讨枕春一笑。

    枕春自然便笑了,莞尔道:“臣妾听闻坊间已流传此物,人人求而不得。如今想来,倒是陛下用心最重,臣妾五内铭感。”说着便敛裙起来拜了拜。

    慕北易道:“你是朕的爱妃。”

    枕春眸子清亮,笑意粲然,便去案侧给慕北易斟茶。

    慕北易依在软座一侧,满室清香,见得枕春带笑,阖目略勾嘴角。千金不换嘛。

    枕春捣了茶沫,斟了热气氤氲的滚茶进斗笠杯中,滤过渣滓清澈微绿一盏。她侧头见慕北易轻阖眼睛,正在醒身。

    素净的双手取案下暗屉里的红漆瓷瓶滴银色粘稠一滴,碧色瓷瓶滴白色粉末一星。旋即轻轻放回,白绢掩好。

    枕春端茶恭敬乖顺地奉给慕北易,笑颜如花:“陛下请用茶。”

第一百八十四章 压胜

    天子骤然患了怪症,这是一件大事情,天大的事情。若说是什么确切的病症,倒也不尽然。

    慕北易是这几日才有的,也不过乏力、浅眠、噩梦这等虚无缥缈的症候。

    不像风热,也不像风寒。

    他每夜噩梦时冷汗涔涔,梦见少时梦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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