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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带有空气循环系统与净化系统，虽然带点外面的味道，却不严重。室内温度很适宜，没有燥热的感觉。
两男一女，都在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涨见识了吧，没白来。”杨帆道。
郑凯从角落里拿出一张折叠长形桌子，在中间摆好，另外三人挪动椅子，凑在桌前。
“桃子，外卖拿了吗？”郑凯道。
一张大饼脸的女子，打开某个柜子，大大小小的马夹袋，往桌子上一放。
“来，吃饭，吃过再谈工作。”
杨帆脚下一晃，差点站立不稳。还以为有顿大餐，这也不讲究了，好像伙食和自己差不多，也算政府工作人员。
五人一起动手，拆除包装，摆上碗筷，郑凯道：“要喝酒吗？这里没有。”
没有还说个屁，杨帆还真饿了，赶紧拿起一次性筷子吃起来，七八个菜，饭也送的够多。不错。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吃的档次低了？”郑凯话很多，耐心解释，“我们这几人，都不太喜欢浪费时间，又不会喝酒，犯不着去饭店。一顿饭一个小时，还不如打瞌睡。”
杨帆注意到这四人黑眼圈都很重，吃个饭还打哈欠，点点认可，自己也不习惯去饭店，吃饱就好了。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让你看这些？要检验某些局里多的是，我们这个部门，对外还是有点名堂的。”
“为什么？”杨帆沉思，把秘密放在眼前，对方意图好深啊。
“理由呢你其实明白，但你肯定不会承认。等下不管测试结果如何，我都认为你应该加入我们，很合适。”
郑凯热情地给杨帆夹了一块肉，后者故作受宠若惊，随即打起了哈哈，道：“你太客气了，你们部门也太高端，我学习几年后可以考虑。”
“就知道会这样。”郑凯眼睛一眯，似无意中提起，“今年1月23号晚上，我们把你列入重大嫌疑人名单，现在，你已经不是重大，是99％。”
话题太突然，杨帆禁不住手头筷子一顿，这个表情被郑凯收入眼底，拍拍杨帆肩膀道：“瞎说的，吃饭。”
“郑哥在说啥？”杨帆心底发沉，再试探下去，一定穿帮，怎么办。还有测谎仪。
对方既然说了有这设备，就是要让自己提心吊胆，心绪不宁，怕是根本瞒不住。
“趁着空呢，我和你说说测谎仪这个东西的准确率与原理。美国有些人说他的准确率能达到96％，其实也就只有64％到71％之间，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相信你可以躲过。”
郑凯笑地很灿烂，眼睛盯着杨帆脸上表情，又道：“从血压、心律、呼吸和皮肤电阻四大方面入手，等下我问到一些敏感话题时，你一定要克制住，要深呼吸，尽量让心绪平静……”
耳边回荡着郑凯的讲解，杨帆却没有觉得轻松，而是更加紧张，还没开始测试，就施加压力。
这是心灵较量。
必须回击。
杨帆手一摆打断对方，眼底金光暴涨，冷静的回道：“郑哥的资料过期了啊。我收到消息准确率是35％左右啊。”
“郑哥，你刚才在路上走动的呼吸每分钟20次，现在吃饭17次，变动很正常。外面温度高，里面凉快，脉搏舒张又有偏差。心率呢，你问我问题，有些感兴趣我肯定会敏感些，皮肤电阻这里干燥，测了等于没测……“
“说的好啊。”郑凯笑了，有意思，率先拍手，“鼓掌鼓掌，精彩，真是精彩的讲解，把测谎说的一文不值，比普通人强一些。”
头目发话，三人不能放下筷子，跟随大肆鼓掌，嘴巴里的食物继续嚼着。
郑凯看向杨帆，两人目光相撞，同时体会到对方心里的深沉又无尽睿智。
郑凯哀叹道：“不过杨帆啊，只是这几下怕不行啊。你可能没明白哦，测谎是要进行两三小时的，这么长时间你身体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我想放水也不好交代啊。”
会这么好心？杨帆心里更沉，道：“你怎么断定我在说谎？毕竟才35％的准确率。”
“没关系，我们很有耐心，一次不行就多做几次嘛。”郑凯笑容更盛，“刚好你是暑假，也是大大的空着，只要一两次不一样，完全可以单方面的认为你撒谎了，所以要坦白啊，杨帆同学。我们对你真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一些技术资料而已。”
“我都不知道坦白啥啊，等测试结果吧。”杨帆大肆开动脑筋，已经被认定了，有一点小问题就要针对不放。
躲无可躲，是人，就不可能每次测试结果都几乎一样，除非机器。
“怎么样让自己成为类似机器的存在。”
人体行动由大脑控制，大脑产生信号，以固定频率发送。
这条路可行，不过现在能力不足，还探测不了脑电波。
杨帆回忆的自己的手段，钢笔没用，口琴倒是可以催眠，又坚持不了几个小时，排除。
记得数据眼刚出现时，是自己最接近机器的时候，系统还提示自己要么集中精力，要么分散精力。
“集中？分散？对，分散精力。”
想到这，他差点惊叫出声，终于找到了那一丝曙光。
“让自己的大脑意识分裂，形成两个思维个体，一份应付提问与测试，估算使用18％的脑域，人体迟钝僵化，生理指数可长期保持。”
“另一份82％，可以当成旁观者，出谋划策。类似两种人格。”
绝对可行。
那就试试，到底谁更强大。
第一九三 测验开启
关于大脑分列的可能性，前人就做过多项研究。甚至连幻想类武侠小说都有，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左脑控制右手行动。
古代叫做心分二用，当代心理学上，又有潜意识显意识说法。
当然，精神病人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们大脑接受到的信号，与普通人差别极大，明明一朵鲜花，他们会以为是食人花。
各种相似的猜测，让杨帆觉得操作性很强。就怕一个控制不好，被送入青山精神病院。
“怎么样杨帆，准备好了吗？”郑凯把最后一个夹子固定，凑在杨帆耳边道。
杨帆被固定在一个简陋的办公椅上，太阳穴上固定着两个传感器，左右手各有一个电机夹子，右手三根手指带着指套。
检测呼吸与心跳最重要，他的胸口一排五个拇指大小的塑料吸盘，从肺部到心脏，牢牢吸附在皮肤上。
“哈，到底是小年轻，身材相当好啊。”唯一的女性桃子，观察点自然是不同的，看杨帆敞开胸口，就对着八块腹肌猛瞧。
“一边去，你这种宅女，就知道身材。设备连接好了吗？”郑凯一摸自己的小腹，没有啤酒肚，睡眠质量差和食物不讲究，还是有好处的，满意的点点头。
桃子打开笔记本上软件，十排颜色不一，如同心电图的信号波段图像缓缓滑动：“可以了。”
郑凯笑了，搬了把小凳子，与桃子并列坐在杨帆对面，他的手里，早就备上了一个文件夹。
随意的翻翻，密密麻麻的问题，让郑凯头大，这些是别人根据最优化的心灵暗示提供的，他也不能修改顺序。
测试完成后，问题的答案与图像报告，加上他的评估，还要送到上面，由心理学与医学方面专家等大拿确认，才有最终结果。
流程非常严谨，这一套下来，用两小时就不止，上头对十号重视到可怕，再小心都不为过。
“杨帆啊，怎么样，要不要再休息下。”郑凯好意提示，他发现被摆置的年轻人表情不大，突然呆滞了。
“有古怪。”眼睛很难骗人，从半分钟前，郑凯就发现杨帆瞳孔收缩失去焦距，身体竟然僵硬。
正当他要再观察时，后者微微一笑，整个人鲜活起来：“没问题，可以开始了。”
“杨帆啊，不要玩小手段啊，你现在就算想上wc，也要给我鳖回去。”
想利用疾病，三急等原因逃避吗？
郑凯自嘲一笑，到这个时候，连他都不能私自打断了。
桃子的电脑上，已经开启了视屏，车顶上有个摄像头在闪烁，而接收端的那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观看着，多少行为学心理学专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位兄弟怎么样？”
“ok。”
“一切顺利。”
这辆高端设备车，现在一切运转，都围绕着中间的年轻人。
郑凯敲了敲文件夹，等杨帆视线转过来时，他偷偷一指耳机，又指向天空：“开始了。”
杨帆回以笑容，耳机接收命令，天空肯定是上方啊。又表达善意，又给予心理压力，这位郑哥，手段非常高。
“不过你们注定要失望了。”杨帆很得意。
精神分裂实验，成功了。
他在脑海中验算美股经济指数，而分裂的小意思，打开数据眼，观察环境数据指数。
他的大脑，在那瞬间，可以形容成一个电脑内存，经济指数占了82％的内存用量，外界信息占18％。
数据眼反馈数据必然占用大脑，计算经济又需强大的计算力，就算无意识的行为，两者也能并存。
“非常神奇，难以述说。”
他还在两者之间试着切换，潜意识与显意识翻转就是数据之间的交换，个体之间自动运转。
唯一的后遗症，是兼容的那瞬间，两个意识有物理时间上的误差。
“明明自己在观察环境，又好像在计算经济，碰撞的信号简直是脑域爆炸。”
如果不是手脚不方便活动，他真想摸摸后脑勺，那里肯定在发烫。
“大家都准备好了，我就不废话了。杨帆同学，请不要闭上眼睛，瞳孔也是测试项。”
郑凯根据目录上的题目，开始问话：“第一个问题，你的家庭成员有哪几个？”
“父母，杨天，宋晓离。”面无表情地杨帆回道。
郑凯开了下波动图，没变化，微微点头，才开始不着急。
“你的出生日期。”
“……”
“你的学校班级。”
“……”
开头十多个问题，只是一些常识，为了证明测试人，是正常行为人，保证他现在的大脑是清醒的。
第十二个问题，郑凯愣了一下，暗暗竖起大拇指，专家有点门道，又继续扫向下方，是组合系列啊，道：“你女朋友名字。”
“祁月疏。”杨帆的回答节奏固定，表情一成不变。
桃子一捏鼠标，真想整个朝他脸上砸去，连提起女朋友，心理一点变化都没有，冷血无情到极致。
杨帆的从小到大八卦生活资料，早被人研究透彻了。和几位女同学勾勾搭搭玩暧昧，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桃子愤愤不平，为那位女孩悲哀。到底是他心性坚韧还是无耻至极？
郑凯瞄了眼波段，微微失望，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桃子的失态他看见了，狠狠瞪了后者一眼示意冷静，继续问：“你的绯闻女友是谁？”
“祁月疏。”
“不不不，杨帆，你应该是清醒的。你这个答案不对，绯闻一般指不被大众认可的，别人口中的八卦。请重新回答。”
这段话不是郑凯的意思，在问题答案中，资料提供方一定要求对方要说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那位女神与眼前少年的牵扯非常大，不是欢喜冤家，又各种暧昧，心里学家认为，杨帆年少慕艾，又享受被追求的感觉，说起她，必然心绪震荡。
郑凯对此赞同，死死盯着杨帆的脸部表情。
“萧红叶。”
桃子与郑凯同时傻眼，从对方眼里看见的惊骇，怎么会？
难道连这位在他心里都无所谓，难道对两位女孩没有一丝感觉？
波段线条，上下有警戒线，黄色是测试者在思考，红色是断定对方说谎了。
现在，线条还在正常周期内，甚至连大浮动弹跳都没有。如果把几分钟内图像重叠，简直是前面一段的重播。
郑凯有了不好的预感，结果怕是不理想啊。
“继续问。”耳机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也有吵杂的讨论声。
郑凯深吸一口气，道：“祁月疏和萧红叶谁更漂亮，谁身材好？”
“祁月疏漂亮，萧红叶身材好。”
又一个瞬间的答案，不带犹豫。
听到这话，郑凯终于发现了那丝不对，这两位女孩和他好像陌生人，称呼直接用名字。
亲密的男女，相互称呼会去掉姓，直接叫月疏多。
另一位绯闻女孩，根据调查他们三三班男性都叫她女神的，带名字的时间极少极少。
“这到底怎么回事？”
郑凯抓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非常苦恼，他认为到这里时应该休息一下，查遗补漏，但是耳机里的命令却不这样想。
郑凯无奈，问道：“班长曾思思漂亮吗？”
“漂亮。”
“你对她有想法吗？”
“没有。”
“如果她倒追你，你会接受吗？”
“不会。”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她倒追你，会接受吗？”
“因果关系混乱，无法回答。”
郑凯一愣，这明显是经过思考后的答案，条理清晰，为什么波段不显示？他的大脑，思考不带电波吗？
第一九四 被人识破
“暂停，我要求暂停。”
郑凯这话明面是对着杨帆说的，更多的是针对后方指挥人员。车厢里安静数秒，上方也没有新的指示传达，郑凯这摘下耳机。
“肯定是哪里不对。”
郑凯智商远超大众之上，如果以为他是宅男就好糊弄，那就一定是被他骗了。
现在呢，他竟然感觉一百七八十的智商不够用。
“设备启用前，做过测试吗？我说的是今天。”
“有。”桃子感受到老大的焦躁，板着脸回道：“在你进他家那个时间段，我们三人轮流实验过，没有问题。”
桃子在电脑上翻出两小时前的记录，道：“你看，谎言与真实并存。我自己也上场，知道哪些谎言哪些真实，图像上都标明了。”
郑凯随意扫了一眼，桃子做事细心，郑凯也对她信任，默默点头：“不用看你的，我自己来。”
他跑到杨帆边上，在后者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取下手臂上两个电极，夹在自己身上。
“郑哥，你又何苦呢？”少了脉搏测试，杨帆还是没放松，用主意识对潜意识下语言指令。
站在身边的郑凯更能感受到那种冰冷，汗毛倒竖，回头在杨帆脸上细细端详。
“我知道了。”郑凯回忆刚才那深入骨髓的寒冷，眼前一亮：“刚才测验中，我精力都放在图像上与耳机上，反倒忽略了你。杨帆同学，真是相当可怕啊。”
“哦，郑哥发现了什么？”杨帆不以为然，现在的身体是媲美计算机，生理指数保持迟钝，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机械化。杨帆啊，我和你相处短短三个小时，你说话口气我都记住，请你回忆下，前后的差别。”
郑凯越想越觉得判断准确，命令道：“桃子，给我对比杨帆进入后吃饭时说话与刚才测试时的语言的节奏感来。特意是两个词汇的间隔时间段。”
杨帆大吃一惊，好家伙，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注意到，只想着让反应迟钝逃避检测。
人说话代表情绪，懒洋洋时与怒火中烧时说话速度肯定不一样，机械化与自己平时温和的交谈，当然不同。
一个极端走上另一极端，是人当然发现不同。
“老大，干地漂亮。”桃子竖起大拇指，“同样五个字节的语言，吃饭时平均用是1。3秒，测验用时1。7秒。而两个字发音间，后者固定0。2秒，没有任何偏差。19个问题，全部一样，只要是人，绝对不存在这么精密的行为。”
桃子兴奋地大叫，老大智商果然高，真想上去给他给拥抱，自己也是因为喜欢他的智商，才愿意做个助手。
“老大，干的漂亮。”
“不愧是170智商多的老大。”
两位男子跟着大吼，耳机里面，也听到了上头给予的掌声。
“还没完。”郑凯手虚空一压，“现在由我测试，若是验证仪器没有问题，那么结果显而易见……杨帆，你作……弊。”
郑凯这话简直从牙缝里挤出来，难以想象，人体生理指标竟然可以欺骗机器。
而自己的智商，被对方玩弄在指掌之间。
他能感觉到测验时，对方智商上的碾压，这让郑凯无法接受。
杨帆切换主意识，温和地笑道：“郑哥，你没有证据。”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造假，一样是说谎，我想很多人对于谎言是有办法的。杨帆啊，早点坦白吧，加入这还能帮到你。”
“如果发现造假，就不会用我这样温和的手段了，想自由生活就难了。”
“你看你，现在故�